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看得心潮澎湃之時,左側又傳來刺耳的厲吼聲,扭頭一看,一名手持巨劍的同伴已經被插在肩頭上的木質標槍刺倒在地,喉嚨深處傳來的痛苦呻吟聲就像是來自地獄裡的魔物在呼喚。
“漢密爾頓,你這個狗孃養的雜種,還不快來幫我止血?!”強忍着疼痛爬起身來,那個傢伙眼中露出的兇光似乎要擇人而噬。
我這個時候纔想起來自己現在的身份,好像是僱傭兵中的牧者,而牧者的作用好像就是幫助同伴恢復戰鬥力和治療傷病。
手忙腳亂的從口袋中拿出止血繃帶爬過去,我奮力想要將對方肩頭上的標槍拔下,卻被對方猛力的一掙扎將自己摔倒在地。
我再次狼狽不堪的爬起來,而對方已經咬着牙關自行將標槍拔出,洶涌而出的鮮血一下子濺了我一臉,人類略帶鹹腥味的鮮血讓我腦袋也爲之一清。
我搖搖晃晃的撲上去企圖用止血帶幫助他止血,沒想到迎接我的卻是一記兇狠無比的肘擊,痠痛和鹹腥味以及一陣暈眩讓我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這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他會用這樣的態度對待我?
似乎連頭腦都有些呆滯了,我躺倒在地上努力想要掙扎起來,全身一瞬間已經被突然勃發的暴怒給籠罩了。
這個王八蛋,我幫他止血,他竟然用這種方式回報我?!這個雜種,我要讓你生死兩難!看着對方還在罵罵咧咧的頭像,搖晃了一下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我憤怒如狂的猛撲而起,握緊拳頭想要衝上前去,即便是現在的我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我也不能容忍自己遭遇如此的侮辱和輕蔑!
“漢密爾頓,你腦袋被女人雙腿夾壞了麼?止血術!快給我用止血術!你他媽的要讓我流血至死麼?!你這頭蠢驢,這個時候還要用女人用的止血帶?!”
粗魯難聽的斥罵聲讓我已經熱血沸騰的身體一僵,止血術?什麼止血術?我心中一陣發慌,什麼止血術?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麼?看樣子好像是自己應該具備的一種技能,不是用止血帶止血麼?止血術是什麼技能?難道是龍族世界中的那些與生俱來的特殊能力一樣的技能麼?我茫然的望向仍然還在呲牙咧嘴噴涌着髒話的對方,有些不知所措。
“巴德利,漢密爾頓這兩天大概太過疲倦了,你就不要太計較了。”醜陋男子的適時插話讓我怕從尷尬和緊張中解脫出來,言語中對我卻並沒有多少維護之意,也許他只是不願意在這個時候看到內訌。
“漢密爾頓,你的頭被驢踢壞了麼?連止血術的咒語都忘了?!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上午也是渾渾噩噩,你到底是怎麼從尼斯魔法學院混畢業的?還不翻閱一下你身上的東西?!”
我忙不迭的將手伸入另外一個布袋,一本破爛不堪的書卷終於被找了出來,實在是太幸運了,這本封面已經分辨不清的書卷第一頁題目就是止血術。
我有些心虛的瞥了對方兩人一眼,兩個傢伙的注意力又都投向了城牆下,城牆下激烈的攻防已經讓所有人精神處於極度緊張狀態,他們沒有多少心思來關注我的表現,或者我跟本就不值得他們關注,所以我知道我自己的表現已經想當出格,但是他們仍然注意到我的異樣。
我如飢似渴的一目十行瀏覽着那本破書上內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具備了這個該死的漢密爾頓的所有能力,但是現在我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我默默的吟誦着還算有些印象的咒語,讓我感到驚訝和興奮的是身體內一種從未感受過的力量慢慢在浮起,這絕不是龍族中擁有的天生力量,而更像是一種與周圍自然融爲一體汲取能量的一種特殊能力!
當我將所有注意力都投注在那個還在嘟囔着咒罵自己的同伴身上時,奇蹟發生了!
原本那個傢伙的傷口上一直如同泉涌般的血流慢慢凝滯了,雖然傷口仍然咧着不規則的鋸齒口,但是傷口上原本流淌不止的血液已然迅速凝固起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止血術?!
看見那個傢伙罵罵咧咧活動了一下手臂,重新投入戰鬥不再搭理自己,我知道自己已經成功的渡過了第一個危機。
我從沒有見過人類的戰爭藝術竟然是如此絢麗多彩.
當一個數名獸人戰士推動着的巨大攻城槌猛烈的擊打着城堡的城牆,而壘砌成城堡的岩石就在這無堅不摧的攻城槌面前變得如同泥土做的一般,龐大的鐵質槌頭不知道在什麼力量的催動下連續不斷的擊打着城牆,幾乎沒有花費什麼力氣,城牆就在自己腳下垮塌開來。
這樣脆弱的軀體居然可以用這種手段來破壞如此堅固的一座城池,讓我歎爲觀止,我簡直看得呆了。
在龍族的戰爭中根本就沒有攻城把寨這一類詞彙,無論是龍族內戰還是一直對外對付那些低賤的魔族,當都具備升空飛行能力的雙方發生戰鬥時,所謂城堡不過就是一道如同階梯般的東西,想要依靠城堡來作爲抵禦對方進攻的壁障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在龍族世界的戰爭中,唯有憑藉實力,毫無保留的拼殺到底,才能贏得真正的勝利。
看着城牆在自己腳下裂縫垮塌,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所向無敵的孽龍戰士,用盡全身力氣奮力的一縱才勉強跳過那道裂開的縫隙,僅僅只有不到三米寬,而我覺得比自己原來在空中一縱數百米還要艱難。
這種習慣性的缺陷也許總有一天會讓現在的自己一命嗚呼,如果自己還不能及時調整心態適應現在角色的話,我默默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