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雨的調教下,拓跋宏終於真正的具有了一個帝王應該具有的氣度。就連敖拔都,在一旁也是暗暗的點頭,他心中忍不住想到,和蕭雨結盟,真的是一個最正確的選擇,蕭雨改變了一切,改變了雲蒙,改變了拓跋宏。
“我從很小的時候,就聽聞虎賁軍許多的故事,傳說,曾經我還夢想着有一天也能夠像諸位一樣,成爲一個虎賁軍的戰士,光榮的征戰四方,所向披靡。”拓跋宏微笑的看着眼前一萬虎賁軍將士,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可以讓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好歹現在拓跋宏也已經是一個五階巔峰的武者了,做到這一點,還是不用費什麼力氣的。
“虎賁軍是我雲蒙的驕傲,是所有云蒙人的驕傲,因爲,是你們讓我們的心中充滿了榮耀,讓我們的圖騰永遠的散發着光芒。這次,能夠在這裡看到你們,我感覺到十分的榮幸,本來,我是想在另外一個場合和你們見面,能夠好好的和你們接觸,讓我兒時的夢想,能夠得以實現,但是,現在整個雲蒙都處於巨大的危機之中,雲蒙的生死存亡,就處於一線,也許明天,雲蒙就會滅亡,所有的雲蒙人,這個時候,都在奮力的戰鬥,保衛我們的家園。所以很抱歉,諸位,我不能夠盡地主之誼,在這裡接待你們。你們鎮守希拉爾荒原,勞苦功高,我希望你們能夠繼續不畏艱苦,鎮守下去,爲我雲蒙戰神的榮耀保留永遠的熱血。這次蟲族大軍入侵,我身爲雲蒙帝國曾經的王子,現在的皇帝,我不能夠離開,我必須要在這裡直到戰死,守衛雲蒙所有的子民,因爲,爲了雲蒙的子民而犧牲,那是我最大的榮耀。但是你們……你們身爲帝國最精銳的虎賁軍,不能夠在這裡進行戰鬥,因爲你們是雲蒙最偉大的勇士,你們要回到希拉爾荒原,好好的繼續養精蓄銳,等到有一天我真的戰死了,雲蒙將要滅亡了,那個時候,就要靠你們了。我是雲蒙的皇帝,但是現在不是你們的皇帝,所以我無權命令你們,但是我們都是雲蒙人,我們流的都是一樣的熱血,所以,在這裡我請求你們,離開吧,不要做無畏的犧牲了,我爲雲蒙人民犧牲,是應該,但是,你們不必要。各位雲蒙的勇士們,保重。”
說完,拓跋宏對着所有的虎賁軍將士揮了揮手,然後轉頭對着拓跋虎行了一禮,道:“王叔,請您多多保重,前線戰事吃緊,我就不多呆了,希望以後還有見到王叔的機會。”
然後,拓跋宏對着蕭雨和敖拔都揮了揮手,然後帶頭徑自的走下了高臺,不再回頭看一眼。
蕭雨沒想到拓跋宏竟然如此的硬氣,本來這次是來求拓跋虎的,但是現在,他竟然放棄了虎賁軍,讓他們這些人會希拉爾荒原去。
不可否認,拓跋宏的這一招有點冒險,這樣有可能讓虎賁軍真的回去,也有可能讓他們投靠拓跋珪那邊。
但是,如果要是拓跋宏這次賭對了,那麼他就可以真正的控制這些虎賁軍,獲得他們的忠誠。
與其低聲下氣的請求,倒不如放下一切,最後一搏,看看這些人心裡是怎麼想的,是否心中還有云蒙,如果他們真的選擇離去,那麼沒什麼好說的了,以後拓跋宏也沒有必要把他們看做是雲蒙人了。
在雲蒙危機的時候,他們竟然捨棄所有人而去,到時候拓跋宏也可以用這個理論,告訴所有愚蒙人,帝國最精銳的虎賁軍,在帝國生死存亡的時候,選擇了離開。
到時候拓跋宏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對虎賁軍用兵,徹底的端掉他們,永絕後患。身爲一個皇帝,身邊不該有這樣一個特權人物。
如果不能夠完全聽命於皇帝,那麼這樣的軍隊有什麼用呢?
