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凝看着肖玄辰遞到手裡的信,有些懵,前些日子在文家堡的時候,他也沒有給自己,怎麼現在想起來給自己一封信了?會是誰留下的?一邊想着一邊狐疑的接了過來兒,狠狠皺着眉頭,手指有些僵,微微用力。
她想到,可能是父親留下的,其它人也不會將信留給肖玄辰的。
肖玄辰也不說話,只是那樣看着肖凝,有些認真,更有幾分擔心的樣子。
打開信,肖凝快速看了一遍,大致內容是天命鳳女能逆轉乾坤,爲了克刻天命鳳女,白玉盒子裡面有機關,用龍牌牽引,手握龍牌之人,必死無疑,信上叮囑,無論如何,肖凝都不能用龍牌去開啓白玉盒子……
這信的確是肖展清留下的,不過是很久以前就留下的了,他早就猜到了自己的結局,有些話無法對肖家三兄弟說出來,便交給了肖玄辰,更告訴他,肖凝什麼時候掌握後宮,什麼時候將這信拿出來。
現在的肖凝已經是皇后,雖然沒有冊封儀式,卻是西門飄雪承認的,畢竟在西門飄雪登基之前,他們已經拜堂成親,她是西門飄雪名正言順的妻子,立她爲後,天經地義,也無人能站出來反對什麼,當然,前提是,百官不知道肖凝身體的狀況纔可以。
現在,這件事,的確要隱瞞下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那樣西門飄雪就能順利的立肖凝爲後了。
握緊了手中的信紙,肖凝的眼角有淚水滴落下來,她的父親肖展清,一直都是在爲自己着想,他早就知道龍牌的秘密,是怕自己死無葬身之地,纔會一直阻攔着自己與西門飄雪在一起,只是那時候自己已經走火入魔了,他說出實情來,自己可能不會信。
要幫西門飄雪打天下,這龍牌和白玉盒子是必須要有的,而且一定要打開的,那是一份龍脈地圖,只要西門飄雪及時找到龍脈,將龍脈護好,那麼他的江良就能萬古長青,永保子孫後代了。
白雪也輕輕皺眉,沒想到肖玄辰會給肖張一封信,再看到肖凝的臉色,就知道這封信上的內容可能很關鍵,卻不好開口問題。
“父親什麼時候交給你的?”肖凝看過信,便順手撕掉了,更吩咐宮女拿來火盆,直接扔進去燒了,這信上的內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暫時也不能告訴西門飄雪了,走一步算一步,等到事情臨頭的時候再想辦法吧。
“你第一次從白虎關不告訴任何人就離開的時候。”肖玄辰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實話實說,更是一臉擔心的看着肖凝:“爹爹都說什麼了?”
“無事,爹爹就是痛斥姐姐離開,沒有與爹和娘招呼一聲。”肖凝的眼圈有些紅,心頭無奈之感升起,突然就不想過問一切了。
“哦,爹爹當時很生氣。”肖玄辰也點了點頭,這件事,他也是記憶深刻的。
“主子,有人要見您,說是您的舊友。”這時清心殿的太監總管走了進來,猶豫一下才低聲說道,更有幾分爲難。
“什麼人?”肖凝緩了緩情緒,正了正臉色,輕輕皺眉,現在她可是在後宮,不比在肖府,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想見就見的,這個人竟然能讓一個後宮的太監通傳,想來與西門飄雪的關係也不一般,下意識的想到江良,隨即又搖了搖頭,江良一定不會說是自己的舊友的。
皺着眉頭猶豫了一下,纔看向白雪和肖玄辰:“你們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
一邊說一邊向清心殿偏殿的花廳走去,眸底多了幾分防備,她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的,白玉盒子和龍牌都是給鳳女下的套兒,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
只是會是什麼人如此的用心良苦?
肖凝一邊走一邊想,覺得有些頭痛,又想不通,只能用力搖了搖頭,讓自己的心態放正,不能表現出什麼來的,這件事,白雪應該也不知道的吧。
她在花廳的上首坐了,有宮女遞來清茶和點心,肖凝隨意的吃了幾口,不多時便由太監引着一個人走了進來,那太監對肖凝倒是畢恭畢敬:“娘娘。”
肖凝擡頭,就看到站在太監身旁的狗剩,不,應該是重華。
蘇飛揚死後,錦秀門便直接落到了重華手裡,他現在的勢力不容小覷,絕對不是當初那個落魄的少年了。
“姐奶。”重華上前一步,卻又覺得不妥,站在那裡沒動,屈膝行了一禮:“見過娘娘。”
“你怎麼來了,坐吧,不必講究那些虛禮。”肖凝擺了擺手,示意太監出去,她與重華的確算舊識了,當初他可是冒充奶孃的兒子在肖府小住一年,當然也將肖府打理的不錯,讓她肖凝輕鬆了許多。
重華也沒有客氣,在肖凝的下首坐了,雖然他現在貴爲錦秀門的門主,卻在肖凝面前,身份還是低了一截。
有宮女又送進來一杯茶水,重華倒是一臉的笑意:“我早些就進宮面見皇了,已經去看到奶孃了,聽說姐姐還在睡着,不便打擾。”
“沒關係的。”肖凝笑了笑:“這一次是皇上招你入宮的嗎?”
