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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澤和元錦玉共同扶起了跪着的沉德秋,隨着他起身,沉魚村的其他人,也緩緩站了起來。
不過他們始終注目着慕澤二人,眼中的狂熱崇拜慢慢地變成了絕對的敬重。
這次能來到這裡,結識這樣一羣人,對於他們二人來說,都是意外之喜。
慕澤雖然表面沒有太大變化,但他作爲一個男人,看到這樣的場景,怎麼能不激動,不澎湃?
元錦玉站在他身後,無論什麼時候,都和他在同一戰線。
此刻,她作爲慕澤的妻子,沒有開口,因爲她知道,慕澤肯定有更重要的話要說。
果真,慕澤微微擡起頭,看了一圈沉魚村的百姓,也鄭重地給他們回了一禮。
沉德秋愣住了,沉俊旭也愣住了,都想要上前,阻止慕澤。
不過慕澤還是行過了這禮,讓沉魚村的人知道,他心底對他們的尊重,並不少。
“承蒙大家的厚愛,我一定不辜負你們的期望。”
他們想要的,或者是這天下百姓想要的,不過是一份安穩的生活。
而這也是慕澤和元錦玉的目標。
如同元錦玉所想,當被這麼多人愛戴的時候,他們不管願不願意,身上都有責任。
此刻,有如此多的人肯幫助自己,攜手度過重重難關,他還有什麼好怕的?
刀山火海,他也能去闖!
一場比試,賓主盡歡,慕澤收服了這樣一羣高手,元錦玉別樣欣喜。
因爲要跟隨慕澤上路,沉魚村上下又行動了起來。
沉俊旭這樣的青年人,是肯定要隨之上路的,不過沉德秋這個村長,還有一些年紀稍微大一些的長老們,則是被留了下來。
畢竟村子中還有老弱婦孺,需要照顧。
沉德秋見拗不過兒子,也只能聽從了他建議。
沉夫人在給沉俊旭收拾行裝的時候,眼圈始終都是紅紅的。
她的孩子,這麼多年,也就只有小時候,離開過自己幾個月。
這次一別,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可是她作爲沉俊旭的孃親,知道他的本事,不該被埋沒在這小山村中,他該有更加廣闊的,遨遊的天地。
況且能跟隨在慕澤身邊,也是沉俊旭畢生所願。
如今沉夫人也只有一個願望,沉俊旭平安就好。
他的行裝不多,可每一樣,都是沉夫人精心挑選了,放在其中的。
將包裹遞給他的時候,沉夫人總算是忍不住淚流出聲。
男兒有淚不輕彈,沉俊旭只是眼底帶着不捨:“孃親,您別難過,兒子一定會好好回來見您。”
沉德秋也說:“對啊,別哭哭啼啼的,能跟着殿下上路,這是好事。”
“道理我當然知道,可我一時片刻,還轉不過來。”沉夫人深呼吸一口氣,望着沉俊旭:“殿下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好好報答他。”
“孃親,放心吧,兒子早就下定決心了。“
能嫁給陳氏一族的族長,沉夫人也不是普通角色,她擦乾了眼淚,給沉俊旭整理了一下衣裳:“好,這纔是我的好孩子!”
沉俊旭笑了,爲了未知的前路,爲了家人的信賴,爲了殿下的器重。
如此分別的場景,在村子中很多家都有發生,元錦玉和慕澤在練武場離開後,就回到了院子中。
他們的行裝有銀杏收拾,這會兒元錦玉問道:“晚上的時候,九哥是不是還要同他們商量明日如何進攻?”
他們人少,想佔領隴西是不可能的,但像是在藍州那樣偷偷出城的策略,恐怕九哥也不會再用。
慕澤見天色不早,先讓銀杏端來了飯菜,等元錦玉餵奶的時候,他道:“對,明日錦玉只管在馬車中,我來親自護送你們。”
聽了這話,元錦玉的心,莫名就放下了。
本來在商議的時候,元錦玉是想跟着的,可是慕澤擔心她今晚休息不好,明日會頭痛,便讓她先回房了。
元錦玉見三十還有陸忠,以及沉俊旭等人,先後走進了書房。
房裡的燈一直都亮着,至於什麼時候熄滅的,她睡着後,就不清楚了。
後半夜,衆人終於敲定了一系列的作戰細節,所有人沒有睏意,反而更興奮了。
尤其是沉俊旭,他武功雖然高,在兵法上,可一點兒都不是慕澤的對手,此刻他緊跟在慕澤身後,激動地說:“殿下真是太厲害了!”
