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宇桓是被強行送到雲水醫院的。
龐學文看到邵宇桓那個樣子,心裡自然擔心。在這件事上,唐軒北利用了他,實在是傷他太深。
本來以爲唐軒南會出現在婚禮上,因爲他出現阻止婚禮,邵宇桓無話可說,不接受也得接受。
但是,唐軒北的誘哥計劃失敗了,他只好自己去阻止,但這樣對邵宇桓的傷害可就是太大了。現在只有等唐軒北迴來後,親自向他解釋,以求他的原諒。
邵家人想搶下邵宇桓,但哪裡是唐軒北事先準備的那些人的對手。
“我們送他去醫院,不是害他。”龐學文對他們大聲地說道,讓他們放開。
醫院爲邵宇桓做了緊急處置,爲他紮了鎮靜劑,以免他情緒太激動,導致情況惡化。
韓紅英和唐鈺風到達醫院時,邵宇桓雖然被紮了鎮靜針,人有些迷糊,但還沒有睡着,看見了他們,情緒又激動起來,“你們滾,我不想看到你們。”
他喊着,眼淚掉了出來。
一個是他的親生父親,一個是他的親生奶奶,可是,他們拋棄了他。
他只是想得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卻被自己的親生弟弟搶了親,他的這口氣怎麼能出得來!
唐鈺風情緒激動地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一句話也不說,然後怔怔地看着他。
邵宇桓反倒被他這個樣子弄得有些糊塗,激動的情緒穩定了一些,奇怪地看着他:“你幹嘛這麼看我。”
唐軒北開了口:“宇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我的兒子,真的。”
邵宇桓愣住了。
“你怎麼知道的?”
“你的媽媽,不,你的舅媽告訴我的,對不起。”唐鈺風歉疚地說道。
“宇桓,你這個傻孩子,你應該早些告訴我們,奶奶和爸爸怎麼會不認你,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
韓紅英也說了話,“我們一聽說這個,立刻就來看你了,我們是接你回家的。你不要着急,等軒北那個混小子回來,我們會替你主持公道。”
本來是滿腹的不滿,甚至是恨,可是,韓紅英和唐鈺風兩個人的幾句話,就讓邵宇桓心中的怒與恨就消去了很多。
這些年來,他努力,他拼搏,其中的一個原因就是希望有一天他可風光的認祖歸宗,想以自己的成就洗涮自己是私生子的恥辱,讓自己在唐家不被人看低。
“奶奶,爸。”他叫了一聲,便哽咽得說不出聲。
醫生這個時候過來與唐鈺風和韓紅英打招呼,“邵先生身體無大礙,只要情緒穩定下來就可以。”
過了一會兒,邵宇桓的藥勁已經上來,再加上情緒也穩定了很多,眼睛一閉,便睡着了。
因爲醫生的意思是讓邵宇桓在醫院觀察一天後再出院,韓紅英和唐鈺風便先離開了。
兩個人回到家裡,韓紅英讓唐鈺風和她一起去了她的房間。
“現在,你給我講清楚,當年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和邵詩韻還有了孩子?你怎麼什麼都不說?”韓紅英很生氣地說道。
一直以來,韓紅英對這個兒子是愧疚的。
當年她的丈夫有病死的時候,唐鈺風才十一歲。
下崗沒有工作的她爲了維持生計,每天忙於進貨,賣東西,根本就沒有時間照顧兒子。
唐鈺風是個省事的孩子,從來都不會給她惹禍,找麻煩,自己照顧着自己,而她唯一爲兒子做的就是攢夠了足多的錢,讓他進了最好的學校。
唐鈺風由此也養成了有事不對她說的習慣,總是一個人獨自做着自己的事。
唐鈺風淡淡的語氣:“說又能怎樣,你會讓我和她結婚嗎?”
