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呀,武功她是不知道了,反正撩人的功力,是一天比一天見長。
又等了半個時辰,村口有馬隊趕來。
沉德秋見到慕澤,便高興地舉起了手中的地圖:“殿下,幸不辱命!”
他們已經將良西城的佈防弄到手了,明日就能上路,攻破良西!
沉俊旭也下了馬,不過他沒有往前走,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慕澤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之後接過沉德秋手中的地圖,對他鄭重地道謝:“這次多虧了您。”
“殿下別這麼說!來,今天下午不是有比試麼,讓我們看看殿下的風采!”沉德秋還拿出了一塊玉佩來:“這是我家傳之寶,村子中誰能把殿下打趴下,這玉佩,我就給誰!”
“哦!”大家都躍躍欲試起來。
原來在等的第十個人,竟然是沉俊旭。
元錦玉重新抱好大娃,元翠玉一家也匆匆趕來了,比試即將開始。
在練武場上,十個男人,將慕澤包圍住,慕澤的面色,沒有絲毫改變。
大娃一眨不眨地盯着戰局,現在他已經知道,這是在切磋,不是在打架了呢。
沒有了往日那嬉笑怒罵的神情,所有人都很認真地對待這場比試。
如果十對一,還是沒有殿下厲害,他們真的該回爐重造了。
三十牽着璃瀟的手,也站在外圍,看璃瀟表情嚴肅,他笑着捏她的掌心:“放心,殿下會贏的。”
璃瀟還是放心不下來:“我調查的結果,這裡的人,武功都深不可測……”
三十心想,你所謂的深不可測,當見到了顏華那樣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變態後,就不算了。
練武場外一片寂靜,場內不知道是誰先動了一下,十一個人,瞬間廝殺到了一起!
他們手中都沒有兵器,可就算是沒有刀光劍影,各種招式還是快到不可思議,肉眼已經難以看清楚了!
這是一場從一開始,雙方就用盡了全力的較量,說是毫無保留,也不過分。
慕澤凜冽的氣息,將整個練武場都包圍住了,就連場外的人,都感受到了他那強大的內力威壓。
沉德秋目光灼熱,眼中帶着淚水,當真是沒想到,他們崇拜之人,武功竟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交手,閃避,勇往直前,慕澤的武功再一次變化,這是他在冥想了兩日後,相處的對應之法。
村中的人不光是武功高,更勝在配合好,雖然有那麼一瞬間,被慕澤打破了包圍圈,但還是急速合攏,調整好了對戰的姿態。
練武場上人影憧憧,大娃看的頭暈眼花的,張開的小嘴巴,就沒合上過。
他詫異地想,爹爹呢?爲什麼都看不見了?
別說是他了,元錦玉也找不到慕澤的影子了!
就在戰局焦灼的時候,砰砰兩聲,有人從包圍圈中飛出,重重摔在練武場外面,都是沉魚村的村民!
看熱鬧的人羣一片譁然,這纔過去多長時間啊,就已經有幾個人都落敗了!
將倒在地上的人扶了起來,沉德秋走過去問:“怎麼樣?”
那幾個人勉強站穩了身體,雖然是落敗了,臉上卻絲毫不見頹色:“原來之前是咱們低估殿下了,他第一次用出破解之法的時候,我們還遊刃有餘地閃避了,沒想到他還有後手!”
“這後手的招數,有些東域的路子,可是仔細琢磨又不像,總之精妙得很。”
說話之間,又有幾個人被逼出了了戰局,練武場上,煙塵散去,只剩下了慕澤和沉俊旭。
元錦玉這是第一次正視這位公子。畢竟從他們來到這裡的第一天,沉俊旭表現出來的樣子,就和其他人不一樣。
他看向慕澤的目光,從來都不那麼灼熱,對待自己,似乎也沒有特別的執念。
可他還是盡心盡力地幫助着慕澤等人,聽說爲了搞到良西城的佈防圖,他出的力最大。
此刻,元錦玉知道他錯了。
沉俊旭,恰恰是整個村子中,最在意慕澤的人!看他現在還留在練武場上的英姿就明瞭了。
棋逢對手,酣暢淋漓。
慕澤一向堅毅的臉,也帶了一絲笑容。
他想,這幾日總是暗中觀察他的目光,他已經找到了主人。
於是他對沉俊旭勾了勾手,示意他衝上來。
沉俊旭哈哈一笑,這麼好的機會,他當然倍加珍惜!
戰局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元錦玉的目光,當追逐慕澤的時候,忽然明瞭他用的到底是什麼招數了!這種氣息,和顏華當初用的武功,是如此相像!
