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提醒
酒越喝越多,他們的眼睛也越來越明亮,但有些醉意的他們卻依然沒有改變自己的初衷。
有一種人只要做了決定,那就沒人能改變,縱然十匹馬也拉不回他們的決定。
玄琴與易千凡無疑就是這一類人,沒人能改變他們決定,也許就算是他們自己也都無法改變。
這個時候,玄琴只能笑,除了笑,就是喝酒。
他不能改變別人,更不能改變自己的兄弟,同樣也不能改變自己。
亭外,月色已籠罩了海島,朦朧的月光,迷離的星辰,以及隨着夜色而瀰漫的雲霧。
玄琴已站了起來,他已喝完最後的一口酒,臉色笑意依舊溫文爾雅。
“兄弟,這回我終於感受到你的誠意了。”
“這句話是我最喜歡的。”易千凡笑道:“你可知道,爲了這些酒我付出了多少代價?”
玄琴沒有開口,臉上卻露出淡淡笑容。
他雖然沒有開口,但他知道,能讓易千凡如此大方,這事的代價絕不小。
“這事代價本就不小。”易千凡搖頭苦笑,道:“最近十年估計都不能回去了。”
玄琴似乎很有興趣,忽然笑道:“代價確實很大,以易叔叔的性格,可能不會輕饒你。”
易千凡點點頭,似已默認偷酒這回事。
夜已深黑,朦朧的月光仍然懸於虛空,一切的一切就是剩下一個輪廓,一個看起來並不是多麼清晰的輪廓。
在這個朦朧的月光裡,他的臉看起來卻無比清晰,蒼白,英俊,還有帶有那麼一絲頹廢。
他是誰?
這個突然出現的黑袍男子究竟是誰?
玄琴在笑,易千凡依舊倒着酒,但他的臉色卻已變得極其難看。
一杯酒喝下去的時候,他才緩緩開口:“你來了,這裡似乎並沒有你想要找的人。”
“有!”這個人用手指了指玄琴,又道:“我要找的就是他。”
紫怡忽然跳了起來,這個人讓她很不安心。“你找我玄琴哥哥幹嘛?”
黑衣人搖了搖頭,淡然道:“我並不想來,但我卻非來不可。”
紫怡剛想接着說,欣瑤卻打斷了她。“我不知道你來有什麼目的,但這裡絕不歡迎你。”
黑衣人苦笑,他忽然看向易千凡道:“你呢?”
“歡迎!”易千凡說得很果斷。“但你卻並不該這時候來。”
“爲什麼?”
“因爲酒已經沒了。”
黑衣人搖頭自嘲。“我還是來晚了。”
對於一個酒鬼而言,沒有酒就好比一個平凡人一日沒有三餐,這絕對是件痛苦的事。
這時候,玄琴已不得不開口,他笑道:“你終究還是來找我了,難道你已經忘了我說過的話?”
黑衣人道:“我是個守信的人,我說過的話永遠都有效。”
“可是,可是我並不覺得你欠我什麼!”
黑衣人嘆了一口,嚴肅道:“你既已知道我是梵天,你就應該明白梵天是個什麼樣的人。”
玄琴明白,但卻依然沒有開口,也沒有必要開口。
有的人做一件事情,不一定需要回報,玄琴就是這種人。
梵天又接着道:“有時候我不得不佩服你,如此危機時刻,你竟然還膽敢前往血帝宮。”
“答應了朋友的事情,總不能背信棄義。”
“那你知道現在魔界已有多少人盯着血海?”
“知道!”
“知道你還去?”梵天笑道。“這次血海危機,恐怕就連我都無法獨善其身。”
他的笑容裡充滿了苦澀。“我勸你最好不要插手此事,因爲我並不想殺你。”
玄琴沉默了,如果梵天真的出手,這事無疑變得更加艱難。
但他已經做了決定,既然已經做了決定,他又怎麼會放棄,這根本就不是他的風格。
一個活着的人絕不可以背信棄義,只有一個死去的人才可以這樣做。
玄琴當然活着的人,他有血有肉,思維邏輯清晰,又怎麼背信棄義?
他忽然笑道。“傲欽一定要死,我只希望不要遇到你。”
梵天沉吟着道。“我很欣賞你,你這人無論做什麼事,都讓人無法挑出毛病。”
玄琴四人認真聽着,並沒有人打斷他。
他又接着道。“但你終究只是凡人,卻並不是神。”
他的意思很明白,神也有犯錯的時候,何況只是一介凡人呢!
“這就是你來找我的最終原因吧!”玄琴心忽然平靜了下來,但這份平靜卻讓他心已生出一種強烈得不安。
這種感覺很不好,就像某種至親的人,彷彿即將離去。
“兄弟,你……”易千凡忽然站了起來。
他的眼睛依舊盯着梵天,警戒着他得一舉一動,梵天的可怕,他可是早已領教。
玄琴擺了擺手,臉色似已平靜了下來,但是他的心卻跳的更快。
“你接着說。”
梵天道:“看來你還不知道,我既然能出現在你面前,那麼也會有人去劫殺你們另一夥人。”
聞言,易千凡挑了挑眉,冷冷道。“聽你的口氣,似乎想要擊殺我們?”
他的臉色變得比剛纔更加難看。“我一個人雖然不是你一招之敵,倘若我兄弟二人聯手,即便是你,那也是可以力敵的。”
梵天又自嘲地笑道。“看來你對我誤會還挺深,我不過只是提醒下你們而已。”
星月朦朧,他那深邃的眸子忽然望向夜空,望向滿天迷離的星辰。
過了一會,他忽然又道:“你知道的,如果我要殺你們,十個你們難以逃出我手掌。”
易千凡閉嘴了,事實已令他無話可說。
“如此說來,我還的感謝你了,只是不知道我這個感謝你是否承受的起?”玄琴極爲漂亮的眸子盯着梵天微笑道。
梵天已收起了笑容,臉色已有些冷漠。“玄琴,雖然我很不喜歡你說話的態度,但我還是要提醒下你,如果你再不前往營救她們,那麼她們將面臨死亡危機。”
“你黑龍邪祖所言是真是假,我兄弟二人如何信任於你?”易千凡冷笑。
梵天冷冷道。“不要懷疑我所言,更不要懷疑我的態度,至於你信不信我不得而知,但我相信玄琴必然相信。”
玄琴平靜道。“也許他說的對,他根本沒有加害我的理由。”
梵天點了點頭,易千凡才緩緩開口。“我跟你一起去。”
玄琴搖了搖頭笑道。“我與紫怡前往就好了。”
易千凡道。“那我在血帝宮等你。”
他相信玄琴的所做的決定,既然玄琴相信了,那麼他也不會有任何質疑。
“嗯!就此別過!”
易千凡走的很快,玄琴話落,他與欣瑤已化爲兩道驚虹遠去。
“你沒跟他說明嗎?”梵天忽然開口。
“有些事情沒有必要解釋那麼清楚,我想他也能明白。”玄琴轉過頭對梵天淡然道。
梵天自語。“難怪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