沒等九哥反應過來，她還小聲呵斥：“讓你總欺負寶寶。”
元錦玉有個小字，還是慕澤起的，也是“寶寶”，於是他靠過來，意味深長地笑着：“恩，我以後不欺負寶寶了。”
元錦玉臉紅的真是沒眼看了。
她還擁着寶寶呢，有點兒沒辦法面對他。
小字只是兩個人的秘密，大娃不清楚其中的奧妙，因爲已經能聽懂不少話了，他知道孃親是在給自己出頭捏。
尤其看到爹爹被推了，也不敢還手的時候，大娃覺得忒揚眉吐氣了，笑得特別開心。
他自己笑還不算，非得慕澤元錦玉跟着他一起，不然的話，他那個咯咯咯的笑聲，都像是要把房頂給掀開了。
而且也不知道這孩子的笑點怎麼就那麼低，每次都能笑那麼長時間，偶爾元錦玉還會軟軟地拍着他的後背，讓寶寶別笑了，生怕他把身子傷到了。
這次也確實很好笑，加上看到大娃耍寶，慕澤和元錦玉對視一眼，也都露出了笑容來。
寶寶休息夠了，這會兒不想吃飯飯，也不想噓噓，就想着運動！於是他一咕嚕地翻了個身，重新從地上爬了起來。
元錦玉和慕澤還是沒說話，眼神始終縈繞在大娃的身上。
他兀自爬了一會兒，也沒什麼意思，要是有小夥伴兒的話就好了，錦州和小寶就喜歡在地上跑來跑去的，他從後面追得不亦樂乎。
現在也沒有小夥伴在，爹孃一看就是不會動地方的，大娃歪着小腦袋想了想，爬到了慕澤的身上。
這孩子現在和慕澤很親近，讓元錦玉也很高興。
慕澤伸出手託着他，擔心他在自己身上不穩當，再摔下去。
大娃咿咿呀呀地，抓着他的衣裳，面容有些着急。
慕澤和元錦玉最初都沒弄懂他是什麼意思，後來元錦玉試探地說：“九哥，要不你站起來一下？”
慕澤聞言站了起來，大娃果然安靜了，不過他的安靜只是在嘴上，被慕澤抱在懷中的他，恨不得都要蹦起來了。
男人急忙一隻手擁着他，另外一隻手，則是放在了大娃的腳下，讓他踩着。
藉着九哥的地道，大娃又體會到了一種新奇的感受，他覺得自己正在走呢！
學着平時看到其他人走路的樣子，大娃就在慕澤的手掌上蹦啊蹦的，都沒意識到，要不是有慕澤攬着他，他早就竄出去了。
元錦玉也站了起來，微笑着看向大娃，欣喜地說：“寶寶這是要學走路了麼？”
都爬穩了，也難怪會有這種念頭。
寶寶這樣優秀，元錦玉當然是最高興的了，她甚至思索着，怎麼能讓大娃有一個更好的走路環境。
慕澤看出了元錦玉的擔憂，柔聲寬慰她：“到了南疆就好了，城主府很大，可以隨便他玩鬧。”
元錦玉不住地點頭，她對城主府有印象，大娃住在那裡，也不會委屈了的。
“那咱們可要快點趕路，早點到南疆呢。”
這次是爲了孩子了。
慕澤抱了他好一會兒，大娃始終都是一個表情，小腿蹬啊蹬的。
元錦玉知道這傢伙雖小，力氣卻很大，如今他能吃一些簡單的食物，但是還沒斷奶，偶爾小手用力，都能給自己捏痛了，更不用說在自己身上蹬兩下了。
不過她觀察九哥，臉不紅氣不喘，抱着大娃，他都不累的麼？
於是元錦玉就小聲勸他：“九哥，要不把孩子放下吧。”
大娃一聽到放下兩個字，撲通一下，就扎進慕澤的懷裡了，還死死地摟着慕澤，可憐巴巴地看想元錦玉。
“哇哇哇！”寶寶不想下去！爹爹你不要坐下！
慕澤今天也不算是慣孩子，反而是想到元錦玉之前的語氣，他挑眉問：“爲什麼放下？”
“總抱着他，會很累的呀。”元錦玉哄着他一個，整日都是手痠的，如果二娃也在身邊的話，估計她兩條胳膊都擡不起來了。
慕澤失笑：“他纔多重，力道也不大，我不累，別說是他了，我就算是抱你這麼長時間，也不會累的，我的錦玉也很輕。”
元錦玉剛剛纔平淡下來的臉，又紅了。
“說寶寶的事情呢，你怎麼又扯上我。”她嬌羞地拍打了慕澤的手臂一下，果然感覺到上面緊繃繃的。
後來九哥還是看大娃蹦的實在歡騰，出了一身的汗，這才走去牀邊坐下，給他扣懷中，不讓他亂動。
大娃不是個太聽話的主兒，尤其他吭哧吭哧的，還貼着慕澤的胸膛，軟乎乎地站在他的腿上了。
九哥託着他的腰和後背，大娃也沒費多大的力氣。
然後元錦玉就見到大娃像是發現了什麼新玩具一樣，試探着用小腳丫從九哥的腿上踩了兩下。
這可了不得了，在九哥的手上踩，地方就那麼大，大腿如此寬敞，大娃踩起來更歡騰了。
