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不呢?”顧君行扭頭淡淡的盯着她,語氣卻是不容拒絕的霸道和堅決,在她無奈又遲疑的愣怔時,伸手奪了她的煙狠狠摁滅,將她壓在玻璃上,俯首深深的吻住她,這一吻裡所爆發出來的思念與渴望,絲毫不亞於蕭清塵。
顧蒹葭無力的任由他吻着,那種珍惜彷彿她便是這世上最最寶貴的,哪怕需要用全世界來換她,她想他也會毫不猶豫去得到全世界,然後毫不吝嗇的用來換取她的一顰一笑。
當年她任性固執的選擇離開,爲的是能逃開蕭清塵,卻究竟是給這個愛她至深的男人留下了怎樣不可磨滅的痛?到這一刻纔有些遲鈍的明白,剛進來的時候,他爲何竟會以死相要挾,那種痛,是寧願她真的死了,也不願她在他眼前卻隔着永遠不可觸及的距離,來生生的折磨他。
被人這樣的珍惜,但爲女子,若非鐵石心腸,哪個不會感動?顧蒹葭試探着伸手,緩緩摟住他的腰,眼淚卻一下子不受控制,全都涌出來,在這炙熱而霸道的擁吻裡,她忽然就覺得累極了,再也不想爲了那個永遠得不到的男人,耗盡一生楛等。
她這小小的動作,卻讓情緒失控的顧君行一下子愣住,所有的動作都停下,只是擡頭不可思議的望着她。
“君行……”她張口喊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她要如何說出口。
“蒹葭,回來了,就永遠別再走了,即便不愛我,如果找不到更好的幸福,就留在我身邊,讓我來疼你,可好?”顧君行彷彿知道她的心意,不必她說出口,他已替她說出這難以出口的話。
“好。”顧蒹葭低低的疲憊的吐出一個字,緩緩靠進顧君行懷裡。這些年在國外,也真的撐的太辛苦了。
一個“好”字,顧君行不知道已經等了多久,將她緊緊擁在懷裡,捨不得再放開一分一毫,即便明知她不愛他,只要她能在他身邊,也就夠了。
蕭清塵驟然對蕭淳施壓,楚歡青和顧簡寧也知道,難得見蕭清塵回家一趟,楚歡青看蕭清塵端了杯茶過來遞給她,接過茶杯,楚歡青才微微蹙眉道:“聽說你最近一直在對付蕭淳?”
“嗯。”蕭清塵在她對面坐下,彷彿早已料到她會這麼問,他只淡淡的回答,並未
多說什麼。
楚歡青抿了口茶,想了想,才繼續說:“我對蕭淳倒也沒什麼深仇大恨,畢竟當年他父親出事,起因也在我這兒,我對他還是有幾分愧疚的,這麼多年不太喜歡他,只是擔心他會挑起蕭氏的爭端,你防着他就行了,都是親兄弟何必這麼bi他?”
“他是太不懂事了,也該給他點教訓。”蕭清塵一邊喝着茶,一邊漫不經心的說,神色莫測的垂眸看着手裡的茶,語氣裡似是帶着試探:“父親以前對付敵人的手段,不也是斬草除根嗎?”
聽他提及蕭笙,說話的語氣也彷彿有些——鄙夷!“清塵!”楚歡青猛然擡頭瞪住他,厲聲呵斥:“你這是什麼語氣?!”
“難道兒子說的不是實話?”蕭清塵擡頭也淡淡的望着楚歡青,絲毫沒有愧疚悔過之意,反而以更爲挑釁的語氣問:“爲了蕭氏存亡,什麼都能犧牲,父親當年的手段堪比閻羅,還在乎這麼句話?”
楚歡青沒想到蕭清塵一張口就是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而蕭笙無疑是她的軟肋,這麼多年哪怕想起來就會覺得痛不可言。那個一生短暫的一生,爲了蕭氏心血都耗盡了,他唯一的兒子卻這麼說他。
“清塵,你在產房出生的同一時間,你父親暈倒在產房門外,他死錢做的最後一件事,是給你取名清塵,你知道這名字是什麼意思?”楚歡青閉着眼睛靜靜坐了片刻,才心平氣和的緩緩開口,目光淡淡的盯着他。
蕭清塵心裡憋着一肚子的委屈,對於母親的問話,不知道答案,就緊緊抿着嘴不說話。
“他說,希望你能清掃世間的不平事,他自認一生都在做清潔工的事,希望他的兒子能繼續,清塵,清掃世間塵埃,你懂不懂他的苦心?”楚歡青並沒有期待他能說出什麼話來,只是語氣清淡的說起當年的事情,那時,蕭笙的離世險些要了她的命,悶在屋裡頹廢了很長時間,若不是顧簡寧一聲不響的守護在側,或許她也就徹底崩潰了。
從來沒想過,有生之年,會再拿這些傷心事,去教育他們的兒子,難過之餘還有些心酸。
“蕭淳的事,以後我永不cha手,你們兄弟倆的恩怨,由你們自己解決,你也不用故意這麼對付他,再拿你父親說事,這
點心計別在我面前耍了。”楚歡青沒好氣的半是妥協半是訓斥的說,過了一會兒,她才又開口問,眉心微蹙,表情說不出擔憂還是責備,“清塵,究竟出了什麼事?”
“古代的帝王在江山與美人之間,不知道是怎麼選擇的。”蕭清塵並沒有回答母親的話,只是語氣極其低弱無助的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清秀的眉頭都擰在一起,似乎極其疲憊的靠在沙發上,閉着眼,“不是每個人都福氣遇上你這樣足以匹敵的女人。”
楚歡青微微愣了一下,才說:“蒹葭已經走了這麼久,你還是放不下?”
“她如果真的走了,我也算少了一個致命弱點。”蕭清塵輕輕揉着額頭,彷彿這樣還不足以緩解頭痛和疲憊,索性使勁兒捶打額頭,有氣無力的說:“可是,她活生生的出現在我面前,想把她鎖在身邊,又怕自己成了古時的昏君,害了蕭氏。”
“美人江山兩不誤的也不是少數,比蕭氏更大的公司也不在少數,難道他們都一輩子不結婚?”楚歡青對於顧蒹葭還活着這件事,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吃驚,只對於他的後半句話給出有力的反駁,“清塵,並不是隨便娶個女子,就可以在關鍵時刻爲蕭家犧牲對方,不管你愛不愛,只要娶了,就是你的女人,你就必須保她平安無事,所以,這個不管是不是蒹葭,你都得保護好。”
“所以,歆知之後,就沒再想過結婚的事。”蕭清塵的聲音有些沮喪無奈,一樁樁,一件件的事,看似都在他的掌控,慢慢的達到他所期望的目的,可是,又有誰知道他心裡的苦與累?
得到楚歡青永不cha手蕭淳的事,蕭清塵也算達到此行的目的,在家坐了一會兒,就走了,梧桐娛樂還有個比較重要的化妝舞會,楚氏、蕭氏和顧氏的梧桐向來不怎麼分家,這種場合他肯定得去。
神色匆匆的趕到酒店,才進大廳的門,卻生生頓住了身形,整個人都僵住了。
顧蒹葭穿着白色晚禮服,帶着白雪公主的面具,站在顧君行身邊,看不到臉,可是,他就是能一眼就認出她。接過侍者遞過來的銀色面具,他朝他們緩緩走過,在她面前停下,她明顯也感覺到他的氣息,一言不發的拉着顧君行,一個舞步滑倒別處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