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大山已死

在蘇輪的安排下,柳大山的喪事很快就辦完了。柳葉穿着一身的素衣,頭戴白色的小菊花,在秋風中坐在墳前,墳上的柳幡在風中搖擺。柳葉的眼淚似乎都流完了。她就靜靜地坐在那裡,陪着父親,這麼多年他太寂寞了,自己陪他的時間太少了,讓他操心的事太多了。

“柳葉,起來吧,風大,我們回去吧。”蘇輪想把柳葉拉起來,可是柳葉並不願意起來,她擡起腫腫的眼睛問蘇輪父親的那封信呢?

蘇輪把信遞給柳葉,讓她自己去看,蘇輪則坐在她的上風口爲她擋風。柳葉看着信,心像撕裂一樣的難受。信裡面有父親太多的秘密,還有關於逍遙主人的事情,這是柳葉第一次這麼清楚的瞭解兩位父親的情況,這讓她很震驚。

她把最後一把幡紙燒掉後,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對蘇輪說:“我們回雲湖鎮吧,還有好多事等着我們呢?”

蘇輪扶着她回到雲湖鎮,蘇老爺和夫人很吃驚平時花枝招展的柳葉怎麼穿一身的孝衣回來了,難不成柳大山過世了?

蘇輪點點頭道:“岳父去世了,怕你們擔心就沒來得及跟你們說。”蘇老爺一聽使勁打了兒子一巴掌說道:“你這孩子真不懂事,我和他是幾十年的朋友,怎麼說我也應該去送他一程纔對呀,這算什麼事呀?”

三個孩子聽說姥爺走了,也都悲傷起來,子羨更是傷心,因爲柳大山是最疼愛自己的,可是自己就爲一點私情竟然好久都沒去看姥爺了,他是越想越傷心,索性嚎啕大哭起來。柳葉聽得心煩,就讓他回屋去哭吧,她累了,要休息一下。蘇輪給孩子使個眼色,其他人知趣的退了下去。

江灣和莫宇兩家聽說柳大山去世了特別傷感,也責怪柳葉和蘇輪怎麼能不通知一聲就這麼把人的喪事給辦了呢?鈴蘭更是爲此哭了好幾次。她想去蘇家安慰柳葉,但江灣說現在和莫宇正在籌備孩子的婚事,這個時候還是別去了,柳葉也需要時間整理一下。如果這個時候去,遇到子羨就不好了。

鈴蘭憂心忡忡,她對江灣說道:“自從把親事定下來後,沁兒就一直躲在屋裡,也不願意說話,我也不知這孩子心裡是怎麼想的,想問也不敢問了。”

江灣說道:“問什麼,如果她說喜歡子羨,你又怎麼辦,所以還是什麼都不要問的好,孩子年紀小,過幾年有了孩子就一切都過去了。”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鈴蘭還是不放心,她等江灣出去找莫宇的時候,她來到沁兒的房間。沁兒正坐在古琴前,手撫着琴絃卻一動不動。鈴蘭知道女兒有心事。

聽到開門的聲音,沁兒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見是她娘鈴蘭來了,她站了起來,問娘這個時候來有事嗎?

鈴蘭拉着沁兒的手,坐到桌邊,見女兒白皙的臉龐上有淡淡的淚痕,她感到心痛。“沁兒,我知道你的心思,但這是早就定好的親事,是沒辦法改變的,我知道你心裡感到委屈,但如果不這樣,會讓更多的人難辦,你是個懂事

的孩子,就是有再多的委屈也要忍着,再說了大寶也是個不錯的孩子。”

沁兒勉強地笑了笑道:“娘,你們不用爲我擔心,我只是不想這麼快就離開你們,我感覺自己還是個孩子,就讓我嫁出去,我是爲這個難過。”

鈴蘭拍拍女兒的手舒了一口氣道:“沁兒,如果你真是這樣想,我就放心了,其實你也算十八歲了,當年子幕的娘柳葉也是十八歲還是十九歲成的親,我也是十九歲的時候嫁給你爹的,其實人和人的給分都是天註定的,不是我們想強求就能強求到的。”

沁兒不想再和母親說這些,她說:“娘,我明白的,我彈一首曲子給你聽吧,你看我有進步嗎?”

