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收回目光時,正好看見皇甫雪噬血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方纔的小動作被皇甫雪看在了眼裡,驚的牧紫煙身子一軟差點攤倒,曉草趕忙用力的托住,她的後背也溼了一片,真不愧

是殺神啊,一個眼神就能讓人渾身發軟,心驚膽戰。

房裡的閒雜人都退了出去,皇甫雪給南昭希掖了掖了被角,“希兒!我把牧紫煙給你弄了回來,我知道你恨她,可你這樣下去,怎麼能對付得了她,落絮就白白給人欺負了嗎?她就白白死了嗎?她害得你們還不夠慘嗎?小不點已經那麼大了,還沒有嫁人,她日後又不能有孩子,你讓她日後怎麼辦?還有云羅……她們的仇,你不給她們報了嗎?那你自已的呢?你的孩子?你辛苦懷上的孩子被他殘忍的弄掉了,你不恨嗎?你不怨嗎?你就這麼糊塗下去嗎?今天你還在,就有人當着你的面給雲羅一個下馬威,若是哪天你出了事,你以爲你身邊的那些人有幾個有好下場……”

皇甫雪一直在牀邊說着,直到日漸西移,南昭希閉上了眼睛,顫抖的雙睫下,淚水一顆一顆的流了出來,皇甫雪心中鬆了一口氣,有反應就好,其實希兒的心裡是清楚的吧……只是太痛苦,痛苦的連她都想去逃避,林清梅給她的打擊根本就還沒過去,她只是把她壓在了心底的最深處,落絮的離開,就像是一記重捶,錘到了她的心田,錘破了她掩藏的往事,各種窒息的痛淹沒了她的神志,她受不了的自我放逐……

皇甫雪心疼萬分,“希兒,你還有我,我永遠都是你的雪姐姐,跟落絮一樣,我會一直陪着你,直到你不需要我。”

南昭希再也忍不住,拉起了被子捂住了頭,悶聲大哭了起來,“花姐姐!花姐姐!花落絮……”歇斯底里的呼喊着。

皇甫雪淚水涌出,默默地離開房間,讓她一人獨自待一會。

皇甫卓回府前就已知道牧紫煙已經從皇宮回府,並且德雲公主跟着住進了王府。

這個女人肯定是不甘去侍侯南昭希,如果不是還用得着她身後的牧家,他怎麼會……等一切成了定局,他一定會給南昭希一個交代!

“王爺!牧側妃在書房外。”天明遠遠地就看見燈籠下,牧側妃婀娜的身影。

“去琅秀苑。”皇甫卓眼中的厭惡之色一閃而過,立即轉身離開。

天明趕忙跟上,牧側妃這回是惹火了王爺,王妃變成這樣,牧側妃責無旁貸!

琅秀苑離皇甫卓的書房不遠,幾道彎之後,便進了琅秀苑。

南昭希坐在牀上,小不點正一勺勺地喂着,雲羅站在旁邊,不時的幫南昭希擦着嘴邊,柔和的光線下,南昭希的臉色也不再那麼難看。

陰霾心路好似被撥開重雲,一縷縷金色陽光照進來,皇甫卓的臉上盪開一抹笑,天明驚詫之下心口也軟了一下,王妃開始吃飯了呢,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王爺?”小不點與雲羅驚見王爺,正準備行禮,皇甫卓忙道:“繼續餵飯吧,好好侍侯王妃。”

兩人應了。

“牧側妃怎麼不過來侍疾?”皇甫卓坐到離牀邊不遠的美人榻上,視線正好對上南昭希的臉。

“公主說牧側妃纔回王府要休整一下再來給王妃侍疾。”雲羅答道。

“明日她若不來,就以本王的名義請她過來。”皇甫卓之所以默許她們把牧紫煙請回來,就因爲他跟皇甫雪想的一樣,利用牧紫煙刺激南昭希,看到仇人在身邊晃盪,她怎能沒反應?這不,牧紫煙剛回來,南昭希就能吃飯了。

