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裡,金凌佈下大陣,盤坐在牀上回想那幾本功法的內容。
她想要嘗試下這個世界的修煉功法,可是這幾本功法都不適合她。
她的身體不能按性別來分屬性,她是重鑄過的身體,有弱水精華,也有太陽真水,陰陽平衡。
適合她修的功法只有妖宗有。
妖族中有一些妖,譬如外界的精怪,還有這個世界的鮫人,他們在成年之前都沒有性別,所以身體一開始就是陰陽平衡的。
這一類的妖在妖宗都屬於少數,外界是不可能找到這一類的功法,所以只有妖宗有。
可是要怎麼僞裝成一隻妖?
金凌冥思苦想,最後想起了十目遺留的精珠,那上面有十目沙精的氣息,倒是可以瞞天過海。
但是她依舊不能用本體去,肉身和沙精的身體很好辨別,她做不到十目那樣把身體完全變成沙子。
她需要一個身外化身,沙子做的身外化身。
金凌苦惱的扶着頭,身外化身這方面她瞭解不多,她也從來沒想過要去煉身外化身,畢竟煉了之後就要隨時注意,身外化身一旦被毀,她也會受重傷,所以她根本就不打算煉這個。
去妖宗強搶嗎?
也不妥,弄出的動靜太大,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動亂。
她還需要留在這裡等易盟盟主現身,而且這個世界的功法真正修煉起來,她需要一些指導,這對她來說是完全陌生的領域,閉門造車行不通。
最好的辦法就是親自加入妖宗,而且這也是她開始深入瞭解這裡修真界的最優途經。
想來想去想不到辦法,金凌決定先煉化十目的精珠,其他的再說。
捏着十目的精珠,金凌回想起很多關於十目的事情,心裡五味雜陳。
幽幽的嘆了口氣之後,金凌將精珠直接攝入識海之中,以自己的真靈之氣溫養,在煉化之前,她覺得她最起碼應該再嘗試一次,看看十目是否還有哪怕一絲絲的真靈存在。
次日,一直到日上三竿時,也不見紀飛雨來上工。
可能是他妹妹出了什麼事,金凌本想關了鋪子去看看,卻迎來了一位意外之客。
是韶華苑的蘇流韻,帶着一個嬌俏可愛的小姑娘,小姑娘也是狐族,狐耳和狐尾都是火紅的顏色,看起來竟有些面熟。
“打擾了,奴家是那邊韶華苑的掌櫃蘇流韻,前些日子有些事情,故而道友新店開張一直未曾拜訪,實在是失禮,今日特帶來一罈奴家親自釀的‘悅顏’,恭賀道友。”
蘇流韻一顰一笑都帶着高雅的韻味,實在讓人討厭不起來。
金凌把人請進店內,接下小姑娘遞過來的酒罈,那上面帶着一股淡淡的花香,讓人聞之心裡莫名鬆快起來。
“蘇掌櫃客氣了,開張那日理應是在下登門拜訪的,實在是失禮。”金凌拱手道。
蘇流韻虛扶了金凌一把,“奴家還不知道友名姓,該如何稱呼?”
“在下道號影月,至於本名,不值一提。”
“影月道友,那日清晨匆匆一面,奴家就覺影月道友不是尋常修士,正巧奴家的韶華苑內常有酒客醉酒鬧事,不知道友這裡可有能幫上奴家的陣旗?勞煩影月道友爲奴家介紹一二。”
金凌心中暗歎蘇流韻在人情世故上的老練,真不愧是全易城都說不出一句壞話的女人。
金凌用心的推薦了幾套防護用的陣旗給蘇流韻,她撿了其中三件,吩咐旁邊的小姑娘遞上靈石。
接靈石時,金凌再一次端詳小姑娘的相貌,不禁問道:“在下是否在哪裡見過這位姑娘,總覺得很眼熟。”
蘇流韻看了眼小姑娘,笑道:“的確是見過,就是那日清晨。”
金凌一愣,小姑娘仰起頭對金凌呲牙一笑,她的臉忽然閃了下,露出原本紅泥的本質。
她居然是泥人,就是那日清晨,蘇流韻從美人館出來時抱在懷裡小狐狸像。
蘇流韻解釋道:“她前陣子出了些意外,身體被毀魂魄受損,難以再聚成法身,所以奴家便拜託了美人館的商老闆爲她塑了泥身。商老闆手藝了得也很熱心,花了整夜的功夫,用上好的魔血泥做成這具身子。她只要在這泥身裡養上三年,就能把受損的魂魄恢復。”
“看不出,商老闆竟有這等本事。”金凌稱讚道,她也的確是沒看出來那個妖孽男原來還是個好人。
“是啊,商老闆來此已有九個年頭,奴家那裡多有事故,每次都是商老闆援手,所以道友可千萬別聽信他人胡言,誤會商老闆。”蘇流韻道。
“嗯,多謝蘇掌櫃提醒。”
蘇流韻也沒多留,寒暄了幾句之後就帶着小姑娘離開了。
金凌看着遠處的小姑娘,心想商雲醉能否給她做出一個沙精的身體來,或可一試。
只不過今日美人館沒開門,還掛了閉館的牌子。
無奈之下,金凌只好先關了鋪門前往素衣巷,後面她要做的事情很多,得把紀飛雨找回來。
素衣巷等於易城的貧民窟,住的都是窮困潦倒的散修,還有像紀飛雨這樣無父無母的小孩,大部分房屋年久失修,看起來十分破敗,還有一些小孩乾脆就在巷子裡搭了窩棚,湊合度日。
金凌問了幾個人才找到紀飛雨,他就是帶着妹妹在一個陰暗潮溼的巷子深處搭了個窩棚,金凌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咬着嘴脣忍着眼淚,不斷的把自己身上不多的靈氣渡給他妹妹。
周圍沒有一個人,靜悄悄的只有耗子的聲音,紀飛雨的妹妹枯瘦如柴面色蒼白,體內生氣只剩下最後一絲,被紀飛雨的靈氣艱難的維持着,隨時都會消散。
“小靈你醒醒,哥哥會努力賺靈石給你買藥的,你再堅持一下,哥哥求求你了。”
“老闆人很好,哥哥會賺很多靈石,會讓你修煉,讓你進宗門,你別放棄啊小靈。”
“小靈,哥哥就剩你了,你別不要哥哥啊……”
紀飛雨淚流滿面,體內的靈氣已經枯竭,他依舊咬着牙催動功法,將本命精元注入懷中小小的身軀裡,那雙蓄滿淚水的眼睛裡,滿是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