韓紅英語塞。
她不會,這是肯定的。
當時,唐邵兩家地位相差懸殊。
唐家是個讓人瞧不起的由小個體戶起家的小生意人,而邵家的卻是全市市最有錢,最有地位的人家。不但有錢,還有人做官,官商兩道都通。
從來都不肯屈服別人的她怎麼會讓兒子娶這樣人家的女兒,讓兒子在女方家擡不起頭,受人家的氣。
在這個問題上,她一直都是這樣的主張,所以纔有她爲唐鈺風選了沒有家世背景的馮子珍,從孤兒院領回了桑晚。
“既然知道我不會,你和她沒有可能,你怎麼還和人家有了孩子?再說,即使我不反對,當時邵家能同意嗎?”韓紅英反問道。
唐鈺風嘆了口氣:“那天我們倆本來是說要分手的,一起喝了點酒,然後就……”
他喃喃地說道:“她有了我的孩子,怎麼可以不告訴我。”
韓紅英說道:“韻詩也是個好孩子,她怕影響到你的家庭,竟然想把這件事瞞一輩子,卻是苦了宇桓這個孩子。”
事實上,當初邵夫人是答應邵詩韻永遠都不會對邵宇桓說出真相的,但她最後食言了。
由於邵宇桓才華出衆,讓她感覺自己兒子的地位受到威脅,便將這個秘密告訴了邵宇桓,並以邵家將他養大這件事,逼他報恩,放棄自己名下的股份。
因爲邵詩韻是爲了救邵家才委屈出嫁的,所以,邵詩韻的父親覺得歉疚,便將邵家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放到了她的名下,而她當然要留給自己的兒子。
換句話說,從單人來講,邵宇桓當時握有的股份是邵家最多的。
如果他有心和邵宇傑爭奪邵家的掌門人,沒有人可以阻止了他。
邵家的兩代當家人相繼去世,邵宇傑接管。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邵宇桓攆出邵家。
但是,他們在告訴邵宇桓身世的時候,故意說是唐鈺風拋棄了邵詩韻。只有這樣,纔會抹殺邵詩韻對邵家的犧牲,同時彰顯邵家對邵宇桓的恩情。
邵宇桓果真如他們所願,放棄了所有的股份。
弄清楚了邵宇桓的事,韓紅英對唐鈺風說道:“你快去,把子珍給我找回來,這孩子現在心裡肯定彆扭着呢。她很你一樣,也是個有話憋在肚子裡的人,被憋出病。你好好地向她解釋,好在你不是在你們結婚後做的荒唐事,子珍是個寬宏大量的人,應該可以原諒你。你以後別總對她不冷不熱的,可以做三十多年的夫妻,這是多大的緣分,珍惜點,別等到失去的時候,纔想起來後悔。”
唐鈺風也覺得這事是對不起馮子珍,於是答應道:“我這就去找她。”
唐鈺風離開後,韓紅英並沒有歇着,現在她得弄明白唐軒北和桑晚間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她還真是看走了眼,怎麼就不知道唐軒北也對桑晚有意思,而且都到了婚禮搶親的地步,難道他不知道他們兩個人不可以相愛嗎?
她這裡只是想着軒北和軒南是哥倆的問題,卻是忽略了另外一個問題,邵宇桓其實也是他們的兄弟。
從年齡排列上,邵宇桓是老大,唐軒南排第二,唐軒北是老三。
韓紅英叫來申伯和申嬸,因爲他們兩個人一直都是陪着桑晚和唐軒北一起生活的人,想從他們那裡知道那兩個人過去的事情。
“二少爺和大少夫人是什麼時候好上的?”她覺得,這事不應該是唐軒北一個人的事,懷疑着桑晚,所以這麼問。
申嬸和申伯相互看了一眼,一臉的茫然:“他們一直都很好啊。”
“我是說,他們什麼時候關係不正常的?”韓紅英加重了語氣。
“沒有啊,沒有看出來。”
韓紅英見問不出什麼,擺手讓他們退下:“我剛纔問的事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申伯和申嬸出去了,兩個人也是納悶,他們以前怎麼就沒有看出他們關係不正常?婚禮搶親,二少爺可真敢做。
韓紅英想了半天,最後終於讓她想起了可以知道詳細情況的人,龐學文,立刻給他打電話,命令他務必快點過來。
龐學文接到她的電話,頭立刻大了。
他該怎樣地度過這一關?當初他可是拍胸脯說可以把這裡的事情全部搞定,讓唐軒北好好地舒服兩天的。唉,這大話不該說啊。
韓紅英看到他,如同看到唐軒北,因爲她知道他是唐軒北的同謀。
“你給我說實話,這一切是怎麼回事?”韓紅英拿出威嚴的架勢。
能說實話嗎,當然不行。
龐學文心裡苦笑一下,只挑一個最明顯也是無法否認的原因:“您也知道了,唐總一直都愛着大少夫人,都愛了她十幾年。”
韓紅英心說,這都是怎麼啦,哥三個怎麼都愛上一個女人了?
“既然那樣,那他早幹什麼去了?自己已經結了婚,現在又跑到別人的婚禮上搶親!”韓紅英氣完,然後問道:“你知道晚晚是什麼意思?她愛軒北嗎?”
