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站在會議室門前, 許銘深深吸了吸氣,因緊張,手掌心頻頻冒汗。

“很緊張嗎?”許心遞給他一張紙, “別怕, 姐姐會一直陪着你的。”她拍了拍他的肩膀, “擡頭, 挺胸, 對,就這樣,你可以的!”

許銘點點頭, 擡頭,挺胸, 嘴角掛着一抹笑, 緩緩推門而入。

對於他的出現, 百盛集團的其他股東似乎早已預料到,許世權病危住院, 沒有取消會議,那股東大會自然是由他兒子許銘參加,所以衆人臉上並無太多驚訝。

許銘緩緩走向桌前,他並沒有立即坐下,向助理招手, “還請另外搬來一條凳子。”

助理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疑惑了一下, 終究照樣做。

許銘在助理搬來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他巡視衆人, 眉心緊蹙,低沉的聲音, “很感謝大家今日能如期前來參加百盛集團三年一次的股東大會,我代表董事長向大家聊表謝意,今天我之所以不坐那個位置,已表示對我爸爸的尊敬。”說完,許銘起身,輕輕鞠躬。

有股東立即提問,“不知董事長現在身體狀況如何?”

“已脫離危險。謝謝大家關心。”

如此應付式的問候,許銘也官方的回答衆股東的好意。

眼前的十幾個股東,誰知道哪個心裡安得是什麼心思。

有股東終於按耐不住,起先出聲的是劉旭,“今日是三年一次股東大選,雖說許董事長生病,只是我們也不能逾越了規矩,搞特殊化,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主,咱集團,不可一天沒有主,”這股東話剛落音,其他股東立即紛紛附和,議論聲不斷。

陳生有看着許銘陰冷的目光,忙打圓場,不緊不慢的聲音,“許銘世侄,你劉叔的叔叔意思,這三年一屆股東大會,我們還是依照老規矩,不可因許董事長生病,就不聽他的規矩了。”

許銘嘴角依舊掛着淡笑,細看那笑容其實已經僵硬,放在桌子底下的雙手,緊緊握拳,他連連點頭,“陳伯伯說的對,我們不可不遵循那些規矩,既然如此,那我們植入正題。”

整個會議室突然間雅雀無聲,許銘緩了緩聲音,這才慢慢說,“爸爸因身體不適,如今住着醫院,今日股東大會,也是受了爸爸之託,如期召開,依舊集團老規矩,由大家所持股份決定新一屆的董事長。”

許銘的一番措辭,令人刮目相看,沒人預料許董事長兒子許銘竟然有着他父親的風範,果然是虎父無犬子。

就在衆人決議投票前,會議室的大門被猛然推開。

一個爽朗的聲音,帶着幾分嬉笑走進來,“呵,好熱鬧啊。這樣熱鬧的日子,怎麼能少得了我這個股東呢?”

所有目光齊齊望向門口。

“你個孽子,誰讓你來的。”陳生有最先出聲,看着不成器的兒子,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陳良泉微露不悅,立馬恢復了那個嬉笑的嘴臉,看着陳生有,“老頭子,我勸你還是老實坐着。”

陳良泉拿出一份法律文書,丟到陳生有面前,“看看這些,你手裡的股份現在已經全部是我的了。”他看着陳生有,“這些股票是我媽在世的時候留給我的,現在是我要拿回來的時間了。”

面對自己兒子如此囂張不成器的樣子,陳生有險些氣得昏了過去,他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這份文書。陳生有正打算起身,揚起手要作打,豈料,跟在陳良泉身後的季凡風一隻手緊緊抓緊他的手,冷冽的語氣,“老先生,請勿動手打人。”

季凡風的出現許銘沒有意想到,他看着他緊緊抓住陳伯伯的手,絲毫沒有鬆懈,再看看陳伯伯鐵青的臉滲出層層的汗珠,看來爸爸說,他和陳良泉聯合已舊這事,是真的了。

許銘不知道許心知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了這些,她會如何?一直深愛的人,竟然聯合外人對抗百盛集團,對付自己的父親。

許銘不經意的手拍打在季凡風的手臂上,溫和的聲音,“季先生,你這樣一直拉着陳伯伯的手不太妥把,老人家年紀大了,難免說話不好聽,作爲後輩不好聽的話大不了不聽。”許銘一轉,把目光看向陳良泉,“既然都是股東,那就都坐下吧,這投票會議就要開始了。

陳良泉在空餘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季凡風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隨着投票進入白日化,結果顯示,許銘完全無法相信眼前的結果,怎麼可能?陳良泉居然持有百盛集團百分之45.5%支持率股份。

許銘死死地盯着屏幕,許世權34 %加上幕後富豪的9%及其他投票,才擁有45%支持率,有一部分股東棄權,兩邊都不支持,持中立態度。

陳良泉起身,大聲笑道,“哈哈,看來今日董事長之位屬於我了。”

就在這時候,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推開,一個清脆的女聲,“誰說這個位置是你的了?”

