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陌帶着芸娘來到小廚房的時候,因爲早已經過了晚膳時間,今晚歐陽錦又設了宴這廚房裡只有一個守門的大嬸在,看到蘇淺陌突然出現,那大嬸似乎還回不過神來,慌忙起身行禮,卻有些雲裡霧裡的。
冬末春初的寒風狠狠的吹刮,周圍的大樹劇烈的晃動着,發出了一陣陣沙沙聲,似歡愉,又似悲鳴。
“這位嬤嬤不必多禮。”蘇淺陌扶起那位大嬸,笑道,“不知這廚房可還能用?可否幫我煮一碗醒酒湯呢?”
聽到蘇淺陌的話,那大嬸愣了愣,道,“可以的可以的,請問這位主子,是要送去哪個房間呢?”
蘇淺陌笑道,“就這兒的主殿便可。”
那大嬸似乎纔回過神來,慌忙道,“原來是南宮夫人,老奴有眼不識泰山,失禮了失禮了。”
“沒事,是我冒然前來,嚇着你了,麻煩嬤嬤去幫我煮一碗醒酒湯吧,一會子送到我房間就可以了。”蘇淺陌很是淡雅的笑着回答。
“好的好的,夫人請稍等。”那嬤嬤說着就進了廚房,開始忙碌起來。
蘇淺陌帶着芸娘開始往回走。
芸娘疑惑的皺起眉頭,問,“小姐,奴婢總覺得藍郡主有些奇怪。”
“哦?哪裡奇怪了?”蘇淺陌微微挑眉看向芸娘。
芸娘抓了抓腦袋,道,“她是喝醉了回來的,爲何是一個人回來?既然醉了,爲何回來了不直接回她自己的房間而是到了小姐這兒呢?奴婢也就是瞎說的,要是說錯了,小姐可不要生氣。”
蘇淺陌笑着道,“芸娘是越來越聰明瞭,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生氣呢?”
“小姐,這麼說,藍郡主她……”芸娘激動的看着蘇淺陌,眼中有着濃濃的擔憂。
蘇淺陌搖搖頭,止住了芸孃的聲音,“沒事,別擔心,一會不管發生了什麼,不要慌,跟在我身邊就好了。”
“小姐……”聽到蘇淺陌的話,芸娘更是有了不詳的預感,一顆心高高的懸了起來。
此時,他們的前方突然出現了一位喝的醉醺醺的男人,看到蘇淺陌和芸娘走來,那人露出了一抹猥瑣的笑容,便跌跌撞撞的朝着她們走了過來。
蘇淺陌見那人走來,眉頭微微皺起,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人。
這錦繡宮是她住的院子,雖然不是封國的後宮,但這裡畢竟是女眷居住的地方,一般的男子都是不可以隨便進來的。
這人既然能進來,身份必然不低,而且必然不會是沒有目的的亂闖的。
蘇淺陌朝四周看了看,本想繞過那個人,從邊上的小道離開的,但是那人已經靠近了,並且出聲叫住了她。
“美人兒,這是要去哪兒?”來人一聲華服,身形高大,一張臉還算俊美,卻因爲帶着猥瑣的笑容而變得醜陋了起來。
他一身酒味,朝着蘇淺陌走近,一雙眼睛色眯眯的看着蘇淺陌,那眼神,讓人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赤果果站在了他面前似得。
這讓蘇淺陌覺得非常的不舒服。
她退後兩步,對那人施施然行禮,“見過金來國皇帝陛下。”
金來國是浩連國和封國交界處附近的一個小國,國家並不強大,但顧名思義,金來金來,說明金來國的黃金很多。
金來國人口和土地面積只有浩連國的一半大小,但因爲金來國有豐富的礦產資源,尤其是黃金,使得這個國家十分富庶,國力也日益加強了。
這些年來,大陸上幾乎每個國家都想要拉攏或是攻下金來國,但因爲金來國有錢,兵力也很強大,就算是浩連國這樣的泱泱大國,也沒敢輕易的對金來國下手。
那人微微一愣,而後一雙眼睛明亮的看着蘇淺陌,癡癡的道,“你認得朕?呵呵,真漂亮,不愧是浩連國的第一美人啊……”
聞此言,蘇淺陌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誰告訴他她蘇淺陌是浩連國第一美人了?呵,當初的第一美人可是魏紫涵,如今沒有了魏紫涵,就輪到她蘇淺陌了麼?她可不稀罕!
