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段墨淵分明不是這麼想的,他想到了之前的種種,不管在什麼時候,不管段墨淵在洛盼桃的周遭營造出了什麼樣子的氛圍來,洛盼桃總是對他產生了抗拒的意思來。
難道說自己這輩子真的比不上段墨舒了麼?
難道說,他段墨淵這輩子就一定要活在段墨舒的陰影下做事情了麼?
這麼想着,手指頭已經不可控制地碰觸到了洛盼桃的下巴上,他的脣齒之間慢慢地生髮出了淡淡的戲謔的意思來,他且說道:“你不是口口聲聲叫我主人麼,那我問你,屬下對主人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洛盼桃似乎是早就知道了段墨淵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來一樣,她沉沉地說道:"主人自然是可以命令自己的屬下做任何事情的,且屬下必須無條件地服從。”
有些許的沉默在兩個人之間慢慢地流轉開來,段墨淵已經不能夠形容自己聽到洛盼桃這樣的回答的時候自己心裡頭的難受了,他只覺得有沉重的挫敗感在慢慢地包圍了他來。
也許到了最後,真正能讓洛盼桃對他產生依附的,也不夠是主人和屬下之間的這種天然形成的附庸關係了吧。
這麼想着,段墨淵做起事情來就是更加地不管不顧了,他且將洛盼桃一邊衣領的扣子慢慢地解開來,一共是三個,等到解到第二個的時候,段墨淵故意放慢了自己的動作,似笑非笑的地說道:“所以說,你這個屬下也可以接受我這個主人對你做這種事情來麼?”
有沉沉的聲響在洛盼桃的腦海中迅速地響起來,似乎還是那個男人的聲音,只是這一次,這個男人的聲音明顯要比之前那個人溫和了許多。
他若有所思地說道:“盼桃,你真的要屈從於自己的命運麼?你真的要成爲段墨淵手中的俘虜麼?”
洛盼桃的腦海上迅速地生髮出了細碎的汗珠來,她連忙將自己的身子躲避開來,心裡頭早就是害怕到了極點了,她且緩緩地說道:“主人,這件事情,恕屬下難以從命。”
段墨淵的心裡頭慢慢地舒展開了一口氣來,看來,洛盼桃的心智還不算是完全地被自己給控制住了,也就是說,剛纔從她的口中所聽到的話語中,多少還是有帶着自己的意思的吧。
這麼想着,段墨淵便是停住了自己的手,眼神中流轉出來了細碎的光芒來,他沉沉地說道:“我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若是你跟我說出來的理由可以被我接受的話,我自然是會放你走的。”
段墨淵的語氣中分明是已經帶着妥協了,他的眼神中慢慢地發出了柔和的光暈來,洛盼桃知道,自己若是一個不注意,就一定會沉浸在這樣的眼神中,只是這一次,她算是下定了決心,不讓自己重蹈覆轍了。
這麼想着,洛盼桃便是沉沉地跪拜下去,脣齒之間慢慢地說出了一些話來:“太子殿下,民女如今心裡頭想的,全部都是如何找到自己的殺母仇人,並且成功報仇,因此在兒女私情上從來就沒有自己的計較,太子殿下您自然有許多更好的選擇,何必在民女這一棵樹上等着呢?”
洛盼桃說的話倒是真的有理有據的,段墨淵且聽着,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縱然是知道你的話語裡是帶着自己的意思和計較的,可是爲什麼在與自己相對的時候,心裡卻不能稍微地放下對段墨舒的執念呢?
這麼想着,他就慢慢地轉變了自己的步伐,才緩緩地說道:“你也真是好笑,且不說段墨舒還沒來,他是生是死我們都是不知道的,你竟然能在一個這麼在意你的人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這樣豈不是會讓我很傷心麼?”
段墨淵的話語裡雖然是帶着淡淡的戲謔的意思,但是洛盼桃也是個十分聰明的人,也知道這一定是段墨淵在用開玩笑一般的語氣在說這樣的話了,她的眼神中慢慢地收斂起了神色來,慢慢地說道:“所謂人各有志,太子殿下您也是胸懷天下的人,應該明白執念這樣的意思的。”
雖然是在不斷地裝出鎮定的樣子來,但是洛盼桃分明是感覺到了自己的膝蓋在顫抖了,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公然地違背段墨淵的意思,她也不知道,段墨淵對自己的忍耐會到什麼樣的地步。
可是無論如何,不管洛盼桃的心裡頭存了多少對段墨淵的感激之情,她都是不可能輕易就將自己交付出去的,這至少是她做人的一個原則。
有風在兩人之間慢吞吞地吹過去,段墨淵的神色中慢慢地凝結了淡淡的哀愁,他的手指在桌椅上慢慢地摩挲了過去,終於還是停留在了洛盼桃的肩膀上。
從段墨淵的角度看過去,是可以看到洛盼桃那白皙的肌膚的。
這麼好的肌膚,終究還是收歸於段墨舒的手中了,爲什麼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好像都能給段墨舒讓出路來一般,可是自己要這麼做的時候,怎麼就會這麼難呢?