“算了,我哪有心思聽你彈琴,柳葉的父親柳大山前不久去世了,我都沒來得及去看他最後一眼,一想到這麼好的老人就這樣離開了,我心裡真是很難過。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我現在還有一大攤的事要處理,你要是沒事就出來幫我一下吧。”

沁兒說好吧。

晚上夜色霥朧,一個身影從李家的後門進來,他給守門的下人一錠銀子,然後向小姐住的後院走去。他在沁兒的樓下學貓叫,沁兒鄒了一下眉,這個時候怎麼會有貓叫,一定是野豬。她扯過被子把頭蓋上。

子羨有些不甘心,他繼續學貓叫,這時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他不耐煩地把那人的手甩開,突然意識到不對,他轉過臉來看到一張威嚴的臉正注視着自己。

“李叔叔。”子羨有些膽怯地說道。李江灣把他帶到後門外面對他說道:“子羨你可知道你這樣的行爲會讓父母多麼難堪,這不是你這樣的孩子做的事。沁兒快成親了,你還小,以後會遇到合適的女孩子的,你快回去吧,這事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子羨情緒很失落,他知道李江灣把他想成登徒子,浪蕩之人了,他想解釋,可是李江灣跟本不給他這個機會,而是進了院子,把後門給閂上了。

子羨擡頭看見月亮掛在樹俏上,他又往李府的院子裡看了一眼,裡面靜悄悄的,都進入夢鄉了吧。他低薪睚頭走在長長的街道上,影子被月光拉得長長的,是那麼的寂寞。

鈴蘭問江灣這麼晚了剛纔上哪去了?江灣說:“就是在院子裡走走,沒什麼事的。睡吧。”

子羨回到家裡,剛想推門進去,冷不丁發現母親正站在一旁註視着她,他問母親這麼晚了怎麼不睡覺?

柳葉走過來說道:“還不是擔心你,天這麼晚了,你跑哪去了,孩子你就不能懂事一點嗎?你說你是不是跑去找沁兒啦?’

子羨吃驚地問母親是怎麼知道的?

“你也不看你是誰生的,我能不瞭解你嗎?沁兒和大寶的事是十幾年前就定下來的,你不要再搗亂了好不好,你讓我們省點心行不行?”柳葉說到這時,眼睛裡又蓄滿了淚花。子羨沒有說話,他只是轉過臉來進了房間,然後對柳葉說:“我困了,我要睡覺了。”然後把門關上了

,柳葉真是感到無助又糾心。

西山鎮上,阿枝越發的福態了,但容顏依然美麗,氣質也高貴起來。她和李軒只有一個寶貝女兒。這樣她對李軒一直有一種愧疚感,感覺沒有爲李家延續香火,可是李軒卻把女兒當成寶,捧在手心,視爲掌上明珠。李老爺曾勸李軒納個妾,但被李軒拒絕了,因爲這一生能擁有阿枝他足矣。

這天阿枝和柳葉約好了,因爲柳葉最近心情不是太好,只能找她訴說心中的苦了。李軒早就知道柳葉今天要來,他對阿枝今天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讓她們姐妹好好聚一下。阿枝說柳葉又不是外人,不如一起吃個飯吧。

“我看還是算了,你們女人一到一起就是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沒了的,我還想讓耳根子清靜一下呢。”其實李軒是因爲早年的那些事不好意思和柳葉坐到一起去,阿枝不知道這些事,但他感覺和柳葉坐在一起,如果迴避這些會很尷尬的,他還是選擇逃避吧,反正一年也見不了幾次面的。

阿枝讓下人把府裡上下再打掃一下,不到中午時分,柳葉果然來到了,身後還跟着個年輕後生,阿枝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大男孩,想一定是子羨,真沒想到一表人材,越來越有少爺的風采了。

柳葉笑着說:“還和小孩子一樣,我看他在家沒事做,就讓他陪我一起來,路上也有個說話解悶的,子幕這丫頭讓她來她不願意,嫌路遠,現在的孩子真是越來越吃不了苦了。”

兩個女人說着高興的話,子羨感覺很無聊,阿枝讓下人帶他去後院去找小萱去,孩子在一起會有話說。“

提到小萱,柳葉的心一動,她掐指一算小萱應該和子俊差不多大,有十三歲了吧。阿枝說:“可不是,比子俊小一個月,天天沒有沒心沒肺的,李軒太寵溺她了。”

“男人疼愛子都這樣,比我們女人還會疼孩子呢。”柳葉笑道。

在後院裡,子羨看見一個穿着翠綠色衣裳的小女孩正在有勁地玩着玩繩子,子羨走過去,笑着說道:“我來陪你玩吧,一個人玩多沒勁。”

李萱突然看見面前出現一個長的很看的哥哥很是吃驚問他是誰?子羨讓她猜,看她是聰明不聰明?

“你一定是柳葉姑姑家的子羨哥哥了?”小萱說道,子羨問她是怎麼知道的,萬一是壞人怎麼辦?

小萱一聽就樂不可支,她把繩子往子羨手上一放說道:“這可是西山鎮,壞人就是再大膽子也不敢大白天的跑進李家的,你進來時沒看見我家的家丁有多少嗎?”

子羨不好意思地說這還真沒注意。李萱笑着拉起他的手要和他一起玩繩子,看誰玩的花樣多,這對子羨來說真是小兒科,因爲從小他就陪妹妹玩,真是爛熟於心。李萱很吃驚一個大男孩子怎麼可以玩的這麼好,這麼嫺熟,她讓子羨教她,不教會她不可以走人的。

子羨想反正也沒有事,就留在這陪這個小妹妹打發時間吧,所以他教的很用心,李萱學的也很認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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