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王,這表示,拓跋虎已經決定歸順拓跋宏了。真正的歸順拓跋宏,不再講任何的條件,承認拓跋宏這個皇帝。
聽到拓跋虎的這句話,拓跋鋒微微一愣,但是很快點點頭,照着拓跋虎說的去做了。
他心裡知道,這個時候,是必須要做出一個選擇的時候了。
是選擇大義,還是選擇利益。
他們這個家族,從來不缺乏利益,從很早開始,他們的先祖掌控虎賁軍,他們就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現在,他們也許是時候該放下一些東西了,再去追尋另外一種東西。虎賁軍的地位,拓跋虎的威嚴,也許,這些看起來面子上的東西,真的已經不重要了。
在榮耀面前,這一切,都是浮雲。虎賁軍所擁有的最大的財富,不就是榮耀嗎?因爲有榮耀,所以纔會有今天虎賁軍的強大。
拓跋鋒騎着飛馬,舉着虎賁軍的大旗,快速的奔馳到了前面防線的地方,大聲的告訴防守的人,虎賁軍前來勤王。
以前拓跋鋒前去,都是從來不敢舉旗的,這次,他終於可以舉起虎賁軍的大旗,告訴所有人,虎賁軍來了。
聽到這句大喊,所有前線正在休息的人都過來觀望,看着那面熟悉的虎賁軍大旗,所有人開始吶喊,膜拜。
他們面對着虎賁軍,淚流滿面。
這纔是虎賁軍,在雲蒙受到爲難的時候,挺身而出,用自己的鮮血,捍衛雲蒙人的榮耀。虎賁軍代表的,本來就是雲蒙人的榮耀。
無數瘋狂的雲蒙人涌出來,圍到拓跋鋒的周圍,開始跳起了雲蒙人讚頌勇士的舞蹈,唱起了讚頌勇士的讚歌。
這一刻,拓跋鋒也是淚流滿面。這是他從生下來第一天,就期望得到的榮耀。他天生就是爲了這個榮耀而生的。
第二天,虎賁軍正式入駐到前線來,拓跋宏帶着所有云蒙重要的人進行迎接,還特意換了一身新的皇袍。
拓跋虎帶着威風凜凜的虎賁軍馳騁到了拓跋宏的面前,翻身下馬,臉上嚴肅,然後幾步走到拓跋宏的面前,單膝跪倒,道:“罪臣拓跋虎前來勤王,望皇上責罰。”
拓跋宏在看到拓跋虎要跪倒的一瞬間,就立刻上前要攙扶住,畢竟,拓跋虎已經很多年不需要行跪拜禮了。
但是,拓跋宏這一扶卻是沒有能夠扶起來,拓跋宏感覺拓跋虎就像是一尊山嶽一般的不可動搖。
這也顯示了拓跋虎的這一跪,並不是虛情假意,而是真心的投靠了拓跋宏。
“王叔快快請起,朕這怎麼擔當的起?從父皇時,虎威王便是已經免去了跪拜禮,在我這裡,依舊如此。虎威王見駕,無需行跪拜禮,虎威王的榮耀,和父皇在世之時一樣,不做任何更改。”
拓跋宏見到拓跋虎如此,心中一喜,立刻大聲的說道。
拓跋宏要的,只是拓跋虎的歸順,暫時沒有必要剝奪拓跋虎的權力,因爲拓跋虎既然能夠在這種時候選擇大義,過來投靠,那麼就說明了,拓跋虎絕對不會有異心的。
既然拓跋虎這樣表態了,那麼他拓跋宏自然也不能夠做出什麼過分的要求。這個時候,不但不能削減拓跋虎的特權,而且還要給他增加,讓他感覺到拓跋宏對他的禮遇。
拓跋虎起來之後,拓跋宏挽起了拓跋虎的手,一起昂然走進營地之內,一邊走,一邊對着四周的民衆大喊:“虎威王已經帶領虎賁軍來到,各位雲蒙的子民,有了我們雲蒙的驕傲,第一軍虎賁軍,我們不久之後,就可以擊敗蟲族,重振我雲蒙聲威,我向大家保證,只要我拓跋宏還有一滴血在,我就不會讓蟲族大軍越過這道防線。”
拓跋宏的聲音讓所有云蒙人熱情高漲,大聲的歡呼,聲嘶力竭。
