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新衣

新衣

“嬸子,這個就是釀酒的酒糟吧。”安若好聞着竹盤裡暗紅色的顆粒物。

“難爲你還認得酒糟。”曹嬸子說着便跟她介紹各種釀酒的器具,安若好自然對釀酒很感興趣,細細地記下。

到了晌午曹嬸子留着她吃過飯後,凌庚新才從鎮上回來。

安若好看着他手上拿着一個大布包,不禁好奇,凌庚新卻捂着怎麼也不給她看,到了家裡才遞給她,巴巴地看着她。

安若好期待地打開布包,驚歎出聲:“好漂亮!”

“喜歡嗎?”凌庚新坐在桌邊,欣賞着她的表情。

安若好抖開鮮紅色的衣裳,光滑的絲質領,前襟以三朵花固定,做皺的袖口,腰間僅以一根淡粉色腰帶繫着。下裳則是由兩層粉色長布做成,上面也綴了好幾朵繡花。

“穿上給二哥看看。”

“好。”安若好跳着進屋去,她穿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問題,這裙子好看歸好看,就是領口太大了,幾乎成了低胸裝。

凌庚新看着她捂着胸口從裡屋出來,一陣驚豔:“我們家笑顏真是太漂亮了。”凌庚新拉過她的手。

安若好手一被拉開,那道深溝就一覽無餘了,兩個圓球也露出大半。她忙把手抽回來,繼續捂着:“二哥,好看是好看,領子太大了。”

“二哥真是的,居然忘了。”凌庚新一拍腦袋,徹底拆開布包,從裡面拿出一個大紅色的肚兜來,“這個。”

安若好看着他手裡的肚兜,紅了臉:“二哥,你……”

“笑顏不喜歡?”凌庚新瞬間慌了神。

“沒有。”安若好從他手裡奪過肚兜,進了裡屋。這貼身衣物被一個大男人拿在手裡總是免不了尷尬的,儘管他是她二哥,而且自從昨天晚上做了那個春夢之後,她心中就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安若好再出來的時候,已經穿戴整齊,這下看着更加美豔,大紅色的繡裙映得她的面色紅潤,眸中帶水,眼角又帶着笑。

“二哥,你傻了?”安若好看凌庚新發呆,在他面前揮了揮手。

凌庚新一把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窩裡:“笑顏,你太漂亮了,二哥都捨不得讓你出門了。”

“二哥真會開玩笑。”安若好從他懷裡掙出來,儘管是兄妹,這姿勢還是太曖昧了。

七月十五過後,凌庚新需要更加勤快地照看田裡的稻穀,每天早出晚歸,安若好則像個跟屁蟲似的跟着。

“二哥,什麼時候能割稻子?”安若好跳着進了自家院門。

“過幾天就是八月十五了,到了九月中就可以收割了。”

“哦。”

兩個人正想進門喝口水呢,就聽到王婆子那邊傳來一陣嘈雜聲。

“你個臭丫頭!我說呢,你身子兩個月沒見紅了,原來是懷了哪家的孽種!”

安若好和凌庚新聞聲跑下坡去,就看到王婆子操着竹撣子一路追着王秀麗打。

“婆子,怎麼了?別打,別打,把閨女打傷了怎麼辦?”曹嬸子見狀馬上上前攔住,王秀麗躲在她身後害怕地看着王婆子。

這時候,王大爺也從屋裡出來了:“真是造孽喲,我王富貴怎麼生了這麼個不知檢點的閨女喲!”

“她爹,這不要臉的小蹄子,打死了算了!”王婆子說完又撲上去,曹嬸子攔也攔不住,王秀麗便到處亂竄躲避着。

安若好想起之前在竹林裡見到的,想必王秀麗是懷了甄痞子的孩子了,可是王秀麗爲什麼不說呢,甄痞子人又哪裡去了?安若好眼看着那撣子要打到王秀麗肚子上,忙不迭上前攔住:“王婆子,有話好說,打在兒身疼在娘心吶,這會兒解氣了待會兒可不得心疼死。”

“誰心疼這賤蹄子,簡直丟我婆子的臉。”王婆子停倒下停下來了,嘴上的話卻還是很難聽,“說,這是誰的孽種!”

“娘,這是我的孩子,你別管孩子他爹是誰了。”王秀麗淌着淚說道。

“你爲什麼不說出來,甄痞子呢?”安若好轉過身走到王秀麗身邊輕聲問她。

“你,你怎麼知道?”王秀麗詫異地看着她,臉色慘白。

“別管我怎麼知道的,他人呢?”

“他爹招惹了古樂鎮上的人,他這會兒還在鎮上打短工償債呢。”王秀麗說着又開始抹眼淚。

“他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

“你就不能先跟你娘說?”

