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是源於內心情不自禁地一種微妙感覺, 強迫別人接受你的情感和愛,不僅無濟於事,而且還會造成雙方痛苦, 結果是適得其反。
青芳這段時間想了許多許多, 也明白了許多許多。
出院後, 她向弓軍提出來要分居。
弓軍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他把孔宏偉的房間略微收拾了一下, 就把自己的東西搬了過去。孔宏偉參加工作以後很少回家來住, 現在一結婚,更回來的少了。
臨搬走被子時,弓軍惡狠狠地對青芳說:“我給你騰開地兒, 你想讓他們哪一個來,隨便。我決不會干涉你的。”
青芳氣得拿起旁邊的一本書來碰向弓軍, 可沒碰中, 書“嘩啦啦”地撲煽着翅膀, 掉到了地下,可憐巴巴地恨自己無能, 沒有爲青芳出口氣。
弓軍象徹底腐爛的木頭,無藥可救了。他和雲青的關係熱烈得猶如當年。他們明目張膽、毫無顧慮地來往,還嫌不痛快,弓軍又在市區租了一套樓房,供他們二人私會。
青芳活到三十多歲, 突然找不到生活的方向了, 自己也不知道該怎樣安排自己了。
生活中, 有許許多多象青芳這樣的女人, 她們用包容、寬厚、原諒、放縱等等各種補丁, 日日夜夜縫補着自己早已千瘡百孔的婚姻。可是,終於有一天你把所有的補丁用完了, 你也補累了的時候,可這件衣服還是破綻百出,洞口重重。這時候,唉,這時候真的是該放棄的時候了。
道理雖是如此,但真正在現實生活中的婚姻,就像一株樹苗,栽種得時間越久遠,它就越根深體茂。一朝,你想連根拔起它,談何容易!女人,許多的女人就是這樣,因爲在這個婚姻裡有她們太多的付出,有她深愛的骨肉至親,那麼,她只好還是象往日一樣“委曲求全”吧。
青芳就是這樣的女人!她想離婚,極想,想極了,但是……她不能,不能!!
於是,日子就又在徘徊、彷徨中一天一天地過去了。
孔彩雲看到兒子兒媳鬧到這種地步,心中煩擾,於是就去女兒弓婧家散心去了。弓軍最近很少回家,家中幾乎每天就是青芳和孩子們在家,倒也落得清靜自在。
這天吃過晚飯,青芳正輔導孩子們寫作業,有人摁門鈴。
森森跑去開了門,慶龍來了,他醉得一塌糊塗,走路搖搖晃晃,進門來就摸摸森森的頭,
“雙胞胎,怎麼成了四胞胎了?這兒倆,那兒還坐着倆呢?”
孩子們大笑着說:“叔叔成了醉鬼了。”
慶龍跌坐到沙發上,這纔看到青芳就在他附近坐着,他拍了拍青芳的大腿,顛三倒四地說:“青芳,你看看我活得有多窩囊。礦上氣暖改水暖是我設計的圖樣,變電所機廠的機房圖,他孃的也是我畫的,還有哪能……啥來着?你知道的,多了去了,結果老天爺爺,職稱評定,我也個技術員也沒評了。我他媽的栽在老王這個死鬼手裡了。”
青芳這才明白,慶龍是沒評上技術員生氣喝醉了。
“這次沒評上,下次再評就是嘛。”青芳安慰他說。
慶龍也不理會青芳說些什麼,他只管酒後“吐真言”。
“老王,你不認識,他原來就是我隊的隊長。媽的,爲人刁鑽霸道,作風敗壞。那年他看上了一個工人的老婆,他讓這個工人打連班。”
“打連班?”青芳輕輕問了一句。
“你啥也不懂。就是剛下了班,再接着上班。隊裡急缺人手時,就這樣幹。你當礦工的老婆,怎樣連這也不懂,真是的。”慶龍忘了自己剛纔說啥了。
“讓那工人打連班咋了?”青芳不僅問。
“他好去那工人家裡啊,你真是,連這也想不到。那工人知道老王讓他打連班的目的,可又不敢得罪他,真是個不中用的東西!他給我哭,說了這事,我一聽,肺都氣炸了。我拍拍那工人的肩膀說:‘兄弟,這事我去擺平,你儘管安心上班,千萬別分心,別出了啥安全的事。有我,你放心好了。’我立即就去了那個工人的家裡,媽的,老鬼果然在呢,我說:‘王隊跑這兒來了,真不容易,咱倆喝一杯,我可是這兒的常客。偷偷告訴你,這女人是我的相好,哈哈……,來來上酒菜,我們要喝個痛快。’他知道我的爲人,明白了我是來攪事的,他氣哼哼地摔門走了。這個冤家就這麼給結下了。他媽的,這次職稱評定,他是主要評委,他說我愛喝酒,常打牌,好誤事,硬是給刷下了我的技術員職稱評定。媽的,他媽的,我剛纔找他去了,我和他拍了桌子,可評委們說,上面已批下來了,只能等明年了。媽的,唉,氣死我了。對。青芳,給我口水喝啊,渴死了。”
青芳立即去倒水,可誰知等她倒來水時,慶龍竟然躺在沙發上睡着了。青芳拿來一條被子給他蓋上。
然後青芳又去輔導孩子們寫作業。
孩子們寫完作業已經不早了,青芳看看慶龍睡得很沉,不好叫醒他。可是又覺弓軍不在,家裡只是她和孩子們,留下慶龍過夜總是不妥,傳出去別人會說閒話的。可是他睡得這麼沉……,她心中很是爲難,唉,還是叫醒他吧。
青芳狠狠心去推推慶龍:“慶龍,你回宿舍睡吧。慶龍!”
慶龍沒一點感覺,呼嚕聲更響地打起來。
青芳又用力去推他,他翻了個身,咂了咂嘴,只顧自己香甜地睡去了。
沒辦法了,只好由他去吧。
青芳和孩子們去了自己的臥室,睡了。
第二天早上,青芳早早起來去做飯。
慶龍也醒了:“我怎麼在你這兒睡了一夜啊,媽的,喝了點貓尿就啥也不管知道。”
青芳笑笑:“哪能有啥啊,人正不怕影子歪。”
“我倒無所謂,我是怕你……,好了,我得上班走了。咱喝酒歸喝酒,生氣歸生氣,班還是要好好上的,在工作上咱從來不含糊。呵呵,走了。”
青芳極力挽留他吃飯,他搖搖頭,急急忙忙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