“陛下您認錯人了,這兒是錦繡宮,您可是走錯地方了?”蘇淺陌面不改色,淡然的看着眼前醉醺醺的男人。
錦繡宮?
男人眯起眼睛一笑,然後重重點頭,“沒錯,就是錦繡宮,浩連國果然盛產美人,朕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美的美人……”
蘇淺陌今日穿着一身淺紫色的長裙,披着同樣是紫色的狐裘披風,站在寒風中,扶風弱柳,一張如畫的小臉,白裡透紅,明眸皓齒,媚眼秋波,每一樣都惹人愛憐。
尤其此刻的男人已經喝醉,更是恨不得將眼前嬌媚的小女人摟在懷裡好好的疼愛一番。
蘇淺陌心中覺得噁心無比,她身後的南宮翊更是已經渾身殺氣,恨不得衝過去將這人給毒打一頓,居然敢這般對他的女人,找死。
然而蘇淺陌搖搖頭,示意南宮翊不要輕舉妄動,這裡是封國,這個人是金來國皇帝,若是他在這裡平白無故的被人揍了,不僅是她不好交代,歐陽錦更無法交代,到時候可就不是私人恩怨的問題,而是會上升到國家之間的恩怨了。
私人問題好解決,但國家之間出了問題,最倒黴的還是老百姓,蘇淺陌並不喜歡惹是生非,更不想讓無辜的百姓受到牽連。
“陛下,請您自重,這兒可是封國皇宮,而不是你金來國。我乃是浩連國一品誥命夫人。”蘇淺陌依舊淡雅的回答,不過這話卻多了警告的意思,告訴眼前這個人,她是浩連國的人,而且是有夫之婦。
只是,這男人似乎只要看到女人就什麼都忘記了,聽到蘇淺陌這麼說,他非但沒有收斂,反而上前兩步,笑眯眯的道,“朕知道,你是浩連國的國師夫人,朕當然知道,嘿嘿……朕就喜歡你這樣的,長得漂亮,還有氣質,看到朕不害怕也不奉承。美人兒,跟了朕如何?浩連國國師如今怕是已經小命不保,你不要再回去了,回去也見不到你的男人了。”
聽到這話,蘇淺陌的臉色大變,故作驚恐的叫道,“你胡說什麼呢?國師大人好好的,我如何會見不得他了?皇帝陛下,就算你是皇上,但也請尊重我家國師大人。”
金來國皇帝金司延眯起了眼睛看着蘇淺陌,嘴角帶着一抹得意的笑容,“美人兒可別不信,朕可都知道了,你那什麼國師本來就病怏怏的,你以爲他去了絕仙崖治病還能活着回來麼?呵呵呵呵……”
“金來國皇帝陛下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國師大人爲何不能安然回來?莫非皇帝陛下你對他做了什麼?”蘇淺陌這話說的有些激動,一向淡然沉靜的臉上帶着幾分怒氣。
蘇淺陌真的很慶幸南宮翊就在她的身邊,若不然,就算她知道南宮翊有本事自保,不會讓那些壞人得逞,但總是聽到這些人跑來告訴她南宮翊不可能活着回來了,她肯定還是會受不了,指不準撐不到歐陽錦明日的登基儀式就跑去找南宮翊了。
金司延邪氣的一笑,“朕跟國師無冤無仇,怎麼會對他下手,但他仇人這麼多,用得着朕對他下手麼?”
金司延這話說的及其狂妄,但卻十分帶理,他金來國與浩連國向來沒有什麼牽連瓜葛,金司延跟南宮翊也並無恩怨,他確實沒有必要對南宮翊出手,更不會在對南宮翊出手了之後還跑來蘇淺陌面前說事。
蘇淺陌也不是懷疑金司延才這麼說的,只是想要提醒這個人他的身份罷了。
聽到他的話,蘇淺陌冷笑,“既然不是你做的,皇帝陛下又如何認定國師大人不會活着回來了呢?”
