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榆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把眼睛轉向車窗。記憶就像外面的風景。如果裴父又策劃了什麼呢?但現在人已經躺在病牀上,一切都只是一紙空文。
當季白榆回到家,照顧卿卿睡覺後,回到房間,發現聶清規不在那裡。她發現書房裡也沒人,就下樓給問剛要睡覺的楊媽。
“先生在花園裡!"楊媽說到:“他好像心情不好。”
季白榆點頭笑笑:“睡覺吧。”
楊媽走後,她回到房間,穿上白色長裙,提着一瓶紅酒拿了兩個杯子,然後去了花園。
聶清規仍然穿着白天的衣服,顯示出他的僵硬。
高大的身影站在花藤下,銀色的月光照耀着他。沙沙的夜風下,有一種淺淺的憂傷。這讓季白榆想起了她在他懷裡撒嬌的時候。
那時,聶清規在她眼裡是如此的高,以至於她總是能爲她遮風擋雨.但是山傷心的時候,他不會哭,只會沉默。
酒杯放在石桌上,發出小而清脆的聲音。就在他轉身的時候,季白榆笑着說:“我們一起喝一杯吧。”
聶清規轉身坐在桌子上,看着她倒酒。聶清規忍不住開玩笑地說:“你忘了你的酒品了?”
季白榆推了一個杯子給他,說:“一點點,沒關係。”
聶清規輕輕地搖了搖杯子,看着裡面葡萄色的液體:“我錯過了很多東西。”
季白榆走來走去,坐在他的腿上。她一隻手摟着脖子,以防摔倒,然後微微後仰,抿了一口紅酒,嘴角掛着溫柔的微笑:"我在法國的時候,醫生建議我偶爾喝一點。"
聶清規摟着她的腰,用另一隻手碰了碰她的杯子:“喝醉很難嗎?”
季白榆笑着說:“爲什麼要把我灌醉?”
“喝完說實話,我就把你腦子裡的東西都倒出來。”聶清規低下頭,可以聞到她身上的香味,這種香味在這樣涼爽的夜晚特別令人陶醉。
季白榆笑了,反而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如果你想知道什麼,就問我。”
聶清規把額頭抵在額頭上,他的聲音變得啞了,“但我不能忍受……”
季白榆伸手輕撫着他的眉毛,盯着他的眼睛說:“我也受不了你的悲傷。”
聶清規眼睛一亮,季白榆已經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她淡淡地說:“我們一起看着卿卿長大不好嗎?那些不開心的事都擱一邊了,以後只有我們好不好?”
聶清規嘆口氣收緊手臂,低聲說道:“好。”
“啊!所以你讓卿卿跟我姓也是這個意思嗎?”季白榆搖了搖,捂着嘴擡頭看他。
“以後就我們一家人一直在一起”聶清規忍不住抱緊了季白榆。
季白榆眨了眨酸澀的眼說:“我可以多喝幾杯嗎?”
聶清規看着她泛紅的臉頰,她的心是柔軟的。季白榆還是個嬌生慣養的年紀,卻和他一起經歷了那麼多.
輕輕捏捏她的臉頰,聶清規笑着說:“還說我好喝,就喝幾口,嗯?”
最後一個音節在季白榆聽起來不可言說。她心裡微微一動,仰着頭親了他一下。
柔軟的嘴脣被一束酒堵住了,聶清規沒有拒絕。他扣上頭,用力吻了一下.
"咕嚕……"一聲“尖叫”聽起來不合時宜。
聶清規吻她的時候忍不住笑了。季白榆放開聶清規,投入他的懷抱,笑了。多麼好的氣氛,所以是她毀了它!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拍着肚子說,“我剛纔吃不下,現在又餓了。”
聶清規也是哭笑不得,關鍵時刻總是出錯,但這是他最喜歡的季白榆!
“你想吃什麼,我來做飯。”他颳了她的鼻子。
季白榆想了一下說:“我想吃粥。”
聶清規什麼也沒說,帶着她跑向廚房。季白榆看着系圍裙的男人,感覺這樣也很好。
聶清規打了一個雞蛋,頭也不回地說:“別以爲我只會煮粥,西紅柿雞蛋麪是我的絕活!”
季白榆斜着頭坐在花臺上看他的動作。她不禁納悶,“你怎麼做飯這麼好吃?你以前當兵的時候親自下廚?”
聶清規看着她兩隻飄忽不定的腳,把目光移開了:“西紅柿雞蛋麪是我媽媽最喜歡的食物。我很小的時候就會做。”
季白榆聽到他提到顧曦和,下意識地看了看他的臉,看着聶清規像往常一樣看着時鬆了口氣,她的心也寬了,於是季白榆主動談起顧曦和。
“我們什麼時候去看看媽媽!”她說:“帶上卿卿。
聶清規停頓了一下,說道:“她的墳墓在安園"
季白榆知道安園是顧家的私人墓地,但顧曦和是聶家的人。她爲什麼葬在顧家?
看到她的疑惑,聶清規說:“也許這是外公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
季白榆慢慢點頭。顧老爺子只有兩個女兒。白髮人送黑髮的人苦楚,不可能告訴外人知道。
“好了!”聶清規關了火,攪了攪麪條,放了調料,招呼季白榆,“出來吃。”
季白榆端着碗,聚精會神地看着坐在那裡的聶清規,說:“你不吃飯嗎?”
聶清規笑得像水一樣溫柔:“我不餓。就看你吃。”
季白榆抿了一口,讚道:“手藝不錯,你以後不去上班也有地方去了!”
“幹什麼?”聶清規揚起眉毛,順手脫下圍裙。
季白榆“呵呵”笑着說,“當然,在家給我做飯,我去上班。你帶孩子在家做家務真省心!”
然後季白榆自嘲:"如果藍元他們聽到了,估計眼珠子都會跳出來!"
“你也知道。”聶清規溫柔地笑了:“快吃,早點睡,明天我們就去安園。”
季白榆笑着點點頭。
這是聶清規從未想過的事情,但現在它很容易擺在他的眼前。如果是夢,他寧願永遠不醒。
在震耳欲聾的音樂酒吧裡,沈景擡起頭,倒滿了他的一杯酒,對酒保說:“再來一杯!”
看了他一整夜後,方扶光忍不住放下杯子,對着酒保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你現在喝醉了是什麼意思?你不是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嗎?"
沈景苦笑着看着玻璃等了一會兒:“是的,我擁有我想要的一切……”父親,母親,家庭.但是那個跳進海里幫他許願的人不見了。他現在離她最近的距離,卻彷彿與天涯海角相隔。甚至偷偷瞄她一眼都覺得不可以!
“拿酒!”他咆哮着,當他揮開方扶光的手時,玻璃瓶飛了出來,砸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