虎賁軍的到來,讓雲蒙人真正有了底氣,雖然說蕭雨已經帶軍隊前來,但是那畢竟是外人的軍隊,他們心中並不踏實。
因爲外人的軍隊,在關鍵的時候,可能會選擇撤退,但是,虎賁軍是雲蒙人自己的軍隊,是雲蒙人的榮耀,他們會和所有云蒙人一起血戰至死。
於是,一場關於虎賁軍是否效忠的風波就這樣過去,以拓跋宏的完勝告終,而這其中真正的功臣,卻是開始就主張強硬姿態的蕭雨。
是蕭雨真正的激起了拓跋宏帝王的氣魄,真正的收復了拓跋虎。
那些逃走的虎賁軍,也都被招攬了回去,既往不咎,繼續披上虎賁軍的戰袍,準備接下來的戰鬥。
雖然戰事非常的緊急,拓跋宏還是特意給拓跋虎弄了一個簡單的接風洗塵儀式。
這個儀式,大部分的好東西卻都是從蕭雨那裡弄的,搞的蕭雨一陣翻白眼,告訴拓跋宏,等戰爭完了可是要算賬,這些都是要算利息的。
之所以舉行這個接風洗塵,並不完全只是爲了款待拓跋虎,而是藉助這次機會,制定一下接下來的戰鬥計劃。
現在,有了虎賁軍,那麼他們就有了反攻的實力了。
拓跋鋒則是個急性子,本來這場宴會也要他來,他卻是直接推拒了,自己跑去城牆殺蟲族了。
虎賁軍因爲剛剛進駐,所以拓跋宏還沒有下達作戰任務,但是拓跋鋒卻是等不及了。
拓跋宏見此,哈哈一笑,讓拓跋鋒去了。
宴會上,當拓跋虎見到三位大魔法師的時候,心中頓時震驚的無以復加,完全收起了那些狂傲,上前見禮。
“三位大師能夠在我雲蒙危難之際出手,拓跋虎這裡感激不盡。”
拓跋虎知道,三位大師能夠這個時候到來,是爲了真正的維護這個大陸的安寧,並非爲了什麼私利。
這樣的品格,值得他真正的尊敬。相比起來,雖然他實力也很強大,但是在雲蒙危難的時刻卻是還打着自己的小算盤,就讓他自己無比汗顏了。
人家不是雲蒙的人,這個時候爲了整個大陸的安危都要出手了,他自己身爲雲蒙人,卻在一邊袖手旁觀了這麼多天,使得雲蒙付出了許多不必要的損失,這讓他心中十分不安。
想起那幾天在虎賁軍軍營附近火花的雲蒙勇士,他心中一片黯然。
這個時候,拓跋虎才知道,拓跋宏所說的反攻,並不是一句虛言,有了三位大師的存在,那麼反攻蟲族,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他這個時候也知道了,蕭雨爲了對抗蟲族,號召了許多冒險者來此,進入安其拉神廟。
只需要把這些蟲族打退,到了安其拉神廟的附近,那麼那些冒險者這個時候也都會出手,搶着去神廟裡面搶奪寶物。
雖然開始的時候對於蕭雨的流氓性格很是不滿,但是現在,拓跋虎對於蕭雨,卻是真正的感到佩服。
他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蕭雨所促成的,否則的話,沒有蕭雨的支持,拓跋宏絕對沒有底氣那樣跟他扛着,最後把他扛輸了。
但是,他並不記恨蕭雨,反而,他對蕭雨十分感激,或許蕭雨帶兵來到這裡,是爲了同時保衛獅王領,但是如果沒有蕭雨,現在雲蒙的局勢肯定已經是危如累卵,就算是他帶了虎賁軍前來,也未必就能夠穩住局勢。
是蕭雨帶來了這些部隊,頂住了蟲族的攻擊,而且帶來了三位大師,使得可以反攻蟲族,讓雲蒙轉危爲安。
可以說,蕭雨實在是雲蒙的大恩人。
拓跋虎雖然有時候計較私利,但是是一個懂得大義的人,知道是非。這也是他最終選擇投靠拓跋宏的原因。
在宴會上,衆人開始商討如何進攻蟲族,如何快速的殲滅,同時確保不讓蟲族遺漏,以免爲害普通雲蒙人。
