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九章

楊小小氣急敗壞的衝回家中, 抓起東西一頓好砸,等林嘉俊趕到,家裡早已成了災難現場。

“小小!”林嘉俊大呼。

沒看到他還好, 一看到, 小小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她順手就抄起錢包來, 朝他臉上飛過去, 林嘉俊連忙閃開,錢包“啪”的一聲砸在牆上。

林嘉俊一個箭步衝上去抱住她,“小小, 住手。”

“你放開我,你這個壞蛋!你放開!”

“我不放, ”林嘉俊牢牢的圈住她, “東西砸多少都沒關係, 可是你這樣會傷到自己的。”

“那也不關你事!”楊小小奮力掙扎。可是怎樣都掙脫不開,她乾脆竭斯底裡大哭起來, 妝全糊在了一起:“你這個壞蛋,壞蛋...”

林嘉俊看她這樣傷心,心疼的不得了,擁着她的腦袋說:“好好好...我是壞蛋,小小不哭啊...”

楊小小哭的死去活來, “我纔不稀罕你們家的錢, 我是沒念過幾年書, 可是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這也有錯嗎?爲什麼非要讓我離開你?爲什麼非要說我纏着你?”

“是我不好, 是我不好。”林嘉俊擦去她的淚水,看她眼睛腫的像水蜜桃, 心疼的不得了,吻在她的脣上。小小氣急,雙手胡亂拍打着他,可是他怎樣都不鬆手,直到她喘不過氣來,他才發放開她來。

楊小小氣咻咻的衝進房間去,從牀底下拖出一隻行李袋,又劈劈啪啪的打開櫃門,說:“我還是走吧。”

林嘉俊搶步上來,奪過袋子扔在地上,說:“我走你也不能走呀,要不我們一起走吧?”

“人家是認真的,你以爲我同你開玩笑呢!”她去拿袋子。

林嘉俊拖過她,“我哪裡不認真了?我們誰也不離開誰。”

“你不怕你媽嗎?”小小眨巴着眼睛。

“我只怕你不要我。”

“可是...”

“沒有可是,如果我林嘉俊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我還是個男人嗎?”

“你媽媽說她有辦法讓你回去!”小小憂慮。

“她的辦法還不是那樣,停我的信用卡,凍結我的賬戶,我有雙手,你還怕我養不活自己,養不活你嗎?除非你不願意和我一起同甘共苦。”

“我當然願意了。”

“有可能以後沒車開,沒這麼好的公寓住...”

“嘿...林嘉俊,我本來就沒有這些,認識你之前我就是個窮光蛋好不好?”

“不過你放心,將來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林嘉俊信心滿滿。

“好,等你賺到錢了,我要每天買一隻lv。”

“沒問題,每天買一隻愛瑪士都可以。”

“是不是真的啊?”楊小小眉開眼笑。

“當然是了。”林嘉俊把她撲倒在牀上:“可不許生氣了,你要對我有信心。”

“我信!以後我還要靠你吃飯,等着你養我!”小小雙手勾上他的脖子。

“知道嗎,剛纔你那樣哭,哭的我心都疼了。”林嘉俊親吻着她的臉。

“哪裡,讓我看看你的心...”楊小小扯過他,兩個人笑着滾成一團。

張宇傑陪同唐落去醫院看望母親,方秀蘭神智雖然糊塗,但是一看到眼前這個濃眉大眼的男子就滿心喜悅。

唐落站在母親身後抿嘴樂,“媽媽很喜歡你呢。”

唐母拉着張宇傑絮絮叨叨的說話,他很耐心聽着,又一一答了。

“等你媽媽可以出院了,我們就結婚吧。”張宇傑希望趕緊把唐落娶過門。

“好!”她現在只想過平平淡淡的日子。

“公司照這樣發展下去,明年我們就可以買套房子,到時候就不用擠在公司裡睡了。”

唐落頷首聽着。

“我們還要兩個孩子,一男一女。”

“哪那麼巧的?”

“那麼兩個女孩也是好的,反正我都喜歡。”

“好。”

“你真覺得好?”張宇傑看她答的那麼爽快。

“只要和你一起,什麼都是好的。”唐落笑意盈盈的望着他,心裡安定沉靜。

最近公司生意一直很好,唐落總是和張宇傑一起押貨。這日兩人送完貨,張宇傑到路邊小賣部買了支礦泉水,細心的擰開蓋子遞給坐在一邊的唐落。

眼看着已是午餐時間,他心疼的說,“看把你累的,成天跟着我跑這跑那,我們去吃好吃的?”

