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來幫程諾清理傷口,幸好咬痕不深,龜爺爺終究沒下狠手,但始終是把壽星變成了史上最慘女主。
魏來做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準備,還使出讓吃貨消氣的絕招——給她找好吃的!
爲了少聽幾句數落,魏來把程諾安頓好,趕緊撤退:“我馬上下海去給你找好吃的,今天的壽宴你可以點菜哦。”
果真提到吃,程諾立馬停下抱怨的嘴,瞬間開啓點菜模式:“生蠔,生蠔!冬天的生蠔最肥美了,有多少來多少。魚,魚必須得有,年年有魚啊,至少也要整條石斑什麼的,那種鞋拔子臉一樣的魚就不要來了啊,不好吃。當然,蝦少不了,上次那種長得像高仿版西班牙紅魔蝦的,可以再來點,蝦肉挺鮮甜的,蝦腦也不錯,皮皮蝦就算了,今天不想吃鹽焗的。扇貝、魷魚、海螺、聖子什麼的都來點,燒烤最好了。還有海膽,可以來兩個蒸蛋。螃蟹,抓兩隻大的。對了,最好能撈點海蔘或者沙蟲什麼的,還有,一會想起再說。”
魏來無奈:“我叫你點個菜,你硬是弄出一頓海鮮自助餐。”
程諾一個白眼殺過去:“你這個蓄謀害命的還敢有意見?我今天就是要整頓不限量自助餐,你要把我怎麼着?”
嚴格的魏教練也不得不妥協:“好,好好,我有罪,我不敢有意見,今天不限量,但是吃完要加兩組運動。”
程諾得意的擡起被龜大爺咬傷的腳:“運動什麼,我腳上有傷,我今天要島上癱!”
作爲罪人,面對受害者還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不一會,魏來左手提着一隻大龍蝦,右肩扛着一個大網,沉甸甸的裝了不少東西。
魏來把網卸下,把大龍蝦遞給程諾:“給,你的壽禮!”
程諾特別驚喜:“哇撒,這麼大的龍蝦,怕是有十斤吧,這麼好的運氣,一下海就撿着了?”
“什麼叫撿?你沒看見這個巧奪天工的網麼?那是小島工匠我自己做的,頭幾天就放下海去了,這幾天抓到的大活物我都網在裡面,養在海里,等到你壽宴好用。”魏來越說越得意,在網裡一會取條魚,一會拿只蟹的,最後倒出來一大堆看上去就好吃的海鮮。
魏來找來柴火,起好竈生好火,把後廚的事情交給程大廚,自己又到海邊礁石上去撬生蠔了。
撬回來的生蠔沒有平時在飯店或是燒烤攤吃的生蠔個子大,但小是小,殼裡肉卻很肥美,這片海水比較乾淨,生蠔倒可以少量生吃。
程諾把檸檬汁擠在生蠔肉上,小嘴一唆,口感滑滑嫩嫩的,不愧是“海中牛奶”。只是擔心病毒感染,兩人也就只敢嘗一兩個,其他還是做熟比較放心。
琳琅滿目的海鮮,搭配上各式各樣熱帶水果,菜品豐富,只是無酒不成席,程諾拿出了珍藏的大象酒,那是他們春天的時候採摘的大象果釀製而成,一直儲存在陰涼乾燥的洞穴裡。
這頓饕殄盛宴從傍晚吃到了深夜,圍着篝火,酒足飯飽人微醺的兩人開始互訴衷腸起來,先是一陣彩虹屁式的商業互吹,笑語一片,然後又各種傷感哀怨,淚流滿面。
程諾說着說着想起郝帥,哭得梨花帶雨:“他在我19歲生日的時候說過,以後每一年生日都要陪我過,可他現在跟人家小姑娘跑了,不要我了!”
魏來用手輕輕的給程諾擦去臉上的淚水,突然間發覺自己嫉妒起這個叫郝帥的男人,他佔據了她整個青春,他擁有了她全部的愛,他們有那麼多美好的和不美好的共同回憶。
魏來一時衝動脫口而出:“他不陪你,我陪你,以後你的每一個生日,我都陪你!”
