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濃拿起那個用牛皮繩穿起來,樣子像一個子彈頭的掛飾,擡頭疑惑地看他,“這是什麼?”
“平安符。”陸青銘淡淡地說。
“平安符?你信這個?”
“是從我這裡取出來的,或許哪天能保你一命。”
陸青銘指着他心口的位置。林意濃吃驚地望着他,這竟然是從他胸口取出的子彈!就在前一刻她還對這個東西不屑一顧,下一刻卻肅然起敬起來,覺得受之有愧,忙要取下來,“不行,這個東西我不能要,我不配。”
陸青銘抓住她的手製止她的動作,將她的手按在牆上,突然傾下身在伏在她耳邊說:“我只是希望我孩子的媽媽不會死於非命!”
林意濃想要推開他,奈何力量懸殊太大,“你什麼意思?”
“你被很多人跟蹤。”
這一點林意濃早就注意到了,就連今天的會展,她也隱約覺得有很多雙眼睛在明裡暗裡地盯着她。
“你都知道?”
“知道,有許霸的人。”
“許霸!”林意濃心裡頓生寒意,之前蕭笑說許霸是因爲蘇韻才落的網,如今他的人重新找上她恐怕是要報復她。
“害怕嗎?”陸青銘突然這樣問她。
說不害怕是假的,所以下一刻她便將頭垂了下來,命途多舛是不是就是說的她的境遇。
陸青銘在她的頭頂似有如無地嘆了口氣,說:“你可以去找肖隊。”
“肖隊是誰?”
“青銘!”
林意濃還沒有得到答案便被人打斷。
柳香卉站在走廊不遠的地方吃味地看着兩人,從她的角度看來兩人正好成擁抱的姿勢,曖昧不已。
林意濃忙將他推開。相較於她的慌亂,陸青銘卻從容淡定,優雅地站直身子,轉身禮貌地迴應,“柳老師,原來你也在。”
這一句柳老師倒是點醒了林意濃,難怪覺得她眼熟,原來是之前去學校找陸青銘的時候在教工食堂碰到的那個女人,陸青銘口中的“柳老師。”
林意濃輕笑了一聲,拍了拍陸青銘的胸口,撇了撇嘴,說:“看來你欠她一個解釋,堂堂柳將軍府的千金爲了你寧願在學校當一個教書匠,可見對你用心。”
說罷,帶着笑意離去,可笑着笑着卻突然笑不出來了,沒由來的心中一陣發悶。
會展結束後,林意濃自己也分不清楚她在林琛面前的歇斯底里的吵鬧究竟又幾分真心,有幾分假意。
做女人就是有個好處,看準了男人可能要對自己失去興趣了,便可以使上哭鬧的本事。她算準了會展結束後林琛一定會去找她,所以她坐在大廳裡安靜地等着他,在他腳步剛踏進了那一霎那將重新購置的花瓶砸到他的腳底下,“林琛,你就是個混蛋。”
林琛的臉上帶着幾分不可思議,只當她是爲白天的事情吃醋,踏過那一地的碎玻璃,朝她走去。
林意濃不由分手地將手中能夠着的東西都往他身上砸,“你還來這裡幹什麼,去找你的大明星,去啊!”
一個靠枕砸到了他的臉上,林琛終於漸漸地失去了耐心,臉色變得難看,吼道:“鬧什麼?”
他說這三個字的時候,幾絲責備中又有幾分忍讓,林意濃忽然就愣住了,從前她也總愛在他的面前鬧,他總是一味地忍讓,等到耐心漸失時也只有這三個字。
如今他又將這三個字用在了她的身上,心頭沒由來的突然生出小女兒的酸楚來,接着是一波蓋過一波的委屈和心痛。頹坐在沙發上,不顧形象地痛哭了起來。想來自從出事來她都沒有好好的痛哭過一場,壓抑久了,讓人越來越來沉重。
林琛定定地看着她哭,有些無措,他本可以轉身離開不去理她,卻發現自己原來願意留下來陪着她鬧。
他太懷念那段她在鬧而他在背地裡笑的日子。
許久,林琛才坐到她的身邊,機械地將她的頭按到自己的胸前,“我不可能和阿茵分開。”
林意濃從她的懷裡掙扎出來,“那我呢?我算什麼?就因爲我愛你你就要把我踩進泥土裡嗎?這不公平!”
看着她滿臉的淚痕,這個女人總說愛他他總不信,他願意陪她周旋是想到她不會一無用處,可如今卻倒有幾分像是真的。
林琛有幾分心軟,“你從來也講過你是爲了愛我纔來到我的身邊!”
林意濃撒潑地揮動着雙拳大大小小的拳頭砸在他的胸口,“你混蛋!我早就說過我愛你,可是你從來不信我,你只會利用我……”
林琛也不抵抗,任由她哭着喊着打着,哽咽的聲音漸漸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