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嘆道:“嘉嬪也務必擔心,蓮心姑娘昨晚就歇在長春宮了,江福海,差人把蓮心帶上來。”
瑤月緊緊捏了一把汗,這是要對峙了,可自己與蓮心還沒做好任何準備,顯然皇后是已經準備充分。站在身後的裴容也緊張的大氣不敢出。
很快蓮心被兩個小太監押着上來,衣衫已是有些不整,頭髮蓬鬆,眼睛也是紅腫的,顯然是折騰了一番,瑤月十分心疼,見蓮心在看自己,她眼神意識她不要胡鬧,穩着些。
蓮心深深對瑤月叩首:“主子,是奴婢不爭氣連累了您。”瑤月忍不住心痛,只是讓她平身。
惠婕妤慵懶的揚了揚手中的帕子:“既然都到了,有什麼事情就交待清楚罷,皇后有着身孕不宜久坐,還望嘉嬪替皇后娘娘考慮着些。”
嫺嬪忙道:“是啊,蓮心姑娘你有什麼話就說吧,倘若那鐲子當真是佩兒的,你就交待一下爲何在你手中,皇后聖明,自會定奪。”
蓮心咬着牙,將眼中的淚水強壓了下去:“皇后娘娘明鑑,這鐲子並非奴婢偷竊而來。”
皇后端莊溫和的臉上掛着謙和的微笑:“那你告訴本宮,這鐲子可是本宮贈與佩兒的那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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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心搖了搖頭:“奴婢不知。”
皇后皺了眉頭:“不知?佩兒說瞧着真切,想跟你要回,才起了衝突的。那你將那隻鐲子給本宮瞧瞧。”
蓮心無奈,只好摘下鐲子,交由江福海呈給皇后,皇后將那鐲子拿在手中細細看了看,道:“這隻正是本宮贈給佩兒的,當年西域小國使臣來朝見,本宮尚在閨閣,家父做爲我朝接待的官員陪同按使臣幾日,離別時使臣贈了這隻玉鐲,雖說做工簡單,但是玉石卻是上好的,本宮不會看錯。”
嫺嬪接道:“那就奇怪了,既然皇后確定是那隻鐲子,爲何會在蓮心的手上?”
佩兒弩了弩嘴:“那就要請蓮心給個明白了。”
蓮心並不解釋鐲子的來處,只是跪在地上往瑤月這邊挪了挪,哀求道:“主子,您相信我,蓮心不是那種偷竊之人,這鐲子
真的不是偷來的。”
佩兒尖聲尖氣的打斷了蓮心的話:“不是偷來是怎麼來的,你有什麼委屈倒是說出來,讓你們主子給你做主,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嫺嬪也幫襯道:“是啊,蓮心姑娘你就告訴我們這鐲子是哪裡來的就成了。皇后娘娘一定會還你清白的。”
蓮心死死咬着牙,不是叩首,卻不肯再開口說,瑤月知道蓮心有自己的理由,只得道:“皇后娘娘,蓮心怕是嚇壞了,能不能容我私下與她談談,問個究竟?”
惠婕妤笑了:“呦,蓮心姑娘真是嬌氣,還定要自己主子單獨伺候,這鹹福宮啊果然是名不虛傳的體恤下人。”
皇后搖了搖頭:“嘉嬪,本宮知道你心疼蓮心,可本宮一向平等不能因爲你一己偏私壞了後宮的規矩,事情並不複雜,只要蓮心說了鐲子來處即可,你偏要帶着蓮心私下說話,那教本宮怎麼信你?”
瑤月一時語塞,蓮心道:“皇后娘娘,此事跟主子無關,她並不知曉,一切都是奴婢的錯兒,但奴婢絕對沒有偷竊。”
皇后十分爲難:“你說自己沒有偷竊,卻又不肯交代鐲子的來處,這讓本宮如何是好?”
惠婕妤氣定神閒道:“若真是沒法子開口,那就只好請蓮心姑娘去趟慎刑司了,聽說啊去了那裡的人兒都能說實話,嘉嬪您宮裡的乳孃不就是麼?”
提到乳孃,皇后的笑意凝在了嘴角:“那些事情過去便過去了,嘉嬪已經按章處置了乳孃,後宮也是世人皆知,如今蓮心犯錯,又不肯說出事實,實在難爲,也只能如此了,嘉嬪不是偏私吧?”
瑤月頓時覺得頭皮發麻,腦中陣陣眩暈,可大局已定,江福海招了兩個小太監押着蓮心送往慎刑司,她卻毫無辦法。
嫺嬪看着被拖走的蓮心,驚的捂着自己的心口:“阿彌陀佛,但願蓮心姑娘能早點說出真相少吃些苦頭。”
皇后輕輕撫着手上赤金翡翠點珠護甲,那明亮尖利的護甲如利刀刺痛了瑤月的雙眼:“既然蓮心暫且交給了慎刑司,那就姑且等着消息吧,一早上坐了這
麼久想必大家都累了,退下吧,本宮也是乏了。嘉嬪你也毋須擔心,只要蓮心是清白的,本宮定不會冤枉她。”
惠婕妤甩了甩帕子:“哎呦,坐了這麼久,我家貓兒都不耐煩了。”
嫺嬪也道:“是啊,嘉嬪請放心,皇后後宮的事情幾乎都不過問了,這蓮心的事情特意吩咐了我過來,她要親自查問,就是擔心我偏私了佩兒姑姑,足見皇后聖明。”
瑤月努力的掩去擔憂,微笑着道:“是,有皇后做主,嬪妾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嫺嬪也費心了。”
三三兩兩從長春宮散去,佩兒伺候着皇后回到寢宮換上尋常的宮服,剛躺下,嫺嬪從後門又回來,悄無聲息的進來,皇后抿着嘴:“你回來可被她們瞧見了?”
嫺嬪努着嘴:“她們的心都跟着蓮心去了慎刑司,還有精力留意我麼?我看嘉嬪啊,匆匆的就回去了,看樣子是要去打聽慎刑司那頭的動靜,也會做些功夫少讓蓮心吃點苦頭。”
佩兒端起剛燉好的燕窩遞給皇后:“做些功夫就夠了麼,蓮心這次是人贓並獲,連那鐲子的出處都不肯說出來,豈不是做賊心虛?皇后賜給奴婢的東西,奴婢平常都捨不得戴,她竟然敢偷!”
皇后拿着湯匙舀了兩下燕窩:“你捨不得戴的東西,怎麼就輕易被蓮心偷了去?當是本宮糊塗了麼?”
佩兒一驚急忙跪地:“皇后明鑑,奴婢大概是揣在身上不慎丟失,又一時沒有察覺。”
皇后把燕窩放回桌上,佩兒不由得有些慌亂。皇后淡淡道:“這燕窩常吃,也有些膩了,佩兒,這碗就賞給你了。”
“可是…”佩兒有些受寵若驚,愣愣的不敢動,還是嫺嬪提醒:“皇后疼你的,還不趕快謝恩,怕是喜壞了吧,連規矩都忘了。”
佩兒連忙謝恩,皇后道:“本宮不管你跟蓮心有什麼恩怨,但你是本宮的人,長春宮裡的人受不得旁人的委屈,何況一個小小的宮女,再者,乳孃的事情傳遍了後宮,如今嘉嬪有皇上撐腰也是膽子越大的大了,藉着這個機會搓搓鹹福宮的銳氣也是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