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司徒晴庭的耳朵動了動,輕聲道:“我聽見有人的慘叫聲。”

他們正避開winner的手下,往院長的庭院接近,winner就住在那裡,庭院被他的手下層層守護着,出入都需要經過嚴格的檢查。

他們必須抓住或者乾脆做掉winner,因爲這個療養院被無論是上空還是周圍,都被電網以及加固的屏障給擋住,山下也拉有一圈高高的鐵網,大片望不到盡頭的喪屍把他們包圍,而且喪屍的數目正在逐漸增多中。

他們不斷撞擊着鐵絲網,鐵絲網從一開始的固若金湯,到現在的微微地鬆動,過不了多久,也許是幾天、或者十幾天,不會更久,最外層的鐵絲網就會被喪屍大軍撞破,它們將會到達第二層防線,也是最後一層防線——療養院被加固過的高牆和電網。

想要只靠兩隻腿下山突圍,絕無可能。

聶政猜測,以winner的性格,一定給自己準備有後路,不說經過二十分鐘的地下鐵軌到達的研究基地,只在療養院裡,某個地方一定有winner爲自己逃命準備的直升機或者其它的逃命工具。

吃了一顆櫻桃恢復了力量的表弟豎起耳朵:“我沒聽見。”他動了動鼻子,“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臭味?”

“還有槍聲。”司徒晴庭指着一個方向,“是從那邊傳過來的,越來越近了。”

他指着的,是他們剛到療養院的時候,列車出口所在的方向。大門也在那裡。

表弟自言自語:“唔,難道他們起內訌了?還是有別的對手攻打過來了……這個時候有什麼對手啊,要有也是喪屍……呃,你們幹嘛都這麼看着我?”

“轟——”

一聲巨響過後,大地也震了一震,這次不用司徒晴庭提醒,衆人也能聽到越來越清晰的槍炮聲。

還有混雜着中文和外語的呼喝聲,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Winner的那些手下全部從大門的方向往這裡跑過來,邊跑邊轉身開槍掃射,扔着手雷炸彈。

兩方人馬找了個對面,田正峰舉起機槍,而對方臉鳥都沒有鳥他們,不停的對着身後掃射。

有人大喊着:“通知boss,牢籠被毀,‘獵殺者’失去控制,往這邊攻過來了——”

“無人應答——”

“他媽的——老子送你們上西天——”

“吼——”

隨着一聲嘶吼,他們的敵人也露出了廬山真面目,表弟瞳孔收縮,失聲叫道:“阿千——”

撲過來的“人”動作迅猛,上身短袖T恤,□迷彩軍褲,子彈打在“他”的身上,留下一個個不會流血的傷口。

一發子彈在“他”撲到一個槍手身上的時候爆了“他”的腦袋,槍手慘叫一聲,甩開身上的屍體,咒罵一句,繼續開槍——他被咬傷了,而且,有更多的和被爆頭的那個一樣的怪物動作迅猛的朝着他們撲了過來。

不是阿千,但他們的打扮和阿千的很相似,臉上也沒有黑色的倒刺一般的恐怖鱗片,是會奔跑,更加強悍的喪屍!是winner和他的研究團隊研究出來的怪物!

“走!”聶政掉頭,衆人跟着他,往winner的院子奔去。

慘叫聲迭起,那些被winner軟禁在其他院子裡,用來做實驗的倖存者們,也遭到了“獵殺者”的攻擊。

槍聲還在繼續,“獵殺者”數目不清,不斷有人被咬傷抓傷,司徒晴庭回頭看了一眼,無論是喪屍還是受傷或者沒有受傷的活人,漸漸地分散開來,“獵殺者”數目不會很多,但是他們的速度快的嚇人,winner的手下很難在一邊躲避攻擊的同時命中對方的腦袋,如果“獵殺者”不繼續增多的話,憑藉現在的人手和活力,也許能夠把失控的喪屍給消滅乾淨。

前提是受到感染的人不要太快變異。

到了winner的庭院之外,槍聲小了一些,可奇怪的是嚴密守在庭院周圍保護winner的手下不見了蹤影。

忽然就冷冷清清的,怪嚇人的,表弟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嘀咕:“難道全部去前面支援了?不會又啊——”

表弟說道一半,後腦勺忽然捱了一下,田正峰捏捏拳頭:“你再說一句試試看?”

