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飛雨在瀕臨絕望的時候,忽見一道白光從天而降,耀目、神聖!
帶着飽滿的生機照耀在他和懷中幾乎已經死亡的妹妹身上,霎那間,紀飛雨感覺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中,被難以抗拒的溫暖所包裹。
所有的黑暗和陰霾都在這溫暖之中被驅散,他甚至看到周圍磚縫中鑽出嫩綠而堅挺的幼苗,奮力的掙脫束縛,飛速的生長,生機勃勃的迎風招展。
一瞬間,他彷彿從陰暗潮溼的地獄,到了綠草如茵的天堂。
“哥哥……”
紀飛靈微弱的聲音在他懷中響起,紀飛雨渾身一顫,低頭看到妹妹那雙黝黑明亮的大眼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一向自詡堅強的紀飛雨頃刻間淚如泉涌。
“小妹!你、你好了嗎?”
紀飛靈坐直身體,擡手幫紀飛雨抹去眼淚,糯聲道:“嗯,我全都好了,哥哥別哭。”
紀飛雨破涕爲笑,一把將紀飛靈抱如懷中,彷彿抱着失而復得的珍寶。
紀飛靈看到一直站在旁邊的金凌,小聲道:“哥哥,那個人是……”
紀飛雨一轉頭,頓時驚出聲道:“老、老闆!”
金凌淡淡的‘嗯’了聲,“好了就回去看店,另外,從今日起你們搬過去幫我看院子,伙食自理,工錢另算。”
見金凌轉頭就走,紀飛雨趕忙喊道:“老闆等等,是您、是您治好了小靈嗎?”
金凌沒回答,步法不停,緩緩消失在巷子的盡頭。
“那是哥哥的老闆嗎?”紀飛靈小聲問,“看起來冷冰冰的,有點可怕。”
“小靈!老闆是這天下最好的人,以後不能這麼說老闆知道嗎?”紀飛雨面容嚴肅道,紀飛靈身子一縮,戰戰兢兢的點頭。
紀飛雨抱着紀飛靈,放柔了聲音道:“老闆給我工錢,現在又給我們安身之地,她還治好了你,我們欠老闆很多很多,所以小靈千萬不要以貌取人。這世上,笑眯眯的人才是真的殺人不眨眼。我們現在沒有辦法,所以只能接受老闆的援手,可是小靈你記住,我們有手有腳不是廢物,不能永遠依靠別人。”
“嗯,我記住了,我會和哥哥一起報答老闆,努力學本事,以後自己養活自己。”
“小靈乖,哥哥會陪着你的。”
巷子裡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輕,金凌脣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在城中打聽了一些關於妖宗的事情,金凌發現一個類似世道經的地方,利用小傳送陣從易國各個地方收取和傳送信件。
金凌對着‘鴻雁樓’門口那隻巨大的鴻雁雕像出示了自己在易城中的令牌,那個鴻雁啼鳴一聲,張開嘴吐出一粒核桃大的光球。
金凌將神念透入光球中,感覺整個人立刻出現在另外一個地方,滿目都是崇山峻嶺,林海草原,她一低頭就看到了赤煉。
她的視線一直由赤煉手中的光球所控制,赤煉插着腰,揮舞光球記錄四周美景,說道:“看到沒,這裡萬妖嶺,妖宗就在此地深處,本後決定去妖宗玩兩天,閒事勿擾。”
神念被猛的推出來,金凌失笑,原本只是好奇試一試,沒想到居然收到赤煉給她的傳信,日期就是今日,而且金凌也是今日才感覺到赤煉已經在她感應不到的位置了。
鬼王還在她神識範圍內活動,他跟赤煉不一樣,他是魔神幡的主魂,是無法去到她神識之外的地方,否則立刻就會被魔神幡吞噬留在幡中監獄的真靈。
鬼宗距離易城很近,金凌以神念傳信,吩咐鬼王去加入鬼宗,看看那裡會不會有其他陰陽平衡之體修煉的功法。
回到天盛街,紀飛雨帶着紀飛靈等在門口,金凌讓他們兩個住在前院,中院和後院她留了禁制,他們二人就是想去也去不了。
商雲醉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金凌一直在留意他,發現美人館有動靜時,立刻從入定中醒來趕過去。
金凌看到商雲醉時,他正虛弱的靠在美人館的門上,右臂無力的吊着,半個身子被血浸透。
他看到金凌,虛弱笑道:“胳膊斷了,幫我開下門。”
金凌扶着商雲醉回到美人館後院,讓他靠在他經常靠的藤椅裡。
“我會些醫術,需要我幫你嗎?”金凌沉聲問。
商雲醉點點頭,金凌正要動手,他有急忙喊停,“等一下,等一下……”
說完,他從懷裡摸出那面銅鏡,銅鏡的背面和他斷掉的手臂一樣,都有一道深深的劍痕,劍氣凜然,他這傷受得不同尋常。
商雲醉甩開額前亂髮,對着鏡中自己露出各式各樣的笑容,喃喃道:“虛弱時也有虛弱的美,真是少見啊。”
放下鏡子,商雲醉對金凌笑道:“好了,你動手吧,千萬輕一點,要是弄疼我,我會喊的。”
金凌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對這種傷,她一個‘乙木化生訣’就能解決,可這是絕佳的探查他身體的機會,所以金凌該用《雲魄針經》中的治療方法,先檢查了他的傷口。
“原來你是半妖,我一直以爲你是妖族。”金凌淡淡道。
商雲醉下巴微揚,“我可是完美的結合了人和妖的美,話說,你一直在好奇我的身份嗎?難不成,你對我有什麼小心思?”
“這是劍傷,傷你的人劍術精湛,他的劍意現在還在你經脈中肆虐。”
商雲醉渾不在意道:“啊,遇上個蟊賊,沒太留神吃虧了。”
金凌依舊探查不出商雲醉的深淺,只能感覺到他的傷勢已經處理過一次,應該是將大部分的劍意逼出體外,就算她不治療的話,憑藉半妖特殊的體質,一個晚上也能痊癒。
不過金凌可不相信傷他的只是個蟊賊,金凌將他經脈裡殘留的劍意一點點收集起來,用神識隔絕在識海深處,準備回去後再仔細探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畢竟她依舊十分在意商雲醉那些泥人裡的白色氣息和彌之間的聯繫。
處理好了傷口,商雲醉活動着完好如初的胳膊,讚歎道:“看不出你醫術這麼高明,現在的遊方道士,難道都像你這麼厲害了?對了,這大半夜的,你找我幹什麼?我可告訴你,我爲人是放浪了些,但我也是有底線和原則的,你莫要打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