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我的心裡又是鬱悶非常,正在玩的兩個孩子都停了下來,走到我的身邊,唐昊天問道:“媽媽,是誰的電話,你怎麼不高興了?”
我說道:“是你三舅的電話,媽沒有不高興,你們去玩吧。”
“八號是二叔結婚的日子,三舅也會來嗎?”唐舒好顯然是聽到了我對吳林楓說的話。
“不會的,他很忙,沒有時間。”我答道,然後又催促道:“去吧,好好地玩,等開學後,就沒有時間玩了。”
兩個孩子走後,我拿起了手機,看到提示說有新的短信,便去看了。
短信是邵宇桓發來的,他走之後,一直都是通過短信與我聯繫,但每隔兩天也會直接通話。
邵宇桓對我可以說是百依百順,可我就是覺得無法和他有心的交流。
看見他時,因爲他那陽光般的笑容,讓我感覺到唐軒南的影子,對他還有些感覺,想與他在一起,可見不到這個人,那種感覺就不復存在,就如同與一個陌生人說話。
這幾天因爲照片的事,攪得我心煩意亂,便沒有再回他的短信。
短信裡,邵宇桓簡單地告訴我他都做了什麼,並沒有說太多的事,我想了一下,給他回了短信,也是簡單地應付。
邵宇桓回了短信,告訴我他可能無法趕回去參加唐軒北的婚禮,因爲他公司裡的事讓他脫不開身。
我回信:“沒關係。”
“你現在在幹什麼?”
“在看孩子們玩。”
“有沒有一點的想我?”
我猶豫了,最後還是這樣發了出去:“有那麼一點點。”
如果將來有一天我真的要再結婚嫁人,他的確是我的第一個選擇。只是,這種沒有愛情的婚姻,真的可以維持嗎?邵宇桓能夠長期忍受我不愛他的事實?
我自嘲地笑了笑。
那些都是太遙遠的事情。
人們都以爲我似乎真的對邵宇桓有意思,我似乎也想讓人們這麼認爲,可我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自己也沒有答案。
上午,我正在與裝修公司的人討論如何裝修唐軒北結婚後住的房間,手機響了起來。
我看見手機上的那個號碼,心不由得一跳。
他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是什麼事?
我現在是有些做賊心虛。
我請吳林楓幫我辦出國的事情,雖然已經告訴他不要讓唐軒北知道,但我還是擔心被他發現。
“你中午抽空到公司來一趟,十二點。”
我不解地問:“什麼事?”
“我要試結婚禮服,你幫我看一下,欣宜的是你幫忙選的,我的你是不是也應該給點意見?”
“哦。”我沒有情緒地答應道:“好,我跟奶奶說一聲,馬上就過去。”
關上電話,我的臉色卻是變了變。
爲什麼他們總是要讓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情?
他結婚,他的禮服憑什麼要讓我來看,李欣宜怎麼不管?
這個想法一出現,我自己都在鄙視自己。
桑晚,你在計較什麼?
什麼時候,你怎麼成了這麼小心眼的人?
我一到公司,海萍便迎了過來。
“大少夫人,果然是你要來。”
“你爲什麼這麼說?”
“剛纔唐總讓我幫他收拾他的辦公室。每一次你要來之前,他肯定會這樣做的。”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樣接話。
“唐總說,當初大少爺在的時候,他的辦公室總是很整潔,很有品味。而他的就不行,說你看到會說他。”
“我……”
我什麼時候這樣過!
唐軒北竟然在背後給我扣這樣的帽子!
“唐總的結婚禮服送到沒有?我是來幫他看禮服的。”我說了來的目的。
“還沒有。”
我將一個裝着化妝品的手袋給了她,“這個給你。”
海萍不好意思的樣子:“你總是這樣,每次見面都給我買東西。”
“也不是了,是我覺得這個用起來很舒服,就給你買來點,我們倆的皮膚差不多,適合用相同的產品。”
“我的皮膚哪裡有你的好。”海萍更加不好意思。
我笑道:“我要是到了你的年齡,如果能有你的皮膚這麼好,那我就滿意極了。”
敲了敲門,我進了唐軒北的辦公室。
他正在與助理龐學文說話。
他在生意上的事並不瞞我,所以,我進去後,他們的談話仍然繼續。
“唐總,福特斯那邊又開始評估世界名人財富榜,以我們今年的業績,恐怕又難上榜了。”助理龐學文說道。
雲水集團總是不那麼走運,每次到了福特斯快要評估企業財富的時候,他們總是會有事情出現,資產總是會因爲各種原因縮水。
唐,邵,風三大集團的實力一直都不相上下,唐氏集團本來是實力最強的,但就是一直都上不了榜,倒是那兩家時而上,時而下。
唐軒北嘆了口氣,可脣角卻是微微勾起:“我們的股票這些天一直在跌,財富總值嚴重縮水,再加上又有兩個企業脫鉤,當然還是上不去。”
龐學文很不忿地說道:“是誰在誹謗我們集團?若不是有人故意放出那兩個企業要與我脫鉤的消息,我們的股票就不會跌,今年應該可以上榜的。”
“那個榜不上就不上吧,無所謂的。”唐軒北淡淡的語氣。
“市裡的招標會即將開始,這樣會影響我們的聲譽,影響我們的競爭力。”龐學文擔心地說道。
“招標的條件中有必須進福特斯榜的這個規定嗎?”