金司延眯起眼睛色眯眯的看着蘇淺陌,笑道,“朕就隨口說說,怎麼,美人兒這是生氣了?”
“皇帝陛下,請喚我南宮夫人,謝謝。”蘇淺陌提醒道。
“嘿嘿,美人兒,你很快就不是南宮夫人了,你這麼漂亮,不來做朕的妃子實在可惜了,來,讓朕好好疼你……”金司延說着,就踉踉蹌蹌的朝着蘇淺陌走去,一雙猥瑣的眼睛盯着蘇淺陌的臉,就要去親她。
“你那位國師大人病怏怏的,肯定沒辦法好好疼你吧?這麼美的人兒怎麼就被那種沒法享用的男人給霸佔了呢?你放心,只要你跟了朕,保準你每天欲生欲死,再也不想回到那個病秧子身邊了,哈哈哈……”
眼看着金司延就要撲到蘇淺陌身上了,蘇淺陌還沒來得及躲開,她身後的南宮翊就忍無可忍,一揮手,手中的小石子就已經打在了金司延的膝蓋上。
“哎喲……”金司延感覺膝蓋上一疼,高大的身子因爲慣性,直直的朝着地面撲了過去。
蘇淺陌慌忙閃到一邊,隨即就是“砰”的一聲,金司延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嘴裡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哎喲……哎呀……”他大聲的叫着,樣子狼狽不堪。
跟在他身邊的太監和侍衛見狀,只四周看了一眼,沒發現什麼問題,就慌忙的跑到了金司延身邊,將他扶起來,緊張的道,“皇上,皇上您怎麼樣了?”
“疼死朕了,哎喲……”喝得醉醺醺的男人,重的跟頭牛似得,那些侍衛費了好大的勁兒纔將他扶起來,只是此時的金司延,頭上的玉冠已經歪了,渾身上下髒兮兮的,手掌心還在地面上擦破,流出了點點鮮血。
“誰,是誰膽敢偷襲朕?”金司延眯起眼睛,陰冷的目光掃向周圍,聲音十分陰沉。
蘇淺陌只是低着頭偷笑,卻不敢笑出聲來,努力忍着笑意,道,“皇上,這兒可沒有別人,方纔不是您自己不小心摔倒了麼?”
聽到蘇淺陌輕柔動聽的聲音,金司延立刻就笑了,那張還算俊美的臉,笑起來的時候,猥瑣的很,簡直就跟地痞流氓無異。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和衣衫,笑着來到蘇淺陌身邊道,“美人兒說的是,是朕不小心摔倒了,你看,朕這衣裳都髒了,夫人,你是不是該帶朕去屋子裡換一身呢?”
蘇淺陌嘴角微微勾起,點頭道,“這是自然的,我那裡剛好有之前國師大人留下的一套外衣,陛下若是不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只要美人兒你有,朕都穿,都穿。”看到蘇淺陌的笑容,金司延簡直口水都要留下來了,蘇淺陌的話沒說完,他就急急忙忙的點頭,然後一臉期待的看着蘇淺陌。
“我還需要去廚房裡端一碗醒酒湯回去,陛下不若先讓我的侍女帶着回去,一會子我端了醒酒湯,再去陪陛下您?”蘇淺陌擡起一雙如水般的眸子,羞澀的看着金司延。
金司延被迷得七葷八素的,聽到蘇淺陌這話,還以爲自己今晚一定能抱得美人歸了,當即點頭,“好好好,朕這就去,美人兒你可要快些,不要叫朕久等了啊?”