“姐,你怎麼進來了?”許銘看着許心步步走入,身後還有穆深,他原本憂鬱低沉的臉,此刻滿是驚喜,“穆深哥。”難道爸爸有給姐姐百盛的股份?

許心大大的眼眸,冷冷地掃視衆人,她遞給許銘一個安定的眼神,目光在季凡風身上停留了幾秒,最後定在陳良泉臉上,“我手裡持有百盛集團1.5%的股份,”許心拉過穆深,繼續說,“如果還不夠,他手裡3%的股份,請問陳先生你還要坐哪個位置嗎?”

陳良泉拍了拍手掌,起身,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他招了招手,只見季凡風立即拿出一張委託書,“這是百盛集團多年未露面的幕後股東樑老先生的委託書,”他把複印件傳給在場的股東看了一遍,“樑老先生已經委任陳良泉全權使用所持股份的權利,言下之意,樑老先生把百盛集團所持股份投給了陳良泉先生,現在陳良泉先生所持百盛股份支持54.5%。”季凡風說完,嘴角露出一個勝利的笑,此刻的他,心底無比的痛快,許世權你妹想到今日吧,可惜你看不到這一幕,不然我真想看到你那無奈的表情,該多麼有趣。他的目光掃過許心,沒有半點內疚,更別說眼裡半星的溫柔。

許銘不知樑老先生爲何突然改變主意支持陳良泉,今天這種種的變化,許銘只嘆自己太過年輕,很多事情遠遠比他想象中複雜太多了,他無奈地低垂着頭,重重地嘆息。

眼前的季凡風太陌生,陌生地讓許心以爲他們之前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此時此刻她都無法去相信他們之間的感情一切都是假的,昨天在醫院,姚素素告訴她,他所有的一切,那時候她還一個勁的覺得是姚素素在故意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想他們在一切。

她的眼死死地盯着季凡風,刀刺一般地痛穿透全身,令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這一切真的是這樣嗎?你靠近我的目的,真的是想對付百盛集團,對付爸爸嗎?

許心重心不穩,險些跌倒,穆深一個急速,緊緊扶住她,不動聲色的緊握着她的手,輕聲地說,“相信我,董事長這個位置,我會替許叔保住的。”

許心不敢置信的眼神緊緊望着他,真的嗎?穆深他有辦法保住這個位置?

穆深點頭,打通了一個電話。

很快,會議室進來一個人,說着不太標準的普通話,滿口香港口音,“我是從香港前來的律師,這是樑老先生生前的遺囑。”

遺囑?不止陳良泉驚訝,許心也愣在原地,“樑老先生去世了?”

“是的,樑老先生昨天在香港醫院去世了,他一生無妻無兒女,臨世前立下這份遺囑,生前所有財產留給在內地至親孫子,也就是眼前的穆深先生。”

許心不可思議地看着穆深?“你在香港什麼時候有個爺爺了?”

穆深壓抑着聲音在許心耳邊嘀咕,“我也是幾個月前才知道,他竟然是我爺爺失散多年的弟弟。”

如此戲劇性地變化沒有人預料到,也許陳良泉也沒有預料到這個局面。

待律師走後,會議室又恢復了安靜。

穆深看着陳良泉,“陳先生,這樣一來實在抱歉了,我是新股權擁有者,我手裡所有股權全力支持許董事長,饒了一圈,還是多你4成的持股率。”

許銘忍住不住心底的雀躍,走了過來,在穆深的胸口輕輕打了一拳,“好樣的,穆深哥。”

許心低着頭,露出一絲欣慰地笑,看着穆深的側臉,在心底說了一句謝謝。

陳良泉一臉無所謂的態度,繼續嬉笑,“沒事,三年一次股東大會,這次不行,還有下次,還有下下次。”

他經過穆深身邊,停駐了腳步,輕聲道,“小子,算你牛。”

跟在陳良泉身後的季凡風似乎心有不甘,他不敢對上許心的眼睛,把目光停留在穆深身上片刻,跟在陳良泉身後,朝門口走去。

兩人才剛踏出會議室的門,門外響亮的聲音響起,“請問誰是陳良泉?”

陳良泉依舊嬉笑回答,“我是,警察大哥你找我何事?”

“不好意思,你涉嫌詐騙,綁架罪,這是拘捕令,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說完,冰冷的手銬之間拷在陳良泉的手上。

警察看着季凡風問道,“你就是季凡風?”

季凡風一直陰沉着臉,微變,“找我有什麼事情?”

“這是拘捕令,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轉角處,姚素素看着被警察帶着的陳良泉和季凡風,忍不住心底的高興。

手指輕觸手機屏幕,她發了一條信息過去,“一切已按您的意思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