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

他的嘴角掛着志得意滿的笑容,因爲他成功看到我臉上血色褪盡,我的感覺是有一個人拿了桶涼水直接從我頭上淋了下去,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雷先生,戴市長雙不雙規跟我太太有什麼關係,你至於特地折回來說這麼一句麼!”陳偉南語氣中帶了點不快。

雷震宇“呵呵”笑了兩聲,然後點了點頭,“也是,跟你太太是沒什麼關係,不過……”他停了一下,然後伸出手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無論如何我都要謝謝你的標底的,改天有機會一定再請邵小姐吃飯!”

“雷先生!”陳偉南的音調高了高,我很少聽到他用這樣的音調說話,身子不由自主的顫了顫。

陳偉南走上前去,在雷震宇面前站定,他沉默着看了他一會,然後”哼哼”冷笑了幾聲,“你腦子怎麼就這麼簡單呢,我太太要是得不到我的批准怎麼可能拿到標底,你給我聽清楚了,我陳偉南就是送十個標底給你也沒有關係,死者已矣,就當我送給你弟弟的禮物,謝謝他照顧過我太太一段時間!”

“你……”雷震宇的臉色霎時變得鐵青,指着陳偉南的鼻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有你去到B市如果見到你要見的那個人,請你代陳某向他問好,他這麼處處‘關照’陳某,我真是感激不盡!”

雷震宇拂袖而去的時候陳偉南的手機響了起來,我茫然的轉過頭去找尋他的身影。

他看了一眼電話上那個號碼,然後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到另一頭去接電話。

我不知道是誰打來的,我只能看到他略帶嚴肅的側臉,大多數時間都是他在聽對方說些什麼,偶爾會插那麼一兩句。

等他掛完電話朝我走來的時候,臉上又恢復了那種雲淡風輕的表情。

“有什麼事麼?誰打來的電話?”我抓住他的袖子有點着急。

“媽打來的,問我們什麼時候到家,今天要去吃晚飯!”

“陳偉南,我心裡面很不安,你老實告訴我剛剛雷震宇說的戴市長被雙規了跟你有關係麼,會不會有什麼問題,是不是因爲我的緣故……”

“希希!”他叫我的名字打斷我的話,“你太緊張了,沒有關係,我會處理,你不用擔心!”

“可是……”

“Trust me,ok?(相信我,好嗎?)”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顯然不欲在這個問題上多作糾纏,而我也只能盡力使自己平靜下來,現在的我除了相信他之外也真的不能做什麼了。

飛機到達B市的時候是晚上六點,本來我們是一點的班機,三點就可以到達,可是陳偉南硬是讓麥少峰改簽了航班,我知道他是不想讓我跟雷震宇在同一架飛機上呆着。

陳偉南讓蕭童把我們送回家開自己的車去城西大院,陳偉南很少自己開車,那輛保時捷卡宴買回來就一直放在車庫裡,我一次也沒見他開過。

他回來的時候穿的是西裝,所以他要上樓換衣服,讓我坐在車裡等他。

我坐在車裡擺弄着車裡那些CD,然後隨便選了一張剛準備放就看到陳偉南邊接電話別從家裡走了出來。

不知道誰打來的電話,他的表情不是很好,走到車旁的時候我聽到他說了一句“我自己會跟爸說的”就直接掐了電話。

“怎麼了?”我轉過身來問他。

“沒事,走吧!”他鬆掉手剎,打了一下方向盤把車倒出車庫。

由於我們去的有點晚,所以一到那裡就直接開飯了,我對着大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三,我聽說這次的案子被**那邊搶了,是不是真的啊?”吃到一半陳偉南的二哥陳宇西忽然開口問他這件事情。

我愣了一下,筷子頓在嘴邊又放了下去。

“恩。”陳偉南夾了一筷魚放在碗裡。

“而且我聽大哥說負責這次案子的戴市長已經被上頭雙規了,這事怎麼成這樣了呢!”陳宇西邊夾面前的青菜邊說。

“嘭!”陳偉南的爸爸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我眼睜睜的看着陳宇西的手哆嗦了一下,那根青菜就這麼飛了出去落到了坐在他旁邊的許云云腳下。

一桌子的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是擡起眼向老爺子看去。

“有什麼好說的,就不能好好吃頓飯麼,怎麼就沒個消停了,你存心讓我犯堵是不是!”老爺子對着陳宇西暴喝。

“對不起,爸!”陳宇西垂着頭認錯。

“不吃了!”他推了一下面前的碗筷站起來就往樓上走,“向東,偉南你們到我書房裡來一下!”

陳偉南他們走後一桌子的人面面相覷了一番,到了最後他媽也放下筷子,說了句不吃了就向客廳走去。

“希希,你去給媽泡杯茶吧!”大嫂輕聲提醒我。

我“哦”了一聲趕緊走去廚房,我在廚房燒水的時候聽到了外面許云云罵陳宇西的聲音:“你怎麼就這麼二呢,這事是你管的麼!”

