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錯,這又是何必?”霍明世緩步走出來,他的眉頭微微皺起,顯然有些不悅。
司空星野畢竟是名揚天下的藥王,如果願意加入魔神壇,將給魔神壇帶來鉅變何況他們都去過邪君臺秘境,看到了無計其數的靈藥妙草,情緒也曾一度失控過,尤其是花西爵,他等不及蘇唐把萬年赤心寒鐵木送上門,因爲他的妻子身體狀況正逐漸惡化,正好藉着這個機會主動討要。
不過,當花西爵進入秘境後,整個人都癡了,他原本以爲,赤心寒鐵木早已絕種,能在蘇唐這裡翻出幾塊樹皮,應該算很不錯了,等看到高聳入雲的赤心寒鐵樹,他久久說不出話來。
只要幾塊樹皮?開什麼玩笑?最後,花西爵指定了一棵赤心寒鐵樹,並只截取了樹於中一截尺許長的血紅色木心,又讓顧隨風煉出了整整一爐丹。
不過,幾位大魔神都是通透練達的人物,顧隨風的資質很普通,在如此得天獨厚的環境裡修行者,也只是勉強晉升爲大祖,但幾個大魔神都對顧隨風非常非常客氣,甚至把顧隨風當成同輩,連蘇唐那幾個門徒,也得到了他們不少指點。
當初接受蘇唐時,一方面是因爲有並肩作戰的情誼,另一方面也是把希望寄託在蘇唐身上,希望蘇唐能加入魔神壇,併爲魔神壇出力。
看過秘境,他們的想法多多少少有些改變了,這麼粗的大腿,是抱呢還是視若無睹?
答案很快就有了,抱,當然要抱一定要抱
幾位大神魔早已勘破了聖境,但始終不得寸進,很多種靈草都滅絕了,他們沒辦法收集到足夠的丹藥,邪君臺秘境中的一切給了他們莫大的希望。
所以他們會對顧隨風等人那麼客氣,也所以在司空錯認出了司空星野之後,霍明世纔會產生那種不切實際的想法,畢竟是藥王,煉藥上的造詣肯定要比顧隨風強得多,再把焚天鼎交給司空星野,不知道會創造出什麼樣奇蹟。
“你根本不瞭解他,而我已經和他打了多年的交道。”司空錯冷冷的說道:“不要看他人模人樣的,實際上他就是一頭畜生把他當成弟弟,是我一生最大的錯”
“一樣啊……”司空星野笑了笑:“把你當成姐姐,也是我一生最大的錯了”
“你又何曾把我當成過姐姐?不要讓我噁心了”司空錯長吸了一口氣。
“小錯,不要說了……”寧戰奇發現司空錯的情緒有些過於激動了,他伸手想去拍司空錯的肩膀,但手兒剛剛伸出去,又想起了什麼,悄悄把手縮了回來。
“你們不懂每次想起他,我的脊樑骨都會感到陣陣發寒”司空錯道:“在我小的時候,他是唯一一個能讓我感到恐懼的人,我養了幾條靈魚,他故意不停的餵食物,硬是把那幾條靈魚撐死我養了一條狗,他又偷偷把狗帶到林中,活活把狗兒的眼珠挖掉,又把狗兒勒死不管是什麼……只要給我帶來了快樂,他都會不遺餘力的把我的快樂毀掉”
“這就是不公平的報應。”司空星野淡淡說道。
“報應?不公平?司空星野,你也夠恬不知恥了”司空錯勃然大怒:“你不過是那老死鬼和那娼婦苟合生下的雜種,孃親見你過得苦,把你帶回家,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還要怎樣?不公平?放屁孃親是我親孃,我是她肚子裡掉出來的肉,自然要對我好一些,如果對你比對我還好,那我的公平又在哪裡?”