龐學文搖搖頭:“我不是很清楚。”
“他們現在在哪兒?”
“我不知道。”
“你撒謊!”韓紅英有些怒道。
龐學文一臉的陪笑:“唐總最瞭解我,知道您肯定會找我要人,也知道我肯定會出賣他,所以他不告訴我去了哪裡,就讓我替他收拾這些亂攤子,您看我,都忙的腳打後腦勺了。”
韓紅英冷哼道:“你給我告訴他,讓他趕緊給我滾回來,否則,這個公司的總裁就別做了。”
龐學文順着她的話說道:“我給他發短信,至於他會不會看到我就不清楚了。你要拿下他的總裁的職位,他一定會立刻回來的。”
……
車再往前開,桑晚便知道了唐軒北要帶她去哪裡,就是唐軒北爲她買的那個坐落在山腰,面朝大海的別墅。
第一次,她是受着傷被唐軒北帶到這裡。
第二次,第二次是與邵宇桓經過這裡。
而現在,他是帶着她和孩子們一起來了。
兩個孩子下車後,好奇地四處張望,舒好最先看到滿園的*,立刻說道:“媽,這裡都是*,是你喜歡的。”
昊天則對下面的大海更加感興趣:“從這裡看大海真好看。”
“你們喜歡這裡嗎?”唐軒北笑吟吟地問道。
“喜歡。”兩個孩子一起回答。
“上次你們說要找一個空氣好的地方住,我就給你們買了這裡,以後可以到這裡度假。”唐軒北解釋道。
桑晚穿着拖地長裙,走起路來特別不方便,唐軒北一見,立刻將她攔腰抱起。
“你把我放下來,我自己走。”桑晚有些掙扎。
現在唐軒北太不管不顧,在兩個孩子面前這樣,以後她還怎麼面對他們。
秀雲嫂見到這個樣子,心裡直嘀咕:這是怎麼說的,這兩個人看上去可不正常,上次也是抱着進來的,不過,那是因爲大少夫人受傷,這次怎麼又是抱着進來?
還穿着婚紗,帶着兩個孩子,這是什麼狀況?是他們結婚了?可是,唐總自己有老婆啊。
不對,有人告訴過她,說今天是大少夫人結婚的日子,新郎是那個上次和她一起來的那個看上去很和藹可親的男的。
可是,她怎麼被帶到這裡?
新娘沒了,這婚還怎麼結?新郎呢?
有錢人家的事就是複雜。
秀雲嫂警告着自己:多做事,少說話,還要當個睜眼瞎。
想當睜眼瞎也不行,他們身後還跟着兩個小拖油瓶,不用說,他們肯定是大少夫人的兩個寶貝。
只是,這兩個大人只顧自己,似乎已經忘了兩個孩子的存在,只管自己往裡走,那兩個孩子已經被院子裡的景象迷住,還在那兒左顧右盼的,也不知道跟進來。
行了,她有事做了。
平常都是清閒慣了,突然來了這麼多位的大小主人,她還真是不適應。
想進屋看看二位成年主人是不是需要幫忙,可是,把兩孩子就這麼地放在院子裡,她可是不放心。
最後,她決定留在外面。
兩個孩子在院子裡四處看着,終於,讓他們發現了極爲感興趣的東西,兩隻大白兔子。
“兔子!”最先看到的是昊天,立刻向兔籠子的方向走了過去。
舒好聽到後,順着他的眼睛望去,也發現了目標,結果,比昊天跑得還快。
“你們不進去了嗎?”秀雲嫂問道。
“先看會兒兔子,一會兒再進去。”舒好回答了她的話,昊天則只顧和兔子玩上了。
“這裡怎麼會有兔子?”舒好問題多一點。
“是唐總放到這裡的,他說,你們會喜歡和它們玩,讓我好好地照顧它們。”
“是二叔給我們買的。”昊天立刻就明白過來。
“你們先在這裡玩着,我進去就回來。”秀雲嫂叮囑着兩個孩子。
“求你一件事唄。”舒好態度很好地請求道。
“什麼事?”
“你把兔子的飯拿來,我想喂喂它們。”
秀雲嫂答應:“你們等着,我馬上就回來。”
唐軒北將桑晚一直抱到樓上,進了那間爲桑晚準備的臥室,將她放到了牀上。
未等桑晚自己動手,他的手便將她頭上的飾物摘了下來,扔到了一邊。
婚紗的命運更慘,被他幾下就撕成了碎片,讓桑晚惋惜地叫出了聲:“那是我的婚紗,多麼漂亮啊,你幹嘛把它撕了!”