“可是,這樣我們會很不利的。”龐學文還是擔心。
“你去做你該乾的事,其他的就不要去操心。放心,那個標沒有人可以拿走,就是我們的。”
龐學文和我打了個招呼後走了出去,但臉上的表情很容易讓人猜出他在想什麼。
他應該在想:“我的老闆,你拿什麼和人家競爭?”
辦公室只剩下了我和唐軒北。
他坐在辦公桌前,我則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一時間,我們彼此都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開了口: “你今天的心情怎麼這麼好?”
“我……”
他的問話很突兀,我被他問得一愣,然後淡淡地說道:“沒有什麼好不好,哪天不是這樣?”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要結婚了,你不是應該爲我高興嗎?”他也是淺淺地一笑。
可是,我從他的眸子裡分明看到了怒火。
他這是又爲何而生氣?
我的脾氣也上來了:“那不是應該的嗎?你打電話讓我來幫你試穿結婚禮服,我就馬上來了,你是覺得我來的還不夠及時?”
“你突然發什麼脾氣?”
唐軒北漆黑的眼眸看着我,突然又笑了,眸中的怒火竟是消去:“夠及時,知道你是在爲我結婚的事而高興。可是,”他語氣一轉:“你爲什麼會這麼高興?”
這傢伙又犯毛病,開始了胡攪蠻纏。
我無奈地看着他:“我高興不對,不高興也不對,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在這一刻,我看見他的眸子裡閃過一抹茫然。
隨後是冷寒: “如果你向我保證以後會永遠地留在唐家,不會去找其他的男人,我就會高興。”
“你……”
我被他說得心火起來:“你爲什麼一定要我留在唐家?讓我守一輩子的寡?你當現在是古代?我一輩子不嫁,就可以弄的貞節牌坊,替唐家光宗耀祖?”
唐軒北站起身,走到沙發旁邊,坐在沙發的扶手上,手摸着我的頭髮,聲音低低的:“我什麼時候讓你守活寡了?我還沒有滿足你嗎?你是怕我結婚後就無法給你了嗎?”
我被他氣得臉通紅,擺頭想躲開他的手:“你還好意思說,你,這個無恥的禽獸!”
好長時間都沒這樣罵他了,今天我終於又是忍無可忍。
唐軒北的脣角揚起一抹邪魅的笑意,眸中火花再現:“如果不是這樣,你能留下來這麼長時間嗎?”
“我在你眼裡從來都不是好女人。”我的心裡突然感覺到委屈。
以爲他對我的態度有了改變,原來一切都沒有變。
“你自己說呢?從知道我訂婚你就開始動了心事去勾引別的男人,你說你還能算個好女人嗎?”
聽着這些以前常聽的侮辱我的話,我真的後悔今天答應他來這裡。
“唐軒北,我們有話回家說,這裡是公司,你的衣服估計應該來了。”我不想與他爭執下去,因爲我對他從來都是無法說通任何事的。
“不急。”唐軒北說着將我按在沙發上,“我好幾天沒有滿足你了,晚上我也沒有精力,今天就給你一次,你這個不自足的女人。”
“唐軒北!”我氣得嘴脣都哆嗦,“你非得讓我恨死你才能罷休嗎?”
唐軒北笑了:“如果你能那樣,那是最好不過,我可不希望你這樣的女人對我有什麼好感。”
“你!”我氣得說不出一個字。
若不是在公司,我想我會動手打他。
唐軒北握住我的手,放在他自己的臉上,輕輕地拍着:“你是不是很想動手打我?”
我狠狠地瞪着他,“真好,唐軒北,你終於要結婚了,還好,新娘不是我!”