慕澤淡淡地笑了笑,示意衆人早些休息,便回去了房間。
三十望着沉俊旭,想起殿下最開始培養暗衛的時候,兄弟們也是對他如此崇拜。
後來啊,殿下厲害到讓他們麻木,最起碼他們在外,就不把這狂熱的心情表現出來了。
沉俊旭跟在慕澤身邊,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呢。
帶着他出了門,三十道:“這次着實謝謝你們了。”
沉俊旭有些不好意思:“咱們都是跟在殿下|身邊的,說這話,就太客氣了。”
“是啊,都是兄弟!以後同享福,共患難!”三十對沉俊旭伸出了拳頭。
沉俊旭在上面捶了一下:“沒錯!”
兩人分開後,三十回到自己的房間,才發現璃瀟竟然還沒睡。
他快步走過去,心疼地問璃瀟:“你怎麼還在等我?都這麼晚了。”
璃瀟打了個哈欠:“沒事兒,我並不累。對了,你們都商議好了?”
“嗯。”三十擁着璃瀟到牀邊,自己也接了外衫,脫了鞋子,和璃瀟躺在牀上。
他摟着她,同璃瀟說:“殿下又尋了這樣厲害的人,我也放心不少。”
璃瀟這會兒精神了,就擡頭,笑着問他:“怎麼,你就不擔心,沉俊旭跟在殿下|身邊後,會把你的位置搶走了?”
三十失笑,捏捏她的鼻子:“換做是你,如果有厲害的人,去保護娘娘,你高不高興?”
在京城中的一敗塗地,讓三十深深地意識到,他在很多事情上,太無能爲力了。
但凡他們人多一些,高手多一些,戰況都不會那樣慘烈。
所以對待沉俊旭,三十雖然說不上是特別放心,可也是真誠相待的。
璃瀟把他的手拿下去,自己的則是放在他的腰身上:“那樣我當然高興啦。”說着,璃瀟嘆了口氣:“咱們兩個成親,就也要面臨紅葉當初那種抉擇。殿下和娘娘這樣做,也是對的。”
娘娘曾經教導她,不要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面,有沉俊旭和三十雙重保障,行事也會更穩妥。
秋夜漸漸涼了起來,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三十和璃瀟都是豁達之人,絲毫不愚忠。
今日的事,他們想的清楚明白,所以也沒有介懷。
擁着所愛之人,漸漸墜入了夢鄉。
而在這天晚上,睡不着的人卻有很多。
畢竟村子中要面臨很多場分別了,大家的心情都很複雜。
可是在慕澤的隊伍中,還有一個沒有絲毫睏意的,便是典清卓。
那天出京,她鼓起勇氣,跟在了隊伍中,結果卻被元錦玉中狠狠地羞辱了。
典清卓其實無數次問自己,事情都已經發展到了這種境地,她爲什麼還不離開。
她都已經想明白了,就算是跟在殿下|身邊再多時間,他也不會看自己一眼。
可典清卓捨不得,她就想知道,殿下愛的女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趕路途中,她和元錦玉相處時機不多,南宮堡中,她甚至沒見到她。
在沉魚村,她又一次意識到,自己和元錦玉的差距這麼大。
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慕澤的身後,和他說出同樣的話,可是自己卻不能。
典清卓不想看到元錦玉的光芒萬丈,又不想捨棄了自己一身的驕傲。
她整日整日都活在憂愁和糾結之中,頭髮掉的厲害,身子也越加虛弱。
她是大夫,知道心病是沒辦法醫治的,愁苦如廝,找不到破解之法。
今晚她回憶着的,都是沉魚村的百姓,對慕澤和元錦玉叩拜的場景。
那樣澎湃的場面,竟然讓她也被感染了,恨不得跪下。
這會兒她躺在牀上,把頭深深地埋進被子裡面。
她捶了捶發悶的心口,百思不得其終。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隊伍就已經集結好了。
元錦玉懷中抱着熟睡的大娃,慕澤先送她到了馬車上:“外面涼,你在車中不要出來。”
這段時間趕路,他們一直都是輕車簡從,今日慕澤等人,卻齊齊穿上了鎧甲。
元錦玉聽話地放下了車簾,把大娃的襁褓攏好,在車中聽着外面的動靜。
沒多長時間,銀杏也過來了,她還帶來了幾件衣裳,給元錦玉披着。
“咱們要啓程了,娘娘。”銀杏的大眼睛終於慢慢閃亮起來,應該是自己不追究風葉白,讓她壓力驟減。
“嗯,九哥已經開始點兵了吧?”元錦玉輕聲問。
“是啊,小姐您剛剛也看到了吧,沉魚村的男人們,都穿上了他們傳統的服飾,一身水藍色的長衫,一條抹額,一把佩劍,真是有仙風道骨,神人入世之感!奴婢很期待咱們進入良西城的樣子呢!”
元錦玉微微一笑,她和銀杏的想法是一樣的。
點兵的聲音陣陣傳來,銀杏見多了這種場面,便不太好奇。
她猶豫着看了元錦玉一會兒,想着要不要把剛剛見到的場景,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