看着拓跋宏走了,拓跋虎微微張着嘴,眼睛有些傻傻的瞪着,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最後拓跋宏竟然是說出來了這麼一番話,本來,他還以爲拓跋宏是準備對這些士兵作動員,讓他們投入對蟲族大軍的戰鬥中呢。
但是最後,拓跋宏竟然是讓他們回去。他們這是到這裡幹什麼來了?就是來走一個過場嗎?
而且,拓跋宏已經把一切的大義都說清楚了,現在是雲蒙生死存亡的關頭,他拓跋宏是爲了雲蒙的子民而奮戰,可以爲之犧牲,那他們虎賁軍呢?
雲蒙人到時候會怎麼說他們?
每個人都會說,虎賁軍來到了前線,又回去了,因爲這樣,導致了許多雲蒙人死亡,那樣的話,他們對虎賁軍,不會再有敬畏,也不會覺得榮耀,反而會覺得是一種屈辱。
帝國最精銳的部隊,在最需要他們的時候,卻是選擇了離開。
這一萬最精銳的虎賁軍,此時也是一個個傻傻的站立着,他們都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但是拓跋宏卻是讓他們離開,讓他們回去。
這個時候,他們忽然每一個人的心裡都很不是滋味,他們很憤怒,對於拓跋宏這些說法很憤怒,因爲拓跋宏明顯是在奚落他們。
他們可是虎賁軍,就算是以前的皇帝拓跋野闔,看到他們,也得恭恭敬敬的,但是拓跋宏竟然敢無視他們,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沒錯,表面上看,拓跋宏是讚賞了他們一番,實際上卻是真正的羞辱。
拓跋宏說了,我是雲蒙的皇帝,但是無權命令你們,也就是說,拓跋宏沒有把他們當做是雲蒙人。
說他們沒有義務爲雲蒙而戰,也就是說,如果有一天拓跋宏真正的成爲了皇帝,統一了雲蒙,那麼那個時候,他們就不再是屬於拓跋宏的雲蒙人,而是另外一支獨立的雲蒙人。
割袍斷義,也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拓跋宏走了,留下了所有虎賁軍在這裡依舊整齊的站立着,一直很久很久,他們不知道是否該散去。
直到指揮官告訴他們散去,他們還是依舊留在這裡傻傻的站着。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前線的戰鬥依舊是極其火爆,不斷的有云蒙人從四面八方趕過來,投入戰鬥,爲了守衛雲蒙而流下自己的鮮血。
虎賁軍就這麼看着那些普通的雲蒙人一個個的拿着簡陋的裝備、武器,風塵僕僕的跑向前面那道城牆,去守衛自己的人民。
所有云蒙人在路過虎賁軍的大營的時候,都是投來羨慕、喜悅的眼神,甚至對着他們歡呼,高高的唱着讚頌虎賁軍的頌歌。
在聽到這些讚歌的時候,這些虎賁軍的將士一個個全部都低下了頭,臉上全部都是羞愧。就連那些看起來還沒有成年的孩子,都可以去參加戰鬥,但是他們卻是不可以。
拓跋鋒曾經去了一次前線的地方,想看看情況,卻是發現在防線的後面,已經也組成了一道簡陋的防線,看到虎賁軍過來,立刻直接喊道:“虎賁軍的將士請回,這裡不是你們戰鬥的地方。如果你們強行攻擊,我們將會進行反擊。”
聽到這裡,拓跋鋒極度的憤怒,大吼道:“拓跋宏,你太過分了。”
但是,他不敢真的就發起攻擊,因爲他知道那樣做的後果,那樣的話,他們就徹底的成了雲蒙的罪人了。
