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流放之地

北魔原,位於莫亞北方的大海之中,這裡氣候惡劣,人跡罕至,大部分地區終年都被寒冰覆蓋,生存環境極爲艱苦。有人說它是一座神秘巨島,有人說它是一塊神秘大陸,究竟是什麼?卻一直無法得到證實。因爲它從未被人類所征服。

這裡也是卡夏著名的流放之地!因爲除了與莫亞大陸之間相隔千里的寬闊海域,冰冷的海水中還有不少兇殘的鯨和鯊魚,所以島上犯人成功逃離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在卡夏王朝統治的千年時間內,總共有10餘萬人被流放於此。這些人裡有殺人狂、強盜頭目、教派異端、各國的罪臣……等等,但無一例外都是罪行累累的重刑犯。

北魔原上的犯人絕大多數都居住在南岸。這裡海峽昏暗,沿岸地勢陡峭,孤零零的突出在海灘上。

南岸碼頭是北魔原與外界交往的唯一通道,而鎮守在這裡的便是在整個莫亞赫赫有名,號稱“地獄之門”的安息堡。

安息堡是卡夏官方修建的,最初只有一座碼頭和幾座軍營。經過不斷地擴建,如今已是長寬各5裡的巨大城堡建築羣,雄偉壯觀。建築整體使用的材料是墨黑玄武岩,不但堅固耐磨,還不易腐蝕。遠遠看去,就像一隻俯臥在岸邊的黑色巨獸。

安息堡不但負責島上罪犯的監管,也確保着南岸碼頭的暢通,爲了保證安息堡的絕對安全,卡夏專門從各國抽調來五千名精銳士兵駐紮在這裡,每三年則換防一次。

北魔原的清晨,冷冽刺骨。姜朗穿戴着厚實的皮甲來到安息堡駐軍訓練場,看着正在場中努力操練的士兵們,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總算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啦!”再過兩個月,他就將完成駐守北魔原的任務,可以順利回家了。而且上次的家信上曾說,北炎皇帝對他在北魔原的表現也十分滿意,打算回去就給他升官加賞。

姜朗今年剛滿30歲,是北炎公爵,陸軍元帥姜橫金之子。現在是少帥級將領,再升一級便是師帥級,“30歲的師團長嘛?在北炎可不多見啊!嘖嘖,又長得這麼帥,被女孩們看見可怎麼得了啊?雖然我是個專情的人,可送到嘴邊的花花草草也得好好愛惜啊!哈哈哈!”沉浸在幻想之中的姜朗心情極佳,恨不得兩月之期轉瞬即過,他好立刻回到故鄉太陽城,好好去看望一下自己的那些紅顏知己。

北魔原雖然地處偏遠,環境險惡,猛獸出沒,但也是一座天然寶藏。各種珍貴稀有的礦藏、毛皮以及藥材,足以讓人爲之垂涎不已,甚至陷入瘋狂。一些實力雄厚的大商會很快嗅出其中商機,他們紛紛與當地駐軍合作,利用每月運送物資的機會,攜帶大量生活必需品到此,高價賣給當地的流放者,然後低價收購當地物產,轉賣到莫亞大陸,從中謀取暴利。

所以,北魔原的駐軍向來油水豐厚,但姜朗是個典型的“不愛金錢愛美人”的主兒,在他看來,月入鬥金遠沒有偎紅倚翠來得舒服!而且陰森森的安息堡,也同樣讓他很不舒服。

“大人!”正幻想着就要回國享受花天酒地的姜朗突然被人打斷了思緒,心中不快,扭頭一看,卻是自己的護衛帶着一人,匆匆而來。

“姜左,你怎麼來了?”見到來人竟是父親的貼身侍衛姜左,姜朗的眼神不由一凝。

“參見將軍!元帥書信和符印在此,請將軍過目!”姜左參拜行禮之後恭敬地說道。

“我說過多少次了,遇事要沉穩!看你大驚小怪的樣子,成何體統!”姜朗裝模作樣地呵斥了護衛一句,才隨手接過信件。

“咦?是赤羽書!”未待侍衛回答,他自己卻驚叫了起來。赤羽書是北炎軍方最高級別的信件。往下依次是墨羽、黃羽和白羽。號稱白羽伴雲飄,黃羽隨日現,墨羽似雷奔,赤羽如火焚。“赤羽”,代表着十萬火急!

“難道是皇帝駕崩?呸呸!妹妹啊,你可千萬別怪我!”姜朗從軍十餘載,還是第一次看到赤羽書。所以他第一反應便是皇帝死了,隨即想到妹妹姜涯三年前才嫁給北炎皇帝爲妃。

沒事咒自己妹夫“掛”掉,妹妹知道可是會生氣的。

他打開書信定睛觀瞧,不由臉色大變。信中寥寥數語,卻宛如驚濤駭浪,讓他半天說不出話來,“桑族反,西島、聯邦、亞述已起兵,我方形勢堪憂,速回!”

