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桂英答應出征後,宋仁宗將天波府賜還楊家,並將天波府更名爲衛國大元帥府,封佘賽花爲衛國夫人,以激舞士氣。佘賽花年事已高,不便隨行出征,由四娘、五娘、六娘、苑蘿陪同留在衛國府,等待桂英和楊家衆將奏凱歸來。
這日,楊家軍行至金麥山,武林盟主展逸早已率領義軍在此地等候。展逸先向主帥桂英行拜見之禮,桂英見此人談吐儒雅,玉樹臨風,一表人才,手下義軍個個精神抖擻,心中十分欣賞。而那趙俊釗率領的襄陽王府家將,足足遲了五天才到達金麥山與大軍匯合,桂英見其作風散漫,頗爲不滿。
三方齊集後,桂英與衆人商議,制定好作戰策略,決定兵分五路。展逸率一萬人馬爲先鋒營,皓南率五千人馬爲左路軍師營,趙俊釗率五千人馬爲監軍營,排風、文廣、八姐率後路五千人馬爲糧草營。中營是元帥營,兩萬五千人歸桂英親自調配。
大軍浩浩蕩蕩地往界首關進發。這天,軍隊來到關外,展逸向桂英稟報道:“元帥,前方就是界首關,是反賊李青盤踞的第一座城池。是繞是攻,請元帥定奪!”
“彆着急,咱先在界首關外五里安營紮寨再說。”桂英凝色道。她深知這界首關乃李青的頭道門戶,又是對南唐的第一戰,宜勝不宜敗,而守關的總兵秦天民,外號“賽叔寶”,擅使銅錘,武藝高強,英勇善戰,是南唐有名的大將,派誰與之交手,可得仔細思量。
“那不過是羣烏合之衆,不堪一擊,這第一仗,就由我上吧!”趙俊釗最是好大喜功,心想這頭一仗若是讓他打贏,就能在軍中樹立他的威風。
桂英卻覺得此人舉止輕浮,不放心叫他出戰,又聽展逸說道:“趙監軍且莫輕敵!剛纔元帥下令紮營之時,我到關內偵查敵情,發現對方軍隊訓練有素,隊列整肅,可見其主帥治軍嚴謹,絕非等閒之輩。”
桂英見他雖然年輕,但行事謹慎穩重,倒是個適合的人選。一旁的皓南也是慧眼之人,建言道:“元帥,展少俠既被聖上封爲先鋒官,這第一仗由他去打最合適不過。”
“末將不才,願去會一會秦天民!”展逸當即抱拳說道。
桂英點頭同意:“好,展少俠,就由你先去試探一下敵人的虛實!”
秦天民見楊家軍來襲,也不驚慌,對手下士兵說:“本將軍早已預料,宋兵遲早會來!衆家將士,隨秦謀出征!”
展逸躍馬提劍,殺向秦天民軍前,秦天民見來者不過是個年輕少年,以爲桂英目中無人,有意羞辱自己,高聲罵道:“小子,膽敢單人匹馬前來闖關,報上名來,老夫送你一死!”
“晚輩乃大宋徵南軍前部正印先鋒官展逸!秦將軍請看劍!”
秦天民一驚,原來是綠林盟主展逸,知道此人劍法了得,再不敢怪桂英小瞧了他,一拉戰馬,上前應戰。
二人徵殺二十多個回合,展逸手中一把木劍越使越快,秦天民的銅錘應接不暇。又鬥了三個回合,展逸的木劍旋射而出,直刺秦天民胸膛。
“好快的劍!”秦天民忙一側身,策馬後退。他急急忙忙地扯着繮繩,誰料忙中出錯,繮繩提得過猛,戰馬咆哮一聲,前蹄揚起,那木劍正巧削在了馬鼻上,疼得它倒地翻滾,把秦天民甩到鞍下。
展逸接回木劍,用劍尖一壓,扭頭吩咐手下士兵:“捆上!”