“你瞧瞧,現在老爺子生氣了,密談也不叫你了,你真是出息啊!”

“我看你是再長十個腦袋也不及你那弟弟的一半,人闖的禍憑什麼你來做出氣筒啊!”

我輕輕的笑了一下,我現在終於知道什麼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把茶泡好了端去客廳給陳偉南的媽媽。他媽媽正坐在沙發上,手支着頭,大嫂在他旁邊坐着,輕聲安慰着她:“媽,沒事的,偉南這麼厲害肯定會處理好的!”

“哎……我真是……”陳偉南的媽媽放下撐着頭的手,嘆了一口氣,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憂心。

“昨天檢察院的人跟你爸爸通了電話了,就爲戴市長那事,說是有人舉報偉南對他行賄,本來要找偉南談話,你爸爸好不容易把這事給壓下來了,還有那個案子,他又不是不知道,不是錢的問題,跟向東、跟**那邊都有關係,你說這孩子聰明瞭一世怎麼就在這件事情上拎不清了呢,早知道這樣我是絕對不會讓他去海南的!”

“啪!”我手中的茶杯滑落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大嫂和媽同時轉過頭來看我,我惶然的蹲下身去撿地上的碎片:“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手有點滑!”

“希希,沒關係,讓阿姨過來弄就行了,你過來,我有話要問你!”陳偉南的媽媽指着她旁邊的位置對着我說。

我站在原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緩緩的走了過去,依言在她身邊坐下。

“你老實跟媽說,偉南在海南的那個案子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我一坐下來她就拉着我的手臂急切的問道。

“我……”我猶豫了一下,內心天人交戰了一番之後我終於鼓足勇氣擡起頭來說道:“其實是我……”

“媽,希希她什麼都不知道,你問她這些事情做什麼!”我的聲音被陳偉南打斷,我擡起頭,他跟陳向東正走進客廳。

“你就會敷衍我!”

“向東,你爸怎麼說?”她沒好氣的朝着陳偉南吼了一句之後轉過來問陳向東。

“爸說讓我這事先緩一緩!”

“也好,現在這節骨眼上確實也不適合做什麼!”

“希希,走吧!”陳偉南忽然出聲叫我。

我沉默了一下,然後站起身來跟着他往外走。

回家的路上陳偉南的車速變得很慢,我知道今天他喝了幾口紅酒,車裡的音響有個英文女聲在低低的唱着,我記得那首歌,好像叫做《Burning》

陳偉南的聲音就在這首歌中穿透了我的耳膜,他說:“希希,不要總是記着標底的事情,你不是說你記憶力很差麼,該忘記的就要忘記,或者你只要記着標底是我給你的而不是你拿的!”

你像是到過這裡回到原點她像樹葉一樣的飄落在我腳下來不及回到原點他不是他我其實都明白,只是我害怕蘇格蘭的冬天,她給了我唯一的溫暖家宴身爲陳家人冷戰你知道嗎,我一直都愛你你的心也丟給了他原來是這樣的女子你忘記好不好我受到的竟是這樣的懲罰他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卻記得你的樣子我們中間隔着的是千萬個光年我們中間隔着的是千萬個光年這是我的命運麼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這是一場惡意的玩笑原來是這樣的女子這是我的命運麼反將一軍政治犧牲品你能跟我說說你的故事麼謊言我其實都明白,只是我害怕你愛我嗎任性C'est La Vie任性你像是到過這裡你愛我嗎原來是這樣的女子我其實都明白,只是我害怕鏡花水月你知道,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你知道,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來不及他的世界(1)你忘記好不好C'est La Vie你的心也丟給了他我受到的竟是這樣的懲罰他不是他你忘記好不好原來是這樣的女子你愛我嗎不是隻有你是罪人的你知道嗎,我一直都愛你請不要和我說話冷戰他有着一模一樣的面孔我也不喜歡他的面色沉靜如水家宴政客&商人幸福任性你像是到過這裡回到原點雙規泡沫請不要和我說話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受到的竟是這樣的懲罰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愛我嗎他不是他雙規任性你知道,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你能跟我說說你的故事麼你知道,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你會受傷害謊言你像是到過這裡來不及你懂什麼叫政治麼威脅你懂什麼叫政治麼你像是到過這裡我們連說話都不可以麼他的世界(2)你知道嗎,我一直都愛你你還在追尋他的影子麼你懂什麼叫政治麼他的世界(1)我受到的竟是這樣的懲罰她像樹葉一樣的飄落在我腳下家宴他的世界(2)世事難料她像樹葉一樣的飄落在我腳下他的世界(2)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世事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