我從牙縫裡擠出這些話。
唐軒北譏諷地一笑:“是啊,你願意做任何一個男人的新娘,就是不願意做我的新娘。”
“你說對了!”
恨意再次涌了上來。
唐軒北,我本不想恨你,可是,你非得讓我這樣做!
有人敲門,他放開了我,回到自己的靠椅上。
進來的是海萍。
“唐總,大少夫人,衣服送來了,可以送進去嗎?”
“進來吧。”我替唐軒北做了回答。
……
從這天開始,唐軒北真的又犯了病。
他每天晚上都會到把我抓到地下室,拼了命似地折騰着我,這讓我的體力很吃不消,我都在懷疑,他哪裡來的那股勁。
我感覺唐軒北似乎是故意所爲,就是想讓我恨了他。
我恨他嗎?
每當我自己問自己這個問題時,都會自嘲地笑自己沒心沒肺。
我似乎已經被唐軒北的折磨侮辱弄的神經都開始麻痹,心中連恨都不會了。
婚禮前的晚上,奶奶韓紅英和家人坐在一起,說着明天要舉行的婚禮,很心疼的樣子:“快點把這個事做完吧,軒北這些天也累得夠嗆,看他人都瘦了一圈。”
我只是看着孩子們玩,聽了我的話,脣角現出一抹笑意,眼睛卻是另外一番意味。
他要是不瘦,那才奇怪,他這幾天沒有精竭人亡就不錯了。
他折騰我,折磨我,侮辱他,卻也沒有見他有多麼的舒心,我不懂他。
應該說,從我看到他那天起,我就沒有懂過他,雖然我曾經努力地想這樣做。
心裡雖然這麼想的,眼睛還是在看着門口。
明天就要是婚禮,今天還不早回來,怎麼的也該休息一下吧,白天忙,晚上拼命,怎麼像是不活了似的?
孩子們在上牀睡覺前,我對他們說道:“明天是二叔的婚禮,你們要祝福他,不許再對他使臉色。”
兩個孩子很不情願地點頭。
現在他們不僅對唐軒北的態度不好,對李欣宜更是帶搭不理,覺得是她搶了他們的二叔。
“如果媽媽有事不在的話,你們要自己照顧自己,按時起牀,按時睡覺,讓司機送你們上學。”
“我們會的,以後都不會讓媽媽操心。”兩個孩子還小,並沒有聽出我話外的意思。他們現在只有一個心事,要儘快長大,不再依靠任何人。
唐軒北的婚禮對他們的打擊真的很大,讓他們突然意識到,他們是沒有爸爸的人,他們是被拋棄了人。
我各自親了他們一下,心裡說道:“寶貝們,也許媽媽會將你們的爸爸找回來,那個時候,你們就會開心了。”
一切都暗中準備好,明天我一定要走的。
吳林楓一直都不能理解我爲什麼不把這件事說出來,我沒有對他做任何解釋。
那就是埋在我心底的那個懷疑,唐軒南是被人暗害纔出事的。
我不能再置他於死地之中,那要害他的人知道他還活着的話,恐怕還會再下手。
但我卻不肯懷疑唐軒北是那個背後黑手,雖然一切那麼明顯。
看到的,聽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我不會輕易地去冤枉一個人,但心裡沒有辦法不防備。
和孩子們道別後,我回到自己的屋裡,將自己洗乾淨,等着唐軒北的到來,我相信他今晚一定會到。
唐軒北快到凌晨的時候來了,但他所做的,卻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唐軒北站在我的牀邊,似乎在靜靜地注視着我,然後我聽到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他沒有像往常那樣將我抱去去地下室,而是脫去了衣服,上了牀,從後面摟住了我,將我摟在了懷裡,讓我的後背靠上他寬厚滾燙的胸膛。
我剛要掙扎,唐軒北澀澀地說了句:“我很累,就讓我這樣摟你睡一覺,要不我睡不着。”
一句話,我的心立刻軟了下來。
這也許是我們在一起糾纏的最後一夜,難得他對我的態度又抽風樣地改變,就依了他吧,左右我和他也是睡過這麼多年了,哪裡還有什麼節操。
被唐軒北這麼摟着,我始終無法睡着,但我知道我身後的唐軒北是真的睡了,那均勻的呼吸聲,一直都沒有動的身體,說明他睡得還很死。
我不敢動,生怕動了會弄醒他。
就這樣地躺了幾個小時,我自覺半邊的身體都是麻的。
窗戶的顏色開始變了,黑色,深藍色,灰色,然後是帶着金暈的亮麗的藍色。唐軒北終於睜開了眼睛,摟着我的手終於鬆開,人坐了起來,然後下了牀。
我的身體一直都是揹着他,沒有動。我想動一動半邊麻痹的身體,但因爲不想面對他便繼續那麼地僵躺着。
“晚晚。”唐軒北的聲音黯啞,但不冰冷。
我的心被他叫得一顫,這個很不正常,他怎麼會在這種情況下這樣叫我?現在不需要演戲的。
“一會兒到我的屋裡幫我看看我的衣服穿得可不可以。”
我沒有說話。
“嫂子。”他突然叫了我嫂子,而且咬得很重,“我現在是誠心誠意地,不是演戲。”
我的心竟是一酸。
他今天要和另一個女人結婚了,然後誠心誠意地叫我嫂子,我很稀罕嗎?
