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自從我被黃雨燕學姐強制拉入編輯部後,我三天兩頭都會收到部長髮給我的稿子,這些都是一些學生投過來的稿件,其中的一部分,現在我需要做的事就是查看稿件,一些寫得比較好的修改一下包括錯別字,最後再交給部長審查一些,他說OK的話那麼那篇文章就會刊登到這一期的校刊上,部長如果說NO的話,她就會將稿件退回來,並告訴我哪裡還不行,我想部長應該是得到黃雨燕學姐的招呼,所以我可以明顯感覺到部長給我的稿子會比其他的人多幾篇。

編輯部的部長是個女的,有些發福,就像是校門口的弄墨書店裡的那個發福的女收銀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部長她的雙眼是有神的,是睿智的,每次她經過我面前的時候,我恍惚間看到她腦後有一圈圈智慧的光環在跳動,聽黃雨燕學姐說,我們部長是個很有才華的女子,曾經在全國性的某著名的雜誌上還刊登過好幾篇文章呢,去年還在本市舉行的大學生文學徵文比賽中獲得二等獎,一等獎是本市某所著名大學的一位文學院系的同學拿走的,上次我偶爾翻閱了一下上幾期的校刊,裡面有部長的文章,感覺寫得挺不錯的,很好。

每次部長髮稿件給我的時候,這就意味着我又要犧牲了我跟顧敏的約會時間,還好顧敏很理解我,有時候還會替我看。

季節早已轉入了春季,但是空氣依舊有着潮溼的冷,冷風依舊再颳着,只不過少了先前的肆無忌憚,每天依舊需要穿着兩件衣服去上課,晚上依舊不想到露天的地方談情。

回到宿舍後,我將手中的筆記本(不是電腦)重重的摔在了桌上,正在打遊戲的杜宇彬跟高子陽都摘下耳麥嘴巴張成啊型莫名其妙的望着我,周原沒有在宿舍,估計又是是陪賈靜語到圖書館裡查閱英語等級考試資料了,我沒有理會高子陽,杜宇彬他們兩人的莫名其妙,徑直走到陽臺前吹風,平時我給大家的應像都是那種斯文好脾氣的好孩子,還沒有見過我發這麼大的火的。

我任由空氣中肆意的寒風拍打在我臉上,然後通過我臉部的神經刺激着我的大腦神經,我想通過這種方式澆滅我心中的怒火,我毫不懷疑此刻我的怒火可以燒燬一座摩天大樓。

雖然我們學校只是一個大專院校,但是怎麼說也是一所大學,學校沒學期都會聘請一些知名人士到學校來開講座(這裡的所謂只名人士僅指對於這座城市來講,就我們這破學校的窮酸樣怎麼可能邀請得了像王立羣那樣的人物),而早上學校邀請了本市某著名財經雜誌的主編來學校開講座,時間是早上八點半到十點。

雖然我沒有去聽,但是估計也就是先講講自己的故事,或者更直接點說說自己曾經如何了得,然後就簡短的說幾句關於如何發家致富的,這是我看了幾個所謂教授的的講座所總結出來的,曾經大一新生報到的時候,前幾天是入學教育,當時學校有邀請了一個教授來講座,一開始就在那邊滔滔不絕的說着自己曾經以前的事情,唾沫星子橫飛,一講就是一個小時多,我真羨慕做在前排的孩子們,那時候是九月份,頭頂上的太陽還是火辣辣的,儘管當時已經撐着傘在聽講座了,但是熱辣辣的太陽照射下來人都快被蒸乾了,有幾個還被曬暈過去了,此時他的唾沫星子可以給前排的同志帶來暫時的清涼,直到快結束的時候,纔講了幾句有關於這次講座主題的話,大概就是說要做好這個我們應該如何、、、如何、、、大概說了個十來句。

校刊有一個採訪欄目,平時主要是採訪一些老師,還有學校裡的明星人物,以及像今天來學校開講座的所謂的知名人物。

前幾天黃雨燕召集大家開了一次社團會議,原因是上頭院團委吩咐下來,今天採訪那個來學校演講的財經雜誌的主編,團委那邊說已經跟當事人說好了,演講十點結束,休息半個小時,十點半到學院的小會議室採訪,而開這會的主要目的就是通知這件事,還有采訪人員的安排。

有錢領大家一擁而上,有事做大家都退縮,這就是我們社團那些人的真實寫照,許多人都推脫說那天早上有課,沒有辦法去做採訪的事,其實有幾個學長學姐是有空的,但是按他們的意思是說現在有些事情要放手讓我們去做,再過幾個月社團就要交給我們這些學弟學妹打理了。

最後實在沒有人,黃雨燕就直接點名叫我去,突然我明白原來不說話沉默也會重槍的,隨同我去的還有林琳,跟一個有着豐富的採訪經驗的學姐一起陪同,但是我卻是這次採訪的頭頭,那個學姐只是陪同我去,怕我萬一在採訪時出了啥岔子,該出手的時候那個學姐纔會出手。

就這樣開完會後,我一回宿舍就開始百度,首先是先查閱那人的身份資料、家庭背景等一些東西,還有那個財經雜誌社的一些資料,經過我三天的查閱思考(這中間還跟黃雨燕學姐一起探討了許多次),我終於整理出了十多個到時候採訪時候要問的問題(這其中有幾點是黃雨燕想到的,一開始我一共整理出了二十幾點,但是因爲考慮到到時候採訪的時間跟採訪內容在校刊裡面所佔的頁數,我就挑其中一些比較重點的問題,淘汰一些次要,留下了這十一個比較重點問題),而我查閱那些資料還有一方面是爲了多瞭解他還有那本雜誌,只是爲儘量避免到時候採訪的時候出現冷場等尷尬情況。

