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從明天起做個幸福的人,餵馬劈柴周遊世界;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當我站在海邊,望着那遼闊無邊的碧波,心中不禁想起了海子寫的那篇《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此刻我雖然面朝大海,但是卻沒有所謂的春暖與花開,耳邊傳來了海浪衝刷海岸的聲音,還有人們的嬉戲聲,喧譁聲。

牽着顧敏的手,在海灘上深一腳淺一腳的向着前方走出去,雖然我們不知道前方有什麼、是什麼,但是我們很享受現在這樣子,轉身回望,留在沙地上深深的腳印早已被無情的海浪衝刷乾淨,不留一點痕跡,就像有些人、有些事,在時間的長河裡,慢慢的被沖刷掉,直到後來被自己徹底的遺忘,不再想起。

“喂,老實說,你喜歡我什麼?”踩着沙灘,顧敏突然回首問我。

低着頭,看着沙灘上被自己踩出來的一個個坑,雖然我自己等一下他們就會被海浪衝刷掉,但是我還是覺得很有意思,顧敏的問話把我從自娛中給驚醒,用左手理理被海風吹亂了的頭髮“我喜歡現在的你,喜歡你的人,喜歡你的全部。”

“少在那邊給我油嘴滑舌的,跟你說正經的呢”顧敏顯然對於我的回答很不滿意。

我想了想再補充了一句“還有我喜歡你迷路的樣子,看着你焦急緊張的樣子,然後我就牽着你的手,帶你回家”。

“你找打啊”顧敏突然放開我的手,蹲下身,抓了一把沙子,狠狠的向我扔了過來,就像是一個在罵街的潑婦一樣,只是表情不夠辣,很不爽的嘟着嘴,還好憑藉着我對她的瞭解,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我就跑開了,剛好有風吹過,那些沙被風吹得偏離了原先的軌道,被吹散在風中,紛紛揚揚的飄落在海面上。

上次有一次逛街的時候,顧敏在女生專用品店裡停留了老久,我就到處去閒逛,顧敏出來後問我在哪裡?我告訴了她地址後,還教了她該走哪個方向哪條街,結果我在那邊等了她20來分鐘還不見她來(正常情況的話,從那家店出來走到我這裡只需要幾分鐘的時間),我掏出手機正準備問她什麼情況的時候,她正好打了過來,剛開始接起來的時候我只聽到聽筒的那邊傳來了一陣哭泣的時候,我當時心裡就喊完了,這下肯定是出事,不是被打劫了就是被糟蹋了,結果事情沒有我想象那樣壞,顧敏在電話那頭抽泣着說“我迷路了,我不知道這裡是哪裡,我轉了好久了,”

後來我花了好長的時間,才找到了她描述得不清不楚的那個地方,回來之後,她嚴厲的警告我,不許跟別人提起她的糗事,我當時忍着想破口大笑的衝動,點了點頭,我想我當時想笑又強忍着沒有笑出來的表情一定很糟糕吧?

此時往回看,在剛纔我說喜歡看她焦急表情時候,她會有那樣的反應,終於可以得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了。

“這位小姐,請問你喜歡我什麼”直到我確認顧敏不會在抓沙拋我的時候,我才走了過去,然後裝出一副很神棍的樣子問她。

顧敏抓了抓被風吹亂了的頭髮,被她抓了之後看過去的更加的凌亂,然後向着遠方眺望而去,臉上露出一副糾結的表情,“愛,這種東西說出來了就沒有意思了,給他留點神秘感,這樣不是更好嗎?你說是嗎?”說完還不忘用一種很欠我糟蹋的表情望着我。

“嗯嗯,說的忒有道理”我很贊同顧敏的說法,並且還點了點頭,然後我將剛剛換到左手提的一雙女性增高鞋舉了起來,自語“就像是這鞋吧,提在手上就很沒有意思了,是吧”然後我也很溫柔的回頭很平靜的望着顧敏。

那雙精緻的增高些,在我左手揮動的一瞬間,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美麗的弧線,然後就撲通的一聲掉入了海里,離刻就被海水給吞噬了,當看完這一切的過程,顧敏的整個臉都變色了。

“啊,親愛的,你看這還風吹在身上多舒服啊,特別是當你在沙灘上輕跑起的來的時候,那感覺特別的清爽”看着顧敏像變色龍一樣快速變化的臉色,我立馬跑開來,張來雙臂,面向大海,並做出一幅很享受的表情。

“啊、、、、啊、、、夏瑾年我要殺了你”突然一陣春雷般叫喊聲在這原本安詳海邊的上空響徹了起來,正在海面上飛翔的海鳥突然身形一陣顛簸,掉落了下來,在要掉落海里的一瞬間,才艱難的掙扎的又重新飛了起來,原本剛剛退下去平靜的浪,在巨響中,突然高高的捲起,好幾米高,就像是海嘯一般向着岸邊席捲而來,正在海灘上玩耍的人們,在那一瞬間全部失聰了,海堤上,一位燒烤攤大叔剛剛熄滅的火苗又重新的燃,就像是一陣風颳過一樣。

從到白城的那一刻起,我們幾人就各走各的了,誰也不願意當誰的電燈泡,此刻杜宇彬、安以柔兩人正在海堤上安靜的走着,就像是一對白頭偕老的老夫婦那樣,每天傍晚的時候都會一起到公園裡散步一樣,只是氣氛有些不對,安以柔兩人安靜得有些壓抑。