他們和拓跋珪可不一樣,拓跋珪在這個時候還敢攻擊拓跋宏他們,已經是引起了衆怒了。這是因爲拓跋珪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不在乎面子,榮耀這些東西了。
但是,他們不能不在乎。
因爲,他們是虎賁軍,榮耀,就是他們的生命。
拓跋珪可以不怕自己成爲雲蒙的罪人,只要最後自己成功就行。但是他們不行,他們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守衛雲蒙,是雲蒙人民的守護神。
這個時候他們如果攻擊拓跋宏,那就是背叛了整個雲蒙民族,因爲這樣下來,前線肯定立刻就會崩潰,那麼蟲族大軍就會立刻一擁而入,雲蒙也就至此玩完了。
拓跋宏在賭,賭他們不敢進攻,因爲一旦進攻,那麼後果就是大家都完蛋。
拓跋宏這一招,夠狠,是要把他們逼上絕路。
“好,好個拓跋宏,我是小瞧了他啊。”拓跋虎在大營裡,聽到拓跋鋒傳來的消息,臉上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
拓跋鋒道:“父親,那我們怎麼辦?難道就這麼一直看着嗎?前線現在很吃緊啊,如果不是有那個獅王領領主的軍隊在的話,防線早就崩潰了,每天都有無數的雲蒙人戰死。也許,沒有我們,他們也能夠擋住蟲族大軍的攻擊,但是勢必會付出慘重的代價。如果要是蟲族的大軍再發動更加強大的攻勢的話,那麼他們也可能會潰退,如果他們潰退了,就算是我們實力再強大,恐怕也擋不住蟲族的大軍,到時候,雲蒙就是真的完了。”
拓跋虎聽到拓跋鋒這麼說,卻是一個字也沒有回答。這些事情,他何嘗不知道,現在,必須得他的虎賁軍,在集合拓跋宏的力量,兩者合一,纔有可能擊敗蟲族大軍,保衛雲蒙。
但是現在拓跋宏不要他們,他又能怎麼樣呢?難道舔着臉去求拓跋宏?那樣的話,自己就沒有任何地位可言了。
要不他就此真的離去,回到希拉爾荒原,積蓄力量,但是如果要是拓跋宏打贏了呢?他離開了,就是雲蒙的罪人。
那個時候,虎賁軍就會徹底的失去民心。
民心這種東西,是最重要的。拓跋虎自然知道這一點。一旦失去了民心,虎賁軍也就不再是虎賁軍了,和拓跋珪就是一路人了。
拓跋虎從心裡不希望雲蒙真的分崩離析,變得浮屍千里,餓殍遍野,一副人間地獄的景象。
他也不想自己做皇帝,如果他想做的話,從開始的時候就去做了。他只是想讓自己的權力更大一些,自己的利益更多一些。
但是,現在他也明白了一些,這是對於皇權的巨大的藐視。一個真正英明的皇帝,是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人存在的。
拓跋宏現在就是想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才如此對待他。
又過去了幾天,前線依舊是每天都在戰鬥,那些戰死的雲蒙的士兵,被拓跋宏命令集中到一個地方進行焚燒,然後下葬,設立一個公墓,對這些人進行緬懷。
因爲如果堆積太多的死屍,可能會產生瘟疫,而如果要每一個人都好好的安葬,卻是根本就沒有這個精力和條件。
火葬,在雲蒙也是一種崇高的意識,表示所有人迴歸了狼神的懷抱之中。
拓跋宏舉行火葬儀式的地方,距離虎賁軍的軍營並不是非常的遠,每天晚上,虎賁軍的將士都會聽到火葬儀式傳來的蒼涼的歌聲,讚頌着這些爲了保衛雲蒙而死的戰士。