司空星野呵呵冷笑着。
“不公平?她親手教你修行疊擊訣,替你尋找靈藥,你的進境不遜於我,又少過你什麼?”司空錯的臉孔已漲得通紅,已勘破聖境,尋常事情根本無法影響到她的心緒,但此事不同,一直是她心中最深的痛:“不公平?孃親生病時,是我在牀邊不眠不休的照顧她,你在做什麼?你在樹林裡殺我的狗孃親寂寞了,是我在陪她說話,哄她開心,你又在做什麼?你在偷偷往醬缸裡扔蛤蟆,還說要讓我們全莊的人都長出癩皮。”
“小錯,跟這樣的人沒必要說太多。”寧戰奇緩緩說道,他眼中露出厭惡之色。
“你們知道他爲什麼能成爲藥王麼?”司空錯道:“因爲我孃親已修行到了大祖境,他一心盼着我們死,但知道不管是明着來還是暗中下手,都沒辦法越過我孃親那道關,最好的辦法便是下毒然後……他忽然變得勤快了,說話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刁鑽,顯得很乖巧,又到後廚和幾個廚娘學了些廚藝,說以後做飯給孃親吃,可憐我那孃親……心地太過良善,真的信了這個畜生的話
場中衆人大都保持着安靜,司空錯和司空星野是死敵,稍微上了些歲數的修行者都知道,但大家並不清楚具體經過。
“他一直在湯水中下暗毒,幾年的時間,我孃親的修爲不但沒有進步,身體反而變得越來越衰弱。”司空錯咬牙切齒的說道:“最後,他終於露出了本性,先是偷襲了我,把我打成重創,又下手害死了我孃親司空星野,這世界雖大,但你和我從那天開始,已經不能並存了,有我就不會有你,有你就不會有我”
“好大的口氣,我這些年可一直活得很滋潤的。”司空星野冷笑道。
“那我就沒有辦法了。”司空錯用譏諷的語氣說道:“如果做一隻見不得光的老鼠也是滋潤的話……算你厲害吧”
“這畜生如此惡毒麼?”隨着說話聲,花西爵的身影出現了,他上下打量着司空星野。
“幾位就不要逞口舌之利了。”案臺邊那上左使緩緩說道:“莫非……你們還在等什麼人?蘇唐?”
那上左使的一句話,提醒了往生殿的人,一股股強橫的氣息接連綻放。
變異銀蝗扇動鞘翅,貼着雲端不緊不慢的飛行着,蘇唐端坐在聖座上,看着蒼藍色的海面。
變異銀蝗是很聰明的,當了幾天坐騎,竟然知道如何配合蘇唐了,很多時候,蘇唐無需開口說話,踏在變異銀蝗背脊處的雙腳力道發生了變化,或者身形有些前屈或者後仰等等,變異銀蝗都能立即作出反應。
海面上出現了一支船隊,由五艘大船和十幾艘普通海船組成,沒有旗號,在船隊的前方,已經隱隱看到了幾座邪君臺的懸峰。
蘇唐的眼波閃動了一下,變異銀蝗突然開始向下方俯衝,加速扇動的鞘翅,發出了刺耳的呼嘯聲。
船上的修行者和水手們有的感應到恐怖的靈力波動,有的聽到了尖嘯聲,紛紛擡起頭,看向空中。
一道銀線穿透了雲層,向海面激射而來,距離雖然尚遠,但銀線所散發出的壓力已經讓海面蕩起了陣陣漣漪。
“有敵襲敵襲”
船上的修行者和水手們當即炸開了,有的張開長弓,手忙腳亂的瞄向空中,有的在努力給後面的船打旗語,還有些修行者掠起在空中,試圖圍向蘇唐。
蘇唐已啓動了魔劍,這裡已經進入邪君臺的外圍了,突然出現了一支莫名其妙的船隊,而且還表現得非常警惕,加上這個時間段,對方的來歷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嗖嗖嗖……有幾十個修行者努力向蘇唐這邊射出了箭矢,蘇唐當然不會把這種程度的攻擊放在眼裡,他舉起了手,把魔劍投向空中,接着手掌已緩緩劈落。
魔劍陡然化作一柄數百米長的巨劍,筆直從空中落下,正落向爲首的那隻大船。
瞬間出現的魔劍如一座大山般當頭壓下,船上的修行者和水手們都驚呆了,傻傻看着上空,只有幾個比較機靈的修行者躍起在半空,沒命的向遠方掠去
轟…巨大的魔劍正刺中了爲首的大船,劍鋒落處,大船猛然下沉了數米,隨後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響聲,整艘船出現了無數道裂痕,接着象豆腐一般破碎了。
只有少數幾個修行者及時逃到空中,剩下的百餘號人根本沒機會反抗,當劍勁把大船壓得粉碎的瞬間,他們也同時遭受重創
那幾個逃出來的修行者原本還想着做些什麼,隨後看到海面上支離破碎殘骸,他們再不敢停留,拼力向遠方逃去。
蘇唐懶得理會他們,變異銀蝗扇動鞘翅,已迎向第二艘大船。
船上的修行者幾乎沒有反應,看到了那種毀天滅地的攻擊,他們依然沉浸在驚駭之中。
Wωω ▲tt kan ▲¢ 〇
變異銀蝗猛然扭動身體,變得肚皮朝上,繼續向前飛掠。
蘇唐在這同時出劍,劍光化作一道光幕,筆直垂落。
轟轟雖然光幕給人一種虛而不實的感覺,但殺傷力卻是不可忽視的,眨眼間,光幕從船首切入,隨着變異銀蝗的飛掠,又從船尾透出,這一劍居然把幾十米長的大船從中間切成了兩片。
蘇唐雖然尚沒有突破大聖的瓶頸,但加上魔裝的加持,他真正的殺傷力已經與大聖相差無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