“吹着柔柔的海風,再加上陽光明媚,讓人很是清爽”杜宇彬首先打破了這安靜得讓人感覺到壓抑而心慌的沉默。

“爲什麼,你每次做決定的時候都不能夠先問問我的意見?”安以柔沒有去理會杜宇彬的話,“上次聖誕節的時候是這樣,這次也是這樣”。

“哦、、、、我以爲你會喜歡的”杜宇彬看了看地面,小心翼翼的回答,在做這些決定之前他的確沒有問過對方的意見,一直以來他都以爲她會贊成自己的決定。

“你以爲?”安以柔冷哼了一聲,“你以爲,你一直都是活着你以爲的圈中,你以爲你很瞭解我?你以爲你每天對我一個電話就是關心我?不、不是的,有些事情你根本就不懂的”安以柔的音調越說越高,惹得經過的路人們一陣回過頭來張望。

“要不我們做下來好好談談,有什麼問題我們都提出來,然後一起去解決它好嗎?”路人投過來的詫異眼神讓杜宇彬感覺到壓力,而且安以柔現在的情緒需要好好的冷靜下,他們之間似乎存在了許多不爲人知的問題,也必須儘快解決,他不想讓那些本來就很微小的問題,最後成爲他們感情的路障,所以他現在必須也有必要跟安以柔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談談。

“是的,我們之間的確是需要好好談談的,但是不用再找什麼地方了,這裡我覺得一可以”安以柔頓了頓暗中慢慢的呼出一口氣,似乎在慢慢平復自己的情緒,顯然她也明白,在這樣的場合下,她也不想惹來太多雙詫異的眼光,過了許久,安以柔才用很平靜的口氣再次開口。

“一直以來,你所做的決定都不曾問過我,你說你很愛我,卻一直以來都是以自我爲中心的態度面對我,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經常會做一些,自以爲對我是很好的事,但是你卻沒有想過那些對我就一定會好嗎?我也是人,會思考的動物,我是你的女朋友,不是你是玩物,也不是你的玩具,愛情原本就是兩人的事,你這樣做都成了你一個人的事,你知道嗎?每次當你做一個決定沒有問過我意見的時候,我就會心慌,心裡有種被人忽略的感覺,我不想要這樣的感覺,我不想要”安以柔突然蹲在地上抱頭哭泣了起來。

“我每次都會在半夜的時候被噩夢驚醒,我夢見了你拋棄了我,醒來的時候我很慶幸,我很慶幸原來只是我做的一個噩夢,但是我很害怕。我害怕有一天你真的會離開了我,我不知道那個時候的話應該怎麼做,我只懂得自己需要堅強,我要學會堅強,現在就開始,以後就算是沒有你在的日子裡,我也可以過得很好”安以柔的聲音有些顫抖,就像一個迷路了的孩子,在某個下着大雨的夜晚,在一座陌生的城市的屋檐下,捲縮着身體,望着外面如鐵般黑沉的夜,喃喃自語。

杜宇彬過去伸開雙臂,將安以柔溫柔的抱在了懷裡,給予他她需要的溫暖“不會的,杜宇彬會永遠的愛着他家的小柔柔的,他們說好了,說好了要一起走到生命的盡頭的,不管在路途中會遇到什麼的情況或者危險,他們都會一路相擁相伴的走過去”安以柔將自己的整個腦袋都靠在了杜宇彬的胸膛上,低低的抽泣着,抱住杜宇彬的雙手骨節都發白了,生怕杜宇彬會從自己身邊溜掉。

杜宇彬將緊緊的將安以柔抱在懷中,呼吸着她髮絲間的香味“以前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太自私了,是我太以自我爲中心了,我從來都沒有考慮你的感受,我只是憑着自己想做什麼、愛做什麼就去,從來都沒有問過你的意見,沒有聽過你的感受,也從來沒有問過你你喜不喜歡,是我太混蛋了,太不是人了”。

杜宇彬將安以柔扶起,雙眼望着她,此時如果有旁人在我花話,一定會給杜宇彬雙眼裡流露出的誠懇度打百分之兩百的分數的“柔,我們從新開始好嗎?我以後一定不會再自己私自做決定,以後我一定會先問問你的意見,先問問你喜不喜歡,然後我們再一起做決定,好嗎?”

杜宇彬很溫柔的替安以柔擦去了她臉上的淚痕,然後兩人再次是相擁在一起,我想這如果是一部電視劇的話,一部欺騙人感情跟眼淚的愛情肥皂劇的話,那麼在這一刻一定會響起一段很浪漫的背景音樂,可惜不是,這畢竟是現實,且現實一般都是殘酷的,在這個對的時間裡,卻遇上了不對環境,一聲如驚雷般的喊聲,突然打破了這原本應該浪漫的氣氛。

“啊、、、、啊、、、夏瑾年我要殺了你”海灘上,傳來了顧敏歇斯底里的尖叫聲,那喊聲的音調剛剛達到最高點的時候就消失了,顯然它主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突然閉嘴了。

走在棧道上,傳來鞋子踩在棧道上的“噠噠”聲,就像那跳動的歲月的音符,在心中一直敲打着自己。

看了看旁邊此刻正一臉青色的顧敏,還有她腳上那雙還溼漉漉的鞋子,我很識相的選擇了閉嘴不說話。

幸虧我剛纔把她鞋子只是輕輕一拋,沒有被海浪衝出去多少遠,雖然這樣但是剛纔依舊讓我找了好一陣子才找到,可憐是我,褲子都溼透了。

中午12點多的時候,我跟顧敏一人買了一個鐵板雞蛋餅現做的(那個叫啥名字我記不清了,沒有辦法我跟顧敏這海堤一路走過來吃了太多各種各樣的小吃,根本就沒有辦法完全記住他們沒一樣的名字)象徵性的吃了個午餐,其實我們並不餓,這一路過來我們吃了近十來家的小吃,如果還會餓的話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