“陛下放心,您先過去,我馬上就到。”蘇淺陌笑着點頭,嬌柔而又動人的樣子,讓金司延看的不斷的咽口水。
金司延身邊的護衛蹙眉,似乎理解蘇淺陌這態度的變化,看着蘇淺陌轉身去了廚房,那侍衛對金司延道,“皇上,屬下覺得這位夫人有些奇怪,當心有詐。”
金司延還沉醉在幸福之中,纔不會聽下屬的話呢,擺擺手道,“不會有事的,不過是個女人,就算她使詐,一會子朕也一定讓她變得服服帖帖的,沒有朕就活不下去,哈哈哈……”
在他看來,女人都一個樣,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時候,拼死抵抗,寧死不從,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後,就一心的想着巴結他,爲了成爲他最寵愛的女人,不惜跟後宮的那些女人逗得你死我活的。
要麼就是一開始不肯接受他,說着什麼不愛他之類的話,但跟了他之後,就整天都在想着他去找她了。女人,大都如此,在他眼裡,只有他不要的女人,沒有他馴服不了的女人,眼前的蘇淺陌也一樣。
那侍衛還想說什麼,金司延卻是不耐煩的道,“再說了,她就算耍詐,不是還有你們在朕身邊嗎?還能讓她傷了朕不成?若是如此,朕要你們何用?”
聽到這話,那侍衛哪裡還敢說什麼呢?只能點頭稱是,然後安靜的守在金司延身邊,提高了警惕,提防着蘇淺陌。
芸娘就在金司延前面,自然聽到了這話,但卻當做沒有聽到,低着頭,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到底還是沒那侍衛看到了,他問,“皇上,這丫鬟聽到了……”
“哼,一會子她主子就是朕的人了,不用擔心。”說着,金司延笑嘻嘻的對芸娘道,“小美人兒,快給朕帶路吧。”
芸娘雖然有些害怕這個醉醺醺的男人,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壞了蘇淺陌的事兒,所以低着頭,安靜的在前面給金司延和他的侍衛們帶路。
廚房門口,南宮翊一把將蘇淺陌抱在懷裡,生氣的道,“爲何不讓我將那個豬狗不如的東西給處理了?”
蘇淺陌靠在他胸口,笑道,“傻瓜,他是皇帝,殺了他,對我們沒有好處。” www¤ тTk дn¤ co
“我做事你還不放心?”南宮翊有些生氣,不是聲蘇淺陌的氣,而是被那個不長眼睛的臭男人給氣的。如今他不能對金司延那狗東西撒氣,便只能在蘇淺陌面前抱怨一下了。
蘇淺陌嘆口氣,擡起頭看着南宮翊生氣的樣子,雖然是南風的臉,但在她眼裡,依然是南宮翊的樣子,“我相信你,當然相信,聽到他說你的不是,我比你更想殺了他,可不行,至少現在不行。”
南宮翊聞言微微一愣,心突然就被溫暖了。
原來蘇淺陌是爲他生氣的,而他,似乎就只知道他的女人被調戲了,只知道蘇淺陌受委屈了,至於金司延說的關於他自己的壞話,他壓根就沒在意。
原來蘇淺陌跟他一樣,眼裡只有彼此,甚至對對方的關心,超過了對自己的關懷。
“你可是有什麼主意了?”南宮翊輕笑着,低頭親了親蘇淺陌的臉,親暱的蹭了蹭她的臉,那輕柔的動作,讓蘇淺陌的心跳也變得不規律了。
她退後一步,卻被南宮翊緊緊的抱住,無法離開分毫,只能靠在他身邊,無奈的道,“放心吧,不用咱們出手,他就會遭殃了。走,咱們端了醒酒湯,就去看好戲。”
南宮翊看到蘇淺陌狡黠的笑容,心中似乎也明白了什麼,點點頭,趁機在蘇淺陌脣邊啄了一下,鬆開她道,“好,我就在你身後。”
蘇淺陌輕柔的一笑,點點頭,深深的看了南宮翊一眼,轉身走進了廚房。
這個時候,廚房裡的嬤嬤剛好也將醒酒湯煮好了,見蘇淺陌進來,笑眯眯的迎了上來,道,“夫人,您怎麼親自來了,哎呀,讓老奴送過去就好了嘛。”
蘇淺陌笑道,“沒事,在屋子裡悶着也是悶着,出來走走也好,這麼晚還麻煩嬤嬤,辛苦了。”蘇淺陌說着,從身上拿出了一顆銀子塞進了那嬤嬤的手裡,道,“麻煩嬤嬤了。”
“哎呀,夫人,使不得,您太客氣了……”那嬤嬤慌忙擺手不肯收下。
蘇淺陌卻推了回去,道,“今晚不管你聽到了什麼,都爛在肚子裡,若是泄露半句,就要注意你的性命和家人了。”
蘇淺陌說着,嘴角彎起一抹笑容,分明是溫柔的笑容,可看在那嬤嬤的眼裡,卻變得十分可怕,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蘇淺陌接過那碗醒酒湯,轉身就走出了廚房,只留下那嬤嬤一個人愣愣的站在那裡,好久,纔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看手裡那一顆銀子,咬牙,閉上眼睛道,“我今晚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蘇淺陌其實也不確定嬤嬤是不是聽到了什麼,她當時靠在南宮翊的懷裡,只顧着享受那來之不易的溫暖,並未太注意周圍。但隱隱聽到了有腳步聲在靠近,後來又遠離了,想來是那嬤嬤打算出來的,但聽到他們的聲音,嚇到了,又退了回去。
不管如何,她暫時不想殺人,便只好威逼利誘了。
蘇淺陌端着醒酒湯走出沒多遠就遇到了匆匆趕回來的芸娘,她笑着問,“怎麼樣了?”