不過再仔細看,又找到了不一樣的地方。
顏華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很冷酷,漠視這世間的一切,彷彿他就是在那高高向上的仙人。
但是慕澤的武功卻不同,冷酷的冰層下,封着的,是灼熱的心。
每一次出招,慕澤都在調整武功的內在,就像是一個剛出生的孩子,慢慢地學會說話,會走路,會跑跳一樣。
而促進這一切的,正是沉俊旭!
他也察覺到了慕澤在不斷地進步中,退後一步,揚起下巴:“殿下,用我來試你的新功夫,是不是不太好?”
“這話,你可以打敗了我再說。”慕澤似乎被沉俊旭影響,也略略張揚。
時間緩緩地流逝,就在慕澤的新招數初具雛形的時候,沉俊旭被打敗了。
但是沒有一個人,會嘲笑沉俊旭,就連三十都和璃瀟說,他在沉俊旭的手上,走不過五十招。
這個男人,當得起高手二字!
慕澤走上前,對沉俊旭伸出手,拉他從地上站起來。
因爲新招數的消耗,他的胸口也劇烈起伏着。
沉俊旭目光灼灼,拽着慕澤的手,和他站在一起。
元錦玉不由得想到上次慕澤在擂臺上對戰,還是和蔣家的少爺,在他們的策劃下,蔣子澤被折辱了個徹底,沒多久,就不知道被哪路人,給殺死在了蔣府中。
這次同樣是在廝殺和拼搏,可是卻不見血海深仇,只有英雄相惜。
慕澤站在練武場上,問沉俊旭:“這回你可以同我說了,這幾日,爲何總是暗中觀察我?”
元錦玉挑眉,心想,還有這事?她的警覺性太差了,怎麼都沒發現。
如此想來,可能只有一個解釋的原因,那便是,沉俊旭沒有歹意。
果然,沉俊旭從剛剛開始,就笑得開心:“殿下,不知道你記不記得十年前,你曾經救過一個孩子。哦對,您當時也是個孩子。”
十年前,慕澤才十二三歲,剛剛到南疆不久,一身的本事,都是在那個年紀學來的。
慕澤仔細想了想,可是還是沒有找到沉俊旭所說的人。
他也不在意,擺了擺手:“您救過的人太多了,忘了我也是正常的,再說,我那會兒長得同現在也不像,只是殿下,如果不是您,我恐怕就沒命活着回來了。”
沉德秋走上前,給慕澤行禮:“沉魚村的人,就是從俊旭回來後,才知道殿下這等人物。這麼多年,看着殿下風裡來雨裡去,我們始終幫不上什麼,着實慚愧。”
一切都有了解釋,原來他們最初的關注,真都不是空穴來風。
沉德秋的兒子,就是未來陳氏一族的族長,而且他還是皇室血脈,如果陳家復辟,沉俊旭便是正統繼承人。
可元錦玉看沉俊旭,壓根就沒有這個想法,他眼神還是平靜的,只是平靜之下,藏着無數的兇潮暗涌。
他直接給慕澤跪了下來,對慕澤道:“十年前,我就想追隨您了,今日,不知道您能否給我這個機會。”
若是旁人,定會順水推舟,將這件事答應下來,但慕澤此刻,卻坦明瞭他心中所想:“其實就算是你今日不求我,我也會將你們帶走的。”
沉俊旭震驚地擡頭,不敢相信地問:“您是……肯定了我們的能力?”
“當然,”慕澤神色鄭重:“有勇有謀,經緯之才。”
“可是您明知道,我們是陳氏一族的人,難道就不曾懷疑過我們?”
這次不光是慕澤,元錦玉都微微笑了起來。
她看着不遠處的璃瀟:“當然是懷疑過的,不過有位夫人同我說,這就是一場豪賭,賭贏了,我們可以黯然穿越西隴,至於輸……”元錦玉別樣自信:“我從不相信我和九哥會輸。”
沉俊旭站了起來,對元錦玉鼓掌:“好一個不信你們會輸!娘娘豪邁,真是不輸給江湖兒女!”
慕澤也自豪地望着元錦玉,兩人目光在空中交融,讓在場的所有女人都意識到,他們之間,是旁人難以融入進去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王今日只問你,你們是否願意歸順?”
沉俊旭帶頭跪了下來,給慕澤叩首:“良禽擇木而棲,多謝殿下的厚愛,屬下定不辱這份赤誠之心!”
其他人也紛紛跪地叩首:“願爲殿下效犬馬之勞!”
沉德秋老淚縱橫:“我等雖是陳家後裔,卻早就沒有了復國的念頭,只希望能有個清平盛世,讓我等安穩地活下去。起初敬佩殿下,是因爲殿下小小年紀,本事超然,一身傲骨,而到此刻,則是因爲殿下愛民如子,胸懷浩大!”
“我等奉先祖遺願,不介入奪嫡之爭,出山只爲保護殿下,不受歹人迫害!”
“今向天起誓,寧死效忠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