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酒回到房中,我覺得渾身沉沉的,大概是酒勁上來了,早早寬衣便睡下。昏昏沉沉中聽到房外蘇政的聲音“怡妹今晚喝了些酒,我讓廚房準備了點醒酒湯,你隨後去拿點來,給怡妹喝,明早起來好舒服些”接着便是鳳鳴答應的聲音。
再後來好像是鳳鳴關門離去的聲音,大概去拿醒酒湯了,我暗暗想今天這酒雖是清酒後勁居然這麼大。慢慢的身子開始火辣辣,飄飄忽忽的,艱難的翻了個身,沉沉的快要睡去了。
有一聲輕輕的推門聲,有人走近了我的牀,我本以爲是鳳鳴回來。卻聽見是低低一聲男人的聲音,我掙扎着想睜開眼睛,卻無力動彈。“婉怡,是我!”
年大哥?我恍惚中聽到年大哥在喚我,年大哥你怎麼來了?
“婉怡,我惦記着你,我這次不出徵了,留下來陪你”
“年大哥...”我只記得我很想坐起來看看我的年大哥,卻怎麼都動不了,身子入灌了鉛似的。
“婉怡,你是不是很熱很難受?”一雙有力的手扶着我的後頸摟進他的懷裡,我很羞想推開,那雙手卻愈加用力了。“婉怡,我們現在就成親,好不好,我不想離開你”男人的聲音在我耳邊低低響起,一股暖氣隨着聲音噴到我的脖子,癢的撓心。
現在?現在就成親?
一雙冰冷的脣輕輕的觸到我火熱的脖子,我腦子開始混亂。衣裳被解開了,好像清涼了很多,那雙手觸摸我的肌膚,撫到我的腿,我心裡打了一個又一個的顫抖。身體不由自主顫抖着,年大哥手心溫度貼着我火熱的肌膚。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羞、癢、燥熱…年大哥慢慢擡起身體,緩緩往前,疼,劇烈的疼痛,像撕裂開了一樣,我眼角直直的垂下了淚,他輕輕幫我吻幹。像對待一個初生的嬰兒一樣,小心翼翼,慢慢的,由疼變酥。我沉了進去。
等我醒來的
時候,已經是隔天的早晨,頭還是很疼,撩開牀簾桌上是一碗醒酒湯。
喝了那碗湯我坐在梳妝檯前,看着面頰紅潤的自己,竟是滿心的羞澀和歡喜,身體還有些隱隱的痛,模糊的記憶中還有年大哥溫柔的低吟。我終於成爲年大哥的妻子了。
“小姐,醒了?”鳳鳴端着洗漱的水進來。
“鳳鳴”我沒回應她的話“昨晚...年大哥他,什麼時候走的?”銅鏡中,我看到自己通紅的臉頰,滿心幸福。
“年少爺?沒有啊,小姐你是喝醉了吧,年少爺出征還未回來,說是這月底回京,會盡快來跟小姐完婚的,今兒早上劉管家還說這事來着,說是年家派來又來走過了...”鳳鳴的話變得恍惚,我再也聽不進去了,年大哥出征未歸,那麼,昨晚?我扶着梳妝檯想站起來,腿軟卻差點摔倒,鳳鳴趕緊過來扶着我。整個世界在我面前都坍塌了。
再後來的事情我已經恍惚記不清楚了,只記得自己那些天沒一天能吃好睡好,我不能明目張膽去查那晚的事情,我甚至不知道那晚是不是真的發生了,還是我只是酒後的幻覺。轉眼月底了,年大哥送回了書信說再延一個月,一定回。我的心越等越慌了。某個早晨我起牀後的陣陣噁心,看了看日子,該來的時候還沒有來。
我才真的慌了神,藉口去廟裡拜神,帶着鳳鳴偷偷去找娘一直重用的黃大夫,塞了一塊和田碧玉,黃大夫說我是喜脈。
喜脈...我差點暈倒在地上。
不管那晚到底發生了,這個孩子我不能留,是孽種,我一輩子就完蛋了。我支鳳鳴溜出去找黃大夫給我開劑滑胎藥。本想偷偷揹着大家把這個孩子給弄掉,再借口身體不舒服休息幾日,等年大哥回來...
可偏偏那天大夫人張羅一家人聽戲,剛喝下湯藥大夫人竟然親自來邀,說是不能掃了奶奶和爹爹的興致,去露個面便回即
可。可是我去了,卻走不開,直到想走卻沒了力氣,我還記得臺上,那個叫做涵義的武生,正在唱長生殿,很不錯的一段戲。我曾多麼爲楊貴妃不值,一個男人,所謂愛護依舊比不過江山。
可那天,我聽不下去了,小腹一陣墜疼,脊背都開始生生的冒汗,我知道湯藥起作用了。我還沒來得及招呼鳳鳴,巨大的疼痛已經讓我兩眼漆黑,腿邊感到一陣陣熱流,我死死的抓住椅子希望能堅持住,可還是慢慢失去了知覺,在我暈過去之前最後一聲是鳳鳴的慘叫。
等我醒來以後,一切都變了。
我變成了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爹爹派人看管着我,鳳鳴等熟悉的下人都不見了,連我的娘,都不允許來見我。百口莫辯,我只能靜靜的躺在房中看着房頂,想象我那沒有希望的未來。我該如何?
我好想等年大哥回來,回來救我,年大哥一定相信我是被陷害的。
蘇政來了,支走了看管我的下人,告訴我年家來退婚了。我求他幫我見見年大哥,他說年家的人走了,年大哥再也不想看到我,因爲我讓年家臉面全無。蘇政走之前給我留了銀兩,說幫我支開下人半柱香的時間,讓我走,留在這裡只能等死,不如一走了之。
我回房換了訂婚那天的衣服和我心愛的繡鞋,跨過欄杆站到湖邊,我就這樣輕生了嗎?不,不行,我是被陷害的,那一晚,那壺酒,那個人,我一定要查清楚。還沒容我多想身後被猛力一推,我掉進了湖裡。
我在水裡拼命掙扎,快來人啊,救救我,我看到欄杆邊那個人的身影,轉身而去!不消一會我已經沒有力氣了,我想我會慢慢沉到湖底,最後被打撈起來,揹負一生的臭名。
那一年,我十九歲,恰好的歲月遇到恰好的人,他允諾我一生,我願回贈他一世,只求一個安穩。可我終究還是負了他。若有來世,我定完完整整嫁給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