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出事

榮箏看了一番,心道齊家的花園裡最多的是薔薇、月季之類的四時花卉,牡丹也有數本,桃花、海棠也有。缺的正好是各種的蘭蕙。

她選了五盆春蘭,兩盆蟹爪蘭。吳氏選了兩盆粉色的四季海棠,四盆白色、黃色、粉色不一的芍藥。

除了這些花卉,榮箏覺得那些賞葉的盆景也挺好的,於是要了四盆文竹。又覺得那邊上綠色的,圓溜溜的葉片,像銅錢似的盆景好看,便問姜娘子。

“那個是什麼?”

姜娘子笑答:“是銅錢草。”

“看上去倒挺雅緻的,比那些紅花看着要雅緻不少。”

榮箏見那銅錢草的花盆裡蓄的是水,不是土壤,倒有些意外,忙問:“養這個就需要水就行了嗎?”

姜娘子點頭笑道:“是啊,就和養睡蓮差不多。小姐打算自己養嗎?”

榮箏原本對養花草沒什麼興趣,不過此事倒願意嘗試,忙問:“很難養嗎?”

“還好吧,比起一些嬌養的花草來說,這個算容易的。我這裡還有一些剛發出來的小苗,你要是願意養的話,我可以送你一些幼苗。”

榮箏聽說忙答應了下來,又趕着請教了一些培養的方法。本來還說要買幾個種銅錢草的花盆,姜娘子卻道:“這個不需要多大的花盆,用一些碗盞就能養的。養這麼一盆放在書房裡很好看。”

吳氏見買的差不多了,又和姜娘子算了價錢,總共下來需要四兩二錢銀子。她想價錢倒還是能接受,又和姜娘子交代:“今天我們帶不走這些,請二月二十一這一天幫我們送到武學巷的齊宅吧。”

吳氏又付了訂金。

姜娘子便讓自己的兒子給記了一筆。她怕出來久了家裡人不放心,便拉了榮箏道:“榮妹妹,我們該回去了。”

“好的。大表嫂請先等一等。”榮箏又和姜娘子請教了好一些。見李十五娘還在那裡看花,要走了總得上前打個招呼。

“十五小姐,我們已經選好了,回頭再聊啊。”

李十五娘回頭笑道:“你們還真快,記得等我的信啊。”

榮箏便跟着吳氏出了花棚,正要準備上轎子走了,卻見前面來了一頂轎子。轎子旁有兩個隨行的婦人,轎子後面有一匹馬。再看馬上的人,似乎有些熟悉。

轎子很快就停下了,婦人從轎子請出了一個素服淡妝的貴婦。

那貴婦不是別人。正是端惠郡主。

吳氏自然也認得端惠郡主,認爲既然遇上了少不得要上前招呼,忙攜了榮箏一併前往。

“不知郡主降臨有失遠迎。”吳氏說着便上前行了個福禮。

端惠看着眼前的吳氏有些眼生,不過她倒是一眼就認出了榮箏來。點頭道:“原來榮三小姐也在。”

榮箏隨吳氏一道行了禮,聽見郡主如此說,忙笑答:“沒想到在這裡也能遇見郡主娘娘,真是巧。”

端惠點點頭,又問:“你們也是來選花的嗎?”

吳氏順便把家裡要辦春宴,請郡主光臨的事一併說了。

端惠聽後有些爲難道:“還不知那天我有沒有空,再看吧。”

馬上的人已經下來了。走到了前面。

榮箏舉目看去,卻見沐瑄穿了身石青色的福紋直裰,很意外的見他戴着一頂紫金冠,和當初在普慈寺第一眼所見的那個人氣質上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沐瑄見是榮箏微微的向她頷首,榮箏亦向他福了福身。

吳氏還在和端惠寒暄。沐瑄卻走到榮箏的身邊。低聲問了句:“上次向小姐打聽雷波的住處,小姐說的什麼在下沒有聽明白。所以還要向小姐請教。”

榮箏汗顏,那就是說沐瑄這些日子都沒找到雷波?她只好輕啓朱脣告訴沐瑄:“他如今暫且住在杏花巷。你去那邊打聽榮家的宅子在什麼地方就會有人告訴你了。”

沐瑄心道,雷波如今還是住在榮家嗎?