“是。”雲羅應了下來,王爺此舉是什麼用意?是用牧側妃來刺激王妃嗎?還是其他什麼想法?以前她自認爲了解男人的心思,可是皇甫卓,這個男人溫潤的外表下隱藏的是顆狠辣無比的心,他能親手毀了自已的孩子,還用那種侮辱人的方法……雲羅覺得她最看不透的就是皇甫卓,說他狠,他卻把小姐捧上了王妃的位置,說他無情,這些天,他眼裡流露出來的卻是深情……

皇甫卓看着南昭希吃完了飯,才滿足地離開琅秀苑,天明早派人去去書房那裡打探了一下,牧側妃居然還在書房外等着。

皇甫卓決定去畫竹院,這一夜,如夫人驚喜的使出全身手段好好的把皇甫卓侍侯了一番,或許是心情好了,身體也得到了滿足,皇甫卓對如夫人的好感多了幾分,次日的時候賞賜了如夫人一對玉器,喜的如夫人眉開眼笑。

輕風院,陰風陣陣,牧紫煙等到了後半夜,最後還是曉草去打聽到王爺去了畫竹院,牧紫煙咬碎了牙,也忍不下胸中怒火,一屋的古董瓷器又嘩啦啦的陣亡了,不但如此,紀曉草才養好的額頭上又多了幾個新鮮的血窟窿。

牧紫煙收拾一新,完全看不出昨日的瘋狂,紀曉草的額頭實在傷的太多,牧紫煙留她在輕風院休息,美名其曰,是頭疼發熱引起的傷風。

皇甫蓁蓁與牧紫煙一

道來了琅秀苑,一屋子的奴才行過禮後,牧紫煙讓人取過小不點手中粥碗,“我來喂姐姐。”

小不點擔憂的看了看雲羅,雲羅眨了眨眼,讓她不要亂動。

牧紫煙接過小瓷碗,碗裡的是魚肉粥,雪白的粥上散着些許蔥花,濃稠適宜,香味撲鼻,“姐姐喝點吧?”舀起一勺子粥,吹也不吹地直接送進南昭希的嘴裡,南昭希緊抿的嘴半死不動,兩眼無神的眼珠子開始動了一動,牧紫煙見勺子伸不進去,手下用力,想用蠻力把滾燙的粥塞進南昭希的嘴裡,就算燙不啞她,也要她嘴裡起幾個水泡,她不是王妃嗎?不是讓我來侍侯她嗎?好啊,我這就給她侍侯得好好的!

“牧側妃!”小不點大叫了一聲,牧紫煙驚的手一顫,一碗粥全部潑在了南昭希的被子上,連放在被子上的手都被濺到了幾片魚肉。

“你好大的膽子!敢在王妃面前……大呼小叫,驚着了……王妃,你該當何罪?“牧紫煙這次倒真不是故意的,她沒那個膽子直接把粥灑在南昭希的身上,所以她很理直氣壯的吼了出來,儘管結結巴巴卻也有幾分威嚇。

“來人,把這刁奴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皇甫蓁蓁端着一副高貴的摸樣,冷冷的說道。

“公主?奴婢只是想請牧側妃喂之前稍微吹上幾下……”小不點跪了下來,她沒想怎麼樣,她只是怕燙到了小姐,可誰又能聽她把話說完呢?

房外兩個老媽子進來一人抓着一隻胳膊,就這麼把小不點拖了出去。

“公主……公主……奴婢不是故意的……”小不點掙扎不開,只能大聲喊叫,若是從前,小姐不會不理的,可是現在小姐……小不點又委屈又傷心的哭了出來。

雲羅手快的幫南昭希處理了被子上的粥,南昭希燙傷的手也被細心的上了藥。

皇甫蓁蓁見雲羅做事條理分明,這種情況下,她依然臉色不變,進退有度,是個人才,“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名叫雲羅。”雲羅回答道。

“本宮很喜歡你,不如本宮向四嫂子要了你,這次回宮,你跟本宮去皇宮吧?”皇甫蓁蓁認爲雲羅若是真是個聰明人,就肯定會答應下來,畢竟她是公主,身份尊貴,而現在的南昭希活死人一個,方纔那麼大的動靜她都沒吱聲,想來真是病的神志不清了。

牧紫煙眼裡一亮,她倒真希望這個雲羅跟着皇甫蓁蓁回皇宮,這樣一來,南昭希身邊就少了一個心腹,她對付起來也省力,本來還有些懷疑南昭希是不是真如太醫們所說的神志不清,所以她剛剛也是存了幾分試探的意思,結果是喜人的,連自已最貼心的丫鬟被拖出去,她也沒吭聲,這不就傻了嗎?

