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娘娘?”沈君蘭抿了下嘴角,假裝一副討好的表情說着,“您也別生氣,這個幽王妃自恃侍奉了幽王,纔敢這麼猖狂,幽王殿下現在是舊症已去,心裡自然對她感激不盡,畢竟臥榻三載,能有一個人救他出困境,一時感激,也是常人所爲,待幽王對她那點感激,隨着她那張噁心的面容慢慢消減,我們再好好來看看幽王妃也不遲,您說對不對?”
李柔兒剛剛的確是被氣得不輕,可聽沈君蘭一說,感覺的確有幾分道理,宮裡從來不乏囂張之人,可那些囂張跋扈、盛寵而衰的人,又有能撐到幾時的。
沒錯,這次教訓不了她,那就等以後她被冷子寒棄如敝履的時候,再好好的算算今天的恥辱。
“蘭妃,我們走!”李柔兒轉身,儼然不顧剛剛做出的溫柔舉動,大步不停憤憤的往前走去。
“子寒,你這樣把她們兩個拒之門外,就不怕她們日後會找你麻煩?”
冷子寒一隻手支撐着腦袋,另外一隻手還極爲不安分的撥弄着葉婉欣貼在臉頰上的髮絲,“那就讓她們找,只要她們自己不怕死!”
見過橫的,真沒見過這麼橫的,冷子寒果然是牛掰啊!
只是,他不怕她們找茬,可自己呢?自己這幽王妃的身份,聽着是如雷貫耳,可和她們這些皇家貴妃相比,依然是捱了不止一頭,她們日後隨便找個錯處找了自己麻煩,冷子寒又不在身邊,自己又該怎麼辦?
“你是不怕她們,可臣妾呢?”葉婉欣帶了幾分置氣的語氣反聲問着,言外之意,是冷子寒害了她。
冷子寒捏着葉婉欣的鼻子,卻是哭笑不得,“你那麼橫,連本王都敢欺負,難道還會怕了她們?”
“這可是你說的!”葉婉欣爬起,面向身前的冷子寒,帶了一副極富挑釁的口氣說着,“以後臣妾要是不小心錯傷了她們,你可不能坐視不管?”
冷子寒嘴角微勾,卻是笑的一臉邪魅,伸手把葉婉欣攬入懷裡,語氣中帶了挑逗的說着,“錯傷就免了,直接玩死了多容易!”
我去……
直到這一刻,葉婉欣才真正領略到,抱着自己的這個男人,究竟有多腹黑,忽然之間,葉婉欣感覺自己還是太過心善,比起這個面冷心冷的腹黑教主,自己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好吧,他既然如此說,自己就敢放手去做,以後不管是誰要欺負自己和冷子寒,自己都不會再心慈手軟,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來一羣,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
葉婉欣臉頰緊緊的貼在冷子寒溫暖的胸膛裡,帶了些許撫慰的語氣低聲說着,“子寒,以後,就由我來保護你的安危,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到我們!”
冷子寒輕拍了下葉婉欣的後背,算是迴應,沒錯,這樣的生活,才真正是自己所一直渴望的,以後有她在身邊,一定不會再感到孤獨和無助,不會在午夜夢迴時驚醒,不管是睡着還是醒着,卻始終只有自己一個,不管魔症
發作的有多厲害,自己是死是活,卻從來沒有人真正關心過。
這種感覺,好溫暖,好真實!
葉婉欣和冷子寒起牀以後,簡單用了些早膳,就開始分工忙活開來。
葉婉欣負責收拾一些日常瑣碎的用品,冷子寒則去書房裡收拾那些古卷書稿。
寢殿裡這邊收拾的差不多了,葉婉欣便吩咐宮人們裝箱上了車,然後跑去書房給冷子寒幫忙。
然而此刻,冷子寒正坐在輪椅上,擺着他那張死人臉指揮着宮人們,小心翼翼的挑揀着自己要帶走的書,只是,他叫出的書名,卻沒有幾個人能認得,只好一本本拿過來給他看,等他確定了書的名字,才能放進箱子裡。
一上午下來,滿滿的一屋子的書,卻只裝了兩個箱子,而冷子寒,依然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繼續命令宮人們繼續找書。
葉婉欣提裙走進來,看着一屋子忙碌的人,來來往往,好不熱鬧,感覺冷子寒作弄起人的本事,簡直是有增無減,只是,他要這樣耗到什麼時候?
眼見着就要過了午時,自己原本打算回府去用午膳,親自下廚給他做幾道小菜呢。
他這樣一直找下去,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
“殿下?”葉婉欣試探着走到他身邊,看他一張冷若千年寒冰的冷臉,的確還是有些後怕的,誰知道他會不會忽然轉了性子,萬一對着那麼多人衝自己發起火來,豈不是自找不舒服,明明看到他不開心,還要貼着臉逆風而上?
