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浴間裡有一條裙子,你去換上吧。”池穎嵐將尹汐和池瀅帶進自己的房間,將尹汐帶到衛浴間門口。
尹汐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坐在那邊的池瀅,池穎嵐會意,笑着對她道:“你去換吧,我會照看好她的。”
尹汐點點頭,走近了衛浴間。
寬敞的衛浴間內,潔白的瓷磚在燈光下散發着淡淡的光澤,尹汐一眼就看見了放在盥洗池上的精美紙袋,伸手拿起裡面的衣服,不由怔了怔。
那是一條嶄新的質地柔軟的裹胸式禮服,鵝黃色的,正是尹汐之前和池瀅在英孚路那家店裡試的那一件。
尹汐拿着禮服探頭出來,房間裡卻已經沒了池瀅和池穎嵐的影子。自己身上的黑色禮服溼漉漉的,走到哪裡都會拖上一地的水漬,在池家這樣乾淨的幾乎一塵不染的貴族家裡,這樣真的很沒禮貌。
她回頭看了看仍然靜靜放在盥洗池上的紙袋,猶豫了一下,折身回去換了下來。鏡子前,她放下了自己的頭髮,用旁邊的乾毛巾稍微擦拭了一下,簡單的梳理了一下,走出了衛浴間。
走出池穎嵐的房間,正好看見一個傭人走過來,尹汐叫住她,“你好,請問熨燙間在哪裡?我有衣服要熨燙一下,你能帶我過去嗎?”
“請跟我來。”
傭人帶着她拐過一個拐角,途中,尹汐還透過象牙白的樓梯欄杆看見客廳里正進行的如火如荼的晚宴。
“就是這裡了。”傭人將她待到一間小房間,裡面放着專門熨燙的工具,還堆放着一些其他的雜物。
“謝謝。”
熨燙衣服是件很簡單的事情,對尹汐而言,更是手到擒來,因爲和路斯遠結婚的這一年,身爲妻子的她,曾經無數次的幫他將衣櫃裡的襯衫都熨燙的平平整整。
禮服單薄,且比較容易幹,不過幾分鐘,就已經幹了大半。
等熨幹了,就可以找個地方將身上這身換下來,然後找到池瀅,找她離開這裡。
想到池瀅,她不禁微微出神,她原來想不明白她爲什麼要來參加這場晚宴,現在看來,她是早就知道顧念白會來,甚至早就知道,顧念白跟路希蓁好上了!
那丫頭,她還以爲她已經想開了……
“嘶……”
她想的太入神,以至於沒有注意到手上的熨斗,蒸汽直接噴在了手上,痛的她皺了眉低呼一聲,手上一鬆,熨斗啪的一下直接落在了禮服上。
高溫下的熨斗碰到質地柔軟的禮服,瞬間像是紙巾洗了水,狠狠的粘上,熨斗下散發出滋滋的水聲和白色的煙霧。
“禮服……”尹汐驚呼一聲,伸手就要去拿熨斗,卻猝不及防的被橫空伸過來的一隻手搶了先。
熨斗被利落的拿起放在一邊,修長的手指同時按下了開關的按鈕,另一隻手握住了她被燙傷的手指。
尹汐扭頭,看見近在咫尺的俊臉,有些怔愣,而那人放好熨斗,也微微側過頭來。
四目相對,近的呼吸可聞的距離,尹汐睜着一雙大眼,甚至連他臉上的毛孔都看的清清楚楚,卻又似乎隔了一層薄紗,有些朦朧,看不真切。
黑色筆挺的西裝,紫色的襯衣,這樣的搭配,更顯得他沉穩中永遠帶着一種成竹在胸。
英俊的臉龐,深邃的眉眼,永遠讓人看不清他心中真實所想,嘴角噙着的那一抹淺淡溫和的笑,又給他無形中增添了一份溫柔儒雅。他欣長的身形籠罩在她周身,像是保護小草的大樹,莫名讓她的心得到一絲安全感。
“尹汐……”一個聲音忽然響起,如投進湖水中的一片石子,打破了兩人間安靜美好的氛圍。
尹汐回過神,微微後退一些,扭頭看清站在熨燙間門口的男人。
深藍色的西裝,身材和臉蛋也都是無可挑剔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現在的老公路斯遠!