主將落馬,南唐大軍登時驚慌失措,桂英順勢大喊:“來呀,攻佔界首關!”
雙方較量,還是宋軍更勝一籌,只見沙場血肉橫飛,喊叫聲震天動地。只用了兩個時辰,南唐軍大敗,桂英令旗一擺,五萬人馬開入界首關……
壽州那邊,李青接到界首關被攻陷的消息,馬上召陸玄初前來商議對策。
界首關是南唐剛剛佔領的地盤,李青本不想派人在那裡駐軍,只想掠奪些物資,然後棄關而走,迴歸壽州,誰知陸玄初卻提議一定要派兵在那兒守衛。
李青不解地問:“玄初,界首關離壽州甚遠,如今被楊家軍攻佔,我們鞭長莫及,派兵營救已是不及,看來此關難保啊。”
陸玄初是李青手下最有韜略的殺手,很受李青的器重,只見他不慌不忙地說:“不保也不要緊,我們就是盼着宋軍來呢。”
“此話怎樣?”李青更加疑惑。
陸玄初分析道:“兵書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奪下界首關,不是爲了爭地盤,而是爲了打探軍情。在宋軍到達界首關之時,微臣早已派出青龍堂的高手,負責偵察宋軍的內幕,比如將帥是否同心,兵丁是否有厭戰之心,糧草、軍械是否充足,將領的出身來歷等。掌握了這些情報,主動權就在我們手中。界首關距壽州很遠,宋軍兵到壽州時,我朝早就準備充足了。”
李青恍然道:“如今秦天民兵敗,和他一起被俘的……莫非還有青龍堂的人?”
陸玄初陰笑道:“這個自然,青龍堂的高手就是我們的遊偵,只要他們佯裝被俘,就可以爲我軍套取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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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英攻下了界首關,按冊點名,諸將均在,青龍堂的殺手自然也在其中。
元帥升帳,坐在中間,展逸、趙俊釗、皓南等人分列兩旁。軍卒們推推搡搡,將秦天民等敗將帶了上來。
桂英剛要審訊,那趙俊釗已率先開罵道:“秦天民,你這個敗軍之將,竟敢立而不跪?你勾結李青謀反,按律應當誅滅九族。來人,推他出去斬了!”
排風見他越俎代庖,覺得不妥,馬上喝止:“慢着!趙監軍,皇上有旨在先,軍政事務由穆元帥挑頭,元帥都還沒發話呢,你就傳令殺人了?”
趙俊釗冷道:“我不過是想給這些反賊來個下馬威,打打他們的傲氣。真殺假殺,自當是你們穆元帥做主。不過我可要提醒你們,這些反賊大逆不道,個個死有餘辜,如果你們敢輕縱了他們,本監軍就會寫入軍情簿!”
“好了,本帥自有主張。”桂英輕皺眉頭,覺得這小子太不識大體了,當着敵人的面兒,說這些不團結的話做什麼。
青龍堂的人喜上心頭,心想:“看來這趙監軍不太服楊家將呀!將帥分心,對我們有利,如果能夠將趙監軍拉攏到我們這邊,必定對淮王殿下的大業有幫助。”
桂英看着堂下的秦天民,雖戰敗被俘,仍然面無懼色,佩服他是條好漢,微微笑道:“來人,給秦將軍鬆綁,搭座!”
秦天民昂然道:“姓穆的,你要殺便殺,無謂惺惺作態!鬆綁、搭座,是想讓我投降麼?我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桂英沒想到此人這般剛烈,於是看向皓南,想知道他有何懷柔之計,皓南會意,微笑道:“秦將軍,大宋軍營戰將雲集,你即便投降,也無甚大用!”
“那……”秦天民的氣焰立刻矬了半截,怒道:“那你們爲何不殺我?”
皓南仔細打量着秦天民,見他手臂上有一個飛鷹的刺青,問道:“閣下原本可是飛鷹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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