我曾經有過一個風光的婚禮,新郎不是他。
現在他結婚了,但新娘不是我。
雖然從來都麼有想過我們會有那麼一天可以以新郎新娘的身份站在一起,可這一會兒,那曾經走了的鬱悶滔天而至,憋得我喘不過來氣。
“你聽到沒有?!”唐軒北的語氣有些煩躁,“如果你不去幫我,我今天就不結婚了。”
不結纔好呢!
我很想這麼地回他,但開口卻是另外一句話:“好,我一會兒就過去。”
我沒有去看他,所以,看不到黑眸俊顏上是怎樣的表情。但我知道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我的牀邊足有那麼兩份鍾,然後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人才離去。
當他的腳步聲消失在衣櫃後面的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口時,我的身體動了,轉過來的臉上全是淚痕。
我不懂他的心,也不懂自己。
不懂自己爲什麼會因爲他的結婚而難過。
……
全家人坐在一起吃了早飯,再次確定了今天的各個安排。
唐軒北迎親前的穿着打扮是在我的面前完成的,我很認真地從頭到腳,從內到外地幫他穿着。
一抹髮絲有些蓬亂,我用纖細的手指幫他梳理好。
領帶是由我親手爲他繫上的,然後別上了一支昂貴的領帶夾。
檢查了下皮鞋上是不是沒有擦的夠亮,然後放到了他的腳邊,並重新爲他將鞋帶的鬆緊做了調試。
就在我蹲身低頭的時候,他的大手輕輕地放在了我的髮絲上,然後慢慢地移動,到了我的雪白的香頸上。
我聽到了一聲他嚥唾液的聲音。
我站起來身,後退兩步,仔細打量他,然後點點頭:“可以了。”
“嫂子,我現在看起來是不是很英俊瀟灑?”
我點點頭,脣角在努力的用臉上的肌肉往上拉着,但眼睛裡卻是有些水霧氤氳。
“我有當年哥哥娶你的時候那麼英俊瀟灑嗎?”
我沒有了任何動作,整個人呆呆的,眼淚便流了出來。
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問我這個問題?
“一提哥哥你就哭了,爲什麼這麼愛他?”唐軒北語氣沉沉地問道,但的確有着好奇。
你知道我愛他?
如果你知道,那這麼多年來,你爲什麼一次次地用那樣話來羞辱我?
我沒有說話。
“等你再披婚紗的那一天,我一定會看一看,那個時候的你有多麼地漂亮。”他的手臂擡起,用手指擦着我臉上的淚水,然後放進了自己的脣間,吸() *一下。
“一會兒參加婚禮的時候,不想笑就不要笑,我不喜歡看見你的那個樣子,如果你哭,我不介意。”
門口,有人在喊:“二少爺,大少奶奶,時間已經到了,該去接新娘了,老太太讓我來催催你們。”
“好了,這就出去了。”我聲音還算響亮,雖然帶了那麼一點的鼻音。
我先轉身向門口走去,沒有看身後的唐軒北。
唐軒北的手臂擡起,但又放下,兩隻手握得緊緊的,手上的婚戒似乎都要被他的手指夾得變了形。
“怎麼穿了這麼長時間的衣服?”奶奶韓紅英剛問完這話,就發現了我那雙眼睛是哭過的。
“又想起你結婚的時候了。”奶奶韓紅英嘆了口氣,她自己也是眼眶發了紅。
婆婆馮子珍還算是個感情可以收得住的人:“這大喜的日子,你們娘倆可不可以不想那些讓人傷心的事?”
