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言一直在尋找合適的數值策劃，早在收購像素的時候，他就委託專業獵頭公司爲他物色行業內合適的人選。
可惜的是，獵頭挑選到的人選都不太好挖過來。
這些能力很強的數值策劃都在大公司就職，而且都是在重點項目組中。
作爲核心骨幹人員，這些數值策劃收入和獎金份額都不低，想要挖走幾乎是不可能的。
秦少言這邊不可能給出太過離譜的薪資方案，項目前景吸引力也不足。
因爲秦少言是給網絡遊戲項目組招牌數值策劃，他們不可能離開現有的項目研發團隊，去跳槽到一個前途未知的小公司去。
即使是秦少言的公司也不行，他的號召力在單機領域還成，換成網遊項目就要打個問號了。
都是遊戲行業的內行，誰也別蒙誰。
單機遊戲和網絡遊戲不是一個路子，你再牛逼的單機制作人，到了網絡遊戲也可能會拉胯。
他們在大公司待的挺好，而且很多人的項目都快要上線了，何必再冒險去賭一把。
除非是《反恐：現代戰爭》這個單機遊戲項目，還能有吸引力。
畢竟這個獲得國外大獎的單機項目，一看就是賺大錢的項目，能擠進去就是等着收錢。
可惜秦少言並不需要給單機項目找數值。
秦少言思來想去，總算想起之前拜託別人辦的一件事。
他馬上拿起電話打了過去，“喂，是蘇……染嗎？”
“我是秦少言，你還記得嗎？”
接到電話的蘇染又驚又喜，連忙走到角落裡，捂着電話低聲說道：“我還在上班，你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秦少言笑呵呵的說道：“我最近剛忙完一個項目，不知道你晚上有沒有空，我請你吃飯。”
“啊，真的？！”蘇染眉眼間露出了笑意，“那晚上六點，你來我們銀行門口等我。”
“好。”秦少言很痛快的答應道，“晚上不見不散。”
……
蘇染剛放下電話，一個女同事笑嘻嘻的湊了過來，“什麼事這麼高興啊？”
“沒，沒什麼。”蘇染隨口說道，“一個朋友有事找我。”
女同事高玉婷一把摟住蘇染的肩膀，臉上帶着促狹的表情，“什麼朋友還要晚上下班了來見，不會是男朋友吧？”
“不是男朋友。”蘇染連忙否認道，“就是之前的一個客戶，我就見過人家兩面。”
高玉婷哪裡肯信，“你剛纔臉色都紅了，你平常和客戶說話可不這樣，如實招來，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
“伱瞎說什麼。”蘇染一把推開高玉婷，嚇唬道，“趕緊幹活去，別讓經理看見了，不然又要訓咱們了。”
“沒事，經理在陪大客戶呢。”高玉婷滿不在乎的說道，“她正想着怎麼從客戶手裡掏錢呢，哪有心思訓咱們啊。”
“但願她能成功，心情好了把咱們就給忘了。”蘇染嘆了口氣，“這個老女人，天天繃着個臉，難怪沒人要。”
高玉婷白眼一翻，“呵呵，她不是沒人要，她是憋着心思傍大款呢。”
“別瞎說。”蘇染趕緊打斷高玉婷的話。
“什麼瞎說。”高玉婷不滿的說道，“你沒看她對那些大款的那個騷樣，臉上的粉都快笑掉了，說話都夾起來了。”
“哎呀~，王老闆，您好久都不來了~”高玉婷嘿嘿一笑，“怎麼樣，我學的像不像？”
“行了行了，你這說話噁心死了。”蘇染聽的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連忙說道：“快別說了，讓人家聽見不好，小心有人背後嚼舌頭。”
“沒事，咱們這些人沒有一個待見她的。”高玉婷滿不在乎的說道，“那老女人多勢利眼，對咱們壓榨多狠，你來這幾個月沒少捱罵吧。”
“看見領導臉上笑的跟花一樣，跟有背景的說話都和和氣氣的，像咱們這些連關係都沒有的哪有半點好臉色。”
蘇染有些驚訝，“馮經理對我還好啊。”
“那是你有業績了。”高玉婷冷哼一聲，“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小心點她。”
