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下這句話後,也不打算等盛清清表態,白瀟逸直接揚長而去。
那腳下的步子似乎還挺快,不知道是不是不想聽見某人的拒絕。
第二天是週六,盛清清由於昨晚跟白瀟逸交談後就失眠了,結果睡得太晚,導致早上十點過都未醒。
李嫂叫了幾次,但盛清清都沒反應。
她端着早餐,愁眉不展,“小姐還不起牀,孕婦不吃早餐對胎兒可不好。”
白瀟逸正坐在客廳看報紙,聽聞後起身接過李嫂手裡的托盤,也沒說什麼,直接上了二樓。
李嫂見此,驚得目瞪口呆。
這半個月來,姑爺跟小姐可是照面都不打,彼此不聞不問,大家都以爲兩人徹底鬧僵了,沒想到姑爺還是會擔心小姐,然後給她送早餐呢。
我就說嘛,年輕人哪有不拌嘴的時候,夫妻牀頭吵架牀尾和,看來啊,只怕在哪個大家不知道時候,兩人已經好了呢。
想到這裡,李嫂竟然自己在那笑了起來。
白瀟逸沒有敲門,而是從王叔那裡拿來房間鑰匙,打開後走到牀邊,將早餐放在牀頭,二話不說直接掀開被子。
一股冷風鑽了進來,睡夢中的盛清清冷得一哆嗦,醒了。
一見到白瀟逸,他一臉悠哉,並且對於自己的惡作劇毫無愧疚之意,就覺得火從心中來,“你瘋了嗎?”
白瀟逸指了指旁邊的早餐,“你吃不吃早餐,我懶得管。但你不能餓着我的孩子。趕緊起來,把餐盤裡的東西全部吃光。”
這一刻,盛清清感覺又回到了兩人拌嘴的時候。她又有了想掐死白瀟逸的念頭,深呼吸好幾次,才勉強壓住內心的怒火。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倒下來,將被子套在頭上,顯然是不想搭理他。
白瀟逸也不急,待她睡下後,又將被子掀了起來。
冷風刺骨,盛清清這次再怎麼深呼吸都無法壓制那熊熊燃燒的怒火,她猛地起身,二話不說抓住白瀟逸的手臂,重重一口咬下去。
白瀟逸吃痛,眉頭一皺,作勢就要推開她。可伸出去的手卻在半空收了回來,“你屬狗的嗎?”
盛清清咬爽了,才選擇放過他,“我屬什麼不關你的事,但你絕對是屬豬的。”
“只有蠢得跟豬一樣的人,纔會做屢次惹怒別人的蠢事。”
白瀟逸乾脆坐在牀邊,盛清清驚叫一聲,“誰讓你坐我的牀了?起開。”
對於她的怒火,白瀟逸直接視而不見,他端起餐盤,聲色冷冷,“吃。”
其實,這會盛清清的瞌睡也醒了,還別說,真的很餓。
可一想到他說“你吃不吃無所謂,但孩子要吃”這句話,就覺得憋氣,特別不願意服軟,特別想跟他擡槓。
“你拿的東西,我纔不吃。”
白瀟逸不怒反笑,“盛清清,這種撒嬌的方式一點都不體面。既然你要界限分明,那我們就公事公辦。孩子不是你一個人的,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
“你餓我不管,但不能餓着我的孩子。畢竟我們已經說了彼此不再有關係,怎麼着,你還指望我特別在意你的情緒?”
一番話下來,盛清清沉默不語。是啊,他說的沒有錯,是我要的決絕,他這些舉動,恰好證明兩人的關係只是因爲孩子而已。
只要孩子出世,彼此必然兩清。可爲什麼就這麼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呢,爲什麼總是讓白瀟逸影響着自己呢?
盛清清恨透了她的不爭氣。
她接過餐盤,一點點的吃着裡面的食物,味道很美,可她卻吃不出來。
見此,白瀟逸沒再說什麼,直接出了房間。
盛清清沒有擡頭,她不知道的是,當房門關上那一刻,門外的男人微微轉身,眸光深邃,如奔騰的暗涌席捲而來,帶着一個男人最隱秘的無可奈何。
吃完早餐沒多久,就是中午了,盛清清沒什麼胃口,可不希望白瀟逸又來以孩子之名提醒自己,只能被迫喝了一碗湯,準備上樓休息時,李嫂叫住了自己。
“小姐,你先別走,姑爺找了一些人過來,說你要求的。”
盛清清有些狐疑,我要求的什麼?
恰在這時,三三五五的人從外走進來,有人拿着二胡,有人抱着琵琶,有人擡着古箏……
白瀟逸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二樓樓梯處,他看了眼盛清清,“爲了孩子……”
當一系列的演奏者按部就班的坐好後,盛清清纔回過神來。
無語扶額,真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她的確喜歡古典音樂,也喜歡傳統樂器所發出的聲音,可並不意味着她真喜歡如古時的闊太太們一般找些戲班子在家裡演奏。
她完全可以去聽一場設備完整的古典音樂會,一羣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更有共鳴感與愉悅感。
現在,她只覺得彆扭。
白瀟逸見她臉色尷尬,偏偏還說了句,“不用感謝我,你沾孩子的光。”
盛清清總不能自己拆自己的臺吧,難道說自己並不喜歡這種表演方式,昨晚之所以那麼說也是氣頭之下跟你較勁兒而已。
兩人坐在沙發上,白瀟逸揮了揮手勢,一羣人開始演奏。
本來無精打采的盛清清只聽到曲調的第一聲,雙目一亮,猶如星辰耀眼。
我的天啦,這水準……簡直是殿堂級的表演。
雖然場合並不太理想,但音樂本身的美感卻未曾因爲場合而減弱半分。
反之,盛清清覺得今天的樂曲是這幾年聽得最完美的一場盛宴。
慢慢的,腦子因爲音樂而產生了一系列的畫面。萬物勃勃生機,靈魂出竅,踏上白雲,她似乎徜徉在天地之間……
都說古典音樂有靈氣,此話真是不假。
演奏時間並不長,一個小時後,這些人紛紛離開,而盛清清卻久久沉淪在回味之中。
心情豁然開朗,所有陰鬱一掃而光,盛清清完全忘了白瀟逸的存在,直接上樓睡午覺了。
李澤見過這一幕,頗有些憤憤不平,小聲的嘀咕着,“先生花了那麼大的力氣才請來這些殿堂級的藝術家,盛小姐居然連句謝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