表弟委委屈屈的閉上了嘴巴。

他們推開門走了進去,院子裡有血跡,走廊的臺階上躺着一具屍體,頭朝下,脖子上被咬下來一大塊肉,口鼻中流出來的鮮紅血液已經凝固,脖子上的傷口處也沒再流血,微微發黑,他懷裡抱着一挺機槍,槍口對着半開的房門。

司徒晴庭耳朵動了動:“裡面有人,是活人,不止一個。”

的確,房間裡有三個活人,一個是李冰,另外兩個是winner的手下,兩人皆是一臉的驚魂未定,還有一個半死不活的人,肚子被咬的稀巴爛,腸子都流了出來,金色的頭髮,藍色的眼睛——正是winner。

房間裡一片狼藉,顯然是經過一場激戰,除了他們四個,還橫陳着四具屍體,一具是winner的手下,另外三具是和外面的“獵殺者”一樣的喪屍,全部被擰斷了脖子,頭幾乎被擰了下來,這樣大力氣,很有可能是李冰做的。

李冰在聶政等人進來的時候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她的眼圈是紅的,神情憤恨,有些瘋狂,她抓着winner的前襟,兇狠的搖晃着他:“說!我媽媽和妹妹在哪裡?!”

鮮血不斷從winner的嘴巴里溢出來,他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了,但臉上居然還帶着笑容,嘴巴微微張着,喉嚨裡發出嗬嗬的響聲,沒一會兒,winner就徹底安靜了下來,他死了。

“媽的,死變態,早該死了。”田正峰吐了口唾沫,冷笑着看了看winer的另外兩個手下,“想死還是想活?。”

當然想活。

Winner活着的時候,這些人爲他做事,給他賣命,因爲在末世裡,這個男人可以給他們庇護、食物,給他們活下去的保障。

現在winner死了,他們又該怎麼辦?

療養院的喪屍失去了控制,襲擊了他們,這裡和研究基地失去了聯繫,僵持下去不是辦法,他們需要一個領頭人,一個能爲他們拿主意的人。

田正峰的名頭,這些人都有了解,他現在看起來是光桿司令一個,還被winner給捉住過,淪爲任人宰割的階下囚,那只是因爲winner早從很久之前就開始把勢力往Z國轉移,療養院就是他花費了不少心血的秘密基地。

而田正峰,他的勢力仍然在國外,喪屍潮的大爆發,讓他無法回去自己的地盤,雖然有些落魄,但如果田正峰站出來說話,只要有道理,能讓大部分人滿意,他們還是會聽的。

療養院只是內部出了事情,外面的防護還是安全的,療養院的喪屍已經被處理乾淨,winner損失了三分之二還要多的手下,療養院winner的人只剩下二十來個,再除去受傷的人,就只剩下了十一個。

被軟禁的倖存者裡,完好無損的有十八個,再加上聶政一行五人,李冰,一共三十五個人。

聶政和田正峰指揮着衆人,把所有的喪屍、人類的屍體收集起來,在療養院之外挖了個大坑,澆上汽油,用大火焚燒。

做完這個,天已經黑透了,所有人都很累,但是大家仍然不能休息。

被感染的人分爲重傷和輕傷,暫時被隔離了起來,剩下的人把血跡清除乾淨,並且灑了石灰粉和消毒水,雖然不清楚有沒有用,但裡裡外外清掃一遍之後,大家心裡更安寧一些。

隔離着重傷人羣的院子先有槍響,然後一具接着一具的屍體被擡出來焚燒,這是聶政吩咐的,嚴加看守,派人輪流盯着被感染的人,等到有人意識喪失,開始喪屍化的時候,就開槍處決。

即使如此,在連續四個人被擡出來之後,終有有人受不了爆發了——不止是被關押的人,還有沒被感染的人,因爲感染的人裡,有他們的親人和朋友。

重傷的人當然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就算不甘心,也只能躺着等死,麻煩的是關押着輕傷感染者的庭院裡。

“把門打開!放我們出去!”

