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後宮裡都傳言因爲蓮心的死,嘉嬪暗地裡收買了辛者庫的嬤嬤給佩兒吃點苦頭。
林月提着裙角跨進瑤月的寢宮,晃動着手裡的帕子,抱怨:“這天兒怎麼這麼悶熱,讓心裡頭燥的慌。”
瑤月笑道:“巧了,我正讓裴容做了冰鎮的甜點,爽口怡人,你也來吃些。”
林月坐下:“姐姐倒是越來越沉得住氣了,宮裡頭這麼大動靜,你還有心思在這吃甜品。”
瑤月擱下手裡的碗,用帕子掖了掖嘴角:“不把自己吃飽了哪裡有力氣與那些人鬥?”
“姐姐,瞧這個。”林月遞過一個香囊,瑤月接過去一看那陣腳就知道是誰送來的,拽着香囊的接口處,用力一撕香囊被扯開,露出裡面的香料,仔細找找藏了一張小小的紙條。
二人相視一笑,瑤月展開紙條,上面寫着幾個雋秀的小字:“取其信任,斷其臂翼”
瑤月自然明白字條的意思,她不露聲色含着一絲微涼的笑意把那紙條丟進香爐中,看着緩緩燃盡的字條。
林月捧起桌上那隻茶盞,盈盈喝了一口:“姐姐接下來打算如何?”
“人人都覺得我要對付佩兒的時候,我都要讓大家都想不到。”瑤月望着那香爐,淡淡的吐出兩個字“嫺嬪”
林月愣了愣:“姐姐是如何知道嫺嬪別有用意的?”
“從蓮心的事情上。”瑤月笑意凝在嘴角“原本蓮心出事時,我怒火交加,認定了這是皇后指使了佩兒,但是蓮心死後,我在屋子裡待了很久,前前後後想了很久才覺得不對勁。蓮心那天帶着錦姝去玩耍,本就是臨時起意,皇后即便是得到消息,又怎麼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買通辛者庫的嬤嬤,把佩兒要出來送花途中行兇呢。”
林月點了點頭。
瑤月繼續道:“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佩兒原本就是被什麼人藉機差出來送花去長春宮,本是個獻殷勤的機會,但是那人發現蓮心帶着錦姝玩耍的院子
就是佩兒必經之路上,所以才一時起了歪心思,趁人不備,推了蓮心下水。花園四下無人,錦姝又小,蓮心更加沒有防備,只需稍稍動作,就能推蓮心下水,又不被發現,還能順勢將這事賴在佩兒身上。”
林月漸漸會意:“所以爲什麼長春宮的人說,那天佩兒並沒有在長春宮裡多逗留,甚至皇后都未見一面就走了,並不是皇后有意避嫌,而是皇后根本就不知道佩兒去過長春宮。”
“對”瑤月冷笑道,“蓮心出事後,佩兒在辛者庫的日子就不好過,我早就打聽到佩兒接連受苦,那日我特意傳來李嬤嬤問話,言語之間分明是在撒謊,李嬤嬤是什麼人,一個辛者庫的嬤嬤,竟然敢謊稱皇后暗中按照佩兒,這麼大的膽子,恐怕除了嫺嬪,誰也給不了她。”
林月眨了眨那雙鳳眼:“那麼嫺嬪之前借探望蓮心之名來鹹福宮,其實也只是個幌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呵呵,好一個外邦女子,竟然在後宮裡興風作浪。”
瑤月搖了搖頭:“原先惦記她失掉一個孩子,我倒是心有同情,可若這些事情真是她所爲,那麼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能在這後宮裡翻騰下去。”
林月問道:“姐姐打算怎麼做?”
瑤月指了指那隻死開的香囊:“沈璉如今表面上已經於我決裂,皇后又有意拉攏,那麼就皇后那邊就靠她了。至於咱們,只需等待好的時機便可。”
不出幾日,瑤月帶着錦姝去看望史婕妤,剛踏進景仁宮大門就聽見中庭的涼亭中傳來陣陣笑聲,遠遠望去竟是皇后攜着嫺嬪、徐才人、沈容華和史婕妤在說笑,瑤月頓時覺得興意闌珊,轉過身想拉着錦姝離開,卻不想錦姝叫了一聲:“皇后娘娘吉祥。”
涼亭裡的人都望向這邊,原本準備轉身的瑤月,只得硬着頭皮往裡走。徐才人笑道:“怎麼嘉嬪姐姐剛來就像是要走的樣子。”
皇后瞄了一眼不做聲的沈容華,微笑着道:“來,大熱天的,還帶着錦姝到處跑,
來,姝兒,來本宮這裡瞧瞧,看這樣個頭,似乎又長大的不少。”
瑤月應道:“嗯,錦姝這些日子是長了些,永璉現下也長的迅猛吧?”
皇后掩着嘴笑道:“小孩子,一天一個樣,男孩子,皮實的很,有時候本宮都有些受不了,這不是丟下永璉,帶着姐妹過來看看史婕妤,婕妤這涼亭倒是不錯,遮陽又陰涼。只是嘉嬪你怎麼出門還帶着錦姝?這嬉皮嫩肉的也不怕曬傷了。”
瑤月拉過錦姝,走進涼亭,徐才人連忙給挪了個地兒,坐下後解釋道:“錦姝心野的很,總是惦記着出門玩,宮裡頭一刻也閒不住,這才領着她出來,本是想找個陰涼的湖邊讓她吹吹風,路過景仁宮時,想起好幾日不見婕妤了,便過來瞧瞧,沒想到,大家都在這。”
在場的唯有沈容華一直黑着臉,始終不肯露出半分笑意。
錦姝看着沈容華,忍不住上前拉了拉她的裙角:“沈娘娘,您好久不來看姝兒了。”
沈璉看着錦姝小小的手,片刻的沉默後,輕輕拽了拽自己的裙角,從錦姝的手裡拉開,朝皇后福了福:“皇后娘娘贖罪,沈璉忽感不適,想回去休息了,婕妤你好生照顧自己,改日沈璉再來看你。”
說完頭也不回便走了,徐才人目瞪口呆的望着沈璉的背影,再看看瑤月,覺得十分尷尬,只得俯身對錦姝道:“姝兒,沈娘娘不舒服先回去了,我陪姝兒玩兒好不好。”
錦姝見沈璉理也不理就走了,委屈的滿臉通紅,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瑤月拍了拍錦姝的頭:“傻孩子,還不快謝徐娘娘。”
錦姝嘟着小嘴:“沈娘娘好久不來看姝兒了,見了姝兒也不說話,是不是不喜歡姝兒了。”
史婕妤伸手摸了摸錦姝的頭:“姝兒乖,沈娘娘有些不舒服,所以才急着回去休息,我讓廚房給姝兒準備些吃的好不好,這兒有冰鎮的水果羹。”
錦姝到底是個孩子,一聽吃的,開心的連着拍拍小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