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身後這個水塘,還是一個詭異的水塘,水塘裡常年有一隻鳥守護着,這隻鳥就像一隻精靈一般,而且還有潔癖。
無論春夏秋冬,但凡有枯草落葉掉進水塘裡,它都會第一時間把水塘裡的雜物叼出來,從來不會讓雜物污染了塘水,關鍵是這個水塘也不會乾涸,常年累月都是這個樣子。
怪事就發生在最近,因爲學校規劃了一個圖書室,準備把圖書室建在水塘上,因爲水塘高於地基,施工員準備把水塘抽乾,然後挖平建屋。
結果無論施工員怎麼抽,水塘裡的水都抽不光,就算你抽光它,不出一個小時,水塘裡又溢滿了水,而且大家發現不了源頭在哪裡,根本不知道這個水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所以無法堵住水源,弄得所有人一籌莫展。
直到有一天,一個老施工員發現了水源的來處,原來水塘底部佈滿了一種奇怪的根鬚,這些根鬚就像是地下水的水管,塘水一抽乾,根鬚就像打開了開關的水龍頭,拼命的放水,所以任你怎麼抽也抽不乾淨。
發現問題後,施工方立馬調來了挖掘機,開始鏟挖水塘附近的植物,想把這噴水的根鬚徹底解決,但是事與願違,任施工員怎麼挖,根鬚都無法剷除,而且還好像惹怒了根鬚,施工期間水塘裡爆發了兩次大水,直接把一樓的教室給淹沒了……
看着王偉擰成一股繩的眉頭,我說:“既然這水塘動不得,那咱們可以另行選址,爲什麼非要動它?”
“兄弟你不知道,爲了這個地基,學校已經花了好幾萬……如果就這樣放棄,這些錢就打水漂了。”
王偉心有不甘地說,我正想再勸勸他,忽然走來一個戴安全帽的施工員,王偉看到施工員,忙說:“唉,張.工……阿福是不是你家侄兒,要管好一點了,他昨晚又到我們學校裡來嚇人了!”
聽了高校長的話,那張.工一臉驚恐,吃驚道:“王校長你別嚇我,阿福幾天前就已經去世了,怎麼可能來鬧?”
我聽了張.工的話,身體一震,死去的人怎麼可能活過來,莫非我昨晚真的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了?
我忙插了句話,問那張.工:“張.工,你確定那阿福真的死了?有沒有鬧烏龍的可能?”
張.工見我一臉的懷疑表情,直接反手指了指學校後面的一個小山包,對我說:“我騙你幹嘛,自己看把,山包上那座墳就是阿福的。”
我順着他手指看去,果然有座新墳立在山包上,墳頭對着學校的方向,就像一雙眼睛盯着學校一樣。
我突然背後一涼一涼的,伸手拉了拉王偉,問他:“王老師,這個事情你怎麼看?”
王偉也是焦頭爛額的樣子,他再試探性的問張.工:“張.工,這玩笑可開不得,我這新來的朋友膽子小得很,你不要嚇他……”
“我嚇他個毛線,你們不信自己看吧,我手機裡面還有阿福下葬那天的視頻。”
張.工被這麼懷疑,也是有些着急了,他臉紅脖子粗的掏出手機,翻開一個短視頻軟件,點開了一個小視頻。
我和王偉一起湊了過去,看見有幾個鄉親在視頻裡圍着墳坑裡的一口棺材做着法事之類的儀式,當蓋在棺材上的遺照映入眼簾時,我和王偉同時驚叫了起來,像發現新大陸了一般。
因爲視頻裡那遺照上面,竟然是張明新的臉!
看到這張張明新的臉,我和王偉同時一震,異口同聲問那張.工:“阿福,還有其他名字嗎?”
張.工見我和王偉反應這麼大,也被嚇了一跳。
忙哆嗦着把手機收了起來,用手抓着腦袋,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
他想了一陣子後,好像想到了一點東西,不過也不怎麼確定地說:“阿福其他的名字,好像還真有一個……他以前叫明新,不過自從傻了之後,就沒人叫他大名了……”
張明新!
阿福的原名竟然叫張明新?
這是偶然還是巧合?我和王偉對視了一眼,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後,一起走上樓去,回到宿舍裡。
我倆面對面坐在辦公桌前,開始討論關於阿福與張明新的問題。
王偉問我:“吳醫生,你覺得這兩個人之間,是否真有關聯?”
“你不是一直堅信,張明新是蔣文文殺害的嗎?如果張明新真的是蔣文文殺的,那這個阿福,跟他又能扯上什麼關係?”
我的反問表明了我的態度,我覺得蔣文文不會是兇手。
我對王偉說:“因爲跟蔣文文接觸這幾天以來,我覺得她沒有動機殺張明新,因爲張明新死了,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王偉盯着我,問我:“你大概已經從蔣文文口裡打聽到,張明新當初的任務是什麼了吧?”