“放我們出去!”

……

“大傢伙都聽着!安靜下來!聽我說!”院內院外的衆人都聽到了這個聲音,大家逐漸安靜了下來,那個聲音普通話極爲蹩腳,顯然是個老外,這裡的老外都是winner曾經的手下,他大聲喊着,“反正也是死!我們衝出去跟他們拼了!他們沒有權利把我們關在這裡一個個的處死!朋友們,你們認爲怎麼樣?!他們爲了自己的安全,想要把我們全部殺掉!聽見了嗎?剛纔的槍聲就是他們殺人的槍聲!你們甘心嗎?!”

“不甘心!不甘心!”人羣很容易就被他扇動,憤怒的大吼起來。

聶政看着身邊一個黑頭髮綠眼睛的男人,漫不經心的問道:“你的夥伴?”

“哦。”那個男人狡猾的笑了笑,“這裡的每個人只和boss有單獨的利益關係,我們相互之間的關係太親密,boss會不安心的。”他聰明的聞出了聶政話裡的試探味道,給了試探者一個滿意的回答。

當初李冰殺死紅毛的時候,其他人全部無動於衷,他們苦惱的僅僅是“怎麼和boss交代”,如此而已,所以綠眼睛的男人沒有說謊。

院子裡。

“拿起你們手邊任何可以作爲武器的東西!椅子!桌子!什麼都可以!我們衝出去!”

“我認得這個聲音。”綠眼睛說道,“他是boss的得力下屬,他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比如,我們對研究基地也許一無所知,但他一定知道。

聶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識時務者爲俊傑,你很好。”

前面那句綠眼睛沒聽懂,但是後面那句他聽懂了,綠眼睛無所謂的笑了笑:“跟着你們遠比跟着一個變態的boss有意思的多。”

“也刺激的多。”聶政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所以,請你到院子裡,從暴動的羣衆裡,把你曾經的……同事帶出來。”

綠眼睛:“……”

聶政繼續:“只要留一口氣就行了,我相信你能做得到……”

綠眼睛盯着聶政,另外兩個看守也盯着聶政,聶政反問:“有問題?裡面都是手無寸鐵的普通人,你不會這麼廢柴吧?”

“爸!”司徒晴庭的聲音傳了過來,聶政回過頭,馬上露出一個燦爛無辜的不像樣子的笑容,“你那邊怎麼樣?”

司徒晴庭看了眼綠眼睛,入了夜的療養院燈火通明,所以並不妨礙他看清楚綠眼睛一副便秘的表情:“他吃壞肚子了?”

聶政笑笑,親暱的攬着司徒晴庭的肩膀:“他正在醞釀……”然後回頭,對着綠眼睛和氣的說道,“快點解決吧。”

雖然知道聶政在催促自己把庭院裡帶衆鬧事的傢伙給提出來,但是前言搭上後語,他怎麼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綠眼睛搬了梯子爬上了牆頭,朝天嘚嘚噠放了一陣槍,吼:“東西都放下,誰動老子打死誰!”

……

司徒晴庭打了個哈欠,他已經很累了,大家都是,不過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爸,那邊重傷的沒有一個例外,都有了喪屍化的跡象,田叔叔聽你的留了一個觀察,其餘的全部處理乾淨,留下來的那個完全喪屍化之後和‘獵殺者’一樣,速度、力量都比之前的普通喪屍要強悍……爸……”司徒晴庭擔憂的看着聶政,“我怕黃毛的實驗基地還有很多,要是它們逃出去……”