唐軒北的眼睛瞪着她:“你還敢這樣說!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嘴上說愛我,可一轉身就要和別的男人結婚,爲別的男人穿婚紗,還把它當成寶貝,你想存心氣死我嗎?”
他真是天生惡魔的品性,又開始不講理,他什麼時候可以學會溫柔點啊。
桑晚見他的樣子,故意氣他:“我什麼時候說過愛你了?”
“你……”唐軒北被她頂得無話可說。
的確,她當時是接受了他是孩子爸爸,而她是孩子的媽媽這個說法,但並沒有說出她愛他。
唐軒北發熱的神經彷彿被澆了一盆冰水,立刻有了要凍結的感覺。
看着唐軒北那突然變色的臉,桑晚知道自己嚇到了他,連忙用手摟住了他,在他的耳朵邊小聲地說道:“我現在最想做的是——爲你披上婚紗。”
她的心裡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就是到現在她也不敢期望那個。
但在現在的情形下,她不想用這樣的話來影響唐軒北高興的心情。
她真的沒有見過他像現在這麼開心過,以前他無論怎樣地笑,可他的眼睛裡總是有着和笑不同的東西,但今天,他的眼睛也是在笑。
她的這話說完,兩個人都沒了聲音,彼此看着對方。
唐軒北僵硬的身體先動了。
他把手中的婚紗仍在了地上,雙手輕輕地按在她的肩膀上,漆黑的雙眸裡都是笑意,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柔和:“這是我認識你以來,你對我說的最好聽的一句話。”
然後他有不相信地問道:“你真的願意爲我穿婚紗?”
桑晚點頭:“都這樣跟着你跑到這裡,當然願意了,可是……”
“沒有可是,你一定要爲我穿,一定要做我的新娘。”唐軒北像歡呼一樣地把這句話說完,一猛勁,又將她橫抱起來,在地上轉着圈。
桑晚嚇得驚叫連連,兩隻手摟住了他的脖子,不敢鬆開:“你放下我,一會兒把我摔地上了。”
“不放,堅決不放,現在不放,以後也永遠不放。”唐軒北繼續轉着圈。
終於,他累了,這才把桑晚重新放到了牀上,從上向下地俯視着她。
“現在,說你愛我!”他命令道。
桑晚一笑:“你愛我。”
唐軒北氣哼哼地看着她:“你是不是不願意對我說出那三個字?”
“真的那麼想聽嗎?”
“我等了十二年。”
桑晚的心痛了一下。
眼睛有些潮溼。
這個傻子!
她不想再折磨他了。
“我——愛——你!”
唐軒北的呼吸變得急促:“你再說一遍!”
桑晚很聽話地開了口:“我愛你!”
她說完,手摟住他的脖子,將他的頭壓向自己。
她主動吻上了他。
在這一刻,兩個人都流出了眼淚。
他們忘情地吻着,彷彿天地都不存在。
這個世界只有他們彼此。
鬆開……換氣。
又是激吻!
反反覆覆,怎麼的都吻不夠。
一陣歡快地笑聲從窗戶處傳了進來,讓兩個人回到了現實。
唐軒北又重重地吻了兩口,這才放開了桑晚。
然而,當他人從桑晚的身體上起來時,人又定住了。
他的眼睛落在桑晚的身上,一時無法挪開。
此時的桑晚有些狼狽。
剩餘的衣服也被他全部撕開,撕破,曼妙的身軀幾乎沒有一點的遮擋。
這是唐軒北第一次在明亮的陽光下看到這樣的桑晚,也是第一次可以毫無顧忌地這樣看着她。
他無數次地看過她的這個樣子,但是在那間從來都見不到陽光的地下室裡,或者是在霧氣氤氳,光線幽暗的的浴室裡。
在那樣的情況下,她是美的,讓他總是看不夠。
但今天所看到的卻是完全不同的美,給他的感受也是完全不一樣的。
那個時候的他是不敢很正眼地看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露出自己真實的感受,引起她的懷疑。
所以,即使他在看她的時候,也總是用一種漠視不在乎的眼光來看,似乎他爲她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是多麼地不願意。
有些事情可以賭,有些事情不可以賭。他對其他任何事情都不介意會失去,但惟獨對她卻不行。
他是怕了的,怕到沒有任何的自信。
他小心翼翼地,只求一件事,那就是她必須得活着,讓他可以看到她。
一個沒有她的世界,他會沒有辦法活下去的。
此時,正午已經過去,明亮的陽光透過寬大的玻璃窗射了進來,直照在牀上。桑晚的整個身體都在陽光的照耀下,罩上耀眼的光暈,美得令人炫目。
皮膚看上去近似辦透明狀,可以看見皮膚下那些粉紅色的細絲一般的毛細血管,讓整個皮膚看上去都現出誘人的緋色,讓人感覺那皮膚細嫩得彷彿用嘴一吹,用手輕彈都會破了一樣,使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呵護。
陽光將長長的睫毛的陰影投射在眼睛的上面,顫動的樣子如同薄如蝶翼的要飛。
一雙美眸更加清澈明亮,乾淨的如同沒有一絲雜質的清泉。
兩靨因爲羞澀染上緋色,嬌美得如同盛開的海棠,如同熟透了的櫻桃的櫻脣閃着誘人的光芒,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唐軒北就那麼低頭俯身地看着,整個人彷彿癡了一般。
他——醉了!
