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的轉身,生怕弄出一丁點聲響而被對方發現。
然而,腳下卻不小心踩到一根枯枝。
晚上本就安靜,這道細小的聲音都顯得格外突出。
白瀟逸微微擡頭,看見是她時,眸光深了兩分。
盛清清依舊是背對着他的姿勢,這個時候被發現,他該不會以爲自己是故意偷偷來看他的吧。
要不要解釋兩句?算了,真要解釋倒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反正十個月後,兩人就會徹底分開。
罷了,直接走吧。
才走出去兩步,某人的聲音輕輕響起,“站住。”
這個時候,盛清清若還不管不顧的離開,着實顯得小家子氣了。對方沒再逼着你訂婚,也別逼着你跟他在一起了,何必做出一副生怕被人纏着的姿態呢?豈不是太自以爲是了。
微微轉身,儘量讓自己的面部表情顯得自然,“有事嗎?”
白瀟逸指了指身邊的位置,“過來。”
盛清清猶豫不決,“幹什麼?”
白瀟逸惜字如金,連頭也沒擡,“我讓你過來。”
難道他還能吃了自己不成?彼此不再糾纏的話可是他說的,他這種身份的男人,總不會出爾反爾吧。
盛清清慢吞吞地走過去,坐在他對面,夜風吹過,她冷得攏了攏上衣,“你有什麼事,快說吧,外面冷,我得進去了。”
白瀟逸緩緩擡頭,睨了她一眼,“躲我半個月,很怕見着我?”
盛清清摸不清楚他問這話的意思,索性回了一句,“你不一樣在躲着我嗎?”
這語氣,若細細品味,還真帶着一絲女孩子特有的較勁兒。
“你生氣了?”
盛清清情不自禁的翻了個白眼,“我爲什麼要生氣?”自戀得無藥可救,本以爲半個月不見,他多多少少有點改變。
白瀟逸脫下外套,並未替她披上,而是直接罩着頭,扔了過去,“穿上。”
盛清清整個腦袋都被外套罩住了,她趕緊扯下來,“我不需要你的關心,拿回去。”
白瀟逸笑了,有些嘲諷,“別自作多情,誰在關心你?現在你肚子裡有我的孩子,你生病會影響孩子。”
盛清清一聽,有些發酸,不過面部表情卻格外強硬,大大方方的穿上白瀟逸的外套。
憑什麼不穿,孩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他當爸爸的也該付出。
還別說,這會盛清清的小脾氣真上來了,她不僅穿了對方的外套,還理所當然的吩咐一番,“最近喜歡看鮮豔的顏色,你派人每天給我送一些討喜的東西過來,玩具呀,飾品呀,油畫呀,都行。”
“而且,胃口也不好。偶爾想吃皇朝酒店的食物時,你派人給我送過來。”
“哦,對了,胎教也可以開始了。我喜歡聽古典樂,你安排幾個精通古典樂的人,沒事到家裡來給我彈彈曲吧。比起數碼音頻,現場版的吹拉彈唱纔夠原滋原味。”
說完,盛清清還無辜地攤了攤手,“這也不是我要求的,畢竟肚子裡的孩子你也有份,大家都有付出,才公平嘛。”
既然他都那麼公事公辦的說,因爲自己替他生孩子,所以才關切幾分。
那自己憑什麼不理所當然的讓他付出自己做父親該爲爲孩子做的一切。
盛清清死活不願意承認,因爲對方那句“我只是爲了肚子裡的孩子”而生氣,較勁兒,擡槓。
白瀟逸一一點頭,還問了句,“有需要的全部說完,反正是爲了孩子。”
盛清清深呼吸口氣,有種莫名其妙涌出來的煩躁。
明明是自己要跟他劃清界限,可真當他界限分明,公事公辦時,爲什麼自己就覺得如此不開心呢?
這一刻,盛清清都有點討厭她的矯情。
難道女生都有這樣的小情緒嗎?還是獨獨自己如此彆扭?
見盛清清不說話,白瀟逸加了一句,“不要客氣,儘管說。孕婦心情好,生下來的孩子才健康。”
本不想帶着個人情緒去跟白瀟逸溝通,可盛清清沒忍住,一句話脫口而出,“難道我就是個生孩子的工具?”
話音剛落,盛清清就後悔了。
這句質問幽怨味兒太濃,她的立場一直表示不願意與白瀟逸有多糾纏,可現在問的話,卻將自己置於尷尬的位置。
白瀟逸眉梢一挑,眼角上揚,語氣反諷,“那你想當什麼?我的女人?呵。”
盛清清不想自討沒趣,她害怕再說下去,自己的情緒真的會失控。
反正面對白瀟逸,她總是無法呈現出一個正常的盛清清。
也罷也罷!
她這樣就好,大家都不要再糾纏什麼了,陌生人的狀態最好!
見她要走,白瀟逸突然起身,抓住她的手腕,“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彆扭扭捏捏。如果你內心十分坦然,何必怕與我共處?”
盛清清冷笑一聲,微微回頭,“你不一樣,躲着我嗎?你又在扭捏什麼。”
“現在是我們中的誰,不敢面對面交談?我嗎?似乎不是。”
盛清清甩開他,“我不覺得,我們之間需要交談什麼。孩子在我肚子裡一天天長大,時間到了他自然出來了,不需要我們做什麼,還用得着交談?”
白瀟逸沉默半響,說出一句讓盛清清大跌眼鏡的話來。
“既然是我的孩子,我要求參與他的胎教。並且我可以隨時與他交流。”
盛清清大吃一驚,“你要怎麼與他交流?”參與胎教還說得過去,大不了聽音樂什麼的時候,他也在旁邊即可。
白瀟逸說得一本正經,“我可以隔着你的肚子,跟他說話,讓他記住我的聲音。”
盛清清無語至極,她看了看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這纔多大,還沒成型呢,你確定他能聽見?”
白瀟逸看也不看她,“這個你不需要管。”
胡攪蠻纏!盛清清腦子裡冒出這個詞,這人真是個無賴。盛清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說這麼多,該不是爲了想天天見我,與我套近乎吧?”
白瀟逸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不過轉眼間便消失不見,“呵,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自信?我說過,孩子出生後,你我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