伴隨着槍聲的慘叫聲打斷了父子之間的交流,他們回頭看着牆頭的綠眼睛,綠眼睛端着槍,槍口朝着庭院,顯然他開了槍打傷或者打死了某人。

“誰還想試試?”綠眼睛大聲問,庭院裡一片寂靜,沒有說話,大家之前都不相信他們會開槍,但事實擺在面前,容不得他們不相信,綠眼睛囑咐下面的兩個看守,“打開門,把他擡出來……你們退後,誰敢動一下老子就開槍打死誰。”

這下沒人以爲他只是在口頭威脅,所有人都聽話的後退,畏懼的看着綠眼睛,看到剛纔還在扇動他們鬧事的人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臉上的神情絕望而恐慌。

誰也不想被關起來等死,但更沒人願意現在就被殺死。

被擡出來的是winner的下屬,綠眼睛等着院門被重新鎖上,又警告了院子裡的人幾句,纔下來。

聶政過去看那人,果然還留着一口氣,神智是清醒的,肩膀上中了槍,不是要害,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聶政把司徒晴庭往這裡湊的腦袋推開:“不要靠的太近。”

司徒晴庭建議:“你們最好把他給捆起來,雖然不知道輕度感染者什麼時候變異,但是重度感染者那邊,從被關起來開始算起,最短的不超過半個小時,再加上從‘獵殺者’失控開始,到情況完全被控制這一段的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所有人全部變異,這還是保守的估計……現在他們受感染至少已經兩個半小時了。”

擡着那人的兩個默默的把他放在地上躺着,然後退後幾步,拿槍指着他,彷彿這個受了槍傷連動動手指都沒有力氣的感染者,隨時會變成面目猙獰的喪屍,從地上跳起來,咬斷他們的脖子。

“……”

田正峰那邊的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了,帶着人過來,看到這個場面,用腳踢了踢躺在地上挺屍的那位:“死的活的?死了擡出去燒了。”

地上的“屍體”呻吟一聲,半睜着眼睛,憤恨的盯着田正峰,田正峰摸了摸下巴:“看起來有些眼熟。”他琢磨半晌,恍然道,“哦,不是死黃毛坐下走狗麼!”他扭頭對winner僱傭的其他手下解釋,“當然,不是說你們,你們還不夠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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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眼睛等人:“……”

聶政咳了一聲:“正峰,他大概知道不少東西,你帶下去問一問,要小心,他也被感染了,你最好把他給綁起來。”

疲勞容易讓人煩躁,田正峰臉上的笑容幾乎可以稱之爲猙獰,他惡意的用腳尖戳了戳那人,然後吩咐跟着自己來的人把他擡走,扭頭對都鐸道:“老婆,你把事情跟政哥說清楚。”

都鐸知道田正峰大概不會用太溫和的手段審訊,所以不想讓自己看見,找藉口支開自己,他點點頭:“你去吧,自己小心。”溫順、聽話,一句毒舌都沒有,田正峰被這樣的都鐸撓的心癢癢,很想撲上去蹂躪一番。

他的火熱的眼神傳達的是這樣的意思,都鐸不由的警惕起來,防備的盯着他,然而田正峰最後只是笑了一下,湊過來在他嘴脣上沾了一下,田正峰看着都鐸,心裡壓抑不住的暴躁平復下來,他打算速戰速決,趕緊解決了問題,然後摟着自家老婆好好睡上一覺。

十八個倖存者裡,有四個人和被隔離起來的人有關係,一個男人,他的女友受了感染,一對夫婦,他們和晴庭一樣還沒有成年的兒子在裡面,還有一個年輕的女子,她的哥哥在裡面。

一開始聽到處置重度感染者的槍聲的時候,他們四個鬧了一會兒,後來知道變成喪屍被處置的人裡並沒有自己的親人,才安靜了下來,但是一致要求去見他們的親人。

另外十四個人,兩位女性,十二位男性,年齡在二十到四十不等。兩個女人就着療養院原有的糧食,給衆人準備吃的東西,另外十二個男人,有的抓緊時間在休息,年輕恢復能力強的幫忙警戒巡邏。

