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面卻很慌,也很怒啊,顧琳只是一個普通女孩兒,可大爹竟然把她帶來這個地方,極度混亂,外面的舞廳,這裡站着的人,顧琳怎麼能在這個地方?
我喘息着看着大爹,說:“她和這裡無關,你讓她走!”
大爹卻依舊搖了搖頭,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腦後驟然就是一陣勁風,我大驚,猛的往前撲去,躲開身後的一拳,可沒想到腰間傳來一股大力,我被一腳直接踹倒在地上!
整個人撞擊地面,我疼的感覺骨頭都斷掉了。
大爹突然說了句:“雖然我聽不懂你剛纔在說什麼,但是如果你只是這個樣子,那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我死死的抓着地面,手指甲都要翻蓋,心裡面也很涼了,我慘然的笑了笑,心裡面卻有些怨,怨大爹在逼迫我,用顧琳來逼迫我,可我又怕他真的做出來什麼事情!
就在這時,突然一隻腳直接踢中了我的側腰,我悶哼一聲,被踹出去好遠。
那男人聲音冷冽的說:“你打架都不會,像你這種人,我一個照面就可以讓你完蛋,你怎麼有臉跟着來這裡?”
我顫抖的從地上爬起來。
盯着面前這個男人,還有周圍的幾十個人,這裡的人,打架都很陰狠,每一下都是要害!朝着死裡打的力度!
捂着腰間的劇痛處,我死死的盯着他,沒有再去看大爹,剛纔那個影子,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一定是顧琳!
按照大爹說的,我贏了纔有話語權,不是大爹說想要我能管着這裡就能,還必須要打的其他人都服!
深深的吸氣,吐氣,腰間的疼痛稍微緩和了一點兒,我捏緊了拳頭,朝着那人臉上砸了過去!
他一動不動,竟然沒有躲開,我心中微喜,就在我將要砸中他臉的時候,我沒有之前對那個紋身女那樣的心軟,反倒是更兇狠的加大了力道!
他突然嘴角抽了一下,就像是冷笑。
我心中一緊,他突然伸手,拳頭極快的在我的手腕上一砸,我面色微變,手直接就被撥開了,他剛好打在我的關節上,疼的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下一刻,他另一隻手,猛的朝着我的鼻子上面就是一拳頭!
這個距離太近,我根本來不及閃躲。
鼻子捱了一拳,那種疼痛已經不是簡單的刺痛了,而是我腦子一瞬間空白了一下,感覺不到疼痛,只覺得溫熱的液體一下子就流了出去,嘴巴里面腥味一片。
我捂着鼻子,渾身發抖,可他卻根本沒有停頓下來,手肘朝着我的下巴往上一擊,咔嚓一聲脆響,我的上下門牙撞擊在一起,咬到了一點兒舌頭,頓時嘴巴里面也開始流血。
連續幾下之後,我直接被打蒙在地上,他卻一腳踩到了我的臉上,狠狠的踩着,並且用腳尖轉動了一下。
皮肉被鞋尖磨碎,他呸了一聲,一口難聞的濃痰落在了我的臉邊,噁心無比。
而這一幕,卻和我記憶之中的一幕,突然重合了一些。
這是何種相同的場景?
我死死的抓住了地面,手指甲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人羣裡面在鬨笑,我似乎又看到了那個白衣的身影。
我努力想要擡起頭,看到她的臉,伸出手,想要抓到她的影子。
可在我臉上那隻腳,卻又用力了一點兒,把我的頭緊緊踩在地上。
一個冰冷,沒有任何情感的聲音說到:“你真的不配來到這裡!也不配進入我們,當家的選你,你真的讓他丟臉!滾回家喝奶去吧!”
“像是你這種垃圾,不能打,不能說,只會躲在安逸的家裡面浪費糧食,還不如滾回去喝奶。”
說完了以後,他直接給了我脖子一腳。
我當時腦子嗡嗡作響,意識都模糊了一瞬間。
那一瞬間,我腦子裡面就閃過幾個畫面。
大爹失望的看着我。
顧琳也失望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隱入了人羣之中。
整個人在地上蜷縮,痙攣,我捂着脖子,疼痛讓我眼前模糊,晃晃悠悠的從地上站起來。
那男人已經朝着人羣之中走過去了。
我盯着他看着,腦子裡面也只能看見他這麼一個人!
然後我猛的朝着他衝了過去!我照舊高舉起來了拳頭,朝着他後腦勺擊打而去!