“小姐放心,金來國皇帝陛下已經進了您的房間,是雪蘭帶進去的。”芸娘眯起眼睛對蘇淺陌一笑,從她手裡接過了那碗醒酒湯。
蘇淺陌點點頭,“歐陽呢?”
“攝政王殿下進屋之後就看到了你刻意丟在一邊的手帕,已經從窗口悄悄離開了。”芸娘笑着回答。
“你將人帶到門口才出來的?”蘇淺陌問芸娘。
芸娘搖頭,“還有一點距離,雪蘭似乎剛好出來不知道做什麼,奴婢藉口身子不舒服,就讓她將人帶去錦繡宮的大殿裡候着。”
蘇淺陌笑着點了點芸孃的額頭,道,“你真是越來越機靈了。”
讓雪蘭將人帶去大殿,而不是房間,至於金司延爲何會在蘇淺陌的房間裡,那就就蘇淺陌和芸娘沒有關係了,她們這纔剛回去,什麼都不知道呢。
蘇淺陌帶着芸娘,刻意的放慢了腳步,讓屋子裡的事情順利的發展到了一定地步纔出現在房門口。
再說金司延,他一開始跟着芸娘往前走,心裡想的是一會子要怎麼將蘇淺陌吃到嘴。走了沒一會,芸娘突然就皺着眉頭說身子不適,要去小解。
剛好這個時候,另一個丫鬟出來了,芸娘跟他請示,說那丫鬟也是伺候蘇淺陌的,讓他她帶着去也是一樣的。金司延對這些丫鬟沒多大的興趣,只想着快點去蘇淺陌的閨房,好好的享受美人的滋味,自然是不會有意見的。
於是,他便跟着雪蘭走。那雪蘭長得脣紅齒白的,也是個小美人兒,金司延一邊看一邊想着蘇淺陌的味道,嘴角幾乎都要流出口水來了。見雪蘭將他帶到了大殿,金司延不滿的道,“你怎麼做事的?帶朕去美人兒的房間。”
雪蘭心中一驚,慌忙道,“陛下,夫人的房間你不能進去。”
“爲何不能?是她自己說讓朕去她房裡等她的,別廢話,帶路。”金司延不耐煩的說道,那樣子,顯然對雪蘭很不滿。
雪蘭咬着嘴脣,想起方纔歐陽錦進去了,蘇淺陌房間裡的人可是藍文怡,這個時候,金司延怎麼能去打擾呢?
可,她一個小丫鬟,又怎麼能阻止金司延呢?
雪蘭心中焦急無比,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金司延卻不耐煩的站起來,道,“你這丫鬟怎麼回事?朕雖然不是封國人,但好歹也是一國之君,封國一個小小的丫頭都能違抗朕的命令了嗎?”