至於曾經屬於winner的僱傭者,三個跟着聶政看守其他被感染者,兩個跟着田正峰去審訊,其餘六個除了警戒之外,還試圖和研究基地聯繫上。

根據他們現有的情報,研究基地很可能也出了事。

而在這其中,並沒有李冰的媽媽和妹妹。

僱傭者裡沒有人知道李冰的親人被winner關押到了哪裡,現在李冰只能把希望寄託在“據說”是winner信任的下屬傑克身上,期望田正峰能從他的嘴裡逼問點什麼出來。

然而,結果再一次令李冰失望了,傑克連自己小時候掀過哪個女孩子的裙子都都老老實實說了出來,可就是沒有李冰想要的消息。

傑克知道的事情不多也不少。

他知道winner有兩架直升機一架在療養院,一架在研究基地,他還知道winner研究喪屍除了想製造出來能夠聽命於自己的強大怪物之外,winner的研究團隊很可能也研製出了疫苗。

就在基地的研究室裡。

但想要更具體的就不知道了。

除此之外,再沒有更多的有用信息,winner也不全然是信任他的。

“所以,現在你沒用了。”田正峰拿槍抵着傑克的腦袋,傑克因爲憤怒劇烈咳嗽起來,他的聲音很虛弱,神情恐慌而着急,努力提高聲音,抗議道,“我都說了,你還要殺我?!而且我還沒有變異!我還是個人類!你不能對我這麼殘忍!”

田正峰掏掏耳朵:“怎麼從你嘴巴里聽到我很殘忍就那麼搞笑呢?”他回頭看了看另外兩名僱傭者,“需要我解釋麼?”

他們兩個聳聳肩:“請便,你是老大。”

“嘎巴——”

田正峰收回了手,沒多看一眼被扭斷脖子的傑克,臨走的時候拍了拍兩名僱傭者的肩膀,“屍體處理了,小弟。”

“……”

聶政那邊,田正峰走了之後,李冰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四個人,有些爲難道:“他們想見自己的親人,聶先生,你看怎麼辦?”

那對夫婦中,妻子已經哭紅了眼睛,還在小聲抽泣着,丈夫不斷的安慰着她,女朋友在裡面的那個男人看起來還算平靜,臉上的神情有些無所適從,哥哥在裡面的年輕女孩,眉頭煩躁的皺着,顯得很焦慮。

“我拜託你了夫人,能不能別哭了?哭有用嗎?哭了他們就會把你兒子給放出來?小心人家一個不耐煩把你一槍給崩了!”

“你這小姑娘怎麼這樣說話呀?知不知道什麼叫禮貌?”丈夫馬上皺着眉開始斥責女孩。

女孩冷哼一聲,一副桀驁不馴的神情,根本就沒把男人說的話放在心上,她似乎一點也不在乎周圍的人對她的看法,繼續嘲諷道:“怎麼,我說的哪裡不對了?這裡哪個人不是聽他們的?擺明了他們說的算,他們讓我們生我們就生,他們讓我們死,誰敢放個屁?!人家有槍有人有實力,人家說什麼那就是什麼,人家說你兒子感染了會變成怪物,那就是真的!”

聽到這裡衆人算是明白了,她根本就不相信被抓破皮膚被咬傷的人最後會變成喪屍。

李冰憤怒的看着她:“我們有什麼必要騙你?!說了很多遍,凡是被感染了無一例外會變成喪屍,騙你幹嘛!”

“我、不、知、道!我、沒、見、過!”女孩不客氣的瞪着李冰,她還不知道李冰的厲害,認爲這裡就李冰最好欺負,所以纔敢直視李冰,把火氣撒到李冰身上,“誰能證明?證據呢?難道就沒有例外?別以爲我不知道,受傷的人是分成兩批關起來的,另外一個院子裡的全部都變成怪物了,這裡的還沒有動靜!要是他們以後變異了,那也是因爲你們關着他們不給治療,才讓病毒蔓延的!”

