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墨細細打量這裴容,感慨道:“原來裴容是朕挑來你身邊伺候的,真是沒想到如今竟然你們感情這般深厚,朕倒是欣慰,你既然想認作義妹倒也不是不可,只是裴容原本就是待罪之身。”
瑤月攏了攏衣袖:“皇上,裴容在宮裡待了這麼多年,盡心盡力,沒有半點怨言,待罪之身,那都是上一輩的事情,若是讓她這麼下去,遲早是枯竭在這後宮中。臣妾斗膽,想替裴容指一門婚事。”
越墨愣住,他定定的看着瑤月,半響才緩緩問道:“你想給裴容哪門婚事?”
瑤月拉起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裴容:“皇上,元太醫人品極佳又不嫌棄裴容宮女出身,臣妾想斗膽做主,給他們定下這門婚事。”
長久的沉默讓瑤月心裡突突狂跳,她不敢擡眼去看越墨的臉色,對自己的衝動甚至有些後悔,生怕因此連累的裴容和元太醫。
“給我朕傳元太醫。”許久後越墨終於說話,低低的聲音傳出來顯得格外恍惚,瑤月心裡一緊,事已至此她只能賭一把,瑤月的手暗暗握緊裴容,也同樣能感受到從裴容手上傳來的力量。
很快元太醫揹着藥箱一路小跑進來,他原以爲是來問診,跨進門看見滿桌的晚膳,獨自坐在紅木雕花椅上的皇上,和滿臉嚴肅站在一旁的瑤月和裴容,他愣了一下,跪地請安。
“元太醫你平身,今天不用你把脈,朕想聽你說說話。”越墨招了招手。
元太醫不知是福是禍只能順從的站身來。
越墨把弄手上的玉扳指:“你進宮有多少年了?”
元太醫道:“回皇上,微臣十二歲便隨着爹爹進宮把脈,如今算來也有十五六年了。”
越墨擡眼看着屋頂的橫樑,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跟元太醫說話:“十五六年了,竟然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個時候朕還是是孩子呢。過去的事情,朕竟然已經開始不記得了。”
越墨眼中突然泛起點點淚光,他苦笑,自嘲一句:“
朕是不是老了?”
元太醫連忙道:“皇上永遠青春永駐。”
“呵呵,不用跟朕說這些客套話了,你在宮裡算是朕信得過的人,這些年朕看慣了奉承的嘴臉,聽慣了奉承的話,朕有一事想問問你,你要如實回答。”
元太醫道:“臣一定如實回答。”
裴容緊張的手心冒出密密的汗珠,她求救似的看了瑤月一眼,反倒是瑤月此刻已經冷靜如初。
越墨提高了些嗓子,問道:“你年紀也不小了,可據說家中爲你定的婚事,你一個都不願意,並且朝中大臣有意牽的紅線,也都被你一一拒絕,可能告訴朕是爲何?”
豆大的汗珠從元太醫的額頭滾落,喉嚨咕咚一聲嚥了口水,他正想着怎麼回答,越墨又道:“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朕今日就是閒着想嘮嘮家常。不會怪罪你。”
元太醫微微擡眼瞄了一下裴容,壯足了膽纔開口:“回皇上,並不是微臣挑剔,只是微臣心裡早就有了心上人,不管這個人是否能答應微臣的心意,可微臣總是想等一等。”
“哦,是嗎?你還有這份心思,朕倒是疏忽了,平日裡總是傳來把脈,卻從未了解過你的想法。既然你愛慕這位姑娘,爲何不能正大光明提親呢?莫非這姑娘已有家室?”越墨微笑着問。
元太醫連連搖頭:“不不不,皇上您誤會了,這位姑娘並未成家,只是因爲家室原因身份不高。總是自己看輕了自己,其實在微臣心裡她就是最好的。”
越墨輕輕擊掌讚許道:“你這份心意倒是誠懇,但是若這姑娘一直不肯答應你,該如何是好?”
元太醫愣了一下,本能的望向裴容,此刻的裴容臉已經紅成豬肝色,他低下頭道:“若是她不答應,那麼微臣就只能獨身一人,陪她一輩子。”
裴容聽聞此言,鼻子一酸忍不住扭過頭去,看着角落。
越墨笑了:“別看你平日裡不愛多說話,倒是癡心一片,朕倒是好奇不知是誰家的姑
娘如此榮幸,能讓元太醫這麼固執本分的人動心?”
元太醫下了很大決心,才道:“不瞞皇上,此人正是嘉嬪身邊裴容。”
裴容終於忍不住,大滴眼淚順着臉頰滑落,她低聲埋怨:“你這是何苦?”
越墨饒有興趣的問:“可依朕看來裴容對你並無他意。”
元太醫緩緩跪下:“皇上,微臣此生非裴容不娶,但若是她不願嫁於微臣,微臣也不願強求。”
越墨轉過臉去問裴容:“怎麼了,裴容,今天有嘉嬪和朕在這裡爲你定奪終身大事,你就坦誠告訴朕,若是元大人執意要娶你爲妻,你可願意?”
瑤月連忙搖了搖裴容的手,只見裴容滿臉淚痕:“皇上,奴婢乃是待罪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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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墨臉色凝了一凝:“那你的意思是,朕將元大人也降爲罪臣,你們便是可以般配的咯?”
裴容聽聞連忙跪下:“使不得啊皇上,使不得。”
“那你告訴朕,你到底願不願意嫁於元大人?”
裴容想了想,終於緩緩點頭:“奴婢願意嫁於元大人,只是擔心…”
越墨突然起身:“嘉嬪認你爲義妹,朕免去你罪臣之女的身份,你便可以風風光光的嫁入元家,朕和嘉嬪爲你們指婚,可好?”
元太醫和裴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半天,直到瑤月提醒:“還不趕快謝主榮恩?”他們才雙雙叩首謝恩。
很快這消息傳遍了後宮,皇上特准嘉嬪認裴容爲義妹,並指婚給元太醫,這是莫大的榮幸,不但對嘉嬪,更是對鹹福宮來說,都是至高無上的寵愛,一時間嘉嬪的風頭一時。
此刻,楚芮坐在宮中大殿之中一巴掌摔碎了案上的花瓶,宮女們都不敢吱聲,只能低着頭伴在一旁。楚芮狠狠瞪着她們罵道:“一羣廢物!”
一陣悉悉索索裙襬極地的聲音,沈璉搖曳着曼妙的身姿緩緩走進來,依禮俯身:“皇后娘娘這是爲了何事發這麼大的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