沐瑄又向榮箏道謝:“多謝小姐相告。”

榮箏顯得很淡然說:“舉手之勞而已。你自己去找他吧。”

吳氏已經和郡主說完了話,回頭要叫榮箏該走了,卻見榮箏正和沐瑄說話,一時有些恍惚。

榮箏忙和沐瑄道:“大表嫂正等我,該告辭了。保重!”

沐瑄頷首。

回去的時候榮箏依舊和吳氏同乘一頂轎子。

才坐好不久,吳氏便問:“榮妹妹和那王府裡的大爺很熟嗎?”

榮箏仔細想了想才道:“算不上吧,不過偶然見了面能說上兩句話,也就這樣的程度。”

吳氏才笑說:“原來如此。”

榮箏又說:“不過是幾次機會巧合漸漸的也就相互認識了。”她覺得和沐瑄也就侷限於認識的階段,沐瑄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她卻是一點也不清楚。

吳氏略微的鬆了一口氣,又和榮箏道:“外面關於這位王府裡的大爺傳言並不是那麼好。”

沐瑄的傳言?她怎麼沒聽過?不免有些好奇,忙問吳氏:“大表嫂,傳言都說的是什麼?”

吳氏見榮箏有些急切的樣子倒有些詫異,又笑道:“不過就說這個王府裡的長子體弱多病,是個早夭的相。什麼命格不好之類的話。你看看他長得那麼好,當真應了那句‘以色示人,衆不牢靠的話’。”

榮箏對前世的沐瑄是印象很模糊,他前一世到底活了多久她卻是不知道的。不過她聽得吳氏這樣說不免笑了出來:“大表嫂這話倒有意思,通常不是形容女子嗎,那沐家的大爺又不是女人。”

吳氏笑道:“意思就是這樣的,我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別的話來形容。妹妹就別笑話我了。”

兩人一路說笑着回了家,去呂老夫人那裡回了話。黃昏時,下了學。齊釗和齊鈞兄弟倆一併來了。

齊釗見榮箏在此。悄悄的晃了一下齊鈞。齊鈞立馬就捱了過去,陪笑道:“榮妹妹今天都忙什麼呢?”

榮箏如實回答:“去城外選了幾盆花。”

齊鈞就順勢說道:“原來出門了。現在正是春光明媚的時節,出去走走也挺好的。”

榮箏想,他們出去都是辦事的,事情辦妥了就回來,哪裡有什麼閒暇去逛。

榮箏將姜娘子送的銅錢草的幼苗按着姜娘子說的種下了,心道要是成活了,等到長大一些,家裡的幾位表兄弟和表姐妹們每人要送一盆纔好。

蘊霞見她種草,笑着搖頭說:“你瘋了。現在開始種草了,爲什麼不學人家種花?”

榮箏抿嘴笑道:“你懂什麼,以後長好了我送你一盆。”

蘊霞卻不喜歡不大開花的植物道:“謝謝你的好意。我還是喜歡我院子裡種的那些石竹。”

鋪子裡已經開張了,這兩天肖祿來回的跑,可累壞了他。剛開始經營,每天的事情繁雜。好在別永貴以前在鋪子裡幫工慣了,見識得也多了,兩三天下來也沒出什麼事。

只是鋪子纔開張,生意平平。

榮箏也不着急,剛剛有個開端,想着第一個月不折本就當是賺錢了。

春宴的事進行得很順利,剩下的事不關榮箏多少了。她按着二舅母說的抄完了《女則》和《女誡》。剩下的時間很多。她的心思就放到了替外祖母做衣裳的事上。

又過了兩日,榮箏午睡才起,正準備做衣服,肖祿卻一臉焦慮的過來了。

“小姐,鋪子上出事了。”

榮箏驚訝道:“出什麼事呢?”

肖祿說:“上午。別掌櫃抓到了一個偷東西的小賊。原本事情也不大。那小賊只要把錢付了就沒事了,那賊竟然不承認。別掌櫃一怒之下就打了那賊兩拳,可能拳頭重了些,幾拳下去。那賊就躺到了地上,人事不省的。別掌櫃十分害怕,讓我來告訴小姐。”

這才幾天,就出事這等的事。榮箏聽得心驚肉跳的,忙問:“請大夫來看過沒有?”

肖祿忙道:“來看過了,可是大夫也沒法子那人還躺在鋪子裡,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小姐,接下來該怎麼辦?要是那人死了,別掌櫃是不是就要擔上人命?”

