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愉快”的交流之後,唐林終於弄清楚了眼前這個女子,江湖人稱混世魔王,原因倒是很簡單,只是因爲她行事只看喜好,有理走遍天下,無理也要攪三分,更重要的是武力值爆表,一般人要是如此任性妄爲,早就叫那些自詡名門正派的人圍剿了,哪還能讓她在江湖中來去自如啊。
而這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司徒暉,據說是江湖上有名的神醫,五年前被自己所救之人滅門後性情便喜怒無常,更是尋得望月谷這處天險隱居其中,讓無數求醫問藥者望而卻步。
不過唐林還是好奇,既然一個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一個是隱居世外的高人,那爲什麼要救他?
“那你們爲什麼救我?”有問題就要問,雖然作爲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但是有問題就要問這個良好的習慣卻保留了下來。
“你問她。”司徒暉聽到這個問題,眼神瞟了瞟璃月,示意他也不知道並且也想知道。
“要不是你姐姐求我,我才懶得救你。”好傢伙,爲他人着想璃月是一點也做不到,既然你要問,那我就如實回答就是了,畢竟撒謊……她也不會。
“那……我姐姐呢?”
“死了。”
“……”
唐林算是發現了,眼前這個女子雖然長得人模人樣的,但是人事是一點都不幹啊,難怪江湖人稱“混世魔王”了,本來沒什麼事,她這一開口,沒事也成有事了。
“那我姐姐是怎麼死的?”
“想報仇就算了。”璃月看了一眼瘦弱的唐林,開口道。
聽到璃月這麼說,唐林還以爲璃月終於做人了,擔心他的安危了,沒想到璃月接下來的一句話,徹底打破了唐林的幻想。
“你還沒報答我,急着送死做什麼?”
好吧,唐林默默躺回牀上,什麼也不問了,還是先養傷吧,免得外傷還沒有養好,就氣出內傷了。
經過半個月的休養,唐林已經脫胎換骨了,瘦弱的身體也漸漸豐腴。
“你這是什麼新的鍛鍊方法?”看着雙腳倒吊掛在樹上晃來晃去的唐林,坐在樹枝上的璃月晃動着大長腿,笑盈盈的問道。
“小魔女,你快放我下去啊。”唐林欲哭無淚,他只是出來轉轉,哪知道一下就踩中陷阱了,在這兒晃悠一上午了,這小魔女一來就冷嘲熱諷,真的是氣死了。
唐林雖然身體才十二歲,但是他的靈魂已經二十六了啊,天天被一個十七歲的小女孩呼來喝去不說,還冷嘲熱諷,他就算是一條鹹魚,也被激得該翻身了。
“臭小子,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最讓唐林受不了的也就是這一點,哪有人天天嚷着要讓別人報恩的啊?感情你救我就是爲了讓我報恩嗎?
“好姐姐,求求你放我下去吧。”唐林閉着眼睛翻了個白眼,一條鹹魚沒有別的本事,就是能屈能伸,閉着眼睛是害怕被璃月看到,免不了又是一頓冷嘲熱諷,翻白眼是因爲不做點什麼,唐林好像還是接受不了被比自己小十來歲的小女孩冷嘲熱諷。
“誰是你姐姐!”這一聲“姐姐”讓璃月爲數不多的歉意涌上心頭,如果她早一點路過,他姐姐也不用死了吧,不過至少還是將唐林救下了。
璃月畢竟年歲較小,也沒有隱藏情緒的習慣,所以臉上的嫌棄以及——一絲的歉意都被唐林看在了眼裡,感情這個小魔女並非像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只會殺人放火啊。
“師父,求求你救救我吧。”後來璃月說過,唐林那不要臉的行爲,比起那些自詡名門正派的人都有過之而不及,不過唐林這種不要臉的行爲,倒是比那些名門正派的人有趣得多。
聽到唐林叫自己師父,璃月眼神一暗,嚇得唐林以爲自己又喊錯了的時候,璃月輕輕一躍,輕飄飄的落到了地上,小手一揮,吊着唐林的繩子突然斷開,唐林重重的摔到了地上,一陣哭爹喊孃的叫聲就從唐林嘴裡喊了出來。
“出息,你姐姐保護你的時候可不曾哭喊。”看着唐林鬼哭狼嚎的模樣,璃月眼前又浮現出那個渾身是血卻眼神堅定的小女孩,她依稀記得,當年好像也有一個人護在她面前……
聽到璃月說起自己的姐姐,唐林心裡委屈,那又不是他,但是唐林面上可不敢表現出來,立馬雙脣緊抿,免得不小心又呻.吟出聲。
唐林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的跟在璃月的後面。
“師父,我姐姐葬在哪裡啊?”既然他代替別人活下去了,那就去祭拜一下吧,畢竟前世的他應該也是死透了,唉……造孽啊!