“你陪我?那不等於說我們一輩子都要困在什麼島了,那可不行,我還要回去找我爸呢。”程諾頭搖得像撥浪鼓。
魏來:“就算回去了,我一樣陪你過生。”
程諾根本不信:“你大象酒喝多了吧?回去你還能記得我是誰麼?到時候不知道陪哪個小姑娘過生日呢,還有空管我這個大媽?”
魏來望着程諾,語氣誠懇:“我沒喝醉,真的,不管在哪裡,你這輩子的生日我都陪你過。”
程諾:“沒喝醉?那是在對戲麼?一會是不是就該對天發誓了?”
“哎,實話給你說吧,我今天不知道中了什麼邪,看到你笑心就跳,覺得你特別的美。”魏來居然把心裡想的說出了口。
“心跳?哈哈哈…確定沒喝醉也沒演戲?那難不成又偷吃毒蘑菇,血脈逆行了?你居然會覺得我美?不是一直嫌棄我是大媽麼?”程諾把魏來的真心話當成了笑話,使勁揪了揪魏來的耳朵,想讓他清醒。
“幹嘛啊,痛!沒有紅傘傘白杆杆,我還寧肯是吃菌中毒出現幻覺呢,不知道今天是哪根筋不對,居然會覺得你好看。”魏來揉着被揪痛的耳朵,不想承認這個可怕的現實。
“你沒出現幻覺,那難道是我出現幻覺了?”程諾又使勁掐了自己的手,好痛!
沉默了半分鐘。
程諾突然拍了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都是生蠔惹得禍,不愧是男人的加油站,你這樣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果真是吃不得。”
“說什麼啊,不是那麼回事!”魏來急着反駁。
“姐姐我懂,不用不好意思,咱們被困在什麼島上都快一年了,除了我,一個女人都沒見過,你一個大小夥子比較容易衝動,能理解,能理解。”程諾裝出一副老司機的樣子。
魏來:“不是,真不是…”
還沒等魏來解釋,程諾就把魏來面前的生蠔全部拿到自己面前:“剩下的這些生蠔,你不要吃,不能再補了,還是留給我吃美容吧。”
程諾完全沒有把魏來對她心跳的事情聽進去,自己分析得頭頭是道,說完拿起生蠔,一口唆一個,一會兒就把他們消滅掉。
既然生蠔已經背了鍋,這事也就翻篇了,反正魏來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兩人繼續海鮮自助。
大餐持續了好久,收拾完已是深夜,海風吹到沙灘上,程諾打了個噴嚏,感覺到涼意,從包裡拿出毯子,把自己和魏來一起裹上,沒一會她就打起瞌睡來。
魏來推開程諾突然倒過來的頭:“你不是說今夜不眠不休,要坐到明天太陽升起麼?”
程諾抓住魏來的手臂,頭靠在魏來肩膀上:“歲數大了,我都是要奔四的人了,不能給你年輕人比。”
魏來還是有點緊張兩人的身體接觸,又一把推開程諾靠過來的頭:“男女授受不親,要睡自己睡一邊去。”
“你白天不是還說讓我想摸就摸,隨便我上下其手的麼,現在我借個肩膀享受下偶像劇女主的待遇都不行麼?再說就一條毯子,我睡一邊,你蓋什麼,感冒不更麻煩。”程諾還沒意識到什麼,依舊說得理直氣壯冠冕堂皇。
魏來還在想着怎麼拒絕,程諾的腦袋已經又靠着自己的肩膀了,低頭看着一秒入睡的程諾,也只有無奈的笑了。
又是一陣海風吹來,把程諾的長髮吹到魏來的臉上。想着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的頭髮纔剛齊肩,現在已經齊腰長了。
魏來把程諾的頭髮撩起掛到耳後,她的頭髮烏黑順滑,像絲綢一般的觸感。理好頭髮,魏來第一次那麼仔細的觀察着程諾的臉。
雖說是33歲的女人,程諾皮膚狀態和20歲的小姑娘也沒差,細嫩緊緻,白到發光,滿滿的膠原蛋白。她的眉毛細細的,沒有韓式半永久的痕跡,睫毛不算濃密,眼線卻挺長,鼻子和嘴巴都很小巧精緻,嘴脣粉粉嫩嫩的甚是好看,脣線流暢分明,嘴角自然微微上揚,整體五官屬於那種典雅的、淡淡的美,不帶侵略攻擊性卻攝人心魄。
大概是因爲以前太胖,內在散發的輕靈之氣都被脂肪掩蓋了,沒有讓人發現她的美。