榮箏想到了已經懷了孕的紫英,心裡突突的跳着。不行,先不能慌,眼下只有她站出來主持這件事。鋪子好不容易纔做起來,不能就這樣毀了。

榮箏怕事情越來越嚴重,必須得控制下來,她便吩咐紫蘇:“你去幫我準備紙筆。”

紫蘇忙去照辦,等到紫蘇鋪好了紙,研好了墨,提筆要書寫的時候,手卻抖得厲害,怎麼也控制不住。

紫蘇見狀,焦急的喚了一聲:“小姐,您得挺住啊。”

榮箏擱了筆,大大的舒了一口氣,心中微定,又握了筆書寫。不一會兒就寫了一封信,她拿信封裝好了,便交給了肖祿:“你跑我跑個腿,送這個信到我三叔手上,請他務必去鋪子上看看。”

肖祿答應着就去了。榮箏想,希望她把榮家的牌子搬出來時,多少能有些威懾。可是心裡還是突突的跳個不停,在家也沒個片刻的安靜,思慮再三她去了一趟呂老夫人那裡。

“姥姥,我有事想要出門一趟。”

呂老夫人便問道:“你要去哪裡?”

榮箏開鋪子的事齊家還不知道,所以起初她準備寫信給二舅,請他幫忙,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又給壓下去了。她已經有了應對的話,忙說:“娘以前陪嫁的那處宅子出了點事,我想要去看看。”

呂老夫人微詫:“是杏花巷那邊嗎?”

“是的!”

呂老夫人又道:“什麼事要你出面?”

榮箏說:“不過是兩家人發生了口角。我去看看也才心安。”

呂老夫人也沒有再接着問下去了,便答應了榮箏的要求。又吩咐了護院相送。

榮箏帶了紫蘇就出了門,一路往杏花巷而去,好在杏花巷離她的鋪子不算遠。鋪子那邊她不方便過去,就在杏花巷等着,她得知道事情的進展,再決定下一步怎麼走。

好不容易到了杏花巷這邊,負責看守這邊宅子的依舊是槐子一家。榮箏見槐子看上去比肖祿小許多,卻是個十分聰慧伶俐的人。

她便將槐子叫來,吩咐他:“你去六合坊那邊的文翰鋪子上看一看。有什麼情況都來告訴我。”又將之前的事告訴了槐子。

槐子答應着就去了。

榮箏暫且在這邊歇腳,一心都惦記着鋪子。過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槐子就回來了,榮箏忙問:“鋪子上怎樣呢?”

槐子說:“還是圍了許多人,看樣子是想訛上我們了。”

榮箏咬牙恨道:“偷了一匣墨,不過兩分銀子。他也付不起?我纔不信。”她打算自己去鋪子上瞧瞧,看看那人到底想要玩什麼花樣。

聽見榮箏要去鋪子上,紫蘇到底有些不放心,忙勸道:“小姐也用不着親自出面吧,要是出個什麼岔子,可怎麼好?”

榮箏握拳道:“就這樣來回的傳話耽誤事,我是得去看看。”

紫蘇見榮箏堅持,便知道她說什麼都沒用了。只是還有隨行的齊家護院,這樣一來,只怕開鋪子的事會瞞不住。此時也沒別的計較,榮箏只想着能順利的渡過眼下這個關口。

她匆匆的往鋪子上去,那些看熱鬧的人見突然多了一位穿金戴銀,花容月貌的小姐,紛紛看向了她。

榮箏對一切視若無睹,徑直的走向了大堂。別永貴垂頭喪氣的坐在角落裡,一臉的手足無措,兩眼無神。

賬房、夥計都在另一邊,一副畏畏縮縮怕惹事上身的樣子。

榮箏看見了地上躺着的那個小偷,一身藍不藍灰不灰的粗布衣裳,瘦瘦小小的,哪裡知道就是個賊呢。

別永貴見榮箏來了,慌忙的起身,有些頹喪的說道:“小姐怎麼來呢?”

榮箏看似平靜的說:“我不放心,所以來看看。他在地上躺多久呢?”

別永貴說:“躺了快兩個時辰了。”他說着就對榮箏跪下了,急迫道:“小姐,我敢保證沒有下狠手,不過給了他兩拳,想讓他嚐嚐苦頭,哪知就這樣了。小姐,我真沒打算要他的命。”

榮箏點頭道:“我知道的。大夫是哪一位?”

別永貴指了指不遠處一個扎着灰色頭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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