“奴婢多謝公主厚愛,但奴婢身受王妃厚恩,曾發過誓言,終身不離開王妃。”雲羅恭敬的垂下頭說道,若論演技,雲羅可是衆人當中的翹楚,她能忍常人之不能忍的屈辱,也能把百種情緒深深隱藏的無影無蹤。

皇甫蓁蓁有些失望,有些惱怒,覺得雲羅不識好歹,“隨你吧,本宮也不過隨意一說。”

牧紫煙知道皇甫蓁蓁面上過不去,就說道:“你去廚房再讓人準備一份早餐送過來。”雲羅狠狠心離開了正房。

房外,小不點已經被架在長凳上,兩個老媽子是皇甫蓁蓁的人,其中一人正要扒下小不點的褲子,小不點一個翻身從長凳上滾了下來,羞辱的眼淚一直在流,若是她被扒了褲子打了,她日後也不用再見人了,她這丟的不是自已的臉,丟的是小姐的臉,“要打可以,你憑什麼脫我衣服?”

“賤婢!真不知道王妃是怎麼調教你的,來人,把她給我按到長登上!”老媽子嘲諷又鄙視的吼道。

小不點防備的看着外面的侍衛,“你們別忘了,王妃纔是你們的主子,你們難道要聽一個外人的話來打王妃的人嗎?她們這樣侮辱我,我就是死也不會被這樣羞辱的!”小不點咬着脣,瞪着一雙通紅的眼珠子,她暗暗地下了決心,如果他們用強,她就……有云姐姐在小姐面前侍侯,她就是死,也能放心,她不能丟了小姐的臉。

“賤婢!敢不把公主的話放在眼裡,你們!你們難道要造反?還不趕快把她給按過來?”

琅秀苑的侍衛也是馬三甲的麾下,曾經王妃對馬三甲的侮辱,他們可是銘記在心,馬統領在他們的心裡可是英雄般的人物,卻被一個小小的女子侮辱了他們有理由的認爲,這次是個機會,如此打了王妃的貼身丫鬟,就等於打了王妃的臉面,他們當然要聽從公主的吩咐。

小不點望着向她逼近的侍衛,絕望的閉上了眼,“你們欺人太甚!小姐!……小不點不能再侍侯你了!”小不點哭喊着跪了下來,“小不點先走一步!”伸手拔出頭上的簪子,決絕地看着那些脅迫她的人,她要記住他們的臉,就是做鬼,她也不會放過他們,她要生生世世詛咒他們,詛咒那些傷害小姐的人

“放下簪子!”老媽子一驚,若是鬧出了人命就不好交代了,那個賤丫頭,敢用那麼怨毒的眼神看着她們,真是活到頭了,待會行刑時,她一定要打得她求饒!

小不點輕視的望着他們,露出最後一抹諷刺的笑,擡起了右手,對着脖子狠狠的紮了下去。

南昭希淚如泉涌,她知道就是墨華天在外面,她知道石俊男把臨行前把墨華天留了下來,可就是知道小不點不會出事,她的心也疼的揪心揪肺,她們真把她當成了活死人!當成了一個神志不清的瘋子了。

“王妃?”牧側妃驚愕的看着南昭希從牀上下來,瘦弱的身體,搖晃着下了牀,方纔還是無神如死水的眼裡,此時淚水漣漣,牧紫煙暗叫一聲不好,“王妃?你怎麼起來了?快躺回去!”

南昭希甩開她的手,因爲用力過猛,她自已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別忘了你的身份!”牧紫煙猶如被人潑了一盆涼水,心都涼透了,南昭希恢復正常了?