“桑族造反?怎麼可能!”姜朗不相信地喃喃道,可父親的帥印和兵符不會撒謊。

他嘟囔着走進另外一側的演兵場,然後匆匆登上點將臺,面沉似水,高聲大喝:“來人啊,擂鼓聚將!”

安息堡碼頭。

隨着船隊的抵達,大量的商販和腳伕聚集在碼頭上,吉德等人也和桑南一行打過招呼,開始裝卸貨物和清點結算的過程,四周嘈雜一片。

“少爺,我們終於到啦,太好了!”小迷糊下了船,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有些憔悴,卻興奮得又蹦又跳,絲毫沒有做“犯人”的覺悟。一路上,她因爲暈船總是病怏怏的,所以暗恨自己不爭氣,沒有照顧好少爺。現在兩腳踏上地面,竟讓她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咳咳,注意點,小心讓人看出來。”隱藏在犯人隊伍中的桑南低聲呵斥。小迷糊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新身份,嚇得吐了吐舌頭,又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梅冬恩等幾十個女孩站在旁邊,看着小迷糊那古怪精靈的樣子忍俊不已,紛紛捂着嘴笑了起來。這些女孩五官清秀,正是青春可人的年紀,這一笑起來竟宛如百花綻放,把四周經過之人看得氣血賁張。

“真是誇張!”看到小迷糊那做作的表情,桑南費解地搖搖頭。

這一路風平浪靜,飲食充足,又少有活動,所以衆人非但沒有那種面黃肌肉、無精打采的犯人模樣,反而是氣色飽滿,紅光滿面,一個個東張西望,好像外出遊玩一般,看得桑南也是哭笑不得。於是這支令人奇怪的隊伍,就在解押官兵的“監視”下,沿着長長通道,浩浩蕩蕩地向安息堡大門走去。

卡夏的流放制度十分嚴格,規定“配送犯人,需分明造冊管理,送至配所後要取得配所處的牒文回報原配之處”。不過北魔原的地理位置特殊,所以配所對流犯的管理相對比較鬆散。犯人抵達後,通常先由解押官兵辦理交割手續,再造冊登記,然後犯人就會被押送到配所等待發遣。

“嘎吱吱~”就在桑南等人準備從左側偏門入堡時,城堡的正中大門突然打開了,接着一隊軍容肅整的甲兵,步伐整齊地走了出來。這些士兵身體強壯,黑衣黑甲,神色肅然。正前方的黑馬上,坐着一名肩寬背闊、神色桀驁的青年,正是動身返家的姜朗。

看到桑南一行,那名叫做姜左的侍衛突然趕到姜朗身邊,悄悄指着桑南等人,小聲嘀咕了幾句。

“停!”姜朗眼中精光一閃,一擺手叫停隊伍,然後目光冰冷地盯着厲元如和高燃等人,用微微低沉的聲音喝問道:“你們是哪裡的官兵,爲何解押的都是些孩子?”

他在軍中多年,眼神毒辣,發現對面這些人體型魁梧、神色彪悍,與自己麾下的烈陽軍相比也毫不遜色,絕非什麼解押官兵。

“這位大人,我們是索倫親王手下。解押的是自由聯邦的罪臣趙司昆、林遠山和格雷三家犯人!這是牒文,請大人過目!”高燃站出來不慌不忙地遞上牒文。他們這一行人的相關手續文書都是傑森暗中出面找人辦理,自然沒有任何問題。

“既然如此,各位便抓緊入堡,儘快辦理了交割手續,也好早日休息!”姜朗拿過牒文看了看,見沒什麼問題,語氣稍緩:“各位一路辛苦,今晚便在堡內休息!我還有事在身,失陪了!”

高燃鬆了一口氣,向着姜朗施了一禮,就準備回到隊伍中。

“等等!”高燃剛走出沒幾步,便聽到姜朗在身後叫住自己。

“不知大人還有何吩咐?”高燃態度恭敬地問道。

“我聽說你們曾在船上和人發生過爭執?”姜朗語氣揶揄,面帶譏笑地問。

“只是個小摩擦,不值得一提,免得耽擱了大人的行程!”高燃此時恨不得能變出個浪頭,把眼前這個囉嗦鬼給直接拍死。

“索倫親王的手下還真是人才濟濟啊!”姜朗雙眼微眯,語帶調侃:“不過我很好奇,究竟是些什麼犯人,值得他如此大動干戈?”

厲元如等人心中一緊!不由暗中戒備,準備隨時動手。對方雖然人數過千,可碼頭地形狹長,反而更利於他們趁亂偷襲。

姜朗手下士兵久經殺場,感受到對方的敵意,他們迅速調整隊形,做出了攻擊準備。

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濃烈的殺氣在碼頭通道迅速瀰漫開來。周圍行人察覺到現場氣氛的凝重,不由面帶驚慌,紛紛繞道而行。

“哈~哈~”姜朗突然大笑起來,打破了雙方的僵持。他不顧侍衛的勸阻,翻身下馬走到高燃面前,壓低聲音道:“我知道你們是誰,一切保重!”

高燃身體一僵,如遭雷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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