拓跋宏每天也都會親自過來念誦祭文,以示對這些戰死的士兵的祭奠,這樣可以極大的鼓舞士兵的士氣。
因爲,這樣他們都知道了,縱然是自己死了,也是死的有價值的。
眼力好一些的虎賁軍將士,甚至可以看到拓跋宏每天晚上穿着破破爛爛的皇袍,站在那裡唸誦祭文。
拓跋宏滿臉都是風霜之色,因爲長時間的戰鬥,消瘦的很厲害,雙頰都深深的陷了下去,只有他的眼神依舊堅定,大聲的告訴每一個人,狼神與他們同在,雲蒙不會滅亡,他們一定會打贏這場仗。
開始的時候,所有人對於虎賁軍,還都保持着崇敬,但是時間長了,在前線流傳一種說法,虎賁軍不肯爲拓跋宏作戰,不肯爲保護雲蒙作戰,一個傳一個,最後所有人都說虎賁軍這次其實是來打秋風的,如果要是拓跋宏敗了,他們就趁機殺了拓跋宏,謀求王位。
人言可畏,這句話並不虛假,人言具有着極其強大的威力。
漸漸的,所有云蒙人看着虎賁軍的眼神,已經變了,你們就近在咫尺,卻不肯作戰,我們每天都在流血。
於是,曾經那種尊敬,再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厭惡和鄙視。
拓跋鋒看着這種眼神,心都在滴血,他想要大聲的解釋,說不是他們不想戰鬥,而是拓跋宏不要他們。
但是,沒有人會信他們。所有人這個時候都會說,你們爲什麼不投靠皇帝呢?皇帝現在率領我們浴血奮戰,你們在幹什麼?
現在,拓跋宏的威望空前的提高,因爲蕭雨這段時間加大了對拓跋宏的宣傳,讓拓跋宏頻頻出現在城牆上,傷兵營中,火葬儀式中,所有人都看到了拓跋宏爲了保護雲蒙,而心力憔悴,耗盡自己的每一滴鮮血。
於是,他們看着盔甲鮮明、衣着整齊的拓跋鋒,都是毫不客氣的吐去幾口唾沫,罵道:“恥辱。”
拓跋鋒的指甲都嵌入了肉裡,鮮血流出來都不自覺。
這種情況,終於在一天爆發,有一些士兵前來向拓跋鋒請願,說願意放下虎賁軍的一切裝備、武器,淨身出戶,要到前線去戰鬥,希望他能夠批准。
這個時候,拓跋鋒終於知道了,虎賁軍的軍心已經散了。當一支軍隊沒有了一個軍魂之後,那麼,軍心也就沒有了。
虎賁軍的軍魂,就是他們是雲蒙的無敵之師,是雲蒙的守護神,但是這個時候,他們不能夠守護雲蒙,被所有云蒙人鄙視,他們的軍魂也就不存在了。
拓跋鋒大聲的呵斥了他們,然後稟報了父親,拓跋虎依舊沒有做出什麼指示,但是在這一天夜裡,有幾個士兵放下裝備、武器,逃走了,他們留下書信,告訴所有人,他們去戰鬥了,去爲了守護雲蒙而流血了。
哪怕是赤手空拳,哪怕是前去送死,他們也要死在前線。
這個時候,拓跋鋒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虎賁軍就徹底的完了。有第一個人逃走,那麼第二天就會有更多人。
於是,這一天,拓跋虎走出了軍營,看着那面在風中獵獵作響、迎風飄揚的虎賁軍大旗,嘆了口氣,對身邊的拓跋鋒道:“你去告訴拓跋宏,虎賁軍,前來勤王。”
………
這兩天小薩回家了一趟,所以斷更,對不起大家,這本書下個月初估計就會結尾了,所有的伏筆,一點點的都要填上,小薩會給大家一個圓滿的結局。小薩的新書也已經準備好了,是一本修仙類的網遊作品,大概在月底發表,希望到時候大家繼續支持小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