桑晚也是第一次在如此的清醒的狀態下被他這麼地全神貫注地注視着,又羞又窘,全身僵僵的地躺在牀上,似乎都不能動了,連氣都不敢喘,幾乎是屏住了所有的呼吸,但她的眼睛卻也是不離唐軒北。
兩個人這麼默默的相望,過了好長一會兒,唐軒北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然後說了一句讓桑晚想扁他的話:“小妖精,從我看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個專門會擾人心神,勾人心魄的小妖精,全身都是妖氣。”
說完這話,他整個人都趴在了桑晚的身上,頭埋在她的頸窩裡,一邊用重重的呼吸聞着她的味道,一邊繼續說道:“可是,我就是心甘情願地被你迷惑,哪怕你像白骨精似的,吸乾了我全身的精血,我也願意。”
桑晚又不想扁他了。
可以被他如此地愛着,她真的沒有什麼可不願意的,哪怕現在就是死了,都會感覺人生沒有了遺憾。
“你真的願意爲我再穿婚紗?”唐軒北似乎仍然無法相信眼前的幸福,在她的耳邊喃喃耳語地問道。
“嗯。”桑晚沒有半點猶豫地回答道。
“你真的愛我?”
“嗯。”
“從什麼時候?”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真的。”
“那你怎麼知道你愛我?”
“就是知道。”
唐軒北一點都不爲她這樣的答案而生氣,卻是勾脣而笑。
只要她愛他。
這就足夠了。
“等我們結婚的時候,我一定要讓你穿上世界上最漂亮,最華貴的婚紗,比這個漂亮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
桑晚噗嗤地笑了:“到底是多少?一百倍和一萬倍可是差得很多。”
唐軒北知道她是故意揶揄他,但還是回答道:“一萬倍。”
“切!”桑晚譏笑他,故意地說道:“我這個婚紗夠漂亮了,你要做一件比它還漂亮一萬倍的婚紗,哪裡還會有。”
“哼!”唐軒北的上身撐起,氣鼓鼓地看着她:“漂亮個屁,不是爲我而穿的,就是不好看。”
“你,”桑晚憋不住地笑了:“你怎麼像個小霸王,那麼霸道。”
“我就是要這麼霸道。”唐軒北低頭再次吻上了她。
這是一個極爲霸道的吻,帶着狂風驟雨般的力度。
他所有的情緒都在這一刻爆發,如同噴涌的火山。
桑晚的手臂擡起,攀上了他的脖子,然後將他摟得緊緊的,不僅是配合他,迎合他,因爲她也想要他。
不是她要他,是想把她自己都給了他。
這一刻,她忘記了所有身外的人,她只知道,她愛他,而他也愛她!
這個吻和她剛纔給的吻不同,桑晚剛纔還可以主動一些,但現在只能被動地應付着,根本就沒有喘息的機會,不長時間,人便有些迷離。
唐軒北注意到她的變化,趕緊鬆開了她脣:“傻子,你倒是喘氣啊。”
桑晚彷彿才清醒過來,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爲了掩飾自己的窘意,粉拳握起,捶着唐軒北的胸口:“都怨你了。”
“哎呀,你把我打死了。”唐軒北說着人趁勢壓到了她的身上,雙手捧着她的小臉,又要吻上去,卻被桑晚的話打斷了興趣:“起來了,兩個孩子還在外面呢。”
這兩個小傢伙可是立了大功的,怎麼可以忽略他們!