雪蘭心中害怕,慌忙跪下,道,“陛下,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那就快帶路。”金司延不耐煩的擺手,就像是要發怒的野獸,讓人畏懼。
雪蘭心中害怕,不得不起身,帶着金司延到了蘇淺陌的房門口,壯膽對金司延道,“陛下,藍郡主在夫人房裡休息,奴婢陷進去通報一聲可好?”
金司延一聽郡主這個詞,便想起了一直跟在蘇淺陌身邊的那個小丫頭,一張娃娃臉,圓圓的大眼睛,看起來可愛極了,雖然還是個沒長開的丫頭,但卻是個美人胚子,若是……
金司延在心裡打着小九九,當即猥瑣的笑道,“沒事沒事,朕自己進去就好了。”
雪蘭想要阻攔,可金司延的身邊的侍衛卻將一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雪蘭當即就被嚇傻了,一動也不敢動。
金司延順利的走進了蘇淺陌的房間,在看到房間裡奢華的佈置和唯美的裝飾時,他眼前一亮,笑道,“不愧是美人的房間,好香,連房間都這麼好看。”
他喝的有些多,方纔還因爲摔倒,整個人都髒兮兮的,看起來很狼狽,但笑起來的時候,還算俊朗,加上他身爲皇帝,即便給人的感覺很猥瑣,那一身氣質卻是高貴的。
他跌跌撞撞的往前,在看到牀榻上安靜躺着的美人的時候,一雙眼睛立刻就睜得大大的,“美,真美……”他嚥了一口口水,快步來到了牀前。
牀上的女子有着一張秀氣的臉,似乎是睡着了,閉着雙眼,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如雪的肌膚,吹彈可破,殷紅的櫻桃小嘴水潤無比,誘人至極。
如此美人就躺在他的身邊,金司延哪裡還記得別的,當即就嚥了一口口水,伸手去撫摸她泛紅的漂亮小臉。
牀上的人似乎感覺到了他的手,有些欣喜的用臉蹭了蹭他的手,粉嫩的小臉,越發的通紅起來,美得嬌豔欲滴。
金司延幾乎要忍不住流口水了,嬌嫩的手感,讓他忍不住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臉。
女子似乎有些吃疼,發出了一聲嬌吟,身子不安的動了動。
這樣的聲音,徹底的激發了金司延的慾望,他呼吸急促的看着牀榻上的美人,在顧不得其他,一把將自己身上髒了的外衣丟掉,就俯身,對着那雙嬌嫩的紅脣親了上去。
牀榻上的藍文怡只覺得鼻尖滿是酒味,一雙柔軟的嘴脣正不停的吮吸着她的,那感覺有些噁心。但想起這是她喜歡的人在親吻她,她又覺得美好了。
她熱不住伸手將身上的男人抱住,張嘴,主動迎上了他的吻。
她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從多年前,歐陽錦作爲封國質子來到浩連國的那一天,她在路上遠遠的看到了他開始,就喜歡上了。
他是那樣的美好,乾淨,純潔,就像是天底下最乾淨的人,一雙冰冷的眼睛,帶着不甘和憤怒,讓她心疼,讓她愛憐。
那個時候,她只知道他是封國的小皇子,是來浩連國做質子的,今後很長的時間內都會在浩連國。
那個時候,她還沒有回京城,是在她這些年一直待着的泰州城裡遇到歐陽錦的。
他們並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擦肩而過,但那一次擦肩,卻讓她失去了一顆芳心。
她努力的練功,想要快些學成回京,就是爲了能早些跟他碰面。
只是沒想到,這一別就是四五年。
等她學成歸來的時候,才知道他早已經離開了浩連國,已經回去封國,馬上就要登基做皇帝了。
那個時候,她心中是激動的,爲他的成就和收穫感到高興,甚至恨不得親自跑去跟他道賀,讓他知道,這些年一直有個人在爲他牽掛着,雖然,他或許並不認識她。
回京城後,藍文怡見到了藍亦晨,得知藍亦晨曾經跟歐陽錦一起在清風苑裡生活了好些年,她心中激動,便開始追問藍亦晨這些年關於歐陽錦的事情。
藍亦晨說起歐陽錦的時候,心中是激動的,這些年,他沒有什麼好朋友,只有歐陽錦這麼一個,如今歐陽錦回了封國做皇帝,他心中也爲歐陽錦感到高興。
於是,藍亦晨一開心,就將這些年跟歐陽錦有關的事情都告訴了藍文怡,因爲喝了一點酒,一些不該說的,尤其是關於歐陽錦和蘇淺陌那些事兒,也都說了出來。
藍亦晨向來都是不支持歐陽錦和蘇淺陌的,蘇淺陌已經是有夫之婦,這種女人,怎麼配得上歐陽錦呢?