“好,但是不要太貴。”

“難得吃一頓,不要老心疼錢,我希望我有能力把老婆養的白白胖胖的。”

唐落忍俊不禁。

“我說的是真的,你別笑。”

“你以爲養豬啊?白白胖胖的。”

張宇傑撓着腦袋,也咧嘴笑。

兩個人來到一間海鮮酒樓,唐落翻看着菜單。

“就點這個龍蝦好不好?”張宇傑歪過腦袋來說。

“好貴!”唐落看旁邊的價格。

“不要老看價格,就點這個,還有這個。”

“夠了,”唐落看他點了三個菜,趕快合上菜單對服務員說:“就這些。”

服務員退下去,張宇傑擡眼,不遠處的人看着很眼熟,原來是新天地的老闆喬總,他對唐落說,“落落,我看到個熟人,過去打聲招呼。”

“好,”唐落眼都沒擡,順手又拿過一邊的飲料單看起來。

“你好,喬總,真巧,一個人?”張宇傑走過來寒暄。

喬治顏正在看菜單,聽到聲音擡起頭,客氣的笑笑,“是啊,你也一個人?”又推薦說:“這家的龍蝦不錯。”

“和我女朋友一起。”他示意桌子那邊,又說:“我正好也點了這道菜。”

喬治顏順了他的眼光看過去,愣住,竟然是她。那個晚上以後,她就人間蒸發了,他遍尋她不獲,如今竟然在這裡遇見她,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正好,我還沒點,要不一起?”喬治顏提議。

“那敢情好!”張宇傑自然是滿口答應。他早就想宴請喬治顏,又想着他是大公司的老闆,不一定會給自己這個面子,如今看他自己提起,滿心歡喜。

“落落,你看好喝什麼了嗎?”張宇傑走過來問。

唐落的臉埋在單子上,正看的認真,她擡起頭說,“我想嚐嚐玉米...汁。”最後那個汁字輕不可聞,卡在喉嚨裡。

張宇傑自顧着高興,也沒察覺到她臉色白的嚇人,一副魂不附體的樣子,向她介紹着,“這是新天地的喬總,這是我女朋友唐落。”

喬治顏不動聲色的伸出手去,唐落遲疑好一會才握了他的手。

喬治顏稍稍用力按在她的手上,說:“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唐落只覺遍體生寒,猶如一尾被毫無預兆就扔上岸的魚,連呼吸都那麼困難。她說聲“我去下洗手間”,奪路而逃。

喬治顏也站起來:“我去去就來!”

“好,你自便。”張宇傑笑笑。

唐落掬了大捧的水在掌心中,把整張臉都埋下去,又擡起頭,對着鏡子中的自己說:“不要怕,不要怕!”

從大堂到洗手間要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喬治顏臉色緊繃,靠在走廊的牆壁上。唐落從洗手間出來,經過他的身邊,只當他是空氣,目不斜視的向前走去。他一伸手拉過她,她沉默的掙扎着,他越發用力,牢牢抓着不肯鬆開。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爲什麼躲着不見我?”他聲音低沉,極力剋制着憤怒。

“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唐落臉色煞白:“這是餐廳,你想幹什麼?”

“因爲他?”喬治顏恨恨的說:“因爲你找到了下家?”

“你別胡說!”唐落氣急,想到那場噩夢,眼淚滾落下來:“你一次次的羞辱我,就讓你這麼開心嗎?”

喬治顏看她淚眼朦朧,心軟下來:“對不起。”

唐落哀哀的求他:“你放開我好不好?不要這樣。”

喬治顏不放手:“我們找個地方談談,不要在這裡。”

“我沒什麼好和你談的。”

“你想讓他看見我們在這裡拉拉扯扯的嗎?”

唐落無奈,只好先答應下來:“好。”

“明天上午十點!你住哪裡,我去接你。”

“你告訴我地址,我自己過去。”

喬治顏也不強求她,說:“玉鬆湖。”又補充道:“你別妄想可以消失,如果明天不見你,我會直接找上你公司去。”

他鬆開她的手,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餐間,張宇傑看唐落一直心不在焉的,關心的問:“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哦,沒有。”她勉強的笑一下。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張宇傑又笑着對喬治顏說:“喬總,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唐落手一抖,手上的飲料灑了一桌。“對不起。”她連忙伸手去拿紙巾,手忙腳亂的又打翻了碟子。

喬治顏打開紙巾遞過去,張宇傑說聲“謝謝”接過來,細心的幫她擦去手上衣服上的果汁。

唐落慌亂的拿過紙巾說:“我自己來。”

喬治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兩個人的眼神不經意對上,她慌忙別開去。

唐落坐了大巴到玉鬆湖,遠遠的已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站在湖邊動也不動,目視着前方。

喬治顏回憶起去年秋天的那個晚上,自己同她在松林間遇見,一起披了外套一路躲雨跑回酒店。如果沒有後面發生的那些事情,如果一切都按照那個晚上的情形發展下去,他和她的結果會他會不會就不一樣?他自知傷她太深,可是他終究無法放手。

唐落默默站在他身邊,微風徐徐吹過,湖水隨風而動,也吹動了她的長髮。春寒料峭,絲絲涼意襲上心頭。湖中一羣野鴨遊過,湖邊還有一些遊客,三三兩兩的在散步,喬治顏看她穿的單薄,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不用。”唐落推卻。