魏來沒忍住,用指尖小心翼翼的撫摸程諾的臉,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嘴,當他的手指輕輕觸碰到程諾的嘴脣,那溫溫的熱熱的觸感,讓魏來突然着了魔,感覺自己血往上涌,想往那裡親過去。
魏來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拼命想抑制住自己,趕快腦補200斤程諾的樣子,想鎮壓住自己心裡的惡魔,無奈此刻怎麼想都抑制不住內心的衝動,誇張的是甚至覺得200斤的程諾都那麼可愛,這張嘴怕是有莫名的魔力,讓魏來一股腦的想往上湊。
魏來小心翼翼的靠近程諾,想偷偷的親一口,就在嘴脣離嘴脣還有零點五釐米左右的時候,程諾突然睜開了眼睛,魏來差點嚇出心臟病,趕緊扭開頭,裝作看風景的樣子。
“你剛剛在幹嘛?”程諾醒來也被嚇了一跳,慌忙的捂住自己的嘴:“你這個小色狼,剛剛是要偷親我麼?”
我,我,我哪裡偷親你了。”魏來心理慌得一匹,話說得像個小結巴似的。
“不是偷親?難不成我睡着還能溺斃,需要你給我做人工呼吸?”一起呆久了,程諾的腦回路也變得清奇。這一刻突然想起剛上島時的那幕,趁着這個機會不依不饒的報復。
“我那是,那是看你睡覺流口水,想幫你擦乾淨。”魏來好不容易想出一個超爛的理由,說出來連自己都不信。
程諾繼續追問到:“擦口水要用嘴?你娃就是色慾薰心、貪戀我的美色。”
魏來強行解釋道:“我,我哪有,我只不過,只不過靠近了一點,想研究,研究你一個女人家怎麼可以打呼嚕像打鼓一樣大聲,到底是哪裡發的聲?”
程諾又突然間想起什麼,雙手遮住臉:“研究打呼嚕需要上手摸我麼?”
“摸你,那是…那是,想看你,有沒有…反應。”魏來心虛,話也說不利索。
“看我有沒有反應?需要從上到下,這樣…這樣…摸我麼?”程諾誇張的比劃着,邊說邊仰起傲驕的下巴,得意的把風水輪流轉了回。
“我那,我那是……”魏來一時語塞。
“姐懂,姐都懂,看來從今以後生蠔你都不能吃了,免得你難以把持。”程諾擺出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順便挪了挪位置,以保持安全距離,倒下枕着揹包準備繼續睡。
魏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怕程諾冷着,就把身上披着的毯子取下來準備給程諾蓋上。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豆大的雨滴落在程諾的臉上,她沒有睜眼,用手擦了擦,抱怨到:“你有沒有這麼誇張,已經對我垂涎三尺口水嘀嗒了?”
魏來把程諾一把提了起來,用手強行撐開她閉着的眼睛:“看清楚,那是老天爺的口水,下雨了!”
雨越下越大,用傾盆大雨、瓢潑大雨形容比較合適,兩人即便有傘,還是被淋成了落湯雞,趕緊找了個地方避雨。
吹了大半夜的海風,加上雨這麼一淋,都打起了噴嚏。兩人決定雨停了去泡個暖暖的溫泉再回去休息。
雨後的小溫泉,煙霧繚繞,猶如仙境。
魏來泡在溫泉裡,不自覺的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想起在海邊跳起舞來無與倫比美麗的程諾、想起對着自己笑得春風盪漾的程諾、想起靠在自己肩膀上溫婉如玉的程諾,又不冷靜了,小心臟怦怦亂跳。媽呀,不會是喜歡上這個曾經200斤的大媽了吧,魏來被這個可怕的想法嚇到了,乾脆一頭扎進溫泉裡。
也許真如大媽說的生蠔吃多了,血往上涌亂了心智。相對於喜歡上大媽這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生蠔補過頭的理由更容易讓魏來接受。
“哎喲!”似乎傳來程諾的叫聲。
“怎麼了?”魏來沒有多想,騰地一下從溫泉裡起來,提上褲子,連鞋都沒來得及穿就衝到了女湯池。
程諾本是被一隻溫泉裡的蝦夾了腳,並無大礙,閉氣潛水,在溫泉水裡尋仇,好不容易抓到犯罪分子,從泉水裡擡頭出來,隔着煙霧居然看到一個半裸的***在泉口旁,嚇得尖叫起來:“啊,色狼!”