偏生歐陽錦對蘇淺陌一片癡心,即便蘇淺陌已經嫁人,還是對她念念不忘,藍亦晨爲歐陽錦感到不值,所以在跟藍文怡說這事兒的時候,難免多了一些抱怨的語氣。
藍文怡聽到耳朵裡,別提多不是滋味了。
那些日子就一再的打聽蘇淺陌和歐陽錦的事情,最後總結出一點,那就是,歐陽錦喜歡蘇淺陌,哪怕蘇淺陌嫁人了,也還是喜歡。但蘇淺陌不喜歡歐陽錦,多次傷害了歐陽錦,讓歐陽錦傷心難過。
所以,藍文怡開始抱怨蘇淺陌,歐陽錦這麼好的男人,她不喜歡就算了,不珍惜就算了,居然還傷害他。
同時,心裡也爲歐陽錦感到難過,因爲她覺得自己跟歐陽錦一樣,愛上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心中十分痛苦。
蘇淺陌跟歐陽錦的婚禮後,歐陽錦離開的那天,藍文怡跟歐陽錦見了一次面。
那一次,藍文怡是去接寧雅安和寧華軒會京的路上,在一家酒館休息的時候遇到的。
當時,她心中依舊愛慕歐陽錦,雖然這些年過去,歐陽錦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青澀的少年,變得又帥又高大了,藍文怡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她上前,故意跟他搭訕。當時歐陽錦喝多了,她跟他說了很多話,歐陽錦醉醺醺的,嘴裡卻一直念着蘇淺陌的名字,甚至抱着一瓶蘇淺陌送的桂花酒不肯鬆手,那癡情的樣子,刺痛了藍文怡。從此,藍文怡就恨透了蘇淺陌。
若是蘇淺陌不這麼無情,若是她沒有傷害歐陽錦,歐陽錦應該還是當年那個俊逸卻有冰冷的男子,又怎麼會變成如今這樣?
藍文怡試圖抱住歐陽錦,告訴他,蘇淺陌不愛他了,還有她,她會一直陪着她。
可她還沒碰到歐陽錦,就被推開了,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他一點都不留情,推的那麼用力,藍文怡的手都撞破了……
她含淚看着他,卻見他搖搖頭,似乎清醒了不少,道了一句,“抱歉,姑娘,我不喜歡別人碰我。”
說完,歐陽錦就絲毫不留情的走開了。
對蘇淺陌的時候,分明是那樣溫柔,那樣癡迷的,可面對她的時候,卻冰冷的像是變了一個人,藍文怡傷心欲絕,對蘇淺陌也越發的記恨了。
後來,她在梅花山莊遇到了蘇淺陌,看到蘇淺陌和南宮翊雙宿雙棲,幸福快樂的樣子,再想起歐陽錦的痛苦,心魔作怪,想要對付蘇淺陌的想法,越發的強烈了。以至於有了後面一系列的舉動。
說白了,藍文怡就是愛上了歐陽錦,而歐陽錦又愛上了蘇淺陌,蘇淺陌愛着南宮翊,南宮翊也愛着蘇淺陌……歐陽錦和藍文怡都不肯死心,歐陽錦寧願一個人承受一切,但藍文怡卻見不得蘇淺陌好,所以纔會想要報復蘇淺陌。
這一次她是求着慕辰灝帶她來封國的,她的目的是對蘇淺陌動手,也是爲了靠近歐陽錦。當然,慕辰灝也是有目的的,慕辰灝的目的,當然就是想讓藍文怡嫁給歐陽錦,然後利用藍文怡來控制歐陽錦。
但,藍文怡不是愚蠢的女人,若是歐陽錦願意接受她,她當然不會爲慕辰灝賣命。要是歐陽錦不愛她,不肯接受她呢?