喬治顏一言不發的牽了她的手,往前走去。

“去哪裡?”唐落不肯挪動腳步。

“你想讓大家都聽到我們談的事情嗎?去裡面說。”喬治顏拉了她朝酒店房間走去。門一關上,就緊緊擁抱着她。

“你不要這樣。”唐落心慌意亂。

他卻不肯放開,頭埋在她的頸窩間,她不會知道這段日子他過的有多糟糕,他對她造成的傷害,同樣也讓自己心如刀割。她失蹤後他瘋了似的到處尋找,他以爲他再也看不到她了,心中仿是被怪獸撕裂開來一個大口子,疼痛的無疑加復。

“喬治顏,你不要這樣!”她拼命掙扎。

“不要動,一會就好,讓我抱抱你!”他只是靜靜的抱着她,一動不動。

唐落安靜下來,任他抱着。許久,他終於鬆開手,她趕緊跳開來,離他遠遠的站了,看着他。他走過去,她大叫着後退:“你不要過來!”

他恍若未聞,朝她走過去:“落落。”

“你不要叫我的名字!”唐落尖叫,順手抓起牀頭的電話,“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打110。”她渾身都在顫抖着。

喬治顏連忙說,“我不過去,我不過去,你別害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我只是想和你說對不起。”

“對不起就能彌補你對我造成的傷害嗎?對不起我們就能回到過去嗎?”唐落雙手緊握拳頭。

“落落,原諒我。”他聲音沙啞,“你回到我身邊來,我們重新開始,我一定會好好對你。”

“太晚了,”她搖頭,“我一定會和張宇傑結婚,如果你真對我好,就別再打擾我的生活。”

“我愛你,落落,我愛你,你根本就不愛張宇傑。”

“我愛他!你以爲你是誰?你別太自以爲是,你要我來就來,要我走就走,你一次次把我的自尊踐踏在腳下!你愛我嗎?你真的愛過我嗎?你要我到你身邊,只不過因爲你發現我要嫁給別人,因爲你得不到我,所以不甘心!”唐落滿臉淚痕。

“是,我承認,聽到你要嫁給別人我都要發瘋了。”喬治顏大聲說:“不是因爲不甘心,而是因爲愛你,我捨不得你。”他衝上前去擁了她在自己懷中,“以前都是我的錯,我們重頭開始。”

“你放開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鬆手...”她雙手不管不顧的拍打下去。

“你不離開他,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離開,你不要逼我那麼做。”他半哄半威脅。

“你想幹嘛?我不許你傷害他!”她又氣又急。

他緊緊的圈住她,吻下去,狂熱而不捨,嘴上一陣疼痛,他放開她,嘴角一絲殷紅:“你咬我?”

她踉蹌着朝門口奔去,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回拉。

“喬治顏,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了!”她雙手用力推開他去,他抱住她,兩個人推搡着一起跌倒在牀上。

他壓在她的身上,大口喘着氣,那個噩夢般的夜晚又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她再也無法控制,竭斯底裡的尖叫起來,拼盡全力推開他,跳下牀去,腳下不穩跌倒在地上,又連滾帶爬的抓過旁邊桌子上的水果刀,對着自己的手腕,厲聲說:“你敢再靠近一步,我就死給你看。”

“落落,你先把刀放下來!”

“你別過來!”她的手不停的顫抖着。

“好,我不過去,我不過去!”他站定不動。

“你讓我回去?”

“你先把刀放下。”

“你讓我回去,我要回去。”她扔下水果刀,終於精神崩潰,癱軟在地上,把頭埋在腿上嗚咽着:“你放過我好不好?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對不起,落落,對不起。”他蹲下來,輕輕擁了她的腦袋在自己懷中:“都是我不好,我送你回去,我不逼你。”

唐落沉默的縮在椅子上,雙眼空洞茫然。

喬治顏心疼不已,問她:“你餓不餓,要不要吃午飯?”

她不說話,只是搖搖頭,他伸過手去握上她的手,她火燒夥燎般的縮回手去。

喬治顏眉頭緊鎖沉思着,還是開口問:“是你自己回來,還是我讓人去給你搬行李,我不允許你再住在那裡。”

唐落心亂如麻,一聲不吭。

喬治顏看着她。

“我不搬。”

喬治顏臉色緊繃,一腳踩下油門,把車開的飛快,路兩邊的樹疾速的往後倒去。因昨夜大風,路邊有幾棵樹的樹枝折垂下來,車速極快,又是拐彎處,兩個人都沒注意,等看到的時候,已是來不及了。

喬治顏急踩剎車打過方向盤,車子還是朝樹枝撞去,樹枝在慣性下刺穿玻璃直插過來,說時遲那時快,喬治顏撲向唐落,整個人緊緊覆蓋在她身上。樹枝穿插過他的右邊肩膀,因劇烈疼痛,他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唐落嚇的魂飛魄散,大哭起來:“喬治顏,你醒醒!”他的身上和自己的手上鮮紅一片,全都是血,她慌亂的搖下車窗呼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嗎?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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