程諾的叫聲尖銳刺耳,直接劃破小樹林,衝上雲霄,把天上飛的小鳥都嚇得喳喳叫。
魏來也被嚇了一跳,意識到現在的處境有點尷尬,但是進退兩難,他呆呆的看着,水霧騰空繚繞,像磨砂玻璃般朦朧,玻璃那面的程諾白得刺眼,突上心絃。
魏來不自覺的害臊起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虎了吧唧的程諾隨手抓起並扔過來的化妝鏡給砸中額頭,起了一個小包。他揉着額頭委屈吧啦的解釋到:“我是聽見你叫,以爲你出事了才跑過來的。”
“我就是被蝦夾了一下,能出什麼事啊?現在這場面纔出事了好不,你還不給我轉過去。”知道是魏來,程諾鬆了一口氣,也是,什麼島上除了他倆,鬼影都沒有一個,哪來的其他色狼。
“我那是關心你好不,再說這裡烏煙瘴氣的,除了你肩膀,我可什麼都沒看到。”魏來轉過身,悻悻地說。
“除了肩膀你還想看什麼啊?難不成你現在都已經衝動到不能自己的地步了麼?這可麻煩了,看來要給你點時間和空間釋放下內心的小宇宙啊。”程諾又成功的想歪了,還很快的想出解決辦法:“這樣,從今天起咱們分房睡,你睡樹屋,我睡石洞,不打擾你,不打擾你。”
“你想到哪裡去了,不是這樣的,我真的只是擔心你,太着急而已。”魏來有種有理說不清的無奈。
程諾主意已定:“不用解釋,姐姐我懂,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一會回去就把你的東西搬去樹屋。”
對程諾提出來的建議,魏來倒是沒有反駁,他也想清淨清淨,好好想想自己到底這是怎麼了。
程諾穿戴整齊,走過來才注意到魏來光着腳,看來還真是着急了,再往上看,額頭還被自己砸了個包,突然心痛起扔過來的兇器化妝鏡來,在地上撿起,果不其然,鏡子碎了,還是稀巴爛那種,心痛得無法呼吸,以後還怎麼臭美啊,難道要對着水面貼花黃?
魏來也在一旁哀嚎,他該怎麼刮鬍子?
商量半天,程諾拿起刀片,自己砸爛的化妝鏡,自己承擔後果。可面對這張保單億元級的臉,手忍不住發抖,畢竟業務不熟,心理素質又不高,半路打起退堂鼓:“其實你有鬍子更帥,豪放粗獷,特別有男性魅力。”
魏來卻很堅決,一把抓住程諾拿着刀片的手,按在自己下巴上,閉上眼乾脆利落的說了一聲:“刮!”
被抓住小手手的程諾亂了心智,居然被一個字給鎮住了,突然觸碰到魏來那優秀的下顎線,塵封多年的小鹿居然開始亂撞。雖然以前經常嚷着要福利,也經常對魏來的肌肉上下其手,但僅限於走嘴、走手,以開玩笑、活躍下氣氛爲主,從來沒有想過走心,特別是知道他是魏東東後,連玩笑都收斂了很多。
程諾屏住呼吸,按照魏來說的,小心翼翼的順着鬍子的紋理刮,先擦了點油,刮起來還比較順滑,沒有想象的困難。
正當程諾幸慶的時候,魏來卻突然睜開眼睛,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對,讓氛圍變得曖昧,兩人都手足無措,程諾更是手那麼一抖啊,給魏來英俊的臉上留下了一刀。
臉控的魏來居然沒有怪罪,程諾匆匆收好尾,轉身大舒一口氣,心裡已經慌得兩匹。
看來這生蠔,女人也不能吃多了,以後還是拿來做蠔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