心中害怕,所以今天一來到她就迫不及待的行動了。
剛好,慕辰灝也等不及想要快些行動,所以纔會有今晚這一幕。
不管歐陽錦對她是什麼感覺,藍文怡對自己有信心,只要成爲了歐陽錦的人,她就不信他不會愛上她。
藍文怡不但長得漂亮,而且有心機,這些年又學了不少本事,武功和行軍佈陣都是強項,她相信,只要她努力,歐陽錦一定會有需要她的一天,到時候,歐陽錦看到了她的好,還怕他不愛上她麼?
這麼想着,藍文怡心中有些得意,感覺身上的男人癡狂的吻,她的心臟飛快的跳動着,似乎看到了今後她和歐陽錦的幸福生活。
只要歐陽錦接受了她,憑着她的身份,今後必然就是封國的皇后。到時候,母儀天下,她就比蘇淺陌高貴了不止一點半點了。
到時候想要對付蘇淺陌還不容易嗎?
越想越覺得幸福,藍文怡閉着眼睛,安靜的承受着身上男人癡狂的擁吻,感受他寬大都是手掌解開了她衣服的扣子,探進了她的衣服裡,輕輕的摸索。
他的動作,熟練而又輕柔,所到之處,無不讓她顫抖戰慄,一顆心,滿足而又帶着幾分害怕和激動。
衣服很快被解開,寬大的袍子被丟到了地上,牀上的兩人,越吻越激烈,甚至恨不得將彼此都揉進身體了。
金司延一碰到藍文怡的身體就感覺渾身興奮無比,早已經把蘇淺陌什麼的丟到了九霄門外了。今天他本來就是聽了一些人有心的勸說纔會來找蘇淺陌的,對於蘇淺陌那個淡漠的美人兒雖然喜歡的緊,卻並非勢在必得。
屋子裡的激情一觸即發,整個房間的氣溫都在上升,曖昧的氣息,瀰漫着整個屋子。
蘇淺陌和芸娘趕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歐陽錦從另一邊走過來,他們相視一笑,雖然什麼都沒有說,眼神卻早已經說明了一切。
雪蘭看到歐陽錦,當即就愣住了,驚恐的跪下,道,“攝政王,您,您……”
歐陽錦冷眼看着雪蘭,低聲道,“本王方纔去茅房了,怎麼了?”
聽到這話,再想起剛剛金司延進了房間,雪蘭就渾身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金司延的侍衛和身邊帶着的公公看到歐陽錦和蘇淺陌一起出現,眉頭皺了在,突然就有了不詳的預感。
但不等他們說話,屋子裡就傳出了一聲尖銳的叫喊聲,徹底的驚動了門外的所有人……
蘇淺陌和歐陽錦眉頭緊皺,對視一眼,質問地上的雪蘭,“誰在裡面?怎麼回事?”
雪蘭渾身戰慄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不停的流着淚,吞吞吐吐的道,“攝政王,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奴婢不是故意讓金來國皇帝陛下進去的,是他,他堅持,奴婢……”
“什麼聲音?”他們身後,慕辰灝帶着帶着一羣人衝了進來,一起進來的,還有夏瑾煜和寧華軒藍亦晨等人。
見該來的人都來了,蘇淺陌心中冷笑,臉上卻是一片擔憂,“皇上,您來的真好,方纔藍郡主喝多了,在臣婦屋子裡休息,臣婦去給她煮醒酒湯回來,卻見金來國身邊的侍衛在臣婦的房門外守着,然後,您也聽道了,藍郡主她叫了一聲,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看到蘇淺陌和歐陽錦站在這裡,再聽到蘇淺陌的話,慕辰灝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一雙眼睛微微眯起,咬着牙,目齜欲裂。
“啊——啊——”房子裡又傳出了一陣聲音,驚得蘇淺陌臉色蒼白,慌忙對慕辰灝道,“皇上,咱們還是先進去看看藍郡主吧。萬一出了什麼事……”
“開門!”歐陽錦低喝一聲,已經一腳將門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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