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榆輕輕把聶清規手放在手腕上,盯着他的眼睛,“你一手把聶家做大的,不能因爲我而讓它動搖。”
“另外,我只需要呆在別墅裡。”季白榆莞爾一微笑着說,“沒有人會想到一個‘死去的’人會死而復生。”
“阿榆……”聶清規冷冷的,她生氣了?
季白榆笑道:“我就是不知道回c城會不會嚇到爺爺和阿若!”
鹿言琛拍了拍發呆的聶清規,對着季白榆笑了笑:“絕對沒有驚喜!”
“還等什麼?”他先走到門口,然後回頭說道。
聶清規抿了抿嘴脣,最後說道:“我很快就回來。”
季白榆搖着手說:“注意安全。”
聶清規點點頭,看了她兩秒鐘,然後大步走開了。
看着空蕩蕩的書房,季白榆嘆了口氣,又想笑。
她大概猜到聶清規的謊言,然後她會上演一出復活劇,只是不知道事後會被口水淹死多少次.
“媽媽,勞拉說你可以吃飯了。”季錦皓出現在書房裡。
“嗯。”季白榆跟着他走,把他帶到門口。
午飯後,季白榆坐在窗前看書,而季錦皓開始玩積木。
雖然太陽無法穿透雲層,但天氣仍然很暖和,所以這是一個愉快的下午。
“大小姐!大小姐!”勞拉大叫着跑進房間,喘了幾口氣才說:“小姐,老爺動了!”
“什麼?"季白榆顫抖着,手裡的書滑落到地上,她趕緊起身走了出去。
“慢點,大小姐!”勞拉見她走得匆忙,很是擔心她的身體。
“沒關係。”季白榆腳下沒有停頓。
裴父的房間在走廊最深處。
扎斯汀已經在門口等着了。看到季白榆來了,他忍不住噎了一下:“小姐……”
季白榆點點頭,走到牀邊。
牀上的裴父一如既往的安靜。她屏住呼吸,盯着他。
經過十幾秒鐘的沉默,她看到他的手指在動。
季白榆驚喜的跪在牀上,牽着他的手,喊着:“爸,爸!”
扎斯汀和勞拉也滿懷期待地看着裴如輝,只希望他下一秒能睜開眼睛。
“爸爸!”季白榆驚喜的笑容忍不住停下來。裴父沒反應。、
她停下來,把手放在牀上,緊緊地盯着它。
只要他再動一下,她就不會懷疑自己看到的是幻覺!
裴父瘦弱的雙手垂在牀上,在幾個人失望的目光中漸漸變得僵硬。
笑容消失了,季白榆把手拿開,盯着他的臉。
“小姐,”勞拉擦了擦眼角,“你還受着傷了,不要太難過。老爺的手指在動。我相信他很快就會醒的!”
“是的,小姐,”扎斯汀說着,拍了拍季白榆的肩膀。“這是好消息。”
季白榆眼睛紅紅的,終於點了點頭。她抿起嘴脣,看着裴父默默地說,爸爸,快醒醒!
沉默片刻後,季白榆拿起牀頭的書說:“去上班吧,我給爸爸唸書。
”“大小姐,可是你……”勞拉想勸阻他。
季白榆笑了笑,轉頭看她。“沒關係,勞拉,只是讀幾頁。累了我就休息。”
勞拉還想說些什麼,但扎斯汀用眼神制止了她,然後搖搖頭,把她推出去。
門關上,季白榆把目光從書上移開,移到了裴父身上。
“爸爸,我只是受了點輕傷。放心吧。”她伸手蓋好被子的一角,繼續道:“清規回c市了,那裡有事情要處理。”
“不過不用擔心,沒什麼大不了的。”
又看了他一會兒,終於輕輕嘆了口氣,笑了。
季白榆害怕錯過裴父醒來的機會。
季白榆拿起書後,張開嘴脣開始讀:
“睡覺的乘客行李下面有很多水靜靜地流着,沒有人注意到。直到洪水把一個躺在地板上的乘客吵醒,他才跳起來大喊,其他乘客趕緊搶行李。食堂一下子就亂了。"
"水還在流,而且越流越多."
"普羅霍爾正在另一個餐廳收拾桌子,聽到乘客的喊聲,急忙跑了過去。
他跳過積水,衝到門口,用力把門打開。原本被門擋住的水突然涌進餐廳。”
”喊聲更大了。幾個值班服務員一起跑進了洗衣房。普羅霍爾直接去了沉睡的保爾身邊。”
”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在保爾的頭上。他被痛苦弄糊塗了……”
季白榆戛然而止。
看了這麼短的一段話,她居然覺得很累。
把手伸到受傷的位置,對自己說:你要快點好起來,照顧好爸爸,不要讓卿卿和錦皓失去母親。
門又關上了,但是在門關上的那一刻,躺在牀上的人的眼皮動了……!
“呵呵……”低沉的笑聲敲打着耳膜,女人站在窗前,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低聲說:“這是聶清規的風格。”
蕭策在她身後拿起沙發上的貂皮披肩,披在她的肩上。他說:“夫人,很冷。”
單太太抓起披肩合上,彷彿在自言自語:“二十歲了,多好的年紀。”
蕭策看了一會兒,擡頭看着她的側臉。
從外表上看,沒有人會相信她已經四十五歲了,而這個女人在自己出生的那幾年就已經開始在意大利的黑道上闖蕩了。
"蕭原,你有二十五歲了嗎?”單夫人頭也不回地問躲在房間角落裡的年輕人。
蕭原悄悄地走到她身後,說道:“再過三天,我就在你身邊呆滿十五年了。”
單夫人面色平靜:"你能做到聶清規在五年內所做的嗎?"
蕭原單膝跪下說:“我還年輕。”
蕭策也跪了下來,和蕭原一樣,他也是被單夫人收養的,而當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時,她明顯表現出了倦怠。
單太太轉過身來,低着眼睛看着這兩個人:“真遺憾……”
蕭策微微有些訝然,但即使是這微小的動作也無法避開單夫人的目光。
她的聲音降低了一點。“蕭策,你在想什麼?”
蕭策急忙低下頭說:“不敢!”
單夫人微微欠身,用纖巧的手撫着他的臉頰:“你們兩個都不會繼承我的位置,所以都有早死的想法。”
蕭原處於一種毫無興趣的狀態,而蕭策的心中則充滿了巨大的波瀾。
“叩叩叩……”有人敲門。
“進來。”單夫人轉過身來,蕭策和蕭原同時跳了下去,藏在房間的兩個角落裡。
“夫人,長者又來了。”男人舉報。
單夫人嘴角帶着冷笑:“讓他回去。”
“不行!”
“讓我進去,出來,我今天不進去就不走!”老者在門外叫囂,所有人都想阻止卻又不敢上前勸阻。
單夫人愣了一下,走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