而這個時候,拓跋宏卻是嘆息着說道:“拓跋珪的人馬現在已經打到了暗流河附近,如果我們現在不做防範的話,那麼等我們擊敗蟲族的時候,恐怕後方也已經被他完全掐斷了,到時候,我們就陷入了沒有退路的境地。”
聽到拓跋宏這麼說,拓跋虎立刻大怒道:“這個拓跋珪,真是一個敗類,在這種時候,竟然還派軍前來掐斷我們的後路,皇上,請允許我帶兵前去和他對戰,我一定要斬下這個老賊的頭來祭奠所有死亡的雲蒙戰士。”
拓跋宏聽到拓跋虎這麼說,微微一笑,道:“虎威王不必如此大動肝火,現在反攻在即,我們這裡可是少不了你這樣的高手,有你坐鎮,纔可以鼓舞全軍的士氣啊。”
拓跋虎聽拓跋宏這麼說,也知道這是實情,有拓跋虎在這裡坐鎮,所有云蒙人的士氣,都會提升很多。
因爲,在雲蒙人的眼中,他就是不敗的戰神,有他在的地方,那麼就不會失敗。
“但是,拓跋珪那邊怎麼辦呢?一旦被他們切斷後路,對我們來說可是致命的打擊。”拓跋虎聽拓跋宏這麼說,再看拓跋宏並不是很着急的臉色,就知道,拓跋宏是有着對策的。
果然,拓跋宏這個時候指着宴會上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大男孩說道:“我和蕭雨商量,準備派秦徹帶一隊人,前去阻擊拓跋珪。”
“秦徹?”聽到這裡,拓跋虎頓時眉毛一挑,對於秦徹的名字,他自然是知道的,這段時間,在雲蒙草原上,沒有一個人是不知道秦徹的大名的。
只是,拓跋虎怎麼也沒想到,那個看起來林家男孩一般,有些靦腆的少年,竟然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縱橫雲蒙的秦徹。
而且,因爲秦徹在攻擊拓跋珪的時候,曾經有過一些擾民的行爲,讓拓跋虎心中也是有一些不快。
秦徹因爲是游擊戰,有時候要進行必要的補給,尤其是對拓跋珪控制的地區,很多時候都是直接搶奪資源。
不過,作爲一個戰神,拓跋虎對於這種行爲,也是理解。作戰的時候,軍隊以勝利爲第一要務,有時候甚至需要不擇手段。
作爲一個雲蒙人,拓跋虎對於秦徹這種行爲,應該十分厭惡,但是作爲一個戰神,對於這個新崛起的年輕人,卻是應該欣賞。
有些事情,該做的時候,就一定要去做,不要在乎什麼世人的評論,這纔是一個好的統帥。
因爲,歷史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
“不錯,秦徹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可能需要虎威王幫忙,這個要求有些過分,如果虎威王拒絕,也是情理之中,朕現在出來,希望虎威王不要介意纔好。”拓跋宏對於拓跋虎的言辭,依舊是十分恭敬和謹小慎微,表示對拓跋虎的敬意一直沒有減少。
拓跋虎聽拓跋宏這麼說,立刻站起身道:“皇上您是軍,在下是臣,君命就是天命,臣無所不從。”
拓跋虎也知道,這種時候,是他表忠心的時候,既然已經決定投靠拓跋宏了,那麼就別再裝什麼了。
虎賁軍,說起來本來就應該是皇室的軍隊,拓跋宏本來就應該有直接的調遣權力,如果他不從,那就是抗命,就是大逆不道。
拓跋宏這樣和他說,是對他客氣。