“這個當然,張明新當初的任務,就是破壞扶乩遊戲……”
我想起蔣文文是這麼跟我講的,所以我沒必要把這件事情隱瞞。
王偉問:“既然要按動機來講,那咱們就從這方面來說吧,邱欣欣的遊戲任務是親你一口,我的遊戲任務是向蔣文文表白,蔣文文的遊戲任務是陪張明新睡覺,張明新的遊戲任務是破壞遊戲……這是已知的四個人的任務,而未知的就是李莉,她跟我們接觸少,她也沒跟我們透露她的任務是什麼,對了,還有你……”
王偉習慣性的扶了扶他的眼鏡,看向了我。
我看了看他眼神,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剛纔竟然能一口氣把其他三個人的遊戲任務說出來,那表示他也沒少下功夫。
如果我不是嘴嚴,可能自己的任務也早被他套去了。
現在到了需要互相交底的時候,我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的任務告訴他。
王偉還在盯着我,他明顯是在期待我的回答,我想了想,對他說:“其實我的任務就是殺死我的妻子……這個你們也知道,我是特殊的那個人,在任務完成後才接到的任務,不知道這算不算破壞遊戲規則?”
我撒了謊。
王偉聽完我的說法,臉上沒任何表情,沒驚也沒喜,好像這種答案已經在他的預料當中了一般。
他眉頭一沉,對我說:“咱們換一個思路吧,既然張明新的任務是破壞遊戲,那會不會有另一個人的任務是完成遊戲……也就是說,有另外一個人的任務,跟張明新是相對的!”
“如果有,這又有什麼關係?”
我心裡凌然,王偉猜得不錯,的確有一個人的任務跟張明新的相對,那個人就是我。
張明新的任務是破壞遊戲,而我的任務是完成遊戲。
也就是說我跟張明新是拯救者與破壞者的關係,在遊戲裡是相對立的,就像正派跟反派一樣的。
王偉說:“會不會有這麼一種可能,是張明新的對立者,也就是接到完成遊戲任務的那個人,把張明新給殺死了。”
王偉這麼分析,暴露出他的一個弱點。
他開始自相矛盾了,之前他還口口聲聲說殺害張明新的人是蔣文文,現在他怎麼又把這個殺人兇手,推到那個所謂的“對立者”身上去了呢?
我知道不可能是“對立者”殺死了張明新,因爲我就是那個“對立者。”
爲了把王偉偏離軌道的思緒迴歸正常,我忙提醒他:“如果你認爲是對立者殺死了張明新,那蔣文文會是對立者嗎?”
聽到我再次提起蔣文文,王偉的眼角冒出了一抹寒光:“或許,她真是對立者……陪張明新上牀,應該只是一個藉口,她真實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憑自己的姿色勾引張明新,讓其葬身於自己溫柔鄉下,好清理這麼個障礙……”
通過他現在的說辭,看得出來,王偉對蔣文文抱有很大的成見。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原因,導致王偉會這麼恨蔣文文,看他處處跟蔣文文作對的樣子,我覺得他恨不得蔣文文早死早超生的好。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這麼斤斤計較,真不是什麼好事。
我深吸了一口氣,對王偉說:“王老師,蔣文文是否給你造成過什麼傷害……導致你現在會這麼恨她?”
“恨她?我恨不得掐死她你知道嗎?”
王偉紅着眼睛,咬牙切齒地對我說,從他眼睛裡,我似乎看到了一種火山快要噴發的那種架勢,我噴發就能把世界給淹沒。
雖然他臉上表現出非常痛恨的表情,但是他沒有告訴我他跟蔣文文的任何故事。
這讓我心裡浮起了更多的懷疑:一個想要掐死女人的男人,一定是那個女人給他帶去了很重的傷害。
究竟是什麼樣的傷害讓他無法解開這個結呢?
世上最痛的傷,無非是誅心。
就如蔣文文當初對張明新做的那樣,如果蔣文文對王偉的傷害還要超過對張明新的傷,那實在讓人不敢想象。
究竟怎麼做,才能把一個正常人,或者是一個教師,逼迫成一個跟她不共戴天的人?
這可能會成爲一個難以破解的謎底吧,因爲除了當事人,旁觀者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瞭解的。
就在我思緒飛揚時,耳邊傳來了王偉的聲音:“你接下來要怎麼做?既然張明新長得跟阿福一模一樣,而且阿福的名字也叫張明新,我們是不是要從阿福下手,查出張明新的死因?”
“這個當然。”
我的思緒被他拉回到了現實,聽他說起張明新,我又來了勁兒,於是湊身過去問到:“你決定怎麼下手?”
“開墳驗屍。”
王偉的臉浮起了一抹陰暗,我盯着他的表情,心驚肉跳起來!
深夜後,王偉叫上了我,我們帶上挖土工具,來到那座新墳前。
通過兩個小時的挖掘,終於挖開了新墳的封土。
打開棺材蓋,裡面躺着一個長髮披肩的紅衣女人,等我們扒開鋪臉的長髮看去時,只見那是一具用木頭打造的人形屍體。
屍體上的頭顱,卻是一個男人的,當然,這個男人我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