“小心什麼？”蘇染好奇的問道。
“小心她搶你客戶。”高玉婷低聲在蘇染耳邊說道，“她之前就搶過別人的客戶，都鬧到分行去了。”
“真的？”蘇染驚了。
“當然真的，咱們支行都知道。”高玉婷叮囑道，“總之小心這個老女人。”
兩個人正在角落裡嘀咕，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質問，“你們兩個在幹什麼呢？”
蘇染嚇了一跳，“馮經理好。”
經理馮芸掃了兩人一眼，淡淡的說道：“趕緊幹活去，讓儲戶看見你們這樣子肯定會投訴。”
高玉婷敷衍的答應了一聲，快步離開了。
蘇染剛準備跟上去，就被馮芸叫住了，“小蘇，你等一下。”
“啊？！”蘇染愣了一下，站住了腳步，有些忐忑的看着馮芸，“馮經理，有什麼事嗎？”
馮芸打量了蘇染一眼，認真的說道：“你剛參加工作，要積極認真一點，別跟那些人學，都成老油條了，油鹽不進。”
“你學歷好，起點高，人也聰明，只要肯努力，將來成就不會在我之下。”馮芸拍了拍蘇染的肩膀，“好好幹，我看好你。”
“謝謝馮經理。”蘇染連忙點頭答應。
“別叫馮經理，以後叫馮姐。”馮芸露出了一個笑容，“對了，你和之前的客戶最近聯繫了嗎？”
“啊？”蘇染愣了一下。
“這客戶啊，就要經常維護，積極主動點，別老等着人家來找你。”馮芸微笑的說道，不經意的問道，“客戶給你留名片了嗎？”
“留了。”蘇染有些遲疑，“但是客戶都是秘書接的電話，我打過一次也不知道說什麼。”
“客戶名片呢。”馮芸伸手問道，“我看看什麼樣的。”
“我……我今天沒帶。”蘇染有些爲難的說道，“落在家裡了。”
“哦。”馮芸不以爲意的說道，“你經驗少，沒接觸過這樣的客戶，下次你打電話時候，我在旁邊教教你。”
“哦，好的。”蘇染點了點頭。
馮芸轉身走了，蘇染留在原地鬆了一口氣，看着對方的背影，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到了晚上六點，換好衣服的蘇染和一塊下班的同事們說笑着走出了門。
此時天空下起了細密的雪花，地上鋪了厚厚的雪。蘇染擡頭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不遠處，穿着修身長款的風衣，瀟灑的站在雪中朝她揮了揮手。
“我在這！”
那一刻，蘇染有些呆住了。
她低着頭連忙跑了過去，走近一看才發現秦少言身上落了一層薄薄的積雪，顯然是在雪中站了一段時間。
“你等了多久？”蘇染連忙伸手將秦少言身上的雪掃落，關心的問道，“怎麼不進去等，外面多冷啊。”
“還行。”秦少言笑呵呵的說道。
其實秦少言也沒等多久，這個銀行離公司近，他是步行走過來的，所以身上才落上了雪花。
“下次你到了就給我打電話。”蘇染叮囑道。
秦少言還沒說話，忽然聽見有人在叫蘇染的名字，他擡頭望去只見一個穿着白色羽絨服的女人走了過來。
對方三十左右的年紀，畫着精緻的妝，將標緻的容貌襯托的更加嫵媚。
蘇染有些緊張，連忙說道：“馮經理。”
馮芸打量了秦少言一眼，然後看向蘇染，埋怨道：“都下班了還叫經理，這是你男朋友。”
“不是的，馮姐。”蘇染連忙解釋道，“這就是我的一個朋友。”
“哦~”馮芸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大方的伸出手和秦少言說道，“我叫馮芸，和小蘇是同事。”
“秦少言。”秦少言伸出手和馮芸握了握，“我和蘇染算是朋友。”
在秦少言伸出手的時候，馮芸的眼睛不經意落在了他的手腕上，頓時心中一驚，隨後臉上依舊保持着笑容。
“我和小蘇也是朋友，我可一直拿她當妹妹看。”馮芸笑眯眯的說道，“你可千萬別欺負小蘇哦。”
