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零章

大溪安全區能在山區裡存在這麼多年,一羣人生活的還不差,就證明了他們的實力不差。

凌晨三點多接近四點,天剛擦亮,負責執勤的哨崗人員敲響了銅鑼,將休息的人喚醒。

晚間從不會熟睡的鐘山他們一躍而起,衣服是穿在身上的,他們這個地方,晚間是變異生物活動的高峰期,時長會有變異生物闖進來,一些威脅性不大的,晚間負責警戒和巡邏隊員順手就解決了,只有遇到那些危險性強的,隊員纔會敲響銅鑼。

一是提醒戰鬥人員點子扎手,他們需要幫助,休息的戰鬥人員須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戰鬥區域,幫着對付危險生物。

二是提醒那些普通人,讓他們儘快躲起來。

對於晚間時不時就會響起的銅鑼聲,鐘山他們已經習慣了,一羣人拿了或放在牀頭櫃或放在門邊的武器,出了臥室就往戰鬥區域趕去。

夏暖他們住的地方是度假村最裡面的一棟三層小樓,距離戰鬥區域有點遠,等他們匆匆忙忙趕到時,發現場景有點迷。

不是他們想象中戰鬥在一起胳膊腿滿天飛,血流成河的場景,而是一面倒的碾壓。

被碾壓的一方是一隻巨大的花豹,體型是夏暖迄今爲止見過最大的一隻,保守估計身高在五米多,兩層樓的高度。

碾壓花豹的是黑霸天,饒是花豹體型巨大,對上每年蛻兩次皮,從一開始的十米出頭長到現在的二十多米,隻身體直徑就有將近十米的黑霸天,也只有認輸的份。

此時它被黑霸天用身體死死的纏住,巨大的絞殺力量碾壓着它的骨骼,夜色中,骨骼斷裂的嘎吱聲不絕於耳。

而沈池他們,正張着嘴一臉震撼的看着場中的場景,因爲看得太過入迷,夏暖他們的到來沒發現,手中武器掉了也沒發現,一個個的,全都跟失了魂一樣傻站在那裡。

“暖暖,這隻豹你要活的嗎?”

蓄積力量準備做最後一擊了斷花豹性命的黑霸天,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氣味,它刷的昂起碩大的頭顱,隔着人羣衝夏暖興奮的喊,“還是我吃肉,皮毛給你?”

掙扎無能,身上骨頭近乎全部斷裂的花豹那雙在夜色中閃爍着綠光的巨大獸瞳本已經黯淡下來,聞言眼裡亮光驟顯,那是絕望中看見希望的光芒。

它張着嘴,用盡全身力氣朝夏暖嘶吼一聲。

“吼——”

不要吃肉,也不要剝皮,人類,求求你讓這條蟒放豹一條生路,豹還有小崽子要養。

有小崽子?

怪不得身上一股奶腥味,碾壓的時候還會飆奶,感情這隻豹子是隻母豹,還是一隻處在哺乳期的母豹。

開了靈智的異獸平時會爲了地盤、食物生死鬥,可這僅限於不在哺乳期的異獸。

一旦異獸進入哺乳期,在小崽子還沒成長到有獨立的生存能力,同階異獸不會對哺乳期的獸下手。

沒變異之前,它們這些變異生物並不需要遵守這一規則,自然界中獵殺同類,以及同類崽子的事並不少見。

變異後,這條規則突然就鐫刻在了他們的骨血與基因中。

只因爲變異後的異獸,繁衍能力會下降。

有得必有失,萬事萬物都講究一個平衡,開啓靈智能力翻倍增長壽命延長的代價,就是它們這些高階異獸可能有生之年都不會擁有延續自身血脈的後代。

所以,每一個異獸崽子都是值得珍惜的存在,不管那個崽子是不是它們的同類。

這也是大雪大貓的小崽子和那隻小老虎崽子,會得到獸園所有異獸喜歡的原因。

因爲異獸崽子真的是太難得了。

現在就算它再想吞了這隻花豹提升自身能力,它也下不了口了。

何況還有暖暖那個對毛茸茸一點抵抗力都沒有的人在,就註定了這隻花豹會活下來。

搞不好這隻花豹還會成爲它們的同伴。

果然,下一秒它就看見夏暖從人羣中擠了進來,朝它們這邊跑過來,它放鬆身體,解開了對花豹的纏繞,在花豹痛苦的喘息聲中,毫無誠意的道了個歉,“抱歉,我不知道你是母的,也不知道你在哺乳期,把你弄成這樣,非我本意。”要是暖暖知道這隻豹子是母的,還是一個要撫養小崽子的母親,且,這場架還是由它主動的,以它對暖暖的瞭解,那個女人一定會懲罰的。

“要怪就怪你自己蠢,沒說明你的情況,要是你說了,我們這一架就不打起來,你個害蟒豹,我可被你害慘了。”話裡是滿滿的怨念。

花豹一聽氣急攻心,身體傳來的疼痛讓它眼前一黑,差點掛了。

它全身軟綿綿跟沒骨頭似的癱在那,腹部微弱的起伏着,綠瑩瑩閃爍着兇戾光芒的眼瞳瞪着它,這條顛倒是非沒臉沒皮的蟒,怎麼不去死?

是它沒說嗎?

明明是這條該死的蟒沒給它開口的機會。

見到它的第一眼,就飛快的躥上來抽它,都是高階獸,同樣的高傲性子不好,它能忍下這口氣纔怪。

這方圓百里都是它的地盤,身爲這片區域的王者,它有它的驕傲,不就是打架嗎?

誰怕誰!

可惜,它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這貨的鱗片會如此之堅硬鋒利,以往的攻擊手段,對上這條自帶鎧甲的蟒,全然沒了用武之處。

一個回合沒完,它就被這條蟒纏住再也無法脫身了。

同爲頂級獵食者,也是有強弱之分的,而這條蟒,顯然是頂級中頂級,位於最頂端的存在。

以它的戰鬥力,它敢說,不管是同爲貓科的豹和老虎,還是後來被劃分爲犬科中的獅子,都不是它的對手。

難得出山一次,就遇到這樣一條不分青紅皁白上來就是乾的蟒,它···

可真他喵的命苦!!!

於是,夏暖趕到的時候就看見一隻傷痕累累的花豹躺在那哭,它哭的可傷心了,眼淚順着眼角滑落,打溼了它眼角周圍的皮毛,還把地面都弄溼了。

夏暖見此有點尷尬,這麼大一隻豹哭成這個德行,心疼談不上,畢竟不熟悉,沒相處過,也沒感情,說心疼實在是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