頓時人羣之中大喊,那小子爬起來了!
那個男人驟然回過頭,他嘲諷的說了句:“小子,我教你一點,打架不要把手擡那麼高!”
說着,他又是剛纔一樣的動作,朝着我的手腕砸去。
我的另一隻手,卻猛的伸出,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他眉頭一皺,另一隻手也來抓我!
而我的另一隻手,已經抓到了兜裡面的彈簧刀!
他要抓到我肩膀的前一瞬間,我已經抽出來刀,刀尖呼哧一下彈了出來。
我毫不猶豫,直接一下插中了他的手掌!
一聲刺耳的慘叫,我猛的抽出來了刀!
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他連着滾出去了好遠,捂着鮮血直流的手吼叫。
人羣頓時騷動了起來,大罵我無恥,竟然用刀!
我根本沒有搭理他們,朝着那男人衝上去,一腳踢中了他的腰,然後連續幾腳下去,他慘叫的聲音都弱了很多,我一腳踩在他的臉上。
猛的擡起頭,滿臉猙獰的對着周圍吼了一聲:“我有刀,你們也可以有!來啊,誰來上!看誰先要了誰的命!”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了起來。
突然,有一個人開始拍手,另一個人說了個好字。
我回過頭,卻看見大爹旁邊的二叔,還有三叔,表情都滿意了起來,看着我。
人羣裡面沒人說話了,大爹突然招了招手。
示意我把人放開。
我喘息着拿開了腳,接着看着人羣裡面,聲音沙啞的說:“出來吧,誰還要打!”
人羣散開了,走出來的,就是一個白衣身影。
我渾身顫抖,擡頭往上看。
可我卻懵了,她的衣服和顧琳是一個款式,甚至頭髮也是一個樣子。
只不過,她的模樣,卻並不是顧琳,只是遠觀很像而已。
大爹喊了句讓所有人散開。
那女人則是走到大爹身邊,喊了句爸。
她是大爹的女兒?
這會兒我腦子開始發昏,鼻子還在流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我晃晃悠悠的倒在了地上。
昏迷的時候,意識很模糊,耳邊一直有人在說話。
“周然這孩子,股子裡面有股瘋性,只是不會那麼容易表現出來,他在意的人或者事物出事兒的話,他就會不要命去保護。”
“哎,老大,真的非去不可麼?”
“是啊老大,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你讓我們該放下的放下,平平和和的過日子,你怎麼就放不下呢?”
耳邊有三個聲音,一個是大爹的,另外兩個則是二叔,三叔的。
大爹聲音很平靜,沒有嘆息,也沒有波動,淡淡的說到:“有關於這件事情類似的,我從來沒有阻攔過你們。你們忘了老四死的時候麼?我們多少人,幹了多少人?”
耳邊的聲音安靜了很多。
我分辨的出來大爹的聲音,也分辨得出來二叔和三叔的,二叔聲音厚重,三叔聲音陰冷。
這會兒,那個厚重的聲音又嘆了口氣,說:“你不讓我們一起去。”
“你們如果去了,我還怎麼讓周然來接手這些,沒人會聽他的,要不了多久我們這些兄弟,就沒了。”
那個陰冷的聲音也嘆了口氣,說:“周然的確不錯,可你說的他那些事情,這個孩子很不穩定。”
耳邊的聲音變得微弱,我腦子又開始發昏,身上抽着疼。
當我醒來的時候,屋子裡面光線很暗,大爹,二叔三叔都不在,我悶哼了一聲想要坐起來。
耳邊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說:“你別亂動,針管歪了。”
啪嗒一聲輕響,燈亮了,刺目的白光讓我閉上了眼睛。
好一會兒我才恢復過來,扭頭看去,今天白天那個叫大爹爸爸的女孩兒,就坐在我牀邊,不過她已經換了一身運動衣,並且頭髮束在了腦後,脖子上能看到紋身,她撇了我一眼,說:“我爸已經走了,讓我守着你,把二叔三叔的電話給你。還有,二叔三叔有事兒的時候,會直接找你的。”
說着,她就丟給我一張紙,上面寫了兩個電話號碼。
並且她也起身,朝着病房外面走去。
我愣了一下,喊住她,問她大爹去了哪裡?二叔三叔有什麼事情會找我?
她停頓下來,回頭看了我一眼,可眼神中卻全都是恨意。
並沒有回答我,她消失在了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