快十點的時候,有團委老師說叫我們先到學院的小會議室去等,到時候十點半的時候纔開始採訪。

雖然我一向不喜歡等待,而且像這種一等就是快一個小時的情況,真的會讓人發瘋,但是我也只有忍了,幸運的是,我旁邊還有兩個美女陪着,在這個等人的無聊時光裡,我就開始跟林琳還有那位漂亮的學姐開始低聲閒聊了起來,在閒聊的過程中時間過的很快,特別是在跟美女聊的時候,但是我們誰也不知道我們這樣的等待卻是一個沒有結果的等待。

十點半採訪時間到了卻不見那個主編的身影,十一點的時候依舊不見那個人的身影,直到十二點的時候,老師要下班了(學校早上上課的時間是安排到十二點下課的,也是老師下班時間),纔有一個老師匆匆跑來告訴我們說早上這採訪取消,採訪嘉賓臨時有事先走了,叫我們可以回去了。

結果我下午就被團委裡的一個老傢伙抓去了莫名其妙的被臭罵了一頓(黃雨燕學姐前兩天就把這次採訪人員的名單報給了院團委,而我真好是這次採訪的頭頭,有什麼情況找上的肯定是我),主要原因是說我沒有采訪成,把這個事給搞砸了。

說什麼採訪的時候人不知道躲到哪裡去,當我告訴他當時我們在採訪的地方小會議等候時,他又罵了一句“誰叫你們在會議室裡等的”,我立時無語了(我真不知道那個老師叫什麼名字),然後就開始滔滔不絕的開始訓話,老實說那老頭的口才真的很好,不管什麼話都說出口成文的(包括不文明的語言),他完全可以再搞個什麼海派清口,跟周立波較勁,我毫不懷疑兩人肯定是不分伯仲的,聽到最後我終於聽出來他爲何會發這麼大的火了,在他訓話的內容中我撲捉到這樣一句“你知不知道,這次採訪院裡面領導都注意到了,你***卻給我搞砸了”。

那老頭訓話了差不多一小時,口乾舌燥了才停下放我離開,訓了一個多小時,他的最終目的無非就是爲了推脫責任,丫丫的,我還鬱悶呢,我準備了三天,查閱了許多資料,結果所謂的嘉賓的一句臨時有事就拒絕了,還讓我們在會議室裡幹坐了二個小時多,最後還要受團委的一個小時多的批鬥。

後來這個事黃雨燕親自去處理,幾天後終於平靜了下來,幾天後黃雨燕學姐爲我挨批的事請我吃飯,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雖然我的氣已經消了,但是我認爲這餐飯我吃得完全是問心無愧,是我應得的。

當顧敏趕到我宿舍的時候(估計是杜宇彬、高子陽兩人搞不清我什麼狀況,就找顧敏來了),我心中的鬱悶之火已經好多了。

“你跟我來”當我把事情的前前後後跟顧敏說了一清二楚後,她沒有安慰我,只是拉着我的手,說是要帶我去一個地方。

我跟着顧敏上了公交,向着島內那個方向而去,此時的我因爲心中的怒火,完全忘了顧敏下午是有課的,如果她帶我進島的話就意味着她下午曠課了。

二十幾分鍾後,我們進了島,然後再打了十幾分鐘的的士,我們終於到達了顧敏要帶我去的地方。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打發了的士之後,顧敏又帶我走了一小段的山路,到達目的地,扔下一句話,人就跑開了。

這是靠近這個城市邊緣的一處小山坡的山頂,有一面巨大的石壁佇立在那裡,石壁前有一個好幾百平的開闊地,邊沿處有鐵欄護住,下面是茂密的灌木叢,落葉鋪滿了一地,太陽光透過灌木叢細碎的灑落在落葉上,眼光穿過灌木叢的樹端,可以看到遠方是一棟棟大樓,還有高低不等的巨大煙囪,此刻正往外冒着濃濃的煙霧,人站在這裡可以將這座城市的百分之六十的建築盡收眼底,遠處城市中汽車的鳴聲通過空氣遠遠的傳了過來,還有城市那不分晝夜的喧囂之聲。

石壁前有些許多各種垃圾,有些許多幹癟的易拉罐,扭曲的塑料的飲料瓶,主要是一些玻璃瓶的碎片,有啤酒瓶的,還有其他一些玻璃瓶飲料罐的碎片,地上還有一些啤酒瓶的蓋子,這裡的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啤酒味,異常的刺鼻,我無法想象需要多少的啤酒才能形成這麼重的啤酒味,瀰漫在這方天地的上空,而且還常年日曬雨淋的,都不曾散去。

不一會兒,顧敏領着一個外送小子打扮的男孩送來了一箱瓶酒,顧敏讓他把那箱啤酒放在石壁前的開闊之地就可以了。

“你、、、你不會是要帶我來這裡喝酒吧?”望着那滿滿一箱的青島啤酒我不解的問道,如果說爲了喝個酒就跑這麼遠,腦袋肯定是有坑的。

顧敏沒有回答我,而是將那箱好好的啤酒拆開,從裡面取出了一瓶還沒有喝的啤酒,她接下來的動作讓我鬱悶,顧敏將手中的那瓶還沒有喝的啤酒,用力的向前面的那一堵石壁扔了過去“不是叫你來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