她越說越來勁,但一直沒有去看別人,只對着李冰一個人,看樣子似乎只和李冰一個人過不去一樣,

“中了蛇毒的還能把毒給逼出來呢,爲什麼被抓傷被咬傷的那些人,你們連傷口都不清理一下,就斷定他們一定會變成怪物?哈,說起來還是怕冒險連累自己,難道不是嗎?!”

李冰怒道:“你這是強詞奪理!”

女孩反問:“哪裡強詞奪理了?你說說讓我聽聽?”她轉頭去問和自己同來的夫婦和男子,“你們三位說句公道話,我剛纔說的,難道一點道理就沒有?”

那三人臉上露出遲疑的神情,他們都是在末世之初就被帶到了這個療養院裡,唯一接觸喪屍的一次也是在幾個小時之前,對於喪屍病毒僅有的一些瞭解也是從聶政這一邊聽到的,而且他們潛意識裡,也希望自己的親人能夠安好,這麼一來,女孩的話似乎也有些道理。

司徒晴庭看着理直氣壯的女孩,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療養院的三十五個人構成太複雜了,他、聶政、田正峰、都鐸和表弟自然是不用說,都是可以相互信任的,李冰沒什麼城府,人不錯,但她會爲了自己的母親和妹妹聽命於winner對付他們,然後就是winner的僱傭者們,他們和winner沒有任何的感情聯繫,只是利益的關係,相互之間除了曾經共事這一條,沒什麼牽連,但這些人都是擁有一定的武力值,受過訓練的,不像十八個普通的倖存者,容易被扇動,不夠堅定,但是僱傭者又是不好控制的,所以僱傭者們是暫時的合作者以及需要保持着一定的警惕之心的同伴。。

他們被困在療養院裡,成爲了一個團體,短時期內無法離開,那麼保證團體的安定、內部的和諧就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司徒晴庭理順了關係,輕輕拉了一下聶政的手,低聲道:“爸,你怎麼看?”

“伶牙利嘴的妹妹完勝啊,李冰還欠火候,嘴巴太笨了,翻來覆去都是那麼一句,到底嫩了點。”聶政自言自語。

司徒晴庭:“……爸,我求你認真點行不行?”

聶政嚴肅臉,重重的咳嗽一聲:“停火啊,姑娘們,聽大叔說……”

“……爸!”司徒晴庭無奈。

聶政挺無辜的看他一眼:“要是自稱大哥,你不就平白無故的比她們小一輩?這不是重點,爸正在說正事,乖,別鬧哈……”

司徒晴庭:“……”→_→

他相貌俊朗,笑容燦爛,看起來一團和氣,大男孩兒一樣,讓人容易心生好感,卻沒什麼威懾力。

牙尖嘴利的女孩甚至還對聶政拋了個媚眼,然後扭頭高傲的瞧着李冰:“帥大叔開口,姐姐就不跟你計較,小~妹~妹~”

那一瞬間,所有旁觀的各位無論是表弟夫婦哥哥還是僱傭者們,似乎都產生了一種錯覺,李冰和司徒晴庭的後背,似乎燃起了熊熊大火。

聶政汗了一下,沒料到一把年紀了(……)當着兒子的面居然被一個小丫頭給調戲了一把。

而女人之間的戰爭……向來沒啥理由,相互看不慣罷了,氣場不和,女孩那句“小妹妹”更是戳了李冰的爆點。

李冰做了一件事,她走到一棵有海碗的碗口那麼粗的枇杷樹下,捏着拳頭,“哈”的一聲,枇杷樹噼裡啪啦一陣響,攔腰折斷了……

李冰垂眼,收拳,長出了一口氣,面無表情道:“舒服多了……”

女孩:“……”

在場的衆位男士臉色不可謂不精彩,司徒晴庭身後的大火焉了吧唧的熄滅了,他嚥了口唾沫,結結巴巴道:“怪、怪力……”聶政不動聲色的捂着他的嘴巴,冷靜道,“禍從口出。”司徒晴庭驚悚的點點頭,驚悚的看着李冰。