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2023年1月23,療養院的第一層防護在喪屍們的推擠下終於支撐不住,開始向着另一側傾斜。

當鐵絲網和水平線的角度小於45度之後,喪屍們憑藉本能爬上鐵絲網,然後從末端掉落在地上,一個接着一個,下餃子一樣,撲通撲通的掉下去,沒來得及爬起來的被後面掉落的給壓住,運氣不好的斷手斷腳斷脖子,但這阻擋不了它們繼續前進的腳步。

半山腰上的瞭望臺上偵查的言童和天,看到正往山上爬的喪屍們,匆忙下地,十萬火急的跑回療養院。

鐵絲網堅持的時間遠遠比他們之前預料的十天左右要更長,所以聽到喪屍已經上來,大家並沒有太驚慌。

把重逾千斤,厚度十釐米的自動大門關上徹底鎖死,讓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清點人數,不算仍然被關着的賴二,一共二十八個,還少一個。

“啊呀!”周志紅,也就是天口中的“老周”,一副壞事了的表,“我們院的王懷興還沒有回來!他前兩天一直想出去看看有沒有野味,我提醒過他,他一直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一定是偷偷出去了!”

這些天衆人都被警告過,如果沒有特殊況,不要出去,沒想到還是有人不聽勸告。

司徒晴庭聽到有人在喊開門,他們爬到爲了方便觀察外面的況搭建的架子上面,探出腦袋,發現王懷興正驚慌失措的敲打着大門,大聲喊:“快開門!還有人沒進去!開門啊!開門!”

看向遠處,已經能夠看到向這裡緩緩移動的喪屍們,十來分鐘的時間,他們就能到達牆外。

王懷興仰頭看到高牆裡伸出來的腦袋,驚喜道:“快放我進去!”

田正峰也上了架子,往下面瞥了一眼,王懷興和視線對上有些瑟縮,着急的乞求道:“田先生,快開門讓我進去吧。”

十分鐘打開門再關上,時間雖然緊張,到不是不可以。

田正峰斜睨他一眼:“之前說過,不聽勸告者,後果自負,嗯,你就在外面呆着吧。”說完,牆頭就不見了他的人影。

王懷興呆了呆,又看看遠處的喪屍,慌忙高聲喊道:“喂,田先生,你不是開玩笑吧?!”

裡面的田正峰:“給他丟根繩子,讓他自己爬上來。”

“嘿,老周,快給我開一下門。”王懷興簡直要急瘋了,他一邊拼命捶着大門,一邊扯着嗓子喉,偶爾罵兩句,時不時回頭看上一眼,嚇的腿腳發軟。

牆頭扔下來一根麻繩,言童探出腦袋:“王懷興,自己爬上來!”

“我¥%Y&……”

王懷興的罵聲越來越不堪入耳,言童皺了下眉:“你再墨跡它們可就過來啦!”懶得跟他多說,抖抖繩子,作勢要收回去,“不爬?那好,繩子你也用不着,我還拿回去。”

“媽的……”王懷興趕緊跑過來扯住,他現在別無選擇,誰也幫不了他,療養院裡田正峰說了算,而有資本給他求的和他沒什麼交,王懷興往手心裡吐了口唾沫,抓住繩子,試了一下結實不結實,然後兩腳踩在牆上,開始往上爬。

言童看他笨手笨腳半天挪不動幾釐米的樣子,回頭對田正峰喊:“峰哥,王懷興怕是不能爬上來。”

衆人都看着田正峰,和王懷興住在一個院子裡的幾個人透露出想要求的樣子:“拉他上來吧,誰沒犯過幾次錯啊。”

田正峰懶洋洋道:“我當初是怎麼說的,不準出去,當老子的話是耳旁風?不是給他繩子了嘛,能不能過來看他的本事。”他看了看天色,“要下雪了吧,冷不冷,都回去吧。”

天氣越來越冷,山上的夜間的溫度有幾天都在零下十度往下,比起往年最冷的時候還要低好幾度。

大家在戶外站了一會兒,都凍的手腳冰涼,而田正峰那裡看起來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雖然不近人,可王懷興有錯在先,再加上田正峰在外人眼裡本來就是冷酷殘忍的子,這次又有些殺一儆百的味道在裡面,因而沒人敢再給王懷興求,陸陸續續的走掉了。

“兒子,我們回去,外邊冷,沒什麼好看的。”

王懷興又一次掉了下去,他的手被繩子摩擦的破了些皮,天氣寒冷,一點的擦傷也讓他手彷彿連着骨頭也發疼。

“言童!你拉我上去!你真要見死不救!他媽的那些東西快過來了!”王懷興破口大罵,臉紅脖子粗,憤怒的踢打着牆壁,拉扯着繩子,“媽的——讓我上去——我——”

言童無動於衷:“峰哥說了,讓你自己爬上來。”

王懷興什麼也聽不進去了,他嘴巴里除了越來越不堪入耳的髒話,就是“拉我上去”。

“兩分鐘,喪屍就能到牆下。”司徒晴庭把冰冷冰冷的雙手伸到聶政懷裡,“聶政,給我暖暖。”

聶政眯着眼睛瞧他,司徒晴庭呵呵傻笑,慢慢的笑不下去了,繃着臉不說話,正打算把手收回去,聶政不慌不忙的捉住,把對方的手放懷裡捂着,擡擡眼皮,似笑非笑。

司徒晴庭鬧了個大紅臉,惱羞成怒道:“你那什麼表?!”