“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璃月回頭看了一眼一瘸一拐跟在自己後面的唐林, 滿臉的讚賞。“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爲師帶你去祭拜你姐姐。”
“師父,你既然是我師父,那你是不是應該教我功夫?”經過這半個月的相處,雖然不知道璃月的功夫到底有多厲害,但是唐林依舊是嚮往不已,像他前世在電視裡面看到的什麼“輕功水上漂”、“葵花點穴手”、“梯雲縱”等等的,好像他這個師父都會,並且比電視裡面演的武功還要高明,唐林早就想學了,只是畢竟人家救了自己一命,自己還沒有報答就要提要求似乎不太合適,但是現在可不一樣了,畢竟是師徒,那總要有點師徒之實不是。
“你小子倒是好算計,都算計到我頭上了。”璃月皺了皺眉,繼續說道,“不過不是我不教你,是你的體質不適合練真氣。”
因爲先天不足加後天虧損,唐林的身體在受傷之後沒死已經是奇蹟了,他的經脈太脆弱,根本承受不了真氣在體內運行。
“雖然無法練內家功夫,但我可以教你一些外家功夫,就算不能跟着爲師殺人放火,你也得有些自保的本事才行。”璃月嘿嘿一笑,“畢竟你師父我名聲壞透了,要不是他們打不過我,可能就淪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了。”
唐林嘴角輕輕抽搐,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啊。
這一刻,唐林不知道自己選擇拜璃月爲師到底是對還是錯,但是多年後,唐林卻無比慶幸自己在這個時候的選擇。
但是現在的唐林,卻每天都處在後悔之中。
璃月也是個說幹就幹的人,既然要教唐林一些外家功夫,那就從最初的開始,首先要有個強健的體魄,那就要從各個方面入手。
當天下午,璃月就帶着唐林跑步去了,只不過跑的只是唐林一個人而已。
唐林後悔至極,說好的今天好好休息呢?
唐林看着前面閒庭信步的璃月,再看看累得跟一條狗一樣的自己,欲哭無淚。
“看你這麼累,要不你放棄算了。”璃月看着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唐林,一臉慫恿。
“不……不行,男子漢大丈夫……”唐林一邊說一邊喘着粗氣,小手拍了拍胸脯,繼續說道,“說到就要做到。”
如果璃月不是勸他放棄,而是讓他堅持,那他有可能就放棄了,但璃月也是一個劍走偏鋒的人物,就這麼一激,反而激起了唐林的鬥志。
唐林咬咬牙,繼續用盡全力向前跑去,但在璃月看來,他這和龜爬沒什麼區別。
唐林拖着腰痠背痛的身體一瘸一拐的跟在璃月後面,回頭望着這個自己居住了半個月的地方,一時間竟有些不捨。
在前世,他多麼希望能有一方室外之地可以隱居,可惜作爲一個孤兒的他活下去就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哪裡還能奢望呢?
不過現在不一樣,雖然眼前這個女孩一直對他兇巴巴的,但是他也知道,這個人只是嘴巴不饒人而已,其實對他還是不錯的,至少這段時間沒少他吃,也沒有少他穿。
“捨不得你留在這裡陪臭老頭好了。”好像是看穿了唐林的內心,璃月幽幽的說道。
“師父,你帶我祭拜完我姐姐之後你要去哪裡?”唐林收回了目光,兩步跑到璃月身邊,扯着璃月的袖子,問道。
“去哪裡啊——”璃月拖長了聲音,好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一樣,忽而靈動的眼睛露出狡黠的目光,“江湖上最近有件大事,你師父我當然得去湊湊熱鬧了。”
璃月忽然想到前些日子出谷聽到的傳聞,不由玩心大起,他們這麼肆意張揚,不知收斂,那她就去看看好了。
“師父師父,什麼事情啊?帶上我吧。”唐林見璃月這般模樣,自然心裡也是好奇不已,立馬央求璃月帶着自己。
“那可不行,你又不會武功,到時候連累我怎麼辦?”璃月上下打量了一番,拒絕道。
“切,還說什麼武功天下第一,怎麼連自己的徒弟都沒把握保護好,哼。”唐林松開拽着璃月袖子的手,哼了一聲,一臉不屑的退後了兩步,與璃月劃開了距離。
璃月一聽這話自然是不樂意了,立馬道:“誰說我保護不好,你要去帶你去就是了,到時候可別被嚇尿褲子。”
“師父你真好。”唐林見自己目的達到了,立馬又粘了上去,雖然璃月的經歷可能比唐林的經歷多,但是璃月的心性卻依舊單純,唐林稍微使了一點激將法,璃月立馬上鉤了。
“少拍馬屁了,走吧。”璃月擰起唐林的衣領,像老鷹擰小雞一般,將唐林擰在手裡,施展輕功,飛快的向山下掠去。
唐林只見兩旁的樹木急速倒退,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已經被迎面刮來的勁風吹得睜不開眼,無奈他只能緊緊的閉着眼睛,聽着耳邊呼嘯的風聲,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