“嗯,歸煞門投靠了西泠,皇上有意讓草民收了歸煞門,斷了鎮南王一家的後路。”重華輕輕點頭,實話實說:“狗剩也想姐姐了,好久不見,前段時間姐姐出事的時候,狗剩沒能出手相救,一直心底不安。”
“那時候,你在助西門打天下,守皇城,不怪你,姐姐現在也無事。”肖凝忙打斷重華的話,她知道重華這個人很精明的,能在肖府藏匿尋麼久,看到仇人都不爲所動,只等着有一天能一舉殺了仇人,這份隱忍,就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所以肖凝對重華還是高看一眼的,更有幾分防備的。
“姐姐無事就好。”重華也放心的笑了笑:“我聽說苗鎮遠一家又來了東方皇朝,不知道是何目的呢。”
這一點,肖凝也很意外,不過西門飄雪沒有說出來,她也沒有問,此時重華提起來了,她便留心了一些。
“嗯,我剛剛回宮也不知情。”肖凝覺得這件事沒有必要讓重華知道,雖然在肖府時,重華對自己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樣子,可是肖凝卻始終防備着她,即使是現在也在防備他,就是覺得重華不像表面那樣純良,總感覺隱藏着什麼東西一般。
“也是。”重華點了點頭,又問了一些肖府的情況,纔出了宮。
重華離開半晌,肖凝都坐在那裡沒有動,她的大腦還是一片混亂,現在他們最大的敵人是甄紹堂,不過苗鎮遠想來插一腳,就陪他好好玩玩。
正在尋思間,西門飄雪走了進來,龍袍還沒有換下來,臉上是深深的笑意,走到肖凝身側,將她摟在懷中:“昨天累了吧,今天要好好休息一下,朕吩咐御膳房送些補品過來。”動作很自然,說出來的話再自然不過。
“不用了,我沒事。”肖凝也一臉的幸福,只是眼底掩不住那份擔擾。
“怎麼了?有什麼事說出來給朕聽聽,朕一定能替你分擔的。”西門飄雪也看出了肖凝的不對勁,輕輕皺着,一臉的心疼,肖凝的臉色明顯的有些憔悴。
“是你讓重華進宮的?”肖凝一邊擡手撫了額頭,一邊看着西門飄雪,現在的西門飄雪不比從前,從前了就是一個閒散王爺,每天混日子,有大把的時間陪在自己身邊,現在他是一國之君,有太多的事情要他一個人處理,所以他很忙。
能抽一些時間來陪自己,就滿足了。
這也是他想要的局面,自己一直都想助他奪回一切的。
“是的,苗鎮遠父子二人太囂張了,朕覺得只要沒了歸煞門,他們就一無所有了,到時候連同西泠皇朝都一同解決掉。”西門飄雪說的認真。
“不過,要小心重華這個人,小心引狼入室。”肖凝卻低聲提醒道,面色有些難看。
“放心,我清楚的。”西門飄雪用力點頭,他當然也會防備着重華了,那個年輕人可是十分的有心機的,當初栽在蘇飛揚手裡,也是時運不濟,現在就將錦秀門握在手上了,勢力不凡。
“苗鎮遠來朝中,是有什麼事情嗎?”肖凝又繼續問道,想到重華的話,想來,事情不簡單呢,否則西門飄雪也不會讓重華來解決掉他們了。
西門飄雪猶豫了一下,輕輕皺眉,深深看了肖凝一眼:“西泠要和親。”
“和親……”肖凝僵了一下,沒想到會是這樣,這似乎不算爲難,畢竟兩國和親是常有之事,這樣就可以避免戰爭了,能用一個女人就解決的事情,不必動用軍隊的。
這是皇族一直以來的原則,不過看西門飄雪的樣子,不是簡單的和親呢,看來,西泠還提出了什麼條件。
“對,和親的人就苗鎮遠的女兒苗雲綰,她現在是西泠皇朝的郡主,苗鎮遠提出讓他的女兒做皇后。”西門飄雪冷笑了一下:“真是做夢。”
“這皇后之位竟然有這麼多人窺視呢,他們是不是不知道本宮已經佔了這個位置,的確在做夢,得讓他們清醒清醒了。”肖凝也冷聲說着,隨即又輕輕擰眉:“苗雲綰在嗎?”
她沒與苗雲綰深接觸過,不過在那一次百花會上,卻也覺得這個苗雲綰難得的好爽,是女中豪傑,可是現在竟然要與她肖凝搶男人了,這就不能忍讓了。
“在西泠。”西門飄雪應了一句:“丫頭有辦法對付他們?”
“可能有一個人能讓苗雲綰改變主意。”肖凝笑了笑,一臉賊兮兮的樣子,邊附在西門飄雪的耳邊耳語了一陣。
“竟然有此事!”西門飄雪大笑:“朕怎麼不知道。”
“我也是偶然看到的,覺得他們二人很有戲。”肖凝用力點頭:“至少苗雲綰是很中意他的,至於他……”
“他在打你的主意,朕可不允許。”西門飄雪說得一本正經。
肖凝聳了聳肩膀,沒有接話,這倒是事實。
“不過,苗鎮遠卻做着皇后夢呢。”西門飄雪冷哼一聲:“這歸煞門必須得解決掉。”
“爲什麼不讓江良去解決歸煞門,我總覺得重華不可信。”肖凝還是提醒了一句,輕輕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