臨出發去婚禮現場的時候,我讓孩子們跟着三個老人一起走,說自己穿的衣服有些毛病,要先去柳屏的工作坊去一趟,於是我和齊敏開着另外一輛車走了另外一個方向。
車停在工作坊的門口後,我下了車,讓齊敏先等一下,我馬上就會出來,齊敏不疑,便點頭答應了。
這麼多年,我從來都沒有給她的工作出過任何難題,工作坊是我常來的一個地方,裡面的人都熟,我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但是,她萬沒想到,我進去後卻再也沒有出來。
我是從工作坊的後門離開的,那裡,吳林楓已經開車等着我,車上有我早就準備好的旅遊箱子,放好了所有我需要的東西。
這段時間,大家都在張羅着婚禮的事,我也是跟着忙裡忙外,沒有人我暗中做的這些離開的準備,齊敏雖然也一直都跟着我,但也不知道我在做什麼,所以並沒有警覺。
吳林楓把所有需要的證件和機票給了我,送我到了檢票口,兩個人相互擺着手,然後眼看着我走了進去,這才離開。
我坐在了飛機的座位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我終於登上了飛機,再過一會兒,飛機起飛後,我就安全了,就不用擔心會有人將我抓回去。
一口氣出完,心裡卻是沒有那麼舒暢,竟是有了擔心。
今天是唐軒北的結婚的日子,我就這樣不辭而別,是不是做得有些過分?
當初選擇今天離開,就是爲了不看他的婚禮,也是爲了走得順利。
可是,一想到他今晚要與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做那些他們兩個人經常做的事,我的心裡就發堵。
人就是這樣,對於唾手可得的事情總是不那麼珍惜。
唐軒北與我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感覺恨他對我那樣,可現在我終於要失去了,卻發現我竟是留戀的。
每天晚上睡覺前,我已經習慣與將自己洗得乾乾淨淨,然後等待他的到來,再然後和他上演着看上去是你願我不願意的戲碼。
說是不願意,可身體每一次都是對他渴望的,都是那麼歡欣地與他共同享受那美好的一刻。
想起來,他對自己還是真的很好,雖然他的方式很不對。
很奇怪地,在這一會兒,我竟是想的全是他對我的好,把他對我做的那些過分的事似乎全忘了,然後就擔心起來。
如果他發現自己就這麼離開,會不會很失望?
我這樣離開,如果他發現了,會不會因此對婚禮造成影響?
他的婚禮,還是應該去祝福的,雖然我自己會很難過。
他的婚禮,我會難過。
我的神情突然一怔,彷彿我是才認識到這個問題。
爲了他的婚禮的事,我好像真的沒少哭過,人前人後都有,但每個人都在說我是因爲想起了我和軒南結婚的事,連我自己也是那麼認爲了。
飛機上的電視屏幕正在播放即時新聞,新聞的內容竟是唐軒北的婚禮。
我吃了一驚,這個婚禮並沒有打算讓媒體知道啊,他們是怎麼知道的,而且還可以做現場轉播。
“本臺記者剛剛得到一個重大新聞,今天,在雲水大酒店正舉行着一場秘密婚禮,新郎就是酒店的主人,也是雲水集團的總裁,本市最有價值的單身鑽石男唐軒北,新娘是本市地產大亨李家千金。經過再三懇求,本臺獲得的獨家報道的允許,下面是婚禮現場的實況。”
電視畫面切換成婚禮現在,唐軒北出現在屏幕上,但旁邊的李欣宜只有半個身形,臉部一直都沒有出現。
唐軒北很有風度地回答着記者的提問,但我卻看得出他漆黑深邃的眼眸中透着焦慮。
他應該已經發現我不在了,齊敏也該把信傳給了他,他是因爲我的離開而焦慮嗎?
我想起了他臨行時說的話,他說他不喜歡看我在婚禮上假笑。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會在他的婚禮上關注我,就像在他的訂婚儀式上關注我那樣?
想起和他在一起的恩恩怨怨,我怎麼的都覺得現在離開是不對的。
我後悔了!
屁股有些坐不住。
我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太自私。爲什麼一定要今天離開?再過幾天,他就會和李欣宜去度蜜月,我那個時候走也是可以啊。我應該參加他的婚禮的,應該給他一個祝福,雖然我的心會痛。
這時,電視的畫面消失,擴音器裡傳來飛機播音員的聲音:“請各位乘客繫好安全帶,飛機即將正點起飛。”
我該怎麼辦?
我的手猶豫着去拿安全帶,最後還是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