秦少言有些納悶，覺得對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隨即說道，“我們就是普通朋友。”
蘇染也連忙解釋道，“我們真沒什麼，馮姐。”
“沒事，我懂。”馮芸眨了眨眼，“我就不打擾你們二人約會了。”
說着剛要走，馮芸似乎想起什麼，隨手掏出自己的名片，“咱們算是認識了，這是我的名片，要是想在銀行辦什麼業務可以來找我。”
秦少言笑了笑，伸手接了過來，揣進兜裡，“一定一定。”
“拜拜。”馮芸說完轉身就走了，很快消失在雪中。
秦少言看了蘇染一眼，“想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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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你請客你做主。”蘇染滿臉笑意的看着秦少言。
“天這麼冷，吃火鍋吧。”秦少言伸手攔住一輛出租車，拉開車門和蘇染坐了進去。
一直在不遠處的注意兩人的馮芸有些詫異，看着兩人進了出租車心中不禁有些懷疑，難道自己看錯了？
……
燒開的鍋底在不斷翻滾着，一片片帶着血水的羊肉滑入，很快就熟透了。
午餐肉、毛肚、黃喉、鴨腸、香菇、茼蒿……各種美味流水般端到了桌子上，配着各種蘸料看起來垂涎欲滴。
“哎呀，別下這麼多。”蘇染一邊阻止秦少言，一邊將鍋裡的熟透的肉挑出來，放到秦少言的盤子裡。
秦少言看着自己盤子裡的肉有點懵，“你吃啊，別光給我夾啊。”
“我吃一點就行。”蘇染催促道，“你快吃啊。”
你擱這餵豬呢？
秦少言無奈的盤子拉到自己面前，開始品嚐起美味。
霧氣升騰中，蘇染透過氤氳的水汽靜靜地看着對方，那種朦朧模糊的感覺讓她有些迷醉。
秦少言一擡頭，看見蘇染正緊緊的盯着自己發呆，有些詫異，“你看什麼呢？”
“沒什麼。”蘇染連忙岔開話題，“你今天怎麼想起找我來了？”
“因爲我想起之前託你辦的事。”秦少言認真的問道，“怎麼樣，有眉目了嗎？”
“就因爲這事？！”蘇染眉頭一皺。
“那不然呢？”秦少言反問道。
蘇染心情瞬間低落了下來，懨懨的說道：“這事有三個多月了吧，你怎麼纔想起來問我。”
“之前忙着一個大項目，實在顧不上。”秦少言解釋道，“我到國外出差待兩個月，剛回國就來找你了。”
“哦？”蘇染有些好奇，“你這工作還要出國啊，怎麼待那麼長時間啊。”
“工作需要嘛。”秦少言繼續問道，“我託你之前找的人，有合適的嗎？”
蘇染想了想，“有幾個人，他們都不想在銀行幹了，有的想去證券公司，有的想去會計師事務所。”
“行，你把名單給我，剩下事就不用管了。”秦少言滿意的點了點頭，“另外，還要麻煩你繼續留意這類人才。”
蘇染有些擔心的問道，“你們公司真的能挖走這些人嗎？”
“只要肯加錢，沒有什麼挖不走的。”秦少言微笑的說道。
“咦，你們公司這麼有錢嗎？”蘇染十分驚訝，“之前不是說公司還在創業期嗎？”
“因爲我剛從投資人手裡拿到了一筆錢。”秦少言得意的說道，“未來幾年都不用擔心公司資金問題。”
“啊？！”蘇染震驚，“你又騙了一筆錢啊。”
“什麼話！”秦少言臉色一正，“你怎麼憑空污人清白？！”
“我沒有。”蘇染馬上反駁道，“這話明明是你自己說的，你靠騙騙投資人來賺錢。”
“我什麼時候說的？”秦少言一臉愕然的問道。
“上次我請你吃飯的時候。”蘇染氣呼呼的說道，“是你自己親口說的。”
秦少言撓了撓頭，自己上次好像真這麼說過，“就算是我說的吧，嗯，那不過是玩笑話。”
“我看你可不像是開玩笑。”蘇染翻了個白眼，“我看你就像個騙子。”
“什麼叫像騙子？！”秦少言正色說道，“你這話本身邏輯就有問題。”
“我，秦少言，不是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