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年少

“大家好,我叫成景。”一句簡單的自己我介紹完。同學們發出歡迎的掌聲。我看向講臺上站在老師旁邊的新生,白色的短袖,淺藍色的牛字褲,右邊斜揹着的書包,顯得有幾分桀驁的樣子。

初一新學期開始的第一天,同學們都對這個降級到我們班的新生頗感興趣,特別是一個好看的男生,但是準確的說這並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第一次見他是在一次課間操中。不知道爲什麼,學生時代最喜歡的就是三五成羣約着去衛生間,那個時候我們也是這樣。我和周爽從衛生出來正準備上樓梯回到教室時,聽到樓梯轉角傳來一句威脅的話“記住,下次給我放乖點,不然的話……”

我和周爽對視一眼,在互相的眼神裡都看到了一種驚訝,課間操時間居然有人恐嚇威脅?出於好奇,想知道到底是誰,我們從拐角處偷偷的看了一下,是我們不認識的同學,但是爲首的那個男生,卻讓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校服隨意的搭在肩膀上,一隻手搭在身邊一個男同學肩膀上,手指夾着一根未燃的香菸,痞笑着威脅着一個男生。若不是看着他現在的形象,我一定認爲他是一個溫柔的人,因爲那雙黑黝黝、亮晶晶的眼睛,笑着的時候會彎成月牙,相比較這些男生堆裡,個子算是最高的,就顯得突出一點。

我們正想着要不要叫老師過來,他們就已經離開了。周爽拉着我輕聲的上樓,到了二樓走廊時,她纔跟我說到。

“那個個子高的男生我見過,是我姐姐班的同學,之前去他們班的時候見過一次,這件事我們還是別管了,我聽我姐姐說他的脾氣很暴躁,我們也管不了啊。而且被威脅的那個男生幸好也沒被怎麼樣。”

聽了她的話,我微微一愣,那個時候對校園暴力沒有現在這麼清晰的認知,也覺得幸好沒出什麼事,兩個人就當過去了。但是卻對他有了一次不太好的印象。

在老師的安排下,新同學被安排在靠走廊窗戶邊的座位。新學期的第一課在老師的聲聲講解下開始了,下課後,男生們圍着新同學聊着天,我接收到周爽在用筆戳着我後背,立刻秒懂信號,約着去衛生間的時間裡,周爽說着:“他降級爲什麼在我們班啊?”

可能因爲上次一次不愉快的圍觀,我們倆心情都有點複雜。

我回答到:“不知道。要不,我們還是當做不認識的新同學吧。”在達到一致意見的結果上,回到班級裡,我看向坐在窗戶邊的他,此時呆呆的趴着桌上,右手支撐着額頭,在陽光透進的玻璃上彷彿添加了一圈耀眼的光環。我撇過視線,不再回頭看,心裡卻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不知道爲什麼心跳的有些許的慌亂……

放學鈴聲響起,作爲語文課代表在拿來課後作業本依次的發下去,因爲他是新生,還沒有準備新的作業本,老師問了一句:“你們誰還有新的作業本,先借一個成景同學吧。”大家還在找的時候,我從書包拿出一本新作業本遞給他。

他纖長手指接過,嘴角向上抿着:“謝啦!”

在看向他眼睛時,我匆匆晃過,輕聲說着不用謝。回家的路上不知道爲什麼感覺風都是溫柔的,就是心裡忍不住的歡喜,就像在輕輕咬了一口奶油,甜絲絲的味道在嘴裡蔓延。

看着照片,不自覺的泛紅了眼眶,嘴角卻帶着笑。我想這些久藏的記憶是時候該放下了吧,就讓他漸漸消失在心底,不再提起。蓋上盒子,輕輕的推向牀底的角落,我們該各自安好。

就像分別時他說的那句“白喬同學,祝你前程似錦。”

這麼久我才領悟到這句話,原來這句分別的話,不是期待以後相見,而是我想以後很難再見面了,那麼祝你前程似錦,各自奔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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