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時候,我沒有讓李秀澤送我。習慣沒有他的溫柔,習慣沒有他的依賴,不再想起不再接觸不再過問,這是爲了他好,爲了我好,更是爲了金短。
坐在公交車上,我迷茫的看着窗外駛過的風景,腦海中不斷浮現李秀澤在最後問我的話,他問我,如果現在他願意放下夢想和我在一起,那麼我選擇的人是誰。
當時我的回答,還是金短。
之前一直以爲自己是在他們兩個人之間搖擺不動的心,在他問出那句話的時候,我沒思索的脫口而出,才讓我自己猛然發現,即使和李秀澤的回憶還無法放下,可是我心裡的那個天平,從頭到尾,一直都傾倒在金短那邊。
我對他說,老師,你知道你和金短有什麼不同嗎?
在你讓我等你有能力給我未來的時候,金短在等我和你之間出現一點裂痕,在你讓我等你能放下妻子、夢想和責任的時候,金短在等我把有關於你的一切全部放下。
如果我愛你是世界上最卑微的話,那麼等待,就是世界上最卑微的事,這個世界上最愛我也是我最愛的男人,我怎麼能忍心讓他不快樂?
金短,我看着窗外笑了笑,雖然現在的我還沒有做到你所等待的樣子,但是我不會再讓你難過了。
——
回到家的時候,家裡空空的沒有一個人,金短不在,我的心裡突然有點慌慌的,急忙打電話給他。
許久的忙碌音後,那邊終於有了聲音,我剛想笑着叫他,可是那個聲音卻不是金短。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The number……”
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我奪門而出,想也沒想就向金短的老家跑去。
冰冷的寒風呼嘯在耳邊,傳到心裡的時候是刺骨的冷,
“呀!你幹什麼?!”
“臭小子!敢撞我女朋友!”
“哎呦小夥子,你跑什麼呀~~”
不知道撞了多少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埋怨,我只知道一味的向前跑,
拜託了,金短,你一定要在啊!!
到了他家,我站在門口低下身子,雙手撐着膝蓋大口大口喘氣,冷風吹的我的眼睛生疼,我用力的閉着眼睛,終於逼回了那發紅的眼眶。
敲了門,看到開門的那個人的時候,我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瘋狂的喜悅一下子肆虐了起來,我大笑着一把抱了上去:“太好了金短!我還以爲你不在了!!”
“咳!咳!!”屋內傳來幾聲尷尬的咳聲,我睜開眼睛看到金短他媽坐在客廳裡皺着眉頭瞪我。
金短推開我,淡淡一笑:“進去罷。”
和金短走進了門,突然覺得屋裡的氣氛怪怪的,她老人家看着我的眼睛都能燒出個洞來,有點害怕的坐得遠遠的,我拉拉旁邊金短的手,問他:“你媽怎麼這麼奇怪啊?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金短反握住我的手淡淡的笑着,搖了搖頭。
樓上傳來稀稀拉拉的聲音,應該是老媽的,不知道在幹什麼。金短他媽看着我和金短就是不說話,把我看的頭皮發麻。我小心的湊到金短耳邊小聲說:“剛纔我打電話你怎麼不接啊??”
“有事。”金短沒看我,他放開我的手,站了起來。
我莫名其妙的撓撓頭,一會有事一會沒事,到底有事還是沒事嘛!!
我媽和那幾個女孩子拎着自己的行李就下來了,金短是過去幫她們拿行李的。看着架勢,我急忙站起來跑了過去:“媽,你要走啊?”
“這不你老爸突然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硬要我回去嘛!”老媽極不情願的說,然後她走到金短他媽那告別了,“金家大姐,這幾天麻煩你了,我就先回去了。”
金短他媽好像心情不好,點點頭,也沒理我們。
“對了,剛纔你和曉瀟在樓下吵什麼呢?聲音那麼大。”老媽奇怪的問。
“你和你媽吵架了??”我更奇怪的看着金短。
金短沒理我,笑着對我媽說:“一家人有什麼事啊,伯母,我送您出門吧。”
“哎哎哎,好好好,乖乾兒子。”老媽笑的跟朵花兒似得就出了門。
——
上車的時候,我幫老媽把行李都搬到了車上,看着老媽坐到了位子上才安心,老媽還一直朝着窗戶對着車外的金短揮手呢。
我鬱悶的說:“老媽,到底他是你兒子還是我是你兒子啊?!”
老媽回過頭,臉就跟變了個人似得:“去去去,人家金曉瀟這孩子也比你孝順多了,要是能換兒子我早換了。”
我吃醋了:“胡說,你從哪看出來他比我孝順。”
老媽白了我一眼:“剛纔他和他媽吵架,雖然聽不清,但是我有瞄到曉瀟都他媽氣壞身子都跪下了,就你,哪次回家不是跟我頂嘴,你怎麼比得上他哦??”
下跪??我奇怪的看了看車外的金曉瀟,太陽的金光灑在他精緻的五官上,留下一些陰影,讓他看見我時的笑容變得更爲深邃。我也對他笑了笑,真看不出,原來金短這麼怕他媽啊??
車子慢慢發動,終於離開了我們的視線,金短轉身離開,但邁出幾步不見我跟上來,於是回頭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我看了他半天,至今還不能從那種失而復得的喜悅中清醒過來,拍着胸脯走到他面前,我說:“你剛纔都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生氣就離開了呢。”
“我爲什麼生氣?”金短淡笑着。
“因爲我去見李秀…..”澤字還沒出口,就看到金短的臉一下子暗淡了下來,我急忙住嘴。
“是不是你給我爸打的電話?”看他臉色不好,我急忙轉移話題,“你偷翻我手機了?!是不是?!!”
金短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說:“是你媽。”
我怒:“你怎麼好端端的罵人呢?!”
金短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白眼:“我是說手機。”
原來他是說他偷翻了我媽的手機……我無語的看他,這傢伙是不是得學學怎麼說人話了??
金短看了我良久,然後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似得,看着我問道:“你和他……怎麼樣了?”
我知道他問的是誰,於是輕輕一笑:“他說他三天後就去美國了,希望我去送他。”
金短突然擡頭看着天空,似乎在尋找着什麼,他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