“不能說,說了我娘肯定要在甄匹回來前把這孩子給打了。”

“爲什麼,這可是她的外孫。”

“我娘不喜歡甄匹,打死她也不答應的,不然她早讓我嫁他了。我哭也哭過,鬧也鬧過,我娘倒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地把我和爹嚇得個半死,然後我就再也不敢提了。”

“那你還敢和甄痞子,還懷了他的孩子?”

“甄匹說有了孩子,他再多出點錢,我娘就會答應了。可是現在我娘正在氣頭上,甄匹又不在,她肯定不答應,所以不能說。”王秀麗扯住她的袖子,彷彿安若好是她的救命稻草,“笑顏,你幫幫我。”

“嗯。”安若好看王婆子靠在稻草垛上喘氣,讓凌庚新在一旁護着,走過去,“婆子,我想起一件事來。”

“什麼?”王婆子正氣着呢,對她也沒好聲。

“我見到河伯的時候,他說舜水村將會有一個特殊的孩子出生在明年五月。算算時間,秀麗姐懷的孩子倒是時間掐的正好呢。”

“特殊的孩子?河伯?”王婆子眼裡冒了光。

“河伯還說,這個孩子以後會姓甄,叫甄什麼我倒是忘了。”安若好裝模作樣地按了按額頭。

“河伯連姓都賜下來了?”王婆子更加高興。

“河伯說,是因爲他爹姓甄,雖然爹不怎麼樣,但是這個孩子註定是人中豪傑。”安若好撒了第一句謊之後,後面撒的越來越順溜,現在乾脆開始吹捧起這個還沒成形的孩子來。反正等孩子長大了,王婆子也不在了,誰在意她說的是真是假呢。

“他爹姓甄?”王婆子冷了臉,走到王秀麗跟前。

凌庚新忙攔住她:“婆子,有話好說。”

“哼,這個孩子是甄家那潑皮的?”王婆子的竹撣子一下打在旁邊的石頭上,激起一陣塵土。

王秀麗垂下眼簾,點點頭。

“要不是你二哥不在家,不然我鐵定讓你二哥打斷你的腿。”王婆子狠狠地說道,而後捂了捂額頭,她對這個女兒真是頭疼,過了半晌又重新說道:“拖笑顏的吉言,我就給那痞子一個機會,讓他拿出二十兩銀子的禮金來,否則我寧可你打了這孩子。”王婆子說完轉身離去,“老頭子,回去回去,看着真鬧心。”

王秀麗看着王婆子進屋去了,不安地絞着手指:“甄匹怎麼拿得出二十兩銀子,娘這是存心爲難。”

“二十兩銀子,夠我們這些人家用一年了。”安若好以她有限的知識算了一下。

凌庚新和王秀麗怎麼會不知道這一層,可是也拿不出辦法來。

“你們別皺着眉頭了,不管怎麼說婆子肯退讓就表明婆子還是很疼秀麗姐的。秀麗姐,你先到我們家去避避吧,等甄匹回來我們一起想辦法,人多點子也多,到時候你一定能風風光光地出嫁。”安若好雖然自己沒有辦法,可是鼓舞軍心也是很重要的不是?

凌庚新想着也是,看到有人往鎮上去便託人給甄匹帶話,無論如何回來一趟。

王秀麗坐在凌家,看着兄妹二人感激不已,可是妊娠反應讓她很難受,一個勁地作嘔。

“二哥,這附近哪家有沒有酸梅什麼的?”

凌庚新想了一會兒,搖搖頭。

“我家裡倒是有,只是娘收着呢。”王秀麗道,顯是很爲難。

“我去取。”安若好說着已經出了門去。

到了王家,王大爺和王婆子坐在桌前,正唉聲嘆氣。王婆子則埋怨着老頭子:“這個女兒都被你寵壞了,纔會幹出這種事情來。”

“老太婆整天就知道埋怨我,你還不是因爲是老來女就可着勁疼。”王大爺嘟囔着。

安若好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便扣了扣門把:“婆子?”

“笑顏啊。”王婆子抹了一把臉,似是很想把臉上的憂愁抹掉,“什麼事?”

“婆子,我想吃酸梅,聽說你這裡有,能給幾顆嗎?”

王婆子一聽就知道肯定是王秀麗要吃,臉上的皺紋都皺到一塊去了,本來張嘴想說什麼,可最終還是去了裡屋,拿出一個紙包來,遞給安若好:“拿去吧。”

安若好是隔着那層紙也聞到了那酸味,鼻子和嘴裡頓時也酸了一下,酸得她直嚥唾沫。

“很酸吧?”王婆子笑道。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突然發現多了幾個霸王:

俺是真正第一萌物是我的霸王;

JJ多抽了我四個地雷是我的霸王;

aowu是我的霸王;

SNOW是我的霸王;

開個號正正經經寫長評是我的霸王;

上面都是某安的霸王親親~O(∩_∩)O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