慕澤看到在他懷中很興奮的孩子，無奈地和元錦玉嘆氣。
元錦玉也笑開了；“還以爲你坐下會讓他休息一下，真是沒想到，這小子也太壞了。”
大娃踩得很用力，小牙齒都咬着，呼哧呼哧的。
不過九哥的腿也很結實，大娃這麼踩，都不見他腿上的肌肉有太大的震動。
元錦玉都勸了幾次，讓大娃停下來，他就裝作聽不懂，還用那種軟萌萌，水汪汪地眼神看着她，誰能受得了呀，她都不敢說一句重話了。
慕澤卻不勸，這不是，他又蹦躂了一會兒，總算是沒力氣了，軟在了慕澤的懷中。
元錦玉看到慕澤給他放在牀上，有蓋上了小被子，沒多久，他就睡着了，團團呼呼的。
真是沒想到啊，九哥還很有哄孩子的天分呢。
寶寶睡熟後，元錦玉和慕澤往外走，他們還沒沐浴呢，休息也還早。
元錦玉側頭看向慕澤，莞爾一笑：“九哥，你還真是寵着他。”
“什麼？”慕澤不大懂元錦玉的意思。
她便解釋着：“寶寶啊，你看你一直都沒讓他下去，就在你懷裡蹦。”
慕澤失笑，回答明顯和元錦玉想的相差有點遠：“反正他蹦躂累了，也就停下了。”
元錦玉愣了一下，也張口笑出聲來。敢情九哥由着大娃，是已經想到了這個結果呀。
通傳了一聲，銀杏就把熱水送來了，元錦玉在慕澤如火的目光中逃似的去了內室，洗的也不太仔細，把身子沖沖就出來了。
慕澤是後去洗的，元錦玉坐在桌邊，雖然捧着一本書，但是聽到內室的水聲，手裡的書，怎麼都看不進去了。
他沐浴的時候，還喜歡和元錦玉說說話，此刻便問：“錦玉在做什麼？”
“看書呢。”元錦玉柔軟的聲音響起，擔心慕澤聽不到，她還微微大聲了些。
慕澤裝作沒發現她的小心思，寵溺地笑笑，想着錦玉可真可愛，他武功這麼高，她就算是再小聲，他也能聽到的。
“什麼書名？”
元錦玉說了一個，慕澤還和她討論了一下里面的內容，不過元錦玉的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所以自始至終，都是嗯啊地回答。
後來，元錦玉想到一件事，便問慕澤：“咱們如今是安頓下來了，早年九哥在外打仗，條件艱苦的時候，是怎麼洗澡的？”
其實她多少能猜到一些，但當慕澤說出：“晚上的時候，找些河流，或者三十給我取幾盆涼水，我兜頭澆下來。”
“冬天呢？”如果是酷暑，這樣做還好說，冬天的水多涼啊，放在外面簡直能結冰的。
慕澤打仗也去過酷寒之地，回憶了一下，還故作輕鬆地說：“冬泳也很有樂趣，還能強身健體，錦玉想看麼？”
元錦玉知道他語氣這樣輕鬆，是爲了哄她開心，但是她的眼圈就是酸澀起來了。
察覺到元錦玉沉默，慕澤草草地洗完了，披了一件衣裳，頭髮溼漉漉地就從內室走了出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燈下的小姑娘，雖然低着頭，手中還捏着一本書，但是她的心思肯定沒放在書上。
慕澤順手擦了擦頭髮，不掉水滴那麼嚴重，手也溫熱地握住了元錦玉的。
她擡頭看着他，吸了吸鼻子，眼底明顯都是心疼。
“九哥……”
慕澤真是見不得她紅眼圈，都快要了他的命，於是他親親她的臉頰：“錦玉，你別這樣看着我，我那會兒真不覺得辛苦。況且我征戰多年，大半時間都是在南疆，這裡一年四季氣候都不錯。”
說到這裡，慕澤還給元錦玉講他學習武功時的趣事：“那會兒在羅剎門，師父爲了錘鍊自己，總是喜歡把我往環境惡劣的地方帶，所以冬泳對我來說，真的不算什麼，我還樂在其中呢。”
元錦玉點了點頭，算是相信了慕澤的話，不過她還是軟軟地勾着慕澤的手指說：“你現在武功高，冬泳也沒什麼，我只是心疼以前那個你。”
“沒有以前，哪有現在，我反而是要感謝他。”慕澤儘量保持和元錦玉平視的姿勢，眼眸熠熠生輝：“感謝他當年的勤奮不懈怠，感謝他的努力不放棄，才成爲更好的自己，才能遇到你，愛上你。”
說着，慕澤情不自禁地，還把元錦玉的手拉住，淺淺地在她的手心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