拓跋宏聽拓跋虎這麼說,點點頭,道:“是這樣的,秦徹善於打長途奔襲戰,對於騎兵的運用,非常的有心得,現在,他手裡已經有一支強大的騎兵,但是數量太少。這次拓跋珪傾力而出,軍隊數量極大,如果要是騎兵數量太少,恐怕也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所以,我和蕭雨商量,想借用虎威王五千虎賁軍,前去抵擋拓跋珪。秦徹軍事才能驚世無雙,相信有了五千名震雲蒙的虎賁軍,定然可以一舉擊潰拓跋珪的大軍。”
聽到拓跋宏這麼說,拓跋虎立刻明白了,原來拓跋宏是這個意思,說實話,這些虎賁軍,都是他培養起來的,每一個都是他的孩子一般,突然說被別人去使用,他心裡還是很不舒服的。
但是,很快,拓跋虎心中也是想到,這個時候如果交出一部分虎賁軍,更加可以表達自己的忠誠,獲得拓跋宏的好感。
開始的時候,他的倨傲,已經讓他和拓跋宏之間產生了一些細痕,現在這個機會,是一個修復的好機會。
雖然說拓跋宏現在對他依舊恭敬有加,但是誰知道過幾年拓跋宏大權在握,統一雲蒙的時候,會不會找他算賬。
虎賁軍身爲一支幾乎不受皇權約束的軍隊,其實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這種人,要不是被皇帝完全信任,要不,那就是未來要犯上作亂的隱患。
現在,明顯拓跋宏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當下,拓跋虎昂然道:“虎賁軍就是皇上的軍隊,皇上如何調度,只需要一聲令下,不需要和老臣商量,老臣暫管虎賁軍,只是爲了爲皇上效力。”
聽到拓跋虎如此說,拓跋宏立刻大喜,道:“如此甚好,那就請虎威王稍後撥出五千虎賁軍,交予秦徹,然後,我們最遲三天之後,就開始進行反擊,而這反擊之中,還要以虎威王您率領着一萬五的虎賁軍爲主力,反擊,在於一鼓作氣勢如虎,這個任務,也只有虎威王和虎賁軍能夠完成了。”
拓跋宏這說的倒是實話,這種大反擊的時候,快速機動的部隊,是主要的關鍵。
“能夠爲雲蒙而戰,作爲先鋒,是老臣和所有虎賁軍將士的榮耀。”這個時候,拓跋虎也是微微的有些自得和驕傲。
這就是虎賁軍,真正的時候,還是得看虎賁軍的。他心中憋着一口氣,這一次,一定要讓所有人看一看,虎賁軍是什麼樣的,看看虎賁軍爲什麼是雲蒙第一軍。
拓跋宏笑着點頭,道:“一切,仰仗虎威王了。”
一頓筵席,賓主盡歡,所有人心中都是漸漸的踏實了下來,拓跋宏踏實了,拓跋虎也踏實了。
因爲通過今天的這一席話,雙方之間確立了信任的關係,這對誰都是好處。
當夜,拓跋虎便是撥出了五千人,交給了秦徹管理,並且把虎賁軍的一些獨特之處說給了秦徹聽,讓他好能夠更好的駕馭虎賁軍。
秦徹一副乖孩子的模樣,微笑點頭,給拓跋虎留下的印象極好,覺得這孩子真是人才啊。
天沒有亮,秦徹就帶人出發了,因爲那邊的戰事也很緊迫,早一點過去,就早一點可以剋制拓跋珪。
蕭雨特地又叮囑了秦徹一番,然後給秦徹塞了大把的卷軸之類的東西,給他護身。如果要是碰到對方的高手,這些東西可是十分必要的。
而且,這次蕭雨還把泰蘭德和瑪維派給了秦徹,用來幫助他。這次拓跋珪來勢洶洶,而且秦徹不能如同以前那樣一直打游擊戰,很可能會打遭遇戰,所以多給他兩個英雄,可以增加他的實力。
泰蘭德有豹子,跑的速度很快,不影響騎兵的進程,瑪維直接騎了一隻角鷹獸,也是不影響。
蕭雨相信,以秦徹的能力,再加上瑪維和泰蘭德,肯定可以阻擊拓跋珪的。
接下來,就是制定計劃,準備反擊安其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