“正常表。”聶政睜圓眼睛,聳聳肩,歪着腦袋一臉的無辜,往牆外看了眼,最近的一隻喪屍和王懷興隔着沒幾米的距離,王懷興有些崩潰的大叫,拉扯着繩子,慌亂的想往上爬,但是鞋子踩在牆上一直打滑,比之前還不如。

“拉他上來吧。”聶政道,對着旁邊兩個看戲的老外擡擡下巴,“搭把手。”

“抓緊了。”言童對王懷興喊了一聲,和喬治一起開始把他往上拉,王懷興還沒來得及把繩子綁在腰上,只靠一雙手緊緊拽着,整個體被吊起來,搖擺着上升,腦袋和臉也慘兮兮的在牆壁上磕來碰去的,嗷嗷慘叫,特別是感覺到走到牆下的喪屍舉高的手戳到了他的腳,那聲淒厲驚恐的叫聲,比殺豬還慘。

等他完全被拉上來,放在高架上,立刻軟成一灘爛泥,哆哆嗦嗦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嚇的尿褲子。

“你已經沒有犯錯的機會了,下次田正峰會直接把你丟下去喂喪屍。”聶政提醒,看到王懷興眼裡的憤恨和懼怕,不在意的笑了笑,“畢竟他那個人曾經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三觀不正是非不分,警察都拿他沒辦法,現在就更沒有顧忌了,所以在他面前要夾緊尾巴做人,你說是不是?”田正峰:阿嚏!

想到那個從來不拿正眼看人的男人,王懷興心有慼慼,對聶政的話深信不疑,他還沒有蠢到無藥可救的地步,當下明白今後該怎麼做。

司徒晴庭鼻尖上忽然一涼,兩個眼珠子不由的往中間擠,看到鼻尖上有一抹白色的小東西,很快就不見了。

聶政伸出食指在他鼻尖上一抹,搓了搓,有些驚喜道:“喲,下雪了。”

白色粉末一樣的小雪花稀稀疏疏的飄落,2023年的第一場雪,在喪屍突破第一層防線,“兵臨城下”的那一天降臨了。

衆人臉上都有些喜色,被圍困在療養院二十多天,每天的生活都是枯燥而沉悶的,末世的雲籠罩在每個人的頭頂,除了他們仍然活着,並且會繼續活着,似乎再也沒有任何事值得他們開心了。

所以對於療養院的衆人來講,任何新鮮的事物的出現,都能帶給他們意想不到的快樂,更何況是潔白晶瑩總是被人們賦予美好寓意的雪花?

雪越下越大,沒多久,地面上就鋪滿了潔白的一層,一腳踩上去,印下一個黑乎乎的腳印,多走幾步,鞋底的髒東西就被雪花給擦乾淨了。

林太太走路太急,在雪上滑了一跤,林先生不知道從哪裡找了一把掃帚,打算把路上的積雪清掃乾淨,女孩們和他太太都哇哇驚叫起來,連聲大喊:“別別別!”

他太太責怪:“等雪積的多了要玩雪呢!”

林太太自從兒子去世,鮮有這麼精神奕奕的時候,林先生心裡也高興,嘴上抱怨着:“我這是爲了誰。”然後把掃帚給扔到一邊,抱着他太太站在屋檐下,看着紛飛的大雪。

聶政擡頭透過格子狀的電網看着天空,有些遺憾道:“就是上面的電網太礙事了。”

田正峰沒感覺,愁眉苦臉的:“這種天氣,就算找到飛機也沒辦反起飛,下雪真討厭。”

都鐸比他們站的都靠前,仰着腦袋看着旋轉的往下飛落的雪花,面容恬靜柔和,聽到田正峰的抱怨,回頭說道:“下雪了,大家都很高興,那些煩人的事就先放在一邊好了,等明天血積累起來,我們打雪仗怎麼樣?峰哥?”他最後一句,嘴角上挑,一向冷冷清清的眸子裡然染了溫暖的戲謔之意。

田正峰臉上鬱悶的神一掃而光,眼睛亮的好比銀河裡的億萬星辰,大聲道:“好啊!堆雪人要不要?!老婆,明天照着你的樣子,老公給你堆個大雪人!”他有些傻氣的張開手臂比劃了一下。

聶政和司徒晴庭都有些受不了,聶政嘴角**,猛地抱住司徒晴庭,大叫:“天啊,來個雷劈死姓田的傻帽吧!”

傻帽的老婆樂呵呵的笑起來,傻帽流着口水衝上去,抱起老婆興奮的沖天嚎叫。

表弟正趴在牆頭看外面的喪屍,他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了不得事,聽到療養院深處傳來的嚎叫聲,腳下打滑,差點沒從架子上栽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只碼了一千,今天早上有事,所以現在才更,有些瘦了。。。TAT,原諒則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