皇甫蓁蓁猶疑的上前問道:“希姐姐,你還好吧?”她明明問過太醫院的太醫,他們每個人都說南昭希的神志不清,難道她這麼快就恢復了?

“德雲公主還是稱呼我爲四嫂的好。”南昭希此時不想與她們多話,她只想出去,看看她的小不點。

牧紫煙臉色一變,此時她還不知道南昭希清醒的話,她就是傻的了,一手悄悄地縮進了袖口,身形慢慢地靠近南昭希。

“小姐!你怎麼下牀了?”雲羅急匆匆的跑進來,扶住南昭希,牧紫煙感覺胸口涌上了一進口腥甜的味道,這個雲羅,她要將她碎屍萬斷!

雲羅知道南昭希要出去看小不點,她當然不會添亂,她們的目的不就是要南昭希看看,若是她出事,她在乎的人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可憐雲羅並不知道,她把牧紫煙氣的要吐血,若她沒有這麼快回來,牧紫煙就一給南昭希神不知鬼不覺的下了藥,這一切全被雲羅破壞了,雲羅就這樣被牧紫煙深深的恨上了。

小不點靠在墨華天的身上,神色蒼白,渾身無力的坐在地上,“小姐?”小不點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用力的擦乾眼淚,真的是小姐出來了,小不點哭着爬了起來,朝南昭希跑了過去,“小姐!”

“小不點!”雲羅警告的喚了一聲,此時外面這麼多人,若是做出什麼事來,小姐也會受牽連,下人就是下人,小姐現在是已是王妃,就是她情緒再激動,她也不能撲上來抱着小姐。

小不點心中一顫,及時的收住腳,“小姐!您好了嗎?您好了是不是?”期待又急切的目光緊緊的盯着南昭希的臉。

南昭希伸出枯瘦的手,替小不點擦去了殘餘的眼淚,“我好了,讓你受委屈了。”

小不點驚喜的眨着眼睛,好不容易把眼淚眨了回去,“小姐……”

“四嫂,剛剛她以下犯上,所以本宮才讓人打她幾板子,可是誰知道她脾氣倔強死腦筋,非要尋死尋活的。”皇甫蓁蓁與牧紫煙跟在南昭希的身後來到正房外不遠處的院子,她還沒打呢,就是打了,爲了一個下人,哪怕是心腹,南昭希也未必會爲一個下人出頭得罪她這個公主,所以皇甫蓁蓁從始至終都淡然的很。

“小不點你扶着我,雲羅,你去把那兩個刁婆子給我按到凳子上,華天,你去執刑,就二十板子吧,我病纔好,可不喜見血。”南昭希身子有點虛,站長了肯定不行,所以身邊得有個人扶着她。

“四嫂!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本宮一個公主還處置不了下人?”皇甫蓁蓁惱羞成怒的說道。

南昭希諷刺的說道:“難道本宮一個王妃還處置不了幾個下人?”

皇甫蓁蓁氣急,“她是以下犯上,驚了四嫂與本宮,打她扳子有何不對?”

南昭希微微一笑,指着那兩個婆子說道:“本宮出來到先,這兩個婆子都未對本宮行禮,目中無人,狂妄自大的還要扒了別人的衣服去打!”陰狠的目光看着那兩人,眼裡的閃着噬血的瘋狂。“雲羅!扒了那兩人的衣服,順便幫華天眼睛蒙上,我可不想他長針眼!”

“公主!公主……救命啊!”

“公主!饒命啊!”

兩個婆子嚇的攤在地上,眼淚橫流地乞求皇甫蓁蓁能再求求情,她們哪知道王妃這麼快就清醒過來?這不是自尋死路嗎?不見血?二十板子不見血的話,不是輕傷就是內傷。憑她們方纔的所爲,她們想在板子下留一條命的話實在是有點難。

“四嫂!”若是打了她的人,不就代表打了她的臉嗎?皇甫蓁蓁咬牙輕聲說道:“四嫂!反正你的人,也沒什麼損失,不如就算了吧?”

小不點讓人給端了一個軟椅出來,南昭希坐了上去,“公主這是何意?本宮的人差點就死在這裡,若不是有人救,你以爲她還好好的站在本宮面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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