冷子寒沒有去看葉婉欣,只是冷着一張臉,繼續對滿屋子裡的人呼來喝去,一副恨不得想要一掌把他們都拍死的狠厲表情。
葉婉欣越發的感覺冷子寒的反應有些奇怪,想着不是很快就要離開倚梅殿了嗎,他應該心情大好纔對啊。
爲何,莫名的發起火來,這滿屋子裡的宮人,可是快要被他快要嚇破了膽!
“殿下,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啓程了?”
葉婉欣站在冷子寒身邊,一副催促的表情,低壓着嗓音說着。
“啪……”冷子寒一掌把身邊的一張茶几震得粉碎,帶了怒極的表情看向滿屋子裡的宮人,“來人,把這羣廢物統統拖出去,杖斃!”
葉婉欣看着眼前被震碎的茶几,還沒完全回過神色,緊接着是冷子寒的命令在耳畔忽然響起,望着眼前這一屋子的宮女和太監,卻是一臉的驚疑和不解,這可全都是鮮活的人啊,難道真的要……
杖斃?
“子寒?”葉婉欣努力摁着自己的心跳,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眼見着一羣侍衛把那滿屋子裡的宮女和太監一個個拖出去,總覺得應該做點什麼,自己雖然不是什麼觀音在世,可以撲救衆生,可總不能見死不救?
那些宮人被帶下去,整個書房瞬間安靜下來。
“你真的要……”葉婉欣見沒了別人,鼓足勇氣帶了質問的語氣說着,只是還沒說
完,冷子寒就應該回答了自己疑惑。
“皇后的餘黨,不除,早晚是禍害!”冷子寒雙手握得緊緊的,其實,心裡一樣不好過。
葉婉欣長舒了一口氣,這才知道,他爲何如此大費周章的懲治這些,看上去毫不相干的宮人了,原來,這倚梅殿究竟都安插了什麼人,他心裡都清清楚楚,只是一直沒有去挑破而已。
“那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葉婉欣緩步走到冷子寒身邊,安靜的半蹲下來,雙手握着他一雙緊握着的拳頭,努力用自己的溫柔,來暖化他心裡的仇恨。
“以前,本王一直以爲,只有人死了,才能真正避開這麼多陰謀和算計,可自從遇到了你,本王才真正體會到一個人生存下來的快樂,所以,本王不允許再有人會傷害到自己和你,從此以後,本王的領地裡,只有我和你,要是有人再想破壞這份真摯和美好,那就讓他們統統去死!”
原來,不只自己在心裡偷偷下了這個決定,他也一樣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沒錯,在這個充滿陰謀和算計的凌國皇宮,想要安靜的活着,根本就沒有那麼容易,你可以不去算計別人,但卻不能保證別人不會算計你,所以,殺人並不是王道,保護好自己纔是最終的目的,只有對敵人狠毒,纔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
回到幽王府,一切景緻如常,只是那滿園的牡丹花早已凋零不再,只剩下一眼的碧綠,映在明媚的陽光下,依然格外的醒目。
駐足在那片碧綠的牡丹花叢中,葉婉欣丟開坐在輪椅上的冷子寒,快先幾步跑了進去,張開雙臂,大口的呼吸着滿園的新鮮空氣,一臉的舒服和愜意。
冷子寒坐在原地不動,看着像個孩子一般開心的葉婉欣,人不住會心的笑了,時過境遷,曾幾何時,還是形單影隻一個,沒想的,幾個月以後,再次坐在這片牡丹花叢之時的時候,此刻的心境,竟然完全不同了。
或許,是心裡裝滿了一個人,已經再無他想了。
“子寒,你怎麼會想到,要在幽王府,中上一片牡丹花呢?”葉婉欣從那片碧綠的海洋裡緩步走來,笑的卻是一臉的天真。
冷子寒望着步步靠近的葉婉欣,一顆心卻是忽然跳動不停,面對她那樣天真可愛的神情,自己該不該騙她?
要告訴她這片牡丹花,其實是自己異想天開的爲了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孩而栽的嗎?
如果,她知道了原因,會是怎麼樣一種心情?
雖然,她曾經說過對自己的過往,不再過問,可又有幾個人會真的願意,忍受對方的過去和癡情,繼而能全心全意的理解和不在乎。
所以,冷子寒不想說,可又不願意騙他,那麼就暫時選擇沉默吧。
葉婉欣看出冷子寒的有意逃避,知道冷子寒和這片牡丹花叢,一定有說不出的緣由,可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自己又何苦打破沙鍋問到底,不如給彼此留點最後的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