此刻,他站在熨燙間的門口,臉色陰沉的看着她,眸中蘊藏着一股黑暗。
尹汐抽回被池景灝握着的手,往後退了兩步,而路斯遠已經走了進來。
本來空間就不大的熨燙間,因爲他的忽然到來,顯得格外擁擠。
路斯遠站在尹汐的身邊,伸手很自然的摟過了她的肩,話卻是對着池景灝說的,“小姑夫,小姑姑在找你呢。”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小姑夫這個稱呼,他咬字很刻意,似乎是有意提醒什麼,尹汐甚至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敵對氣勢。
池景灝淡淡的收回手,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不自然,目光在路斯遠摟着尹汐肩膀的那隻手上輕輕掃過,淡勾了一下脣:“尹汐的手燙傷了。”
路斯遠眉眼深沉:“謝謝小姑夫,我的太太我會照顧好的。”
說完,摟着尹汐,強行將她帶出熨燙間。尹汐下意識的回頭,不知道爲什麼,看着池景灝獨自站在那裡,竟覺得有些孤單。
扣着肩膀的手越收越緊,尹汐想掙扎,卻發現路斯遠已經帶着她下了樓,走到了宴會廳內。
“斯遠,快過來。”樓下有路斯遠的發小看見他從樓上下來,伸手招呼着,忽的目光看見被他摟着的尹汐,不由愣了一愣。
隨着他的一聲吆喝,宴客廳裡很多人的目光都朝路斯遠和尹汐投了過來。
褪去黑色禮服的尹汐,看上去少了幾分沉重,鵝黃色很襯她的膚色,烏黑的頭髮還有些溼漉漉的,自然的垂在身後,直至腰際。抹胸的款式更加凸顯她姣好的身材,臉上淡淡的妝容被水洗去,未施半點粉黛,五官靈秀,一雙漆黑的眼睛尤爲動人。
她被路斯遠摟着,一路從樓梯上走下來,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人們或許第一次覺得,路太太和路先生,竟然是如此的般配。
“那是……路斯遠的太太?天哪,換了一套衣服,就像是換了個人似得?太漂亮了吧?”
“是啊,平時還真是看不出來,沒想到也是個美人坯子,路總裁的眼光不錯啊,能在石頭中找到一塊璞玉……”
平常就喜歡聚在一起聊八卦的富貴太太們頓時擠在一起,對着尹汐一陣議論云云。
有人對秦雅蘭說道:“你家斯遠的媳婦真漂亮。”
秦雅蘭的臉上閃過一抹得意,卻沒有對尹汐做出評價。
“斯遠,快過來。”站在秦雅蘭身邊的唐玉朝路斯遠熱情的招招手,等他們走近了,才說道:“原來尹汐是你的媳婦,上次來,是我怠慢了。”
她指的是上次尹汐來池家找ab型血的人的事情!
池家和路家向來關係不錯,此刻知道她是路斯遠的妻子,多多少少會有些尷尬,臉上的表情也一改以往的冷酷傲慢,變得很友善。
“尹汐,你不會怪我吧?”她滿臉抱歉的看着尹汐,一副誠心誠意的請求她原諒的樣子。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如果尹汐還說怪她,豈不是自討沒趣?
於是淺淡的笑笑:“怎麼會。”
路斯遠摟着她,“池伯母,尹汐不太舒服,我們可能要先走了。”
唐玉臉上立刻浮現關心的神色:“沒事吧?一定是剛剛掉下水弄的,我代池瀅跟你道歉。”
一副賢妻良母,很包容繼女的模樣。
“我沒事……”尹汐剛要開口問池瀅去了哪裡,就被路斯遠搶過了話頭。
“那我們就先走了。”
說完,對着唐玉微微頷首,擁着尹汐走出了池家的大門。
一出大門,尹汐掙開他的桎梏,往回走。
“你要回去找池景灝?”路斯遠的聲音傳來,帶着一絲冷意,“這纔是你要離婚的真實原因吧?”
尹汐懶得跟他多做解釋,拎着裙子就要進門。
她要去找池瀅,把她一個人丟在池家,她不放心。
手腕卻驀然一緊,路斯遠毫不憐惜的拖着她,走向自己停在停車坪上的車。
尹汐掙扎着,他卻握的更緊,直到將她重重摔進車內,自己再欺身上去,手將她掙扎着的雙手禁錮在頭頂,低頭,冰涼的直接脣吻下來。
“路斯遠,你幹什麼?”尹汐驚呼一聲,想要別過頭,卻被他的一隻手狠狠的鉗住下顎,迫使她面對着他,承受他攜帶着狂風驟雨般的掠奪。
尹汐的後背死死的抵着真皮座椅,牙關緊咬,堅守着最後一道防線。
她睜着眼,路斯遠也睜着,四目相對,呼吸糾纏,彼此的眸子裡,卻都沒有一點柔情。
見她緊咬着牙關,看着她倔強的眼神,路斯遠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強烈的欲。望,他忽然很想要征服身下的女人,想要看到她心甘情願!
眸色一深,他扣着她下顎的手驀地收緊,她疼的低呼,一個不防,被他乘虛而入。
而與此同時,他們的身後響起一陣腳步聲,接着,一個頗爲熟悉的聲音響起,“斯遠……”
路斯遠眸色一怔,動作也隨之一頓,手下一鬆,尹汐的手便掙脫出來,她想要推開身上的男人,尖長的指甲卻劃過了他的臉頰。
一道火辣辣的疼痛從臉頰上傳來,路斯遠的臉上頓時多了一道細長的抓痕,尹汐一怔,停止了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