這麼想着,段墨淵慢慢地從脣齒之間吐出了哀怨來,他似笑非笑地說道:“好了,我知道這對於你來說,這一切不過是需要一個過程罷了,你放心,我肯定會讓你有一天回心轉意的。”
洛盼桃的心裡頭狠狠地一沉,不知道爲什麼,她很不喜歡段墨淵這種總是把話說得很滿的行爲,且她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將她的感情作爲賭注。
她慢慢地說道:“主人若是要這麼說,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了,我的心思永遠都是在報仇的事情上,兒女之情我一點都不會去沾染的。”
洛盼桃的聲音中所帶着的篤定終於還是狠狠地激怒了段墨淵了,他快速地來到了洛盼桃的身邊,用手指尖捏起了洛盼桃的下巴來,狠狠地說道:“洛盼桃,你不要太自以爲是,你不能認爲我喜歡你,你就可以對我爲所欲爲,明白麼?”
言語中所透露出來的冰冷與從前竟然是完全不一樣的,洛盼桃也完全沒有想到段墨淵會突然之間對自己變了臉色,她稍微地思索了片刻,才緩緩地說道:“主人,從一開始,屬下就是被你救起來的,我的命自然是在你的身上,只是我的這條命可以被你當做武器來使用,若是你要教我如何去愛,這是不可能的事,我知道,我自己是沒有這樣的能力的。”
洛盼桃的聲音中總是帶着一種讓人全身寒涼的心疼,段墨淵的瞳孔慢慢地收緊,終於還是緩緩地說道:“我不需要你愛我,我只要能夠佔有你,就可以了。”
說着,這一次的動作就更加地重了,他迅速地將洛盼桃推到了牆壁上去,剛纔一直沒有解開來的第三個口子,現在已經是在他有力的手掌下狠狠地剝落開來,洛盼桃的眼神中帶着驚懼,可是縱然是她的心裡是帶着萬分的抵抗的,也不能夠阻擋段墨淵用這麼暴力的方式對她的身子進行輕薄。
“主人,若是你真的要這樣對我,那我只有一死了。”
洛盼桃在被最終推到了上的時候,狠狠地取出了一直藏在自己袖子裡的刀來,那把刀最是見血封喉的,是洛盼桃失憶以來一直都陪在她的身邊,原本還想要靠着這把刀刃來找到自己從前的故人,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有一天會被派上用場,成爲她阻止自己受到傷害的武器。
有沉默慢慢地從兩人之間慢慢地生髮開來。
段墨淵的喘息聲在十分安靜的空間中慢慢地變得明顯,他稍微沉思了片刻,才沉沉地說道,“你以爲根據你這樣的三腳貓功夫,就可以阻止我做我想要做的事情麼?”
段墨淵的這話自然是沒有錯的,至少從這個角度上來看,他要奪下洛盼桃手裡頭的刀是輕而易舉的,只是洛盼桃的聲音裡頭已經是帶着視死如歸的味道了,她稍微地偏過頭去,緩緩地說道:“我知道我可能這一次死不了,但是太子殿下能夠保證,以後你能防得住我自尋短見麼?”
聲音中分明是帶着哭腔了,可是洛盼桃還是寧可要在段墨淵的面前表現出有尊嚴的狀態來。
思緒在瞬間被生髮開來了,他好像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那個善良的女人,在自己可以尋求生路的時候,將最後的希望留給了她的兒子,以至於,就算是被人侵犯了身體,還是表現出了不哭不鬧不掙扎的擔當來,可是就算母親是這樣沉着冷靜的一個人,段墨淵還是不會忘記,母親在自己臨死前,眼角中滾落的淚珠,那種對生命無可奈何的妥協,難道不是洛盼桃現在的這個狀態麼?
而值得慶幸的是,至少洛盼桃的命運還是有選擇性的,段墨淵懂得怎麼樣去呵護她,就算是再等一等,又有什麼關係呢?左不過,洛盼桃到最後還是自己的,若是能夠讓洛盼桃真心實意地接納自己,難道不是更好的事情麼?
這麼想着,段墨淵的眼神就慢慢地低沉了下來,他緩緩地鬆開了洛盼桃的手,洛盼桃的手上已經有了深黑色的淤青了,他的脣齒之間慢慢地迸發出了冰冷的意思來,一雙眼睛在不斷地轉動着,心裡頭雖然是在滴血,可是也不能不表現出狠毒的意思來:“我這個人從來就不會強人所難,但是我想要讓你記住的是,你今天在我面前說的話,日後最好是有兌現的可能,如果你以後求着要讓我接納你,到時候你會不會很丟人?”
洛盼桃的臉頰通紅,她顯然是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方法可以成功,因爲從這些天來與段墨淵的相處中,她已經發現了,其實對於段墨淵來說,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是會激發起他的狂熱來。
今天自己這麼逼迫他,與他形成了相互對抗的狀態來,竟然可以讓段墨淵有了短暫的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