唐軒北立刻站了起來,將衣服整理好:“你自己找衣服穿好,我先出去看他們。”
唐軒北出去的時候,正好秀雲嫂走了過來:“唐總,我想問一問,還需要給你們準備中午飯嗎,已經都過了晌午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吃。”
唐軒北一指屋裡:“等會兒問晚晚。”
“問大少夫人?”秀雲嫂想確定。
唐軒北現在覺得大少夫人這個稱呼聽起來很彆扭,於是說道:“以後不要這麼叫了,要叫,就叫二夫人。”
這個二夫人聽起來也是彆扭,但還是比大少夫人好一點,至少是在他的名下。
“是。”秀雲嫂沒有任何疑問地回答道。
“舒好和昊天在哪裡?”
“他們在和兩個兔子玩呢,還讓我給他們拿吃的東西,他們好喂兔子。”秀雲嫂說道:“我這就去給他們拿幾個胡蘿蔔去。”
“胡蘿蔔在哪裡?我給他們拿過去。”唐軒北說道:“你在這裡等着,夫人一會兒就出來。”
唐軒北拿着幾個胡蘿蔔找到了正在和兔子玩得興高采烈的孩子。
“舒好,昊天。”唐軒北叫了他們。
兩個孩子同時擡頭,看見了他手中的胡蘿蔔,立刻過去搶。
唐軒北笑嘻嘻地看着他們,過了一會兒,張口說道:“你們今天立了大功,想要什麼鼓勵?”
昊天擡起了頭,有些不滿地說道:“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叫你爸爸,你總這麼忽悠我們,下次我們就不幫你了。”
唐軒北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於是立刻說道:“你們現在叫就可以。”
“可是,媽媽會同意嗎?”
“會。”唐軒北很堅定地說道。
知道桑晚是愛他的以後,他便不再懷疑她對他的感情,即使是桑晚好和邵宇桓結婚,他知道那也是因爲無奈,他理解她那樣做的原因。
那是他喜愛的女人,對她一見鍾情並不全是因爲她的美貌,而是因爲她她那可以照亮人心的明媚笑顏。
但是真正地愛上她是因爲平日與她的朝夕相處。
她善良,從來都是爲他人着想,即使是她受了委屈,也不會隨便抱怨什麼,總是寬容地對待所有的人。
在她的嘴裡,從來聽不到誰是壞人,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好人。
不管他怎樣地作弄她,甚至是故意使壞,她都不曾記恨過他。
即使他把她氣得抹着眼淚,可她還是會想着爲他喜歡吃什麼,想着他穿什麼樣的衣服出去。
她愛哥哥,可也總是會想着他。
給哥哥的東西,她也總會帶上他的一份。
那是她的善良。
而這樣的她讓他更是無法放開。
她的這樣的個性與他截然相反。
他那個時候是經常在心裡抱怨的,抱怨家裡人只重視哥哥,忽視着他的存在。
當他惡作劇地欺負她的時候,也是想看她的忍耐性有多少。
她也不是不反抗他,但從來都沒有因此而去說他一句壞話,甚至從來都沒有去告過他的狀。
但那一晚,是他自己改變了這一切。
即使這樣,他還是認爲,十二年的相處,他與她可以說是相知。
既然她說愛了他,那就是愛了,否則,她不會說,所以,他不懷疑她。
唯一讓放心不下的是,她愛他有多深,是不是爲了愛他可以和他一起面對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
如果不夠她做不到,那他就只有一個做法,那就是把她永遠地擋在身後,爲她遮擋所有的風雨。
他不會害怕這些狂風暴雨。
他早就下定決心,爲了她,他可以負天下所有的人。
而這些年他在等待的也就是一樣東西:她的愛,哪怕一點點。
如今,他等到了。
從此,他會義無反顧。
……
桑晚穿好衣服,對着鏡子看了看,以爲自己的臉上一定會像一個小花貓似的,妝容全花,結果,鏡子裡出現的竟是一個素面朝天,面頰微紅,眸中還有些含春的她。
一路走來流出的眼淚,竟然將她的妝全部清洗乾淨。
她流了很多的眼淚,但這些淚和她以前流過的不同,是漫天的喜悅讓她只想哭。
不知道唐軒北愛她的時候,她期盼着他的愛。
知道了他的愛,卻讓她對這份愛更加無望。
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他會對所有的人說出他愛她。
她知道他們這樣地愛了,必將傷害了很多人,可是,既然他想這樣走下去,那她還有什麼理由不與他同行?
她可以傷害自己,但是絕不想再傷害他,所以,她只能對其他人說,對不起,請原諒她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