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銘表現得很紳士,起身向她微微點頭算是施禮,微笑道:“好,我退出。”好似孩子的惡作劇得逞。
“多謝承讓。”
這件壓軸的珊瑚作品最後被柳如顏拍得,按照原定的流程,這最後一件藏品將由作爲意安珠寶董事長的她和另一主辦方向遠集團總經理林琛一起將藏品交到她的手中。
林意濃從她填寫的資料瞭解到原來她就是之前擊敗向遠集團拿下西郊那塊地的盛景房地產的董事長。
與她面對面時,林意濃失態地一直看着她,感受到她的目光,柳如顏亦擡頭,兩人對視。在看到她的雙眸之後林意濃便確認她就是她那位從小就在她身邊缺失的母親。
這雙眸子她太熟悉,因爲自己的也是一樣,一對豹子眼。
柳如顏看着她,眸光突然轉冷,嘴角翹起,冷哼了一聲,帶着幾許寒意。
林意濃的心情有些複雜,突然見到死而復生的母親,既歡喜又恨。喜的是原來母親並沒有死,她還能親眼見到她,恨的是她明明沒有死卻狠心將她拋下,讓她從下生長在沒有母親的環境裡。
注意到她的失態,林琛推了推她的胳膊提醒她。林意濃緩過神來,轉過身來三人對着鏡頭合影。
臨別的時候,柳如顏上下打量了一番兩個年輕人,留下一句話,“年輕人,遊戲要開始了,考驗你們的時候到了。”
輕輕的吐字,分量卻很重,壓得人心裡頭有些沉重。
林意濃並未明白她話裡的意思,而林琛顯然比她有更深的體會,在她的耳邊輕聲說:“以後有得忙了,她可是個狠角色。”
林意濃亦不懂她的話,茫然地看他。
“別這樣看我,會讓我覺得留你在我身邊毫無用處。”林琛說罷,帶着得體的微笑走下了臺。
林意濃望着他的挺拔的背影,心突然被揪緊,她早該清楚林琛不過是再一次利用了她,利用她開辦了今天晚上的活動,證明了他和黎南茵依舊愛得如膠似漆,證明他依舊是一個慈善又有抱負的企業家,向遠集團的繼承人。
她忽然覺得有些無力,很多事情漸漸地脫離了她能掌控的範圍,接踵而至的謎團由一個小小的雪球越滾越大,直到她再也無力承受,覺得軟弱無力,覺得疲累。父親依舊還在林琛和黎鳳南的手中,若是此刻父親在的話,一定會把有關母親的真相告訴她,天知道她從小到大有多麼期望能像別人一樣喊一聲媽媽。
眼角餘光撇到柳如顏進了後臺,忙跟了過去。柳如顏一路往洗手間去,未免唐突,便在外面的梳洗臺故作補妝等着她出來,不料這小小的掩飾輕易便被看穿。
柳如顏出來,側着頭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方纔沒有仔細看,原來是這番模樣。”說罷輕蔑地輕哼了一聲。
林意濃不懂她爲什麼會對自己存有敵意,就算她是一個刻薄的人也沒理由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人含諷帶刺。
“柳女士,我想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誤會!”柳如顏那雙清亮的眸子鎖住她,“我倒也希望是個誤會,可惜從來沒有人給我解釋。”
說罷,再也沒有看她一眼,就仿若她根本就不存在,仔細地洗完手越過她徑直離去。
林意濃在跟在後面問她,“你和林振雄是什麼關係?”
聞言,柳如顏突然停住,也只是稍稍停了片刻,又起步離開。
看着她離開,林意濃的心裡愈發堵得難受,當年父母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這一切和蘇韻這個女人又有什麼關係?柳如顏的犀利,明明是衝着她來的。
無力地看在牆上,揉了揉眉心,如若不是她在蘇韻這個女人身上重生,或許有些事情她將一輩子都被蒙在谷裡。
鼻尖突然嗅到一陣好聞的氣息,擡頭正好對上陸青銘那雙深邃的眸子,透着清清冷冷的光,高大挺拔的身軀籠罩着她。
嘴角勉強扯開弧度,“陸少爺,看來你恢復得不錯,祝賀你。”
陸青銘只是看着她,許久沒有說話讓她覺得這是一種煎熬,如果他真是計較她在醫院激他的那些話,乾脆現在羞辱她一頓也好過就這麼靜靜地看着她而什麼都不做。
嘆了口氣,終於繃不住,“好,你說,你說你想怎麼樣?”
陸青銘垂下眼眸,伸手從口袋裡掏了片刻,雙手突然探到她的脖子後面。林意濃警覺起來,“你幹什麼?”奈何整個人被他禁錮在一個狹小的範圍裡。
不過陸青銘倒是什麼也沒做,林意